到了縣衙,柳盼兒讓人送上狀紙。衙役認識柳盼兒,請柳盼兒坐下,立即去通知劉大人。


    劉大人一聽說是柳盼兒過來,立即過來,“夫人,狀紙,我已經看了,再走個過場,先記錄在案。之後我就派擅長審問的人審問,一定審出來人販子的同夥。”


    柳盼兒站起來,感謝說道:“多謝劉大人。”


    劉大人趕緊還禮,他才七品官,當不得五品誥命夫人給他行禮,“夫人,不用客氣。這也是本官應該做的。”


    審問,一時半會也審不完。


    柳盼兒告辭,直接來到昨天賣好的鋪子裏。


    “三毛,四毛,你們兩個學識字了,在鎮子上的布莊,也學習了一段時間。從今天開始,你們就跟在李小掌櫃的身邊跑跑腿。”柳盼兒交代,三毛和四毛是她的仆人,跟家裏簽了活契,而且她對這兄弟二人也好,於情於理,這兩個小子也會忠心於她。


    “是,夫人,我們一定好好做事。”三毛笑道,以前在縣城的時候,他們是小乞丐,現在半年過去了,成了德瑞夫人的仆人,吃得好,穿得好,還有體麵的差事,他們心裏感激。


    柳盼兒點頭笑道:“好好看著咱們家的鋪子,我不會虧待你們。”


    “多謝夫人。”三毛感謝,對未來的工作,特別期待。


    李成看到有兩個幫手,能更快收拾好鋪子,跟柳盼兒保證,櫃台和架子,三天後就能製作好,送過來。


    “夫人,您看什麽時候開業?”李成問道,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做掌櫃子了。


    他一定好好經營生意,讓王掌櫃和他小舅子刮目相看。


    憋著一口氣,李成做事更加賣力。


    柳盼兒見李成做事井井有條,就放心交給他了。


    臨走之前,豹子交代三毛和四毛,“你們兩個在縣城一定要多學習,心活眼亮,好好給我們夫人賣貨,收著咱們家的東西。”


    四毛拍拍胸脯,連忙保證,“豹子哥,你放心。沒有夫人,就沒有我們現在。我們雖然還小,但會盤賬,也會算賬,也會招呼做生意,晚上住在鋪子裏,看著咱們庫房裏的東西,保證完成任務。”


    三毛也笑著說:“我們曾經混跡市井,沒有心眼子,也活不到現在,夫人又教了我們那麽多,再做不好,那就是笨蛋。”


    “你們兩個能想明白就好,好好做事,夫人不會虧待你們。”豹子沉聲說,“不要跟別人起衝突,要忍耐。忍不了的,也要忍,然後告訴夫人。知道嗎?”


    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跟顧客吵架,不僅影響生意,還會影響聲譽。


    “知道,豹子哥。”三毛和四毛應下,親自站在門口,目送豹子哥,趕著馬車,帶著夫人離開。


    柳盼兒並不知道,那個奸詐老頭剛被送到縣衙的大牢沒多久,就七竅流血死掉了。


    下麵的人不敢隱瞞,趕緊呈報給劉大人。


    劉縣令一愣,“現在人販子都這麽厲害了,我這還沒審問呢,犯人就被滅口了?”


    邊上的師爺是姓徐,是個秀才,屢次不中之後,就通過關係投到劉家門下,成為劉大人的縣令。


    徐師爺眉頭緊皺,“大人,在下覺得這不是普通的人販子。若是普通的人販子,同夥被抓到了之後,其餘人早就跑得沒影了,哪有膽子收買人滅口啊?就不怕被抓到嗎?”


    劉大人也逐漸冷靜下來,覺得徐師爺說得有道理,“對,不能以常理推斷。之前咱們也收到過報官,丟得大多都是小孩和姑娘家,很少有男子,尤其是十五歲以上的壯青。徐師爺,你想想哪裏需要這些青壯年,而且還有能力殺人滅口?”


    徐師爺眼神閃爍,然後拿開自己麵前茶杯蓋子,用手指蘸了點茶水,在桌子上寫道:“西山銀礦。”


    劉大人倒吸一口冷氣,心裏狂跳。西山銀礦,那可是宸王的產業。當年先帝還在的時候,對這個同胞弟弟頗為寵信,封地就在潯陽府西山縣。銀礦,就在西山縣。


    “那這不能查下去了?”劉大人忐忑,看向徐師爺。


    徐師爺點頭,“不能再查了,宸王在潯陽府勢大,而且開采的大部分銀子上交給陛下,表達誠意。得罪了宸王,說不定就得罪了陛下。大人,德瑞夫人心地善良,而且頗為正直,她隻當是人販子,並不知道宸王和西山銀礦的事情。您還得派人去提醒一下德瑞夫人啊!”


    劉大人深以為然,“宸王勢大,不好惹。德瑞夫人心善,在農學一道有大才,咱們得保護德瑞夫人。徐師爺,你以查看雙季稻育種的事情為由,替我去一趟吉祥鎮,然後私下裏跟德瑞夫人說明情況。這事情不能深究,就當那老頭畏罪自殺,事情到此為止。繼續查下去,就算能保住烏紗帽,但小命保不住。”


    徐師爺應下,“是,大人。”


    徐師爺更要轉身離開,又被劉大人喊住了,“今天就別去了,明天一早再過去吧,要不然太顯眼了。”


    “大人,說的是。”徐師爺應下。


    劉大人這邊以罪犯畏罪自殺結案,不敢深究。


    雖然他也想查,奈何能力不夠,隻得作罷。


    如果執意要查,說不定半夜腦袋能被割了!


    第二天,徐師爺領了縣太爺給的公務,坐著馬車去吉祥鎮,同時還帶來了劉大人的判決書。


    當柳盼兒看到判決書上,寫著“畏罪自殺”這四個字之時,半信半疑,“徐師爺,你跟我說實話,那個老頭真的是自殺嗎?”


    徐師爺見大廳裏還有其他人,看了看,並沒有說話。


    柳盼兒對貓兒姐說:“貓兒,你先出去,在院子裏守著,任何人不要靠近。”


    “是,夫人。”貓兒出去,站在外麵,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會客廳。


    柳盼兒看向徐師爺,謙虛問:“那個老頭到底是怎麽死的?”


    徐師爺壓低聲音說:“是被人毒死的。”


    “那劉大人沒讓人繼續查嗎?”柳盼兒問,“到底是誰收買人毒死了那個人販子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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