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子時,月明星稀,此乃月亮最明最亮之時,伴隨著淅淅瀝瀝的蛙叫蟬鳴,整個豐寧縣已然陷入了夢鄉......


    “呼嚕嚕......沙沙......”


    窗外不知怎地憑空刮起了一陣陣夜風,伴隨著詭異的呼嘯聲,足以令許多心堅膽大之人感到心悸!


    緊鄰南長街的一家小院裏,孟慶睡在床榻上,不知何時起,他在半夢半醒之間清醒了過來,心中不知為何,總有一些不踏實,這種感覺就像是犯了大罪的死刑犯,臨死前被劊子手的斬首刀瞄準時的感覺,那種我命由人不由己的恐懼。


    孟慶下意識去摸本應該躺在身旁的徐氏,卻發現睡在自己身邊的徐氏不知已經什麽時候不見了,隻留下一股淡淡的體香,孟慶有些不安,睡意早已消卻了大半,下意識地喊道:


    “娘子?”


    可惜的是,四周並無人回應,孟慶從床上坐了起來,有些納悶的自語道:“莫不是那娘們兒在上廁所?怎的也不回答我!”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酒喝多了的緣故,孟慶此時也有些想上廁所的感覺,用手撥開了白色的床帳,翻身下了床,借著窗外露出的點點月光摸索著走到門邊。


    剛剛將臥房的大門推出了一道縫隙,孟慶準備走進門外徐氏的梳妝台時,按耐住了手上的動作,因為他透過門縫,驚異地發現房間梳妝台上,點了一根蠟燭,隱隱約約好像看到徐氏坐在梳妝台前不知道在幹什麽。


    黑夜總是被智慧生靈畏懼,這股畏懼被遠古祖先深深地刻在了生命的基因密碼之中,雖然會隨著年齡的長大逐漸變淡,但若是被周圍的環境或其他方麵的因素影響後,卻又會無限的放大,總之,孟慶現在非常害怕!


    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因為恐懼而急速分泌出來的唾液,孟慶咬牙觀察了一分鍾左右,並未發現徐氏有太大的不同,依舊安靜的坐著梳妝台前,孟慶極速跳動的心髒漸漸平複了下來,心中暗自罵了自己一聲,竟然會怕自己的娘子,這不是扯淡嗎?!枉自之前還吹噓自己多膽大,結果什麽事都沒發生就嚇成這樣,實在是不應該!


    想到此處,孟慶漸漸放下了心中的警惕,推開房門,走到了徐氏的身旁,令他有些發毛的是徐氏正穿著睡前的那身白色內衫,坐在梳妝台的銅鏡前,手中拿著一把木梳一下一下的梳著頭發。


    孟慶幹笑了一聲,用手拍了拍徐氏的肩膀,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這大半夜的不睡覺,點著蠟燭在這兒梳什麽頭啊?”


    徐氏被孟慶這麽一說,原本無神的眸子才露出些許光彩,正在梳頭的動作陡然間停住,手上的木梳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在這死寂的夜裏,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銳響。


    “啊!!!”


    孟慶仿佛變成了一隻受驚的兔子,猛地朝身後跳去,嘴裏發出了一陣女生般的尖叫。


    “啊!!官人你嚇死我了!你怎麽突然出現在這兒了?”


    徐氏被突然尖叫的孟慶同樣嚇得不輕,臉色發白地拍著胸口,沒好氣的說道。


    “娘子,你有病啊!分明是你想嚇死俺,你是不知道你剛才有多嚇人,黑漆隆冬的一個人點著蠟燭,對著鏡子梳頭。”


    “什麽?是我點著蠟燭梳頭的?我不記得了,完全沒印象啊!不過聽官人你這麽一說,怪嚇人的。”


    孟慶兀自拍了拍有些發軟的雙腿,喘著粗氣道:“娘子莫不是得了‘夢行症’?據說我有個同鄉就是得了這種病,每到晚上睡著後,就獨自一人起身扛著鋤頭跑到小院兒裏去翻土,折騰大半夜後,這才重新回到床上躺著!你和他的情況看似差不多呀!真是嚇死個人了!”


    見把孟慶嚇了個夠嗆,徐氏捂著嘴癡癡地笑了起來,頗為愉悅的說道:“這才好啊!叫你以前老是嚇我,怎麽樣,這次把你嚇到了吧?”徐氏對這“夢行症”並沒有多大的了解,聽到孟慶的敘述後,以為就是起來梳頭而已,從地上將木梳撿起來,隨手放在梳妝台前,便打著哈欠的要回去睡覺。


    “行了,行了,快回去躺著吧,夜裏天冷,別著涼了。我去上個廁所,等會兒就回來。”孟慶有些臉皮發燙的說了聲,枉他一世英名毀於一旦,恐怕以後徐氏少不了拿這事來開涮他。


    待孟慶走進茅房上完廁所後,渾身舒爽的往著臥房走去,當走過梳妝台時,好死不死的想起了剛才的那件事,冥冥之中看向了那麵銅鏡,猛然發現鏡子裏竟存在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穿著一件如血般鮮豔的紅色長裙,此時正在鏡子裏,像劉靜之前那般動作一樣,用梳子一下,一下的梳著頭發!


    “啊!”


    孟慶雙眼睜得老大,滿臉驚恐的踢翻了那麵銅鏡,頭也不敢回地跑進了徐氏所在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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