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邏艇距天狼星人的戰艦越來越近,秋冬操縱著巡邏艇,兩眼炯炯有神,盯著變得越來越大的標寫著天狼星人文字的戰艦,嘴唇輕抿,玉臉上又忽然現出輕盈的微笑。阿裏巴巴心裏其實有些緊張,為了緩解自己緊繃的神經,當他看到秋冬的微笑時,就忍不住問道:“秋冬,你為什麽笑得那麽開心?”秋冬沒有看阿裏,眼睛還是盯著前方,道:“我倒不是開心,而是覺得可笑。”阿裏疑惑地問:“可笑?”秋冬解釋道:“這些天狼星人還遠沒有意識到他們已經到了窮途末路,麵對能夠改變他們前途的機會,他們不是緊緊抓住,而是狂妄地想要吞並我們。就憑他們的實力,想讓我們成為他們的附庸,你說可笑不可笑?”阿裏巴巴哈哈大笑,道:“是啊,是很可笑。這些天狼星人到底依仗著什麽,會這樣輕視解救他們的恩人。依我看,他們的最大依仗,就是天狼星人燦爛悠久的曆史。但是,他們的祖先到底留給他們多少底牌,我們還要拭目以待。”淩星一直默默地閉著眼睛,此時,他淡淡地道:“等一會兒,阿裏跟在我身旁。秋冬先不要出手,讓大姐來應付。”三人默默點頭。


    巡邏艇緩慢地向天狼星人的戰艦靠近,聽著他們盛氣淩人的指令,淩星秋冬劉鳳蘭都是麵無表情,阿裏巴巴則麵現憤怒。巡邏艇本來駛向艦隊正中的疑似旗艦的戰艦,聽到話筒中的指令,隻好又向左邊的戰艦駛去。巡邏艇停在戰艦外麵,隻聽話筒中的指令吩咐道:“停在那裏別動,我們需要上艦檢查,以免你們把危險品帶到艦上。”阿裏巴巴的火氣騰地冒了起來,他低聲吼道:“這些不知死活的天狼星人!”淩星沉聲對秋冬道:“聽他們的。”秋冬微微點頭。


    幾架星際戰機從戰艦裏急速飛出,肆意圍繞著巡邏艇旋轉,十分張揚。阿裏巴巴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緊緊地閉著嘴巴,生怕自己一鬆動嘴唇,就會破口大罵。整整五分鍾,旋繞的戰機才會同另外三架戰機退進戰艦裏,而戰艦也關閉了艙門。阿裏巴巴一拳頭就要砸在眼前的操縱台麵板上,猛覺得不妥,於千鈞一發之際,用另一隻手掌接住了拳頭。手掌的背麵卻狠狠地碰在合金台麵上,疼得他絲絲地抽氣。劉鳳蘭笑罵道:“阿裏,你能不能安靜點,心態放正一點兒。”阿裏巴巴又抽了一口氣,正色道:“是,跟你們相比,我還是有點沉不住氣。”淩星淡淡地道:“修煉,修煉,修的不僅是身體,主要還是精神。意識乃身之主,因此,修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修心。”這些話,淩星不隻說過一遍,但真正讓他有所體會的,還是此刻。天狼星人不停地挑釁,其他三人一直平靜地麵對,隻有自己忍不住會發怒。


    又等了幾乎半個小時,戰艦的艙門才又緩緩打開。巡邏艇慢慢飛進戰艦的機庫,按照戰艦內的語言指令和機庫內的引導信號停泊在泊位上。巡邏艇一停穩,就有七個身穿白大褂的天狼星人向門口走來。淩星早已用神意測定了戰艦內的空氣,跟地球上空氣的成分差不多,隻是比例有些出入。巡邏艇艙門打開,秋冬第一個跳了下去。七人拿著各種探測儀器肆無忌憚地伸向秋冬,儀器的傳感器部分幾乎貼到秋冬的臉上。秋冬眼中精光一閃,“哼”了一聲。隨著這一聲冷哼,穿白大褂的七人頓時東倒西歪,躺了一地。秋冬根本懶得多向地麵看一眼,回頭看向艙門。阿裏巴巴,劉鳳蘭和淩星跳下巡邏艇,也沒有看向地麵。


    秋冬向旁邊跨了一步,讓劉鳳蘭走在前麵,自己緊跟著她。阿裏巴巴抖擻精神,跟在秋冬身後。最後是淩星,他揮手關閉艙門,向四周看了一眼。正在這時,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拿著激光槍向他們衝來。劉鳳蘭視那些士兵如無物,一刻不停地向前走去。這隊士兵約有五十多人,邊走邊喊道:“停止前進,放下武器,饒爾性命,否則格殺勿論。”劉鳳蘭腳步不停,身影卻變得有點虛幻。那些士兵又吆喝了幾聲,發現四人根本沒有理會他們。站在前麵的士兵終於忍不住扣動了板機,一道細小的激光束射向劉鳳蘭。激光束射到劉鳳蘭身上,迅速湮滅。那些士兵差不多都驚呆了,一個個大張著嘴,死死地盯著劉鳳蘭。片刻,五十多人一齊掏槍射擊,七彩光線照亮了略微有些昏暗的戰艦內艙。那些天狼星士兵再次震驚,激光過後,本來應該全部倒下的四人竟然毫發無傷。


    “妖怪!”“魔鬼!”“機器人!”各種聲音從那些天狼星士兵嘴裏傳出。看樣子,機器人在他們眼裏,跟妖魔鬼怪相提並論。這些士兵把他們當成機器人士兵了。因為,隻有機器人士兵才能湮滅激光束。隨後,有人拿出一把老古董,一把專門用於對付機器人的手槍。這把手槍跟二十一世紀的手槍具有質的不同。首先是材料,其次是引火裝置都和二十一世紀的手槍不能同日而語。這種槍是天狼星人專門開發出來對付機器人的。隨著科技的發展,機器人能夠安裝上能量裝甲,除非是大口徑的激光槍,否則機器人都能擋下。但是,機器人畢竟是機械,需要采用機械裝置。而機械裝置有一定的結構,雖然通過安裝能夠成為一個整體。但它畢竟不是鐵板一塊,一旦受到強力衝擊或強烈震動,都有可能破壞它的內部結構。因此,一種大威力的能夠射出子彈的裝置被重新發明出來。這種裝置盡管與古代的手槍不同,但作用卻一樣,因而也被稱為手槍或者步槍。


    跟機械式手槍不一樣的是,這種手槍擊發時聲音很小,而且沒有專門安裝消音裝置。劉鳳蘭早已看到那把很像手槍一樣的東西,那個士兵用手托著它瞄準。隻聽一聲輕微的撲哧聲,就像有人放了一個不響的屁一樣。劉鳳蘭的神眼就看到一顆長二十毫米直徑十毫米的子彈到了她的跟前。說是遲,那是快,劉鳳蘭的纖纖小手向前一伸,那顆急速旋轉的子彈就穩穩地落在她的手裏。劉鳳蘭也沒有向前看一眼,而是攤開手掌,仔細地打量躺在手心裏的那顆黑色的子彈。劉鳳蘭能夠感覺到,這顆子彈內部灌滿了高爆炸藥,甚至它自己能夠自動尋的,稱得上是一顆微型導彈了。如果它要是爆炸,那麽被射中的機器人即使身體外部沒有損傷,內部結構也會遭到破壞。劉鳳蘭用神意壓製住了子彈的引信,之後,把子彈捏成了碎片。


    阿裏巴巴大聲喝道:“天狼星的人類,請你們停止愚蠢的挑釁行為。我現在鄭重警告你們,如果你們再次攻擊我們,就要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阿裏巴巴的聲音是用渾厚的內力送出去的,聲音一出口,就像打雷一樣,轟隆隆地傳播出去,使得戰艦內每個角落都能聽到。阿裏巴巴的話音在戰艦內回環旋繞,如同大海的波濤,一浪高過一浪。等到話音慢慢回落,那些士兵中才有一人問道:“你們是人還是機器人?”阿裏巴巴大聲訓斥道:“廢話,我們當然是人類,是從地球來的人類。”這些士兵也不知道地球到底是哪裏,他大聲道:“請你們立即停下,否則別怪我們動用非常手段。”阿裏巴巴不屑地嘲笑道:“就你們?或許你們的祖先還有點辦法。你們能有什麽手段,統統使出來吧。”那個說話的士兵大怒,正要下令打擊,阿裏巴巴又是一聲大喝:“剛才已經警告你們了,若是再攻擊我們,由此而引起的所有後果要你們承擔。”那個士兵話憋在嘴裏,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顯得十分憋屈。


    劉鳳蘭腳步一刻也沒有停止,而那些士兵卻不得不往後退卻。這時,前方通道裏突然有幾個人抬著一架小型激光炮,架在了通道裏。隻聽那個士兵又再次鼓起了精神,喊道:“現在,請你們立刻停止。不然……”他的話音還未落,離激光炮還有五十米左右的劉鳳蘭猛然揮手,那架激光炮一下子從中間被劈開,整整齊齊地變為兩半兒。圍在激光炮周圍的三個人呆呆地看著變成兩半的激光炮,眼裏就像見鬼一樣極度恐懼。幾秒鍾後,站在激光炮旁邊的喊話士兵嘴裏艱難地吐出一個字:神……接著,他撲通一聲雙膝著地,以雙掌背麵貼額,猛地趴了下去。受到他的感染,他身後十多位士兵,也緩緩跪下,趴在地板上。發呆的三個人此時才抬頭,臉上的驚恐消失,代之而起的是虔誠的崇拜。


    秋冬使用神意與淩星傳音道:“大姐的功力又提高了很多啊。”淩星點頭傳音:“大姐也像你一樣突破瓶頸了。等到你們大周天圓滿,我再護持你們開辟新的經脈。”秋冬心裏就像喝了蜜似的,自己的修煉根本不用自己操心,淩星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當劉鳳蘭四人走到激光炮旁邊時,地板上已經跪滿了天狼星的士兵。隨著劉鳳蘭的走近,那些跪在路上的士兵向兩邊爬動,讓開中間的道路。四人一臉莊重,繼續前行,很快就到了聚會廳的大門口。正在這時,大門剛好打開,從裏麵急匆匆地走出一位中年男人。他還沒有看清狀況,就訓斥道:“史瓦格,你們怎麽還沒有解決……你們這是……”當他看到密密麻麻跪在地板上的士兵時,震驚地張大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此時,他才感覺到眼前站著四人。他抬頭仰望,劉鳳蘭美麗深邃的大眼睛正盯著他。那雙眼睛一下子讓他陷入進去,他就像失去魂魄似的,傻傻地僵立著。劉鳳蘭一揮手把他平移到門邊,大門內的景象便呈現在眼前。正像在青鋒號的視頻中看到的一樣,這正是那個會議室。從這裏可以一直看到對麵主席台上的三個天狼星人,正中間那個白發人正好和劉鳳蘭的眼睛對上。劉鳳蘭的眼神猶如一潭深不可測的幽泉,而對麵白發人看到的卻是一把極其鋒利刺目的冰劍。白發人愣了幾秒鍾才清醒過來,他猛地站起來,大喝道:“衛士,布劍陣。”


    嘩啦啦,鏘鏘鏘,陣陣金鐵交鳴傳出,從會議室兩側牆壁內迅速閃出二百名手執一米長寶劍的盔甲士兵,兩兩麵對站在會議室中間的走廊上,正中間留出一條僅能供一人通過的道路。之後,二百名士兵齊聲高喊一聲,每人都用右手舉起手中的寶劍與對麵交叉而立。二百名士兵動作整齊,訓練十分有素,倒也有幾分氣勢。但是,由於他們的個子都不高,無形中就削弱了氣勢。


    劉鳳蘭和阿裏巴巴在前,淩星與秋冬站在她倆側後方。阿裏巴巴對著主席台正中一抱拳,肅聲道:“請閣下立即撤走衛士!”語音中融入了獅子吼,聲音在會議室中轟然炸響,所有人都感覺雷鳴陣陣。白發人眼神呆滯了幾秒,就恢複過來,他大聲吼道:“大膽!竟然敢這樣和我說話!”阿裏巴巴麵無表情,劉鳳蘭右手指仙人指路,一道劍氣從會議室正中穿過。架在走廊中的劍陣在劍氣通過後,自兩劍交叉點悄然斷開。叮叮當當的金屬撞擊聲自大門口向主席台延伸,猶如一串串風鈴不停地飄向主席台。會議室中隻有美妙的銀鈴聲,回響在所有人的耳邊。坐在會議室的所有人都把眼光從門口移到劍陣上,慢慢地張大了嘴巴。隨著音樂似的金屬撞擊聲,所有人都呆瞪著那一柄柄光禿禿的寶劍。寶劍的斷口上整齊地猶如刀切,甚至當被切斷時竟然沒有晃動一下。


    沉默,會議室中落針可聞。半分鍾後,站立在走廊上的士兵突然齊刷刷地跪趴下來。隨著一陣桌椅板凳的挪動聲,坐在下麵的所有人也跪了下來。每個人都是以手墊額,匍匐在地。主席台上左邊的女子也從坐位上站起來,走到台邊跪了下來。白發人和右邊的鷹鉤鼻則呆呆地僵坐著,雙眼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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