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景熙可憐巴巴的看著長離,長離挑了挑眉:“你看我幹嘛?”難道他還能幫他不成?


    沒能從長離身上得到幫助的信息,嚴景熙便轉過頭去看簡長瑜。


    嚴景熙自小是由簡家照看長大的,但如果說他與長離的關係有多親密,那算不上,真正時時刻刻關心著他,給他充當助力的,是簡長瑜。


    相比起長離,自然是簡長瑜這個年長一些的兄弟與死去的簡長淩關係好些,對嚴景熙這個外甥,也自然是更關心一些。


    此時,簡長瑜看向長離:“如果真鬧到要去法院那一步……”他的意思是讓長離幫嚴景熙。


    長離神情冷漠,他轉著手上的玉珠,語氣漫不經心:“那就去啊。”


    簡長瑜皺眉:“你難道不幫幫他?”


    長離:“他是二十八歲,又不是八歲,我為什麽要事無巨細的幫他?”


    他十六歲,後母進門的那一天,他就說過會幫嚴景熙,可也僅僅隻是幫他立起來,如果幫了他之後,他依然立不起來,那就懶得幫了。


    又不是他兒子,他幹嘛要那麽費心教育。


    他從來不是一個多有耐心的人,對於一個已經二十八歲,卻依然立不起來的外甥,他可不會上趕著去給他當保姆。


    有本事就站著,沒本事就趴著,隨他去。


    簡長瑜:“他是你外甥!”


    長離:“那鍾丫頭還是我外甥媳婦呢!”


    兩個人針鋒相對,鍾妤都沒有表露出什麽情緒來,藍靜先笑了一下。


    簡長瑜:“夫妻之間還是要和和美美的好,沒事鬧什麽離婚,景熙也沒犯什麽原則性的大錯……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就眼睜睜的看到他們走到那一步?”


    長離:“不眼睜睜的看著,難道還眼閉閉的看著?我眼睛又不是睜不開。”


    簡長瑜:“你!”他都是快五十歲的人了,卻依然被自己不著調的弟弟氣得要死。


    嚴景熙:“小舅舅,你不想幫我就算了,為什麽要去氣大舅舅。”他的神色十分不滿,有如烏雲蓋頂。


    長離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你不惹事,我有機會氣他?”


    是的,有。不過沒必要說給這些人聽。


    他翹著個二郎腿,神情格外的散漫:“都這麽大個人了,怎麽一出事還是隻知道找舅舅幫忙?既然是你自己闖出來的禍,那就自己去解決,別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出了事隻會委屈的叫喚。”


    嚴景熙又下意識的露出了委屈的表情,然後又聯想到了長離之前的話,表情馬上僵硬下來。


    他再次看向鍾妤,問:“你真的要和我離婚?”


    經過這麽一打岔,鍾妤心頭浮起的傷心與悲涼再一次被壓下,她堅定的點頭:“是。”


    嚴景熙狠狠的握著拳頭,青筋跳起,他從嗓子眼裏逼出了一個字:“好。”


    說完這個字之後,他就跌進了椅子裏,一動不動。


    鍾妤也沒有其他的感覺,她的臉上甚至露出了一些欣喜:“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民政局。”


    嚴景熙好一會兒沒有緩過勁來,聽到她這句話後,身形又是一僵,良久,他才緩緩的坐起身來,往門口走去。


    在走動的過程中,他望著旁邊嫻靜中帶著灑脫的女人,慘然一笑:“我愛你,阿妤。”


    鍾妤一愣:“哦,我不愛你了。”


    別墅中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眾人都沉浸在這個意料之中的結果中,唯有穀昕彤眼神複雜的道了一句:“鍾小姐,這一切都隻是誤會,你為什麽不能原諒?婚姻不易,一旦離婚,再想重新走到一起,就更難了,你們本來就是恩愛的夫妻,何至於要走到現在這一步……”


    恩愛的夫妻?


    在心裏咀嚼了一遍這幾個字,鍾妤覺得格外的好笑,她沒有搭理穀昕彤,就這樣踏出了別墅。


    柔和而又溫暖的陽光從天空中灑下來,落在了她的身上,讓她生出了一股暖意,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啊。


    嚴景熙與鍾妤離開之後,長離也站起身來,簡長瑜問他道:“你幹什麽?”


    長離:“離開啊,還能幹什麽?留在這裏看你那大外甥的笑話?”


    簡長瑜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這個幾十年如一日不著調的弟弟,真是家裏最讓人操心的人。


    藍靜也隨之起身,與長離一起離開,她道:“我沒開車,今天就蹭蹭小舅舅的車吧?”她語帶詢問的說道。


    長離挑眉:“那你是怎麽過來的?”


    他們走出去沒多遠,剛剛好走到別墅外的車前,藍靜還沒來得及回答這個問題,旁邊就有一個人風風火火的衝了過來:“阿靜!”


    是一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


    他是藍靜的同事,對藍靜有意的他在知道藍靜今天的目的地之後,就主動請纓送她過來,藍靜也答應了。


    她最近靈感空乏,她的導師告訴她,想要保持充沛的靈感,來一段美妙的感情或許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她想了想,覺得可以試一試,便答應了這一次邀請。


    反正這個小夥子也正好住在這個別墅區裏,順路。


    現在,藍靜看著這個年輕俊朗,活力十足的小夥子,想到了在別墅裏一副理直氣壯樣子的嚴景熙,又想起了嚴景熙之前也差不多是這樣一副英氣勃勃的樣子,就不由得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絲笑。


    她禮貌卻又生疏的點頭:“多謝你今天的幫助,麻煩你了。”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如果她將來會麵臨鍾妤那樣的處境,她覺得她還是一輩子單身的好。


    費時間,費精力費心神可能還要費金錢,最後得到的卻隻是無形或者有形的背叛,太不值得,不符合她的性格。


    麵對突然冷漠下來的藍靜,帥氣的小夥子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他迷噔噔的看著藍靜與長離離去,想著,這到底是為什麽?難道她突然間心有所屬?


    長離:“怎麽,突然對婚姻產生了畏懼?”


    氣質溫和,容貌姣好的藍靜冷靜的說道:“不是。隻是覺得,婚姻這種投資,太容易虧本,不值得。”


    長離:“隨你,你覺得好便是了。”


    有人說愛情不是能用值不值得來衡量的,可也有人認為,愛情也有等值物。


    這兩者之間沒有什麽絕對的對與錯,有的,隻是你自己的傾向罷了。


    藍靜無疑就是一個不怎麽看重愛情的人,她認為與一個人戀愛生子不值得,那便會主動放棄這一條路。


    即便是將來她真的與人結婚生子,那也注定是對方付出的多,因為她看重的少。


    那個素來安靜乖巧,絕不麻煩別人的小女孩,這一方麵,出人意料的自私。


    也是,世界並非對她們溫柔以待,如果再不自私一點,如藍靜一般弱勢的女性又怎麽能強勢的站在這世上?


    這一件事終於結束,嚴景熙與鍾妤六年的婚姻終於落了幕,鍾妤走向了屬於她的新人生,而嚴景熙,卻困在那個舊房子裏。


    至於孤立無援的抱著孩子的穀昕彤,也悄悄的留在了這個宅子裏,她不敢離開,她被她前男友的家人奪走她的孩子。


    這個世界上,唯一還能給予她庇護的,也就是嚴景熙了。


    長離回到了他自己的家,他可不想回簡家去受簡長瑜的氣。


    簡長瑜之前還理直氣壯的教訓嚴景熙,說他對待感情一點都不慎重,可他自己卻也好不到哪裏去,跟自己的妻子鬧得很僵,連帶著和孩子的關係也不好。


    不算是什麽原則性的錯誤,他隻是太過於執著工作,執著於將企業發揚光大,以至於忽略了家人而已。


    他的妻子是一個豪門大小姐,被家裏嬌養著,手中拿著家族產業的股份,底氣十足,眼見自己的丈夫不關心自己,也是滿腹的牢騷。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冷待之後,她的注意力也就轉移了,原本還會關心關心孩子,後麵就完全隻關心美容購物與貴太太們聚會了。


    既然你的種你自己都不關心,那我又為什麽要關心。


    開始隻是賭氣,後麵慢慢的習慣這種狀態之後,她就不願意改回去了,她覺得自己現在過的日子比以前舒服的多。


    不用在乎丈夫愛不愛她,也不要操心那兩個小崽子的事,每天過得開開心心,這多爽。


    而那兩個被父母齊齊忽視的孩子,則是一日勝一日的沉默下來,父母對孩子的影響,是無比巨大的,嚴景熙與他老婆這麽不著調,他們的兩個孩子,也就與其他正常成長的孩子有很大的不同。


    冷漠,孤僻,固執,不愛與外界打交道,甚至有自閉症的傾向。


    那時長離發現了一些苗頭,便請了專門的兒童心理醫生回來看護他們,可也有些遲了。


    這兩個孩子的性格,很大程度上已經定了下來。


    因為能夠握得住的東西太少,所以有時候想要的東西擺在自己的麵前,也不願意去拿了。


    握不住爸爸的愛,握不住媽媽的愛,索性,就都不要了。


    等這兩個孩子長大了一些之後,長離便將他們送到了學校,在學校與同齡人交往,他們的情況倒是好了一些,可也沒好到哪裏去。


    兩姐弟依然孤僻自我,雖然沒表現出攻擊性,但對於旁人的接觸,卻有一種近乎本能的抵觸。


    當然,他們從來沒有抵觸過長離,大概是從他們小時候起,長離就一直出現在他們麵前吧。


    這兩個孩子的天資都十分的不錯,在藝術上都極其有天分,長大以後,他們一個從事攝影行業,滿天下亂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是放飛,另一個從事的是油畫行業,也是五湖四海的取景,完全不著家。


    這兩個孩子,都沒有繼承簡長瑜事業的打算。


    簡長瑜在知道他們將來打算做什麽時候,氣得暴跳如雷,卻也沒辦法了。


    他下意識的以為,兩個孩子中會有一個繼承他的產業,也就是這種理所應當的想法,讓他完全沒有關注兩個孩子的學習狀態,所以等到事情已經定下來的時候,他才知道,兩個孩子沒有一個選擇管理專業。


    他在家中大發了一次脾氣,想要逼迫他們便道路,可兩姐弟沒有一個理他的。


    你以前不管我們,現在憑什麽讓我們理你?


    根本就沒付出什麽感情,就想讓我們對你滿是孺慕,怎麽可能?


    世人總是苛求別人以德報怨,可他們又不是傻子,又怎麽會因為世人的眼光而苛求自己?


    簡長瑜沒盡到父親的責任,那他們也不會盡到子女的責任。你給我多少,我還你多少,公公平平,再無其他。


    簡長瑜親身體會過兩個兒女的態度,心都涼了半截,他費盡心機的發展事業,給兩個兒女遮風擋雨,他們就是這麽對他的?


    可這兩個孩子卻都不是傻子,與其說是為了給他們遮風擋雨,不如說是為了他自己的事業心,或者說是野心。


    他會對自己的孩子有幾分父愛?他們不信。


    如果真的有,那為什麽嚴景熙連他們現在多少歲都說不出來。


    在他們心中,真正的父親是小叔,而不是那個總是風風雨雨,過家門而不入的所謂父親。


    他們兩兄妹都不是什麽寬容的人,以前求不到的東西,現在放在他們手邊他們也不會要了,缺愛缺了這麽多年,那就將所有對親情的渴望都丟掉。


    現在嚴景熙突然做出關心他們的樣子又算得了什麽?不過是讓他們感覺到煩躁罷了。


    所以他們直接離開了國內,去追求他們的藝術道路,不是必要,不會出現在簡長瑜的麵前。有時候特意去看長離,還會有意無意的掩飾行蹤,不讓簡長瑜知道。


    贍養費我從來不會少給,就像是小時候你給我們撫養費一樣,關懷也不會多給,就像小時候你連正眼看我們兩眼都嫌多一樣。


    所以,簡長瑜與他的一對兒女關係非常不好,在年齡漸漸大了之後,他也曾渴望親情,可他的兒女卻對他十分的冷淡,他會這麽關心嚴景熙,大概也是一種移情。


    許多人總是過於關懷外人,而忽略自己人,有人說這隻不過是一種客氣,他們心裏真正在意的人還是自己的親人。


    可對於這兩個孩子而言,這隻不過是掩飾的話罷了,對外人過於的殷勤,不過是為了獲得一個好名聲罷了。


    對於他們的父親為什麽對外甥比對他們好的多,他們才不在意,早就過了缺愛的年紀,還那麽計較幹什麽?


    所以,等長離離世之後,這兩個孩子就再也沒有回過簡家,隻不過每一次的贍養費都會準時無誤的打到簡長瑜的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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