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墅中的生活確實很愜意,長離與寧未晞的狀態看起來都不錯,聶醫生感到很欣慰。


    這五年來,長離沒怎麽回過寧家,他大多居住在外麵。


    當年舒靜漪與寧望珩離婚的時候,為了讓這個兒子多一些保障,她就主動的劃分了一半財產到他的名下,同時還要求寧望珩他的一半財產劃分到長離的名下,寧望珩同意了。


    出於許多原因,他還主動的多劃分了一些不動產和股份在長離的名下。


    再加上,長離的外公與外婆因為選擇女兒放棄他這個外孫,對他更是頗為的愧疚,又贈予了一大筆財產給他。


    還有他的那些舅舅舅媽,表哥表姐,同樣出於一些原因贈予了他許多價值不菲的禮物。


    所以,哪怕他這輩子什麽也不幹,他也能躺在鈔票上,過一輩子舒舒服服的日子。


    這五年裏,他都是挑揀著氣候好的地方過去住一陣子,然後等那裏的風景人情不再被他喜歡之後,再換一個住處。


    也正是因此,短短五年,他就看遍了這片土地大半的秀麗風光。


    也由此,他筆下的畫也更具有靈性了。


    雖然,他的本職並不是畫畫。


    他坐在鋼琴麵前,手指在黑白的琴鍵之上舞動,悅耳的音樂聲不住的流淌,讓這靜悄悄的黑夜好似都變得愉悅起來。


    遠處,幽深的海水拍打在沙灘之上,發出沉悶的聲音,不住有風在半空中吟唱,構成一首惑人的樂曲。


    第二天,一首新的曲子就出現在了聶醫生的麵前。


    他拿起鋼琴上的那份手稿,試著談了彈了彈。


    這一首曲子並不怎麽注重技巧,彈奏起來說簡單也簡單,說不簡單也不簡單,總之聶醫生這樣隻有三腳貓功夫的人彈奏出來雖然也動聽,但總有它浪費了這首曲子的感覺。


    聶醫生聽著空氣中飄蕩的美妙樂聲,不由得自得起來,然後他就感覺到背後升起一股冷意。


    他莫名的感覺有些不妙,然後緩緩的停下手,朝後看去,就看到正凝視著他的長離。


    望著那個渾身散發著黑氣的孩子,又回頭望了望剛剛還發出美妙樂聲的感情,猛然想起了什麽的聶醫生不由得嘴角一抽,他訕訕的笑:“長離……你醒了啊?”


    他怎麽就給忘了,這個脾氣老大規矩老多的小患者非常喜歡睡懶覺,又非常的不喜歡別人在他睡覺的時候吵他。


    現在什麽時候了?聶醫生看了一下時間,才九點。


    啊,還這麽早,難怪他這麽生氣。


    他不由得露出有些心虛的笑容,明知故問的轉移話題道:“長離,是你先寫出的曲子?”


    長離走過來,他沒有說話,而是接過那一張手稿,輕輕地放在鋼琴架上。


    雖然手稿落下的聲音有些輕,但他的動作卻十分的迅疾,聶醫生甚至能聽到紙張劃過空氣的呼嘯聲。


    看來是真的煩躁了……


    他不由得讓開了位置,然後看到長離坐在鋼琴麵前,重新彈奏起這一首新寫出來的樂曲。


    流暢的樂曲再次回響在琴房,相比起聶醫生彈奏出來的聲音,這一次的聲音要顯得輕靈許多,淡薄許多。


    但就是這一份色調淺了很多的淡薄,卻瞬間讓這一首樂曲擁有了靈魂,它就如同海麵上緩緩升起的霧,神秘,朦朧,清冷,卻又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危險。


    以聶醫生的功力,是絕對彈奏不出來的。


    他也絕對不會和長離去比在藝術上的功力,所以在長離彈奏完之後,他才問:“這首曲子,你要發表出去嗎?”


    長離坐在鋼琴前,沉默了一會兒,已經長大了許多的小男孩穿著一身藍色的衣裳,整個人的色調是冷的,如冰湖一般的。


    他長長的睫翼眨動,在眼下投注一片光影,那雙常年來顯的冷漠而又疏離的眼睛就好像精靈之森的湖泊,隔著一層蒙蒙大霧,卻又讓人忍不住想要探尋。


    他才不過十歲,卻漂亮得讓人忍不住驚呼一聲‘精靈’。


    他的長相與寧望珩相似,但氣質卻絕不相同,若不是刻意點明,隻怕大多數人都分辨不出來他們是父子。


    相似性這種東西,有時候十分容易挑出來,可有時候哪怕你牟足了勁去尋找,也不一定能找到。


    長離是如此,寧未晞也是如此。


    他的長相也與寧望珩有些相似,可他的氣質與神態,卻與長離更加接近。


    如果說長離的色調是冷的,是倒映著藍天的冰湖,那麽他的色調就是溫的,是天空中悠閑飄蕩的白雲。


    他是一個十分乖巧的寶寶,乖巧得讓人忍不住詫異。


    他會遵循你的任何吩咐,也沒有任何其他的要求,甚至是哪怕渴了餓了也會自己忍著,他那一雙純淨的仿佛帶著柔光的大眼睛就如同天使的羽翼,散發著溫暖的光芒。


    此時他也醒了過來,慢吞吞的走到了長離的身邊,然後仰起小腦袋,呆呆的說道:“餓了。”


    啊,說錯了,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他已經懂得向周圍的人提出一些合理的要求了。


    他一身的肉鬆垮垮的,走過來時還在地板上摔了兩下,看上去就好像一隻笨拙的小貓。


    聶醫生眼底含笑的看著鋪著厚厚地板的琴房,以正常的口吻對長離說道:“去吃早飯吧,你阿姨準備了你們喜歡吃的蔬菜粥。”


    一聽到‘蔬菜粥’這三個字,長離便不適的皺起了眉,他瞥了一眼聶醫生,冷哼了一聲,便起身離開了。


    本來放鋼琴的房間是不宜鋪地毯的,不過寧未晞小團子最近不知道為什麽特別的喜歡黏他,還不喜歡被人抱,寧願跌跌撞撞的跟著他,也不願意老老實實的待在原地,所以長離索性將整個別墅裏使用率比較高的房間都鋪滿了地毯。


    雖然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但長離對這個小團子的觀感還不錯,有時候甚至會主動遷就他。


    聶醫生覺得固然有血脈親情的原因在,但更多的可能是長離對這個與他處境相同,甚至更為不妙的小團子,起了同情心。


    當年的他雖然同樣缺少父愛母愛,但那時看上去還像個人的寧望珩對他還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而不是像對寧未晞一樣,站在一個情敵的角度。


    寧未晞比他還要可憐。


    來到了早餐桌前,他將自己的蔬菜粥放到了寧未晞麵前,寧未晞樂嗬嗬的替他喝幹淨了,長離便自顧自的用起了其他的早點。


    早餐過後,美好的一天正式展開。雖然這個早餐有點過晚。


    很快,這一首新寫的曲子就被寄送了出去。


    常年刊登他的作品的藝術期刊很快就看到了他的作品,而這首曲子也迅速的在藝術界風靡起來。


    它並不難彈,哪怕連初學者也能彈上一小段,它的曲調也十分的動聽,哪怕並不怎麽關注音樂的人在聽到之後,也會主動詢問它的名字,而且,的作品!


    ,一位著名的音樂創作大師,雖然他成名沒多久,雖然他至今都沒有表露出真麵目,但這些都不妨礙人們對於他的作品的喜愛,以及推崇,以及對於他這個人的尊敬以及好奇。


    而這種好奇,已經開始蔓延到了公共之中。


    他到底是誰?是哪一國的人?年齡幾何?相貌又怎樣?


    等等等等信息,引起了許多人的好奇,讓他們忍不住的探尋。


    這幾年間,他一共發表了十幾首作品,而這些作品,沒有一首讓人詬病。


    它們雖然帶著某種相似的,讓人一聽就能分辨出來的信息,卻又各有不同,讓人難以抉擇,哪一首才是最好的。


    它們有的如同月下的湖泊,有的如同清晨林間的霧氣,有的如同那一縷吹過春吹過秋吹過四季的風,有的又如同山崖下幽穀中,那一滴緩緩從竹梢滴下來的露水。


    它們紛紛代表著自然的旋律,卻又能讓人感覺到,隱藏在旋律背後的,屬於創作人的意誌。


    他們猜想,創作這些樂曲的人,大概是一個孤獨的人。因為他樂曲中所描述的畫麵,從來都是淡薄的,疏遠的,如同站在鏡中看鏡外的冷清。


    他們猜想,創作這些樂曲的人,大概是一個孤高的人。因為透過樂曲想象出來的,往往都是站在雲端,看眾生一樣的風景。


    他們猜想,創作這些樂曲的人,大概是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因為,他們在這樂曲中,感覺不到太多為人的快樂。


    總之總之,他們的猜想太多,也從來沒有得到確認。


    時間一點一點的推移,天氣也慢慢的轉變,麵上的風越來越猛烈,呼嘯而至的音浪如同擂鼓之音,一下一下的敲擊著人的耳膜。


    是時候離開這裏了。


    長離決定換一個地方繼續居住。


    至於要不要通知寧望珩與葉如湄——這幾年,他就從來沒有主動的聯係過他們。


    起初,寧望珩還會主動的聯係他一二,後來他便沉浸在溫柔相中,完全顧不上聯係他了。


    哪是他那個年紀尚幼的小孩子,他也完全沒有顧及,就好像他從來沒有過這個兒子一般。


    按照年齡,長離還是上小學的年紀,而寧未晞更小,他甚至處在讀幼兒園的年紀。


    可就是這麽兩個年紀這麽小的孩子,居然就在監護人完全不在的情況下,走完了大半個花國。


    本來聶醫生還想著要不要主動的聯係這兩個孩子的外家,讓他們奪走兩個孩子的監護權,但試探了一番之後,他就放棄了。


    舒家雖然有心補償於長離,可長離主意大的很,本不願意理會他們,舒家人在又往他名下轉移了一筆資產之後,就放棄了。


    而寧未晞的外家,他們根本就不敢對上寧望珩,完全不在意寧未晞過得是什麽日子。


    他們隻要自己的女兒依然受寵,他們的家族依然能得到寧家的護持,就足夠了。


    至於寧未晞這麽一個燙手山芋,他們根本就不想理會。


    所以在長離與寧未晞前往一個四季如春的地方度假,除了貼身照顧他們的人,基本上沒有其他人知道。


    他們前往的這一座城市,之前也來過,隻不過那一次是長離一個人來的。


    這一座城市被稱為花都,生長著各式各樣的隻能在溫暖的季節裏生長的花。


    寧未晞似乎是不太喜歡花香交集起來的濃鬱的味道,所以神情有些厭厭的。


    而長離也同樣不喜歡,他的臉上雖然看不出來喜怒,但從那冷淡的態度,也能知道他現在並不是很開心。


    在前往住宅的路途中,他們遇到了一個賣花的大姑娘。


    這位姑娘長相不是很漂亮,渾身上下卻洋溢著一種輕快的,讓人忍不住露出笑臉的氣息。


    她就如同一朵向陽生長的向日葵,渾身上下都彌漫著陽光的味道。


    她看著這兩個向著另一邊的度假山莊走的小朋友,忍不住笑彎了腰,她腳步輕快的走上前來,然後將裝滿了新鮮花朵的花籃遞到了他們麵前:“小朋友,喜歡嗎?”


    花籃裏的花都十分的新鮮,看得出來是新采摘下來的。


    已經恢複了一些活力的寧未晞好奇的伸出手,點了點一片花瓣上的一滴水珠,然後看到那滴水珠在花瓣上搖搖欲墜,然後滴答一聲滾到了地上。


    當然‘滴答’這個詞是他想象出來的,以他的聽力,根本聽不出水落到地上的聲音。


    這位看上去已經十八九歲的大姑娘看到他的動作,頓時被萌的眼睛裏直冒星星眼,她有些激動的說道:“小朋友真可愛,能讓姐姐摸摸你的頭嗎?”


    她的話音剛落,寧未晞就舉起了手,抱起了頭,顯然,他是不希望這位姑娘摸他的頭的。


    而這位姑娘也被他的動作給萌到了,她忍不住想要發出杠鈴般的笑聲,卻硬生生的忍了下去,然後語調有些古怪的說道:“小朋友不喜歡姐姐摸你的頭,那讓姐姐掐掐你的臉好不好?姐姐最喜歡你這種可愛的小朋友了。”


    說著,她就已經伸出手,要掐上寧未晞的臉蛋了。


    她吐著粉色指甲油的手映襯著周圍的鮮花,在陽光下折射著粉色的光,看起來健康而又漂亮,就與她那一張洋溢著笑容的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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