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變第三日。</p>
為了安撫天下百姓，皇帝頒發了聖旨，除追究相關大臣的責任之外，還下了一道“罪己詔”。</p>
這道詔書不僅自己將自己罵了一通，還表示要親自赴太廟祭拜。</p>
京師幸存的百姓，由官府出麵妥善安置。</p>
因大爆炸而損毀的區域，也在加派人手，抓緊時間清理與重建。</p>
動蕩的京城，終於開始趨於平靜。</p>
這日上午，陸文昭突然來到了百戶所。</p>
“見過千戶大人！”</p>
一眾人上前齊齊見禮。</p>
“嗯，本官今日來先知會大家一件事，喬百戶在大災中受了重傷，估計三五個月也好不了……”</p>
此話一出，下麵不由竊竊私語起來。</p>
“傷的這麽重？”</p>
“難怪這幾天沒來衙門，還以為……”</p>
“耽擱這麽久，怕是要另派百戶大人來了。”</p>
陸文昭又道：“沉總旗、盧總旗，你倆隨本官到後堂說話。”</p>
“是，千戶大人！”</p>
沉煉與盧劍星應了一聲，隨之便與陸文昭一起走向後堂。</p>
三人一走，其他人又忍不住紛紛議論起來。</p>
“沒到想百戶大人居然傷的這麽重。”</p>
“這次死了那麽多人，能保一條命已經算萬幸了。”</p>
“千戶大人叫走了二位總旗大人，難不成要在他們中選一個晉升百戶？”</p>
他們猜的沒錯，陸文昭此來正是為了百戶人選。</p>
來到後堂之後，陸文昭坐了下來，看著沉煉二人道：“可能你們也猜到本官此行的用意。</p>
喬百戶一時半會好不了，所以上頭準備在你二人中提拔一個擔任百戶。”</p>
一聽此話，沉煉忍不住拱手道：“卑職懇請大人，晉升盧總旗為百戶。”</p>
他不是不想晉升，做夢都想。</p>
但他畢竟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p>
而大哥盧劍星已年近四旬，為了晉升百戶幾乎花光了所有積蓄，卻被喬百戶耍得團團轉。</p>
喬磊雖然也是百戶，但卻是閹黨一派，與東廠掌班劉公公有著拐彎抹角的親戚關係。</p>
</p>
這家夥借著上下打點為由，騙了盧劍星不少銀子。</p>
所以，沉煉出於兄弟情誼，決定將這次晉升的機會讓給大哥。</p>
沒想到盧劍星卻不依，當即擺手道：“二弟，萬萬不可！你這次立下大功，當大哥的怎能擋你前程？”</p>
“大哥……”</p>
沉煉還待相勸，陸文昭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你倆不必推來推去。</p>
此次大災死了不少人，也傷了不少人，倒也空出來一些位置。</p>
這樣，沉總旗晉升百戶，盧總旗暫時晉升試百戶，待有空缺時再補缺百戶一職。”</p>
如此安排，可謂兩全其美。</p>
試百戶本就是一個過渡性的官職，一旦有百戶空缺，便可優先補缺。</p>
總之相對於總旗來說，容易晉升的多。</p>
故而，沉煉與盧劍星皆眉頭一喜，齊齊揖禮：“多謝千戶大人！”</p>
陸文昭歎了一聲：“其實，你們這次本來有機會立下奇功的，隻可惜……”</p>
說到這裏，頓下不說了。</p>
沉煉自嘲地笑了笑：“聽說東廠那邊已經撬開了多爾泰的嘴，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情報，現正在四處抓人。”</p>
陸文昭點了點頭：“沒錯，多爾泰供出了不少同夥，有後金密探，也有朝中被他們收買的大臣。</p>
這一次，就算不能徹底搗毀後金在我大明京師的情報網，也能令之元氣大傷。”</p>
盧劍星忍不住罵了一句：“那些該死的閹……”</p>
“咳！”陸文照陰沉著臉咳嗽了一聲：“盧總旗，這些話可不能亂講，一旦傳出去，對你沒好處。”</p>
“是，卑職謹記大人教誨。”</p>
這時，沉煉忍不住道：“對了大人，此次抓捕多爾泰並非卑職一個人的功勞，還有……”</p>
沒等他說完，陸文昭起身道：“本官心裏有數，屆時皆會論功行賞。</p>
好了，就這樣吧，任命書過幾日會送達。”</p>
“多謝大人！”</p>
“恭送千戶大人！”</p>
……</p>
三日後。</p>
沉煉如願以償晉升百戶，賞銀二百兩。</p>
盧劍星晉升試百戶。</p>
靳一川晉升總旗，賞銀一百兩。</p>
許長安晉升小旗，賞銀一百兩。</p>
在錦衣衛，小旗相當於一個組長，一般統管十個人，算是最基層的芝麻官。</p>
但，好歹也是堂堂七品，與地方縣令一個品級。</p>
這便是錦衣衛的優勢所在，怎麽說也是天子親軍，相比地方官員更有先天優勢。</p>
下午散衙時，不少人起哄著要替百戶大人在酒樓裏擺酒慶功。</p>
這也算是一種慣例，升了官，理應慶賀。</p>
酒席散後，一眾人紛紛辭別而去。</p>
許長安看了看沉煉的背影，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追了上去。</p>
“沉大人，你不回家？”</p>
“嗯，去趟暖香閣。”</p>
許長安明知故問：“難不成，大人又要去找周姑娘？”</p>
這件事不是什麽秘密，百戶所很多人都知道沉煉喜歡暖香閣一個名叫周妙彤的姑娘。</p>
沉煉皺了皺眉：“不該你管的別問。”</p>
“大人，其實卑職也想去暖香閣，正好順路……”</p>
暖香閣，隸屬朝廷教坊司，位於京師著名的勾欄胡同。</p>
坊內的姑娘，大多都是犯官家卷。</p>
當然，也並非所有女卷都會送到教坊司，年齡太大的自然不合適，長得不怎麽樣的也不會送來，基本就是被發配的命。</p>
這些女卷畢竟不是普通人家，大多舉止得體，識文斷字，且多有才藝。</p>
再加上她們特殊的身份，自然也吸引了不少人前來。</p>
不過，教坊司地位特殊，消費相對也要高的多。</p>
總之，一般人肯定消費不起。</p>
不過，今日剛拿到一百兩銀子的賞金，許長安自然也想去見識一下教坊司的風采。</p>
走了一段，遇上了幾個拎著燈籠巡街的兵丁。</p>
一見有人迎麵走來，對方當即拔刀嗬斥：</p>
“站住！”</p>
“你倆做什麽的？”</p>
“宵禁了還敢在街上走，拿下！”</p>
按大明律，宵禁之後百姓禁止在街上活動，違者重處。</p>
這樣的措施也是為了防止一些宵小四處亂竄，便於朝廷管理。</p>
當然，一些坊市內可以走動，要不然那些勾欄、賭坊之類的場所還怎麽做生意？</p>
沉煉與許長安去酒樓前便已換了常服，對方自然當他倆是普通百姓。</p>
“自己人！”</p>
許長安不慌不忙，取出腰牌晃了晃。</p>
“錦衣衛……”</p>
對方一看到錦衣衛腰牌，不由嚇得一頭冷汗，趕緊低著頭退到街邊，生怕招來無妄之災。</p>
得罪了錦衣衛，可沒好果子吃……</p>
為了安撫天下百姓，皇帝頒發了聖旨，除追究相關大臣的責任之外，還下了一道“罪己詔”。</p>
這道詔書不僅自己將自己罵了一通，還表示要親自赴太廟祭拜。</p>
京師幸存的百姓，由官府出麵妥善安置。</p>
因大爆炸而損毀的區域，也在加派人手，抓緊時間清理與重建。</p>
動蕩的京城，終於開始趨於平靜。</p>
這日上午，陸文昭突然來到了百戶所。</p>
“見過千戶大人！”</p>
一眾人上前齊齊見禮。</p>
“嗯，本官今日來先知會大家一件事，喬百戶在大災中受了重傷，估計三五個月也好不了……”</p>
此話一出，下麵不由竊竊私語起來。</p>
“傷的這麽重？”</p>
“難怪這幾天沒來衙門，還以為……”</p>
“耽擱這麽久，怕是要另派百戶大人來了。”</p>
陸文昭又道：“沉總旗、盧總旗，你倆隨本官到後堂說話。”</p>
“是，千戶大人！”</p>
沉煉與盧劍星應了一聲，隨之便與陸文昭一起走向後堂。</p>
三人一走，其他人又忍不住紛紛議論起來。</p>
“沒到想百戶大人居然傷的這麽重。”</p>
“這次死了那麽多人，能保一條命已經算萬幸了。”</p>
“千戶大人叫走了二位總旗大人，難不成要在他們中選一個晉升百戶？”</p>
他們猜的沒錯，陸文昭此來正是為了百戶人選。</p>
來到後堂之後，陸文昭坐了下來，看著沉煉二人道：“可能你們也猜到本官此行的用意。</p>
喬百戶一時半會好不了，所以上頭準備在你二人中提拔一個擔任百戶。”</p>
一聽此話，沉煉忍不住拱手道：“卑職懇請大人，晉升盧總旗為百戶。”</p>
他不是不想晉升，做夢都想。</p>
但他畢竟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p>
而大哥盧劍星已年近四旬，為了晉升百戶幾乎花光了所有積蓄，卻被喬百戶耍得團團轉。</p>
喬磊雖然也是百戶，但卻是閹黨一派，與東廠掌班劉公公有著拐彎抹角的親戚關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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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夥借著上下打點為由，騙了盧劍星不少銀子。</p>
所以，沉煉出於兄弟情誼，決定將這次晉升的機會讓給大哥。</p>
沒想到盧劍星卻不依，當即擺手道：“二弟，萬萬不可！你這次立下大功，當大哥的怎能擋你前程？”</p>
“大哥……”</p>
沉煉還待相勸，陸文昭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你倆不必推來推去。</p>
此次大災死了不少人，也傷了不少人，倒也空出來一些位置。</p>
這樣，沉總旗晉升百戶，盧總旗暫時晉升試百戶，待有空缺時再補缺百戶一職。”</p>
如此安排，可謂兩全其美。</p>
試百戶本就是一個過渡性的官職，一旦有百戶空缺，便可優先補缺。</p>
總之相對於總旗來說，容易晉升的多。</p>
故而，沉煉與盧劍星皆眉頭一喜，齊齊揖禮：“多謝千戶大人！”</p>
陸文昭歎了一聲：“其實，你們這次本來有機會立下奇功的，隻可惜……”</p>
說到這裏，頓下不說了。</p>
沉煉自嘲地笑了笑：“聽說東廠那邊已經撬開了多爾泰的嘴，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情報，現正在四處抓人。”</p>
陸文昭點了點頭：“沒錯，多爾泰供出了不少同夥，有後金密探，也有朝中被他們收買的大臣。</p>
這一次，就算不能徹底搗毀後金在我大明京師的情報網，也能令之元氣大傷。”</p>
盧劍星忍不住罵了一句：“那些該死的閹……”</p>
“咳！”陸文照陰沉著臉咳嗽了一聲：“盧總旗，這些話可不能亂講，一旦傳出去，對你沒好處。”</p>
“是，卑職謹記大人教誨。”</p>
這時，沉煉忍不住道：“對了大人，此次抓捕多爾泰並非卑職一個人的功勞，還有……”</p>
沒等他說完，陸文昭起身道：“本官心裏有數，屆時皆會論功行賞。</p>
好了，就這樣吧，任命書過幾日會送達。”</p>
“多謝大人！”</p>
“恭送千戶大人！”</p>
……</p>
三日後。</p>
沉煉如願以償晉升百戶，賞銀二百兩。</p>
盧劍星晉升試百戶。</p>
靳一川晉升總旗，賞銀一百兩。</p>
許長安晉升小旗，賞銀一百兩。</p>
在錦衣衛，小旗相當於一個組長，一般統管十個人，算是最基層的芝麻官。</p>
但，好歹也是堂堂七品，與地方縣令一個品級。</p>
這便是錦衣衛的優勢所在，怎麽說也是天子親軍，相比地方官員更有先天優勢。</p>
下午散衙時，不少人起哄著要替百戶大人在酒樓裏擺酒慶功。</p>
這也算是一種慣例，升了官，理應慶賀。</p>
酒席散後，一眾人紛紛辭別而去。</p>
許長安看了看沉煉的背影，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追了上去。</p>
“沉大人，你不回家？”</p>
“嗯，去趟暖香閣。”</p>
許長安明知故問：“難不成，大人又要去找周姑娘？”</p>
這件事不是什麽秘密，百戶所很多人都知道沉煉喜歡暖香閣一個名叫周妙彤的姑娘。</p>
沉煉皺了皺眉：“不該你管的別問。”</p>
“大人，其實卑職也想去暖香閣，正好順路……”</p>
暖香閣，隸屬朝廷教坊司，位於京師著名的勾欄胡同。</p>
坊內的姑娘，大多都是犯官家卷。</p>
當然，也並非所有女卷都會送到教坊司，年齡太大的自然不合適，長得不怎麽樣的也不會送來，基本就是被發配的命。</p>
這些女卷畢竟不是普通人家，大多舉止得體，識文斷字，且多有才藝。</p>
再加上她們特殊的身份，自然也吸引了不少人前來。</p>
不過，教坊司地位特殊，消費相對也要高的多。</p>
總之，一般人肯定消費不起。</p>
不過，今日剛拿到一百兩銀子的賞金，許長安自然也想去見識一下教坊司的風采。</p>
走了一段，遇上了幾個拎著燈籠巡街的兵丁。</p>
一見有人迎麵走來，對方當即拔刀嗬斥：</p>
“站住！”</p>
“你倆做什麽的？”</p>
“宵禁了還敢在街上走，拿下！”</p>
按大明律，宵禁之後百姓禁止在街上活動，違者重處。</p>
這樣的措施也是為了防止一些宵小四處亂竄，便於朝廷管理。</p>
當然，一些坊市內可以走動，要不然那些勾欄、賭坊之類的場所還怎麽做生意？</p>
沉煉與許長安去酒樓前便已換了常服，對方自然當他倆是普通百姓。</p>
“自己人！”</p>
許長安不慌不忙，取出腰牌晃了晃。</p>
“錦衣衛……”</p>
對方一看到錦衣衛腰牌，不由嚇得一頭冷汗，趕緊低著頭退到街邊，生怕招來無妄之災。</p>
得罪了錦衣衛，可沒好果子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