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照例進入師父的書房,匯報完一天的工作,正準備跟隨師父開始修煉,不料,師父麵無表情地開口問:


    “早上是咋回事?”


    “臧茜搶了我的鑰匙!”我無辜地回答。


    “一個小夥子,一把鑰匙都管不好嗎?”


    “我,我……”


    “再發生類似事件,鑰匙沒收!”師父將鑰匙扔還給我,緩聲問到“找到氣沉丹田的感覺沒有?”


    “找到了,感覺有一股熱氣在肚臍處凝著一團。”


    “很好。繼續認認真真修煉,紮紮實實打好基礎。”


    “師父,我什麽時候可以進入‘蕩魂收魄,魂魄不散’的‘進階’階段?”我估計問出這個問題會遭受批評,但是加快修煉進度的迫切心情著實兜不住。


    “著什麽急!”師父果然語氣嚴肅,“練習騎馬,你不先與馬培養好感情,急躁地跳上馬背,隻有被馬摞下來的,輕者傷體,重者斃命。練下陰功與騎馬類似,五個階段,每一個階段都是下一個階段的基礎,不一步一步打牢基礎,不但欲速則不達,對身體的傷害是很嚴重的。”


    師父的話嚴厲而語重心長,別看師父一輩子陰沉孤傲,其實,與他接觸久了的人就能了解,師父是一個處處替人著想的大善人。作為他的徒弟,與他朝夕相處,我越發深深感受到師父對我無微不至的關愛。不論師父抱的是什麽目的,那份關愛之心是非常真誠又深切的。


    “師父,盲階和初階兩個階段要煉多久?”


    “至少三年!你年紀這麽小,害怕修煉不成麽?老是著急幹什麽。無論做什麽事,練什麽功,心浮氣躁都是大忌。記住,師父怎麽說,你就怎麽做,絕對不會出錯!”


    社會青年常說一句話:跟著大哥超,絕不會挨飛刀。


    我套用這句話說就是:跟著師父超,絕不會挨飛刀。


    但是,一個熱血沸騰的小青年,精力旺盛,血氣方剛,渴望極速成長,巴不得一朝練成不二神功,早日建功立業,揚名立萬,就算功力不到位而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哪有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重複相同動作,空寂無聊地消耗青春歲月的那份耐心啊!


    練下陰功,盲階和初階是兩個最基礎的階段,明白地說,就是為身體打基礎的兩個階段。


    我早就認為自己為身體打牢了基礎,迫切希望進入“蕩魂收魄,魂魄不散”的“進階”階段,於是壯膽說到:


    “師父,我想我的基礎一點問題都沒有了。”


    “不幻想女色,你做到了麽?”


    我愕然。


    我當然沒有做到!


    女神的身影,隨時在我腦袋中晃動。每每夜晚躺上床,女神更是駐足在我的腦子中趕都趕不走。女神時常叫我做事走心,睡眠不足。有時我不禁哀怨,女神啊,你為啥就這麽冷酷,這麽折磨人,你要麽爽快讓我靠近,要麽讓我不想你好不好?


    師父著重提醒過,不幻想女色,是“鍛本固精”的根本所在,如果做不到,想練成下陰功幾乎屬於空談。練下陰功,強健的體魄和強盛的元氣是前提,否則,下到陰曹地府之後,拿什麽抵禦陰風妖氣。


    我一直跟隨師父做事練功,沒有與哪個女孩子接觸過,就是他家的臧大小姐,他也從未看見過我與她說過一句話。


    難道,師父從早晨的事件中瞧出了端倪?


    不可能!


    早晨,我拒絕臧茜都來不及,沒有任何露餡的言語和舉動,不可能讓師父瞧出我喜歡他女兒的事來。


    不過,心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雖然可以用小動作和假表情遮掩,但是眼睛卻是騙不了人的。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或許我的眼神出賣了我的靈魂。


    唉——如果師父真知道了我的心事,他老人家會作何感想?


    讓我從此盡量少進出他家?


    幾乎不可能,除非他將我這個潛力無限的徒弟掃地出門!否則,有大量工作,是需要在師父的書房,甚至在通陰閣中完成的。


    讓臧茜住校,盡量少在家住?


    幾乎也不可能,師父雖然對師娘十分平淡,卻一眼就瞧得出他視臧茜為掌上明珠。他平時與臧茜話語不多,但是一舉一動都彰顯著對臧茜的無限疼愛,這就叫臉上雖無慈容,父愛卻在心深處。


    或許,師父正巴不得我與他女兒成一對呢,徒弟再進一步成為未婚女婿,有了這雙重的緊密關係,還愁徒弟修煉不用功,做事不認真嗎。


    不知早上的事,師父是如何說教他女兒的。


    “又在胡思亂想什麽?還不快練功!”師父瞟我一眼,盤腿正身端坐,閉上了眼睛。


    過了數日,我正靜悄悄蹲在馬小跑家附近的山花氹中。


    臧茜沿著圍牆,閑庭信步般地向我走來。


    山花氹離馬小跑家後門不遠,屬於比較偏僻之地,一般情況下,走這條小路的人不多。


    我在此,當然是秘密任務在身。


    女神來此幹什麽,散步麽?


    不象!


    對了,很可能是來找我要鑰匙的。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我趕忙摸出鑰匙藏到身後的一塊石縫中。


    女神雖然強悍地對我實施過暴搶,但是應該不至於強悍到搜身的地步。不過,事事都有萬一,還是盡量小心為妙。如果女神堅持要鑰匙,我就撒謊說他爸沒有還給我。


    女神走近我,突然發現個人似的停步驚問:


    “遊多?你一個人蹲在這兒幹什麽?”


    當然不能告訴她我在此的原因。


    “沒,沒幹什麽,跑累了,在此歇腳。”


    “嗬,”女神大大方方地看著我,獻出天使般的笑容,讓人迷醉,“騙鬼呢,我爸一定給你分派了什麽任務!”


    “沒有!”我很清醒,不會被美色所俘。


    “好吧,不為難你。”女神無比溫柔地說,“不過,有一件小事想請你幫個忙,舉手之勞而已。”


    “什麽事?”我興奮地問。


    除了索要鑰匙,其他任何事情,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願意為女神效勞,何況是舉手之勞的事。


    “把《三元總論》一書取出來給我。”


    《三元總論》一書沒有加“絕密”字樣,因此常人是可以看的。


    “可是可以,不過你什麽時候還,師父曉得了,我……”


    “放心!”女神打斷我說,“短時間便還,想看了再找你要。”


    哦?敢情好!這不有了時常接近女神的機會嗎?


    “好,沒問題!”我保證到。


    “還有一件小事,也不為難你。”


    “什麽事?”


    “讓我配一把我爸書房的鑰匙。”


    “這……很為難。”


    “真的為難麽?那好吧,我走了。”


    女神溫柔地說了聲再見,轉身走了。


    誰說女神冷酷到底?這是多麽通情達理!


    多麽希望女神繼續與我說話,可惜我不善言詞,留不住人,隻好目不轉睛地目送女神。


    “媽呀!”隻見女神剛走了兩步,突然一聲尖叫,向後退了一步。


    動作有點誇張,不過我絲毫沒有多想,女孩子家看見蟲蟲都要尖叫,女神大約看見什麽蟲了。


    正是英雄救美的時候。


    這個地方我常來去,從未遇到過妖魔或者蛇蠍,最多不過是惡心人的田鼠,英雄救美根本不用付出代價。


    “咋了?咋了?”我一個箭步衝上去。


    “蛇!蛇!”女神一麵退到我身後,一麵驚恐地抬手指著路邊的草叢,她的另一隻手,居然搭到我背上,輕輕將我推向草叢。


    我的背心一陣酥麻,我的身體一陣顫栗。


    我深深感受到那隻手掌的溫柔,那掌心的熱度猶如的真氣傳入我肌膚,讓我欲死不活。


    女神與我“肌膚相親”,這是破天荒頭一次。


    而且居然是女神主動“投懷送抱”。


    她推開我的那一次不算,因為那次來得突然,隻在瞬間,我雖心有所顫,卻感受不深。


    我多麽希望那手掌一直貼在我背上,不再撒離,將女神無盡的溫度,綿綿不絕地傳遞給我。


    不過就算女神自己不收手,我也要忍痛割愛,因為我必須依照女神的意圖,探身向前靠近草叢,追查驚嚇了我的女神的凶手。


    當然,如果女神能夠緊跟在我身後,將手一直貼在我背上,那就太完美了。


    可惜我探身向前的時候,那隻手脫離了我的背。


    我在草叢中搜尋一陣,轉身正欲向女神匯報情況時,卻見女神從山花氹中邁步上來,手舉鑰匙,笑嘻嘻地說:


    “哈,借用一下,等我配上一把,立刻還給你。”


    我的天!


    女神怎麽知道鑰匙藏在石縫的?


    我藏鑰匙時,女神還離我遠遠的,一副慢不經心的樣子,似乎並沒有注意我的存在。


    事已至此,聽天由命。


    “絕不能讓師父曉得!趕快還給我!”我隻好叮囑到。


    “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師父曉得!”女神說完,一捋秀發飄然而去。


    從此以後,我與女神時有交集,她大多數時候冷若冰霜,偶爾的熱情,都是找我有事。


    我讓女神常駐我心,卻不知道我是否接近過她的心。


    幾年之後,我的女神臧茜出嫁了,新郎不是我!


    我好悲傷!


    我打定主意,即使做不了女神的男人,也要緊密地團結在師父周圍,用對師父的忠心,表達對女神一生的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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