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夏雲等人到達青雲城外。


    陽光明媚,四人心情都極好。夏雲、葉風和羅天三人俱生出一絲親切感,這裏畢竟是他們生活了十五六年的地方。


    博啟則充滿了好奇,像個剛進城的鄉下人一樣,這裏瞅瞅,那裏瞧瞧。


    事實確實如此,博啟從未來過青雲城,其他城鎮也沒去過。除了青雲寨,他就沒去過其他繁華熱鬧的地方。


    “喬裝一下,我們先去秦府走一趟,接下來或許有戰鬥,千萬不能暴露身份。”


    夏雲說著,隨手抓起一把泥沙敷在臉頰和衣衫上,沒有絲毫嫌棄,直到讓自己看不出原貌才肯罷休。


    加上這三天不停在樹林裏奔波,夏雲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看起來跟小乞丐無異。


    羅天一愣,隨後跟著照做,博啟也沒有在意,倒是葉風始終猶豫不決,看著夏雲不解道。


    “雲哥,秦府還有很多老弱婦孺以及無辜的家丁,他們罪不至死,難道你非要斬盡殺絕?”


    夏雲轉頭看向葉風,神色一凜:“你確實比他們兩個要聰明一點,但眼界太狹隘,往往看不清現實。”


    “我知道你因為修劍需要集中精神,因此在日常生活中練就了一副能夠抓住關鍵點的習慣。這習慣固然不錯,但缺陷同樣很明顯,往往太過在意其中的一點,會讓你看不到全局。”


    葉風睜大眼睛看著夏雲,本想反駁,可是卻想不到該如何開口。他父親也經常這麽對他說,跟夏雲的話如出一轍。


    一時間,葉風沉默了。以前他從未覺得專注於眼前有什麽不好,也沒覺得能夠一下子抓住關鍵點是什麽不好的習慣。


    可自從遇到夏雲之後,他的那些問題逐漸浮出水麵。單槍匹馬殺進黑龍潭,說的好聽那是一往無前,說的難聽就是愚蠢。


    若是當時他能準備充足一些,也不至於斷掉右臂,更不至於為此喪命。哪怕他叫上一個護衛,在為難關頭也能幫他頂一下,而不至於獨戰黑蛟。


    至於後來生無可戀,不顧一切的尋死覓活,更是愚蠢至極。


    離開青雲寨後,山野奔襲的比拚他技不如人,這才知道在劍道以外的許多方麵人外有人。


    遇到圈套也沒能識破,就是因為他太過於在意那名少女的安危,從而忽略了其中的危險。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他太過專注於某一點,從而忽視了其他細節造成的。


    如今夏雲並未揚言殺人,而他因為太在意老弱婦孺和無辜家丁,反而曲解了夏雲的目的。


    “對不起……”葉風說完這句話,也跟著羅天他們往臉上塗抹泥土。


    夏雲沒有再多說什麽,這種事隻能自己去發覺,否則終究會一條路走到黑,給周圍的人帶來困擾。


    “放心吧,我不會亂殺人,隻是去抄家而已。”


    夏雲的話語中充滿了邪性。


    ……


    四人喬裝一番之後,一進城門就遭到眾人的嫌棄,好在他們都是心大的貨色,對周圍眾人鄙夷嫌惡的眼神並未如何在意。


    博啟臉皮沒有那麽厚,但他是第一次進城,完全被城鎮裏的景色所吸引,根本沒有注意到那些人的表情。


    四人走在大街上,完全不像普通的乞丐那般卑躬屈膝,反而昂首挺胸大步走在最中間,引得周圍眾人紛紛側目。


    博啟看著那些琳琅滿目的店鋪,眼睛不禁一亮,左邊瞅瞅,右邊瞧瞧,對一切都充滿好奇。


    周圍的路人對夏雲四人指指點點,交頭接耳,話裏話外都是一臉嫌棄與惡心。


    “這人是誰?怎麽這副打扮?現在流行乞丐裝嗎?”有人好奇問道。


    “我看他應該是暴露狂,他們身上那些分明就是布條嘛。”一位大娘擺擺手道。


    “過來了,過來了!他剛剛從我身邊走過,嘔……”


    有人直接被熏得暈死過去。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紛紛遠離夏雲,生怕被四人惡心到。


    夏雲滿頭黑線,他承認剛才抹了些泥土看起來有些髒的不像話,可也不至於熏死個人吧。


    “臭乞丐,給本公子滾遠點。”


    忽然,一個不滿的聲音傳進夏雲耳中。周圍人一聽,都紛紛看向說話之人。


    “是陸家少主!”有人眼尖,很快認出來者。


    “他在青雲城出了名的囂張跋扈,看來這小乞丐要遭殃了……”一個男子皺眉道。


    “你看不慣你出手救他啊!”


    “不,我巴不得那群乞丐早點死,我未婚妻剛才也被熏暈了。”那名男子一臉嫌棄道。


    “陸家少主?”


    夏雲回過頭去,隻見這人身材高挑,麵色蒼白,略顯虛浮,一看就知此人生活不檢點,經常眠花宿柳,身體早已被掏空。


    正是上次醉月樓見過的陸秋生。


    夏雲沒有理會,帶著三人繼續往前走,陸秋生見對方沒理他,臉色有些漲紅,感覺很沒麵子。


    “醜八怪,我跟你說話呢?”


    夏雲一頓,轉過頭去,走近白石,臉上有些慍色,一字一頓說道:“你剛才說我什麽?”


    陸秋生一愣,這臭乞丐邋遢成這樣,還在意自己的形象?


    “我說,你是醜……”


    “啪!”


    還沒說完,陸秋生臉上就挨了一巴掌,直接倒飛出去。


    陸秋生身邊的幾個護衛先是一驚,隨後怒氣衝衝,都朝夏雲圍過去,可還沒等他們出手,就被羅天三人直接放倒。


    夏雲同樣逮著陸秋生就是一頓胖揍,邊揍還邊說:“讓你說我醜,讓你說我醜……”


    陸秋生想哭的心都有了,這幾個乞丐怎麽這麽能打?


    而且不就是說你醜嗎?你打扮成這樣都沒點自覺,還不讓別人說說?


    夏雲打過癮,地上卻躺著一個豬頭。他捋了捋頭頂的短發,問道:“我帥不帥?”


    陸秋生心裏那個鬱悶哪!


    讓他誇一個臭乞丐帥,他的良心會遭天譴的。


    夏雲四人渾身上下掛著破布,周身沾滿泥垢,亂蓬蓬如雞窩般的頭發仿佛都能招來蒼蠅,身上散發著若有若無的惡臭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帥……”陸秋生終究還是說出來,無可奈何,小命在別人手裏捏著。


    他覺得,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麽昧著良心說話過。


    “那我是不是比你還帥?”夏雲悠悠問道。


    “帥,比我還帥,嘔……”陸秋生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嘔……”


    不僅是陸秋生,周圍一些心髒承受不住的人,也暈死過去。就連羅天三人都有些反胃,對夏雲的無恥再刷新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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