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語言……”


    神音精靈王比其他同族精靈看得更加透徹,一直以來,它們都是通過聲音和韻律進行歌唱,認為隻有最天然的音律才能觸及最深處的靈魂。


    殊不知,人類所創造的語言文字,能夠展現出一份幅生動的意象,通過真實的聲音和虛幻的畫麵相交織,達到音律傳遞靈魂深處的目的。


    “你的歌唱的真好聽……”醜八怪癡癡的說道。


    “你不哭啦!”夏雲見哄住了醜八怪,不由鬆了口氣,解釋道:“這是某位歌神的得力曲篇,以我這樣的半吊子,不給他丟臉就不錯啦,哈哈哈……”


    “對了,你想成為人類的契約獸嗎?”夏雲輕輕拍了拍醜八怪的肩膀,雷厲風行的轉移話題,他可不想讓醜八怪在這件事上刨根問底。


    “想!可是……沒人看得上我。”醜八怪立刻回應,隨後又有些落寞的道。


    “在族群中,我的長相和那些家夥完全不同,是個不折不扣的異類。而且我還無法感應天地靈氣,走起路來笨手笨腳。它們全都排擠我,欺負我,嫌棄我,辱罵我。我不理解,既然我的出現得不到任何認同,那為什麽還讓我活下來?為什麽不直接殺了我好一了百了?為什麽讓我受這麽多罪?”


    醜八怪說到後麵,委屈的傾訴變成嘶聲的咆哮,它心裏就算再痛苦,也無法找到任何族人與之傾訴,包括它的親生母親。在這樣遍地都是歧視、嘲諷、挖苦、排斥、幸災樂禍的地方,除了一塊會發光的石頭在夜晚能帶給它一絲溫暖和光明之外,它已然無依無靠。


    它隻能選擇將所有委屈和傷痛全都埋藏在心裏,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坐在環形山丘那塊會發光的石頭上,舔舐著傷口。


    “醜八怪,我給你講個故事怎麽樣?”夏雲望著星空,忽然說道。


    “什麽……故事?”小黑愣愣道。


    “什麽故事!我也要聽!”突然間,魔癡從夏雲胸口幽幽探出小腦袋和兩隻蛛矛,人性化的露出一臉激動之色。


    這表情可把夏雲和醜八怪嚇了,詭異而滲人,他們緩了很久才回過神來。夏雲滿頭黑線,這家夥好不容易安生幾天,一聽到要講故事,又跑出來鬧騰了。


    “想聽故事就閉嘴。”夏雲交代一句,心裏暗暗驚詫,魔癡相比以前,似乎說話更加流利順暢了!


    如此看來,羅天對它啟蒙教育並沒有白費啊,是時候讓羅天繼續調教魔癡了。


    “接下來,我要講的故事名叫——醜小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小鴨子悠然自得的生活在湖邊……”


    夏雲講述故事的本領不算太差,整個劇情跌宕起伏,不僅讓醜八怪和魔癡聽得如癡如醉,就連神音精靈王都感同身受,為醜小鴨的遭遇揪心不已。


    “後來,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展翅高飛翱翔九天,追尋屬於自己的夢想。”夏雲說完之後,醜八怪心中久久難以平靜。


    它是不是也可以像醜小鴨那樣,終有一天能夠破繭成蝶,土雞變鳳凰,遨遊在蔚藍的天空之上,追尋獨屬於自己的夢想?


    “哦!我懂啦!”魔癡漆黑的複眼散發著明亮的光芒,激動道:“醜小鴨小的時候肯定被癩蛤蟆嘲笑過,後來醜小鴨變成白天鵝引得癩蛤蟆心生嫉妒,所以才有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說法。”


    夏雲:“???”


    他就知道,魔癡的腦洞肯定是在烈雀山摔出來的,至今都沒補好。不過言辭倒是有很大進步,一口氣能說幾十個字,總算沒給他跌份兒。


    千幻老遠趴著,不禁搖搖頭,魔癡這家夥八成是智障癌晚期,沒救了。唯獨醜八怪一臉不明覺厲的表情,差點把夏雲和千幻蠢哭了。


    “醜八怪,你想不想改變這種茫然無助的生活?你想不想改變這種受人冷眼和欺辱的境遇?你想不想改變孤獨寂寞且沒有方向的妖生?”


    仿佛是被夏雲的話語感染,醜八怪狠狠點頭,大聲回應道:“想!想!想!我沒有哪一天不這麽想過,可是……我真能像醜小鴨一樣變成白天鵝嗎?”


    夏雲直言道:“當然不能,你又不是醜小鴨。”


    “……”醜八怪神情一頓,神色微微有些黯然,低聲道:“那……你願意契約我嗎?”


    “當然不願意。”


    神音精靈王聞言氣的俏臉通紅,敢情你剛才講述醜小鴨的故事就是想要給醜八怪帶來一絲希望,然後再親手將其摧毀嗎?


    夏雲一向心直口快,直來直去,不擅長安慰別人。


    “我倒是可以幫你,讓你不再受任何人的嫌棄和排擠,不再被嘲諷和挖苦,甚至我還會幫你找到前行的方向,以及真正契合你的妖靈師……但我有個要求,就是每天唱首歌給我聽。”


    醜八怪聞言眼眶一紅,三年了,它嚐遍人情冷暖,看透世態炎涼,對於這個傷害過它的世界,對於傷害過它的族人,它雖然不恨,但是卻發自內心的排斥。夏雲雖然不願契約它,讓它感到一絲失望,但至少這個人類很真誠、不做作。


    不像那些口頭上憐憫,實際上什麽忙也不會幫的族人和人類要強得多!雖然說出來的話總是很紮心,但跟那些人的冷嘲熱諷比起來,不知道要動聽多少倍。


    這個念頭若是讓羅天、葉風和博啟他們三人知道,鐵定會笑掉大牙,認為醜八怪是在說笑。醜八怪的想法自然不是誇大其詞的虛言,沒有經曆過地獄,又怎會知道其實人間就是天堂?


    而且,夏雲提出的要求並不難,別說唱一首,一百首都沒問題。因為唱歌就是它的夢想,三年的孤獨生涯,它唯有以曲音韻律為伴,才能排解這份苦楚。自然而然,也便愛上了音律。


    “我答應你,帶我走!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抓住夏雲這跟救命稻草,醜八怪嘶聲竭力喊道,喊出了它三年來的心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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