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青鳶羽落入凡間,羽化成山,仙霞繚繞,百鳳啼鳴,餘韻三月不止,此山名為——青羽落。


    後有穹書得道成仙,逐留一座穹書院,古華君入主穹書院,百年之後大開山門,傳道授業。


    玄濁清與少司命踏著星輝而來,引來不少側望。


    “家書命我來此拜師,可我自小師承妖星,倒是令人費解的很。”玄濁清說道。


    “妖星仙逝,儲王百年之後便可成就真君仙位,怕是要傳你王位了。”少司命笑盈盈說道。


    “你果然看了竹簡。”


    “你誆我?”少司命跺了跺腳,枉自己聰明一時,卻著了小道。


    “你既以送我來此,為何還不走?”玄濁問道。


    “誰說我要走了,你有家書,我有命書,儲王命我要好生伺候你。”


    玄濁清不置可否,來到山門前將竹簡交予一個小道士,竹簡既是家書又是薦書。


    小道士攤開竹簡看了看,躬身讓了身位出來。


    “喲,怎的又來一個家境殷實之輩,我乃西郡小王尚且靜候三日,他卻以竹簡入山,隻怕是給了不少好處吧?”


    玄濁清皺了皺眉,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衣著華貴的少年郎一邊啃著靈筍一邊笑望自己。


    “小王爺莫怪,你看那小姐姐生的貌美,一身素衣卻難掩星輝四溢,便知家境如何。”西郡小王身旁的少年說道。


    “看他如此矮小,估著不過十一二年歲吧,可曾觀星曆練?”其餘求道之人甚是懷疑。


    玄濁清壓著鬥蓋,上前一步對著西郡小王行了禮數:“在下姓玄,名濁清,年有十五,既然諸位心有不公,我便按了規矩就是。”


    “什麽古裏古怪的名字,聽都沒有聽說過。”


    “家師說,我生來之時濁而不清,便將這名諱定下了。”


    西郡小王見他這般客氣,又按了規矩靜候,若繼續為難難免會落了話柄,當下重新審量一番:“你這人濁是濁了點,倒也不見清在哪裏,青天白日為何要遮遮掩掩?”


    玄濁清並未理會,尋了一處幽靜之地將那小木屋喚了出來,少司命則百無聊賴四處遊玩去了。


    凡間不比紫竹林,星輝不可尋,也就隻有那穹書院內時不時降下一縷,很快便被那些弟子收了去。


    玄濁清盤膝入定,看到一片浩瀚星空。


    天有九重,繁星無數,孤星,帝星,紫微星,弑天星,文曲星……玄濁清神識直衝而上,隻因那些星辰並非屬於自己,來到第九重天,此處便是他的星位所在,隻不過其內空空如也,莫說星辰,連一粒沙子也看不到,有的僅是一片混沌。


    “唉,果真應了一個‘濁’字,即便第九重天又如何,濁而不清,何以成道?”


    三日之後。


    十隻紙鳶自青羽落內飛來,喙中銜著一片綠葉。


    一道哄音傳來:何人可在綠葉中留下字跡,便可入我穹書院。


    數十少兒郎躍躍欲試,或踏著飛劍,或祭出腰間緞帶,隻可惜飛劍不夠高,緞帶不夠長,胡亂一番也就被紙鳶戲弄了。


    忽有紙鳶鬆了口,綠葉搖搖欲墜。


    “讓開,讓開,那是本小王的。”西郡小王足尖一點,踏著別人發頂掠過,兩指穩穩當當夾了綠葉:“哈哈哈,本小王在西郡乃是長子,哪想到了穹書院也是你們的大師兄。”


    且料紙鳶一個折身,飛來啄了他兩口,小郡王咬牙忍著,卻換來更多痛楚。


    “你這畜生,看小王不撕了你。”小郡王氣急敗壞,逐將紙鳶當了蚊子追趕。


    少司命見玄濁遲遲未動,索性自己也懶得理會,反正她要取綠葉是輕而易舉之事,實在不行搶了便是。


    “你叫什麽名字?”玄濁清問道。


    “啊?”少司命愣了愣,隻當他為人古板不願叫自己名諱罷了,哪想竟是自己誤會了一十五載之久。


    “你是少司命,是司字輩,總不能讓一眾者字輩弟子知曉你的身份吧。”


    “嘻嘻,小濁濁是要為我做那欺師瞞弟的壞事麽?據我所知,你長這麽大可沒做過一件壞事呢。”少司命眨了眨眼睛,意外而又神奇。


    “不說也罷。”玄濁清並未深究,靜靜看著那些紙鳶許久,在別人眼裏,紙鳶隻是紙鳶,可在他眼裏紙鳶卻成了一個醉酒老道。


    穹書院,玉虛殿,一老道伏案小酌,醉眼望空,不住搖頭長歎。


    “這者字輩一輩不如一輩,何以為穹,何以為書?”


    望了一陣,忽見一個少年郎端著竹酒舉案齊眉,老道揉了揉眼睛:“有意思,是要與本君對酒?”老道隻當自己錯看了,即便沒人相陪,這酒也是要喝的,提著葫蘆就是灌了三口。


    再次看去之時,卻見那少年捏著一片綠葉對著自己拜了拜,他的肩頭正俯著一隻紙鳶。


    “糟糕,這小兒趁我飲酒之際改了紙鳶命數,抹了我的道痕。”


    山門之外,玄濁清逗了逗肩頭那隻紙鳶,惹得幾聲啼叫,那副親昵模樣讓得小郡王看了吐血。


    “紙鳶啊紙鳶,我雖改了你一時命數,抹了你的道痕,卻也知曉你的主人不是我,回到你真正的主人身邊吧。”玄濁清眨了眨雙瞳,將眼中的星芒散去,紙鳶忽的顫了顫撲騰幾下一眨眼飛跑了,羽翼撲閃之際,鬥蓋下的圍紗露出一個小角。


    少司命正巧不巧瞧見了,驚鴻一瞥,瞧見的也不算多,可她似乎明白為何小濁濁一直有意躲著自己了。


    “少淨思,你若再不動手,這最後一隻紙鳶可就是別人的了。”


    少司命晃了晃神,這才回了過來,眼見最後一隻紙鳶即將落入一隻小樹妖手中,長身而起,也不知怎的就坐在了小樹妖的肩頭上。


    翹著二郎腿,晃了晃手中的綠葉,捋了捋小樹妖的藤發:“小樹妖,敢跟我搶名額,你再回去修煉五百年吧。”


    小樹妖隻覺得自己肩頭上坐著一頭巨象,壓得雙腿直顫,哭著吼道:“你……你這是打劫,快還我,快還我!”


    鐺


    穹書院裏響起悠揚鍾聲,一年輕小道推開山門,掃了眾人一眼:“時辰已到,沒有綠葉者,百年之後再來吧。”


    少司命從小樹妖肩頭跳了下來,將綠葉遞到他跟前:“喏,既然你說這是你的,那我還你便是,不過這上麵卻多了一個字,不知道古華君會判給我……還是判給你?”


    小樹妖清清楚楚看到綠葉上刻下一個‘思’字,頓時欲哭無淚。


    玄濁清經過二人身旁,淡淡提了一句:“少淨思,快進去吧。”


    山門剛開即合,無緣之人隻得失望而歸。


    少司命在山門關閉之際閃了進去,捏著綠葉左看右看,甚是得意,忽覺哪裏不對勁,停了下來。


    “喂,小濁濁,你又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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