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善擅闖靈堂當眾開棺驗裳，施琅驅趕姚國泰不準送喪隻是葬禮插曲，除少數有心人外，多數吊客默契選擇視而不見，誰也不敢當眾議論。</p>
眼看吉時已近，誦經、釘棺、發引等殯葬流程都已順利完成，孝子施世軒在讚禮聲中舉起瓦盆用力摔在地上，八名轎夫一聲吆喝，發力抬起金絲楠木棺材，吹打聲中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出了施家老宅，沿官道逶迤前往早就選好的墳塋。</p>
看著沉重棺材由麻繩牽引慢慢沉入墓坑，眾吊客都暗自喘出口大氣，渾身輕鬆仿佛卸下沉重擔子。</p>
喪事結束施家老宅自有一番熱鬧，施琅有心拉攏吊客，盛情款待極是熱情。</p>
舉儀牌放鞭炮抬棺材的下九流難登大雅之堂，在宅外涼棚吃過豐盛酒菜，領了喪葬銀子自行散去。</p>
眾人三三兩兩，說笑著沿官道走出三裏多路，盤查官兵已經收兵回營，一直蹲在靈堂外不言不語焚燒箔紙的糙臉漢子忽地抱住肚子飛快竄進蘆荻叢。</p>
抬棺材的劉貴見狀笑道：“劉五肚裏平常難得見著油腥，偶爾沾著酒肉就要屙下來，真是天生賤命。”</p>
揚起脖子向蘆荻叢高叫道：“劉五，快些屙完滾出來，否則晚上老子去你家找婆娘，給你戴頂綠油油的帽子。”</p>
旁邊一人嗤笑道：“劉五的帽子本就綠得發亮，多染些綠色倒也無妨。隻是劉五婆娘出了名不見兔子不撒鷹，劉大哥可舍得白花花的銀子？”</p>
拍了拍叮當作響的口袋，劉貴怪笑道：“施大人出手闊氣，劉貴袋裏裝了不少銀兩，隻要劉五婆娘夠騷氣，花掉幾錢又何妨。”</p>
另一名光棍漢嚐過滋味，擠眉弄眼道：“隻要劉大哥經久耐戰討得歡心，說不定劉五婆娘還會倒貼幾文，瞞著劉五做對長久鴛鴦。”</p>
眾人站在道邊胡言亂語說笑一陣，始終不見劉五出來，劉貴禁熬不住，再次大聲叫喚。</p>
蘆荻叢中劉五悶聲道：“你們先行回去，我吃多油膩泄了肚子，一時起不來。”</p>
眾人不耐久等，大聲取笑自行離去。</p>
說笑聲漸離漸遠，茂密的蘆荻叢忽地一陣晃動，一名魁梧漢子悄悄探出腦袋，向周圍張了張，見遠近無人，快步竄上官道，若無其事慢慢向前行走。</p>
魁梧漢子身材與劉五差不多，麵目絕不類似，衣衫也換了顏色，自然不是竄進蘆荻叢解決生理問題的劉五。</p>
魁梧漢子眯眼向周圍瞧了瞧，見冷冷清清觸目無人，沿著官道慢步行走，不一會前麵稀稀落落現出破爛民房，垃圾遍地臭氣衝天，行人稀少</p>
</p>
生意冷落，毫無繁華熱鬧景象。</p>
魁梧漢子沿著破爛街道停住腳步，行過七八家門麵，前麵出現家賣羊牛下水的肆鋪，半扇破舊門板微微敞開，門框貼著副紅紙對聯，寫著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廣進達三江，橫批招財進寶，字跡歪歪斜斜，不知出自哪名童生手筆。</p>
陳舊招牌刻著張記鹵鋪四個結著蛛網的殘字，在夕陽餘暉下發出淡金光輝。</p>
魁梧漢子縮在巷角機警向前方望去，見張記鹵肉的陳舊招牌附近，幾名便裝漢子閑逛般走來走去，目光不時掃向肆鋪周圍的過往行人。</p>
魁梧漢子眸裏若有所思，縮著腦袋極其自然從鋪前慢慢走過，斜眼瞥見肮髒案板擺了些許鹵肉和下水，鋪裏空無一人，原本掛在招牌邊的破鐵勺已不知去向。</p>
魁梧漢子心中突地一緊，放棄上前“買”鹵肉的打算，縮著身子正從鋪前走過。</p>
忽聽到汪汪幾聲狗叫，有人大聲慘叫，似乎被狗咬著。</p>
隔了片刻一條枯瘦黃狗夾著尾巴從鋪裏逃出，竄進街巷轉眼不知去向。</p>
接著鋪裏劈啪一聲大響，似乎有物事被用力砸碎，一名粗眉漢子從鹵肉鋪踉蹌衝出，向著街麵大聲叫道：“韃子抓人——”</p>
還沒嚷完，鋪裏急竄出五名便裝漢子，一聲不響圍住粗眉漢子，周圍四處逡巡的便裝漢子見狀也都圍了過去。</p>
周邊民房亂紛紛探出些許腦袋，見此情景立即又縮了回去。大家嚐夠清兵亂抓奸細嫌犯的苦頭，哪個膽子生毛敢多看多說。</p>
街角響起騰騰腳步聲響，一隊巡邏清兵提刀掄槍從另一條街道轉將出來。</p>
騎在馬上的疤麵軍官見此情景，瞪大牛眼剛想說話。一名便裝漢子笑嘻嘻迎過去，伸手從懷裏摸出塊腰牌，向疤麵軍官說了句什麽。</p>
魁梧漢子跟躲避不及的行人都縮在街角，見疤麵軍官神情不善，冷哼道：“你們這些修來館兔崽子到處抓人，莫要擾了治安吃吳總兵鞭子。”</p>
目光隨意向行人掃了掃，哼了聲領著清兵揚長而去，居然不問便裝漢子是否需要幫忙。</p>
粗眉漢子寡不敵眾，沒幾招就被便裝漢子按倒在地捆了起來，嘴巴也塞進布團，支支吾吾說不出話。</p>
領頭的便裝漢子見圍觀行人眾多，情知已經無法隱瞞行蹤，三角眼現出懊惱神色，向鋪裏招了招手，不一會就捆出兩名破衫漢子，嘴裏都塞了布團，其中一人胡子拉碴、身材幹瘦，眼角一大塊烏青，正是張記鹵肉鋪老板張掌櫃。</p>
張掌櫃目光坦然，神色安詳，似乎對便裝漢</p>
子不屑一顧。</p>
魁梧漢子望著三名漢子被便裝漢子圍在中間押著遠去，眼裏微現冷芒，身子縮在人群中動也不動，張大嘴巴傻嗬嗬瞧著熱鬧。</p>
粗眉漢子目光無意掃過魁梧漢子，怔了一怔，眸中現出堅毅神色，微微點頭便把目光轉了開去，嘴角噙著冷笑，若無其事望向遠處軍營旗杆高高懸掛的“奸細”首級。</p>
魁梧漢子心中酸楚，麵上絲毫神色不露，與旁邊行人一樣麻著臉瞧便裝漢子離去。</p>
過了會才跟著行人低頭向前行走，依舊麵無表情渾若無事。</p>
“你，停下！”街角忽地響起聲低喝，魁梧漢子怔了怔，抬眼循聲瞧去，見兩名便裝漢子躲在巷角陰影深處，凶睛厲目瞪視自己。</p>
魁梧漢子心裏咯噔一聲，見不少行人也被便裝漢子隨機攔住盤問，麵現畏懼遲疑走了過去。</p>
“姓名，住在哪裏，以何為生？”</p>
便裝漢子用審視目光瞧住魁梧漢子，除身材有些高大外，沒有絲毫可疑之處，語氣不知不覺緩和下來。</p>
“小的名叫張旺財，住在前街雜貨鋪，跟舅舅學做生意買賣。”</p>
魁梧漢子滿臉堆笑，一口廈門土腔，邊說邊向便裝漢子拱手行禮，身子瑟縮神情有些緊張，如同未曾見過世麵的鄉下小子。</p>
便裝漢子本是隨意攔截盤查，見魁梧漢子呆頭呆腦，說的是極純熟的廈門土語，又知前街確實有家雜貨鋪，專賣針頭線腦，零碎物事，對視一眼微微點頭，擺手示意魁梧漢子離開，喝叫另一名行人過來。</p>
那行人見魁梧漢子被叫進巷角，本就有些驚慌，聽到喝叫情不自禁轉身飛跑起來。</p>
便裝漢子眼神一厲，打了個呼哨，周圍忽地冒出七八條壯漢，裹住行人進入幢破爛民房，再也不見出來。</p>
魁梧漢子簇了簇眉，低著頭加快腳步，不一會就消失在街角。</p>
姚國泰被施琅當眾羞辱怒火衝心，下令起網捕魚，把早在掌握的察言司廈門站連根拔起，連夜動酷刑審問。</p>
有潛伏特工熬不住酷刑招供，姚國泰方才曉得自己起網過早，無意中漏了條大魚，察言司軍務處僉事徐國難化名劉昌福，潛入廈門刺探施琅陰謀造反流言，起網前夕忽然失蹤不知去向。</p>
姚國泰懊悔不迭，下令廈門站探事緊急封鎖出入碼頭，到處拿捕嫌犯，務要抓獲徐國難這條漏網大魚。</p>
跟隨徐國難一起來到廈門的兩名軍務處特工尋著機會，沒等用刑審訊就自殺身亡，姚國泰忙碌半天一無所獲，空自暴跳卻是無可奈何。</p>
眼看吉時已近，誦經、釘棺、發引等殯葬流程都已順利完成，孝子施世軒在讚禮聲中舉起瓦盆用力摔在地上，八名轎夫一聲吆喝，發力抬起金絲楠木棺材，吹打聲中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出了施家老宅，沿官道逶迤前往早就選好的墳塋。</p>
看著沉重棺材由麻繩牽引慢慢沉入墓坑，眾吊客都暗自喘出口大氣，渾身輕鬆仿佛卸下沉重擔子。</p>
喪事結束施家老宅自有一番熱鬧，施琅有心拉攏吊客，盛情款待極是熱情。</p>
舉儀牌放鞭炮抬棺材的下九流難登大雅之堂，在宅外涼棚吃過豐盛酒菜，領了喪葬銀子自行散去。</p>
眾人三三兩兩，說笑著沿官道走出三裏多路，盤查官兵已經收兵回營，一直蹲在靈堂外不言不語焚燒箔紙的糙臉漢子忽地抱住肚子飛快竄進蘆荻叢。</p>
抬棺材的劉貴見狀笑道：“劉五肚裏平常難得見著油腥，偶爾沾著酒肉就要屙下來，真是天生賤命。”</p>
揚起脖子向蘆荻叢高叫道：“劉五，快些屙完滾出來，否則晚上老子去你家找婆娘，給你戴頂綠油油的帽子。”</p>
旁邊一人嗤笑道：“劉五的帽子本就綠得發亮，多染些綠色倒也無妨。隻是劉五婆娘出了名不見兔子不撒鷹，劉大哥可舍得白花花的銀子？”</p>
拍了拍叮當作響的口袋，劉貴怪笑道：“施大人出手闊氣，劉貴袋裏裝了不少銀兩，隻要劉五婆娘夠騷氣，花掉幾錢又何妨。”</p>
另一名光棍漢嚐過滋味，擠眉弄眼道：“隻要劉大哥經久耐戰討得歡心，說不定劉五婆娘還會倒貼幾文，瞞著劉五做對長久鴛鴦。”</p>
眾人站在道邊胡言亂語說笑一陣，始終不見劉五出來，劉貴禁熬不住，再次大聲叫喚。</p>
蘆荻叢中劉五悶聲道：“你們先行回去，我吃多油膩泄了肚子，一時起不來。”</p>
眾人不耐久等，大聲取笑自行離去。</p>
說笑聲漸離漸遠，茂密的蘆荻叢忽地一陣晃動，一名魁梧漢子悄悄探出腦袋，向周圍張了張，見遠近無人，快步竄上官道，若無其事慢慢向前行走。</p>
魁梧漢子身材與劉五差不多，麵目絕不類似，衣衫也換了顏色，自然不是竄進蘆荻叢解決生理問題的劉五。</p>
魁梧漢子眯眼向周圍瞧了瞧，見冷冷清清觸目無人，沿著官道慢步行走，不一會前麵稀稀落落現出破爛民房，垃圾遍地臭氣衝天，行人稀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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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冷落，毫無繁華熱鬧景象。</p>
魁梧漢子沿著破爛街道停住腳步，行過七八家門麵，前麵出現家賣羊牛下水的肆鋪，半扇破舊門板微微敞開，門框貼著副紅紙對聯，寫著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廣進達三江，橫批招財進寶，字跡歪歪斜斜，不知出自哪名童生手筆。</p>
陳舊招牌刻著張記鹵鋪四個結著蛛網的殘字，在夕陽餘暉下發出淡金光輝。</p>
魁梧漢子縮在巷角機警向前方望去，見張記鹵肉的陳舊招牌附近，幾名便裝漢子閑逛般走來走去，目光不時掃向肆鋪周圍的過往行人。</p>
魁梧漢子眸裏若有所思，縮著腦袋極其自然從鋪前慢慢走過，斜眼瞥見肮髒案板擺了些許鹵肉和下水，鋪裏空無一人，原本掛在招牌邊的破鐵勺已不知去向。</p>
魁梧漢子心中突地一緊，放棄上前“買”鹵肉的打算，縮著身子正從鋪前走過。</p>
忽聽到汪汪幾聲狗叫，有人大聲慘叫，似乎被狗咬著。</p>
隔了片刻一條枯瘦黃狗夾著尾巴從鋪裏逃出，竄進街巷轉眼不知去向。</p>
接著鋪裏劈啪一聲大響，似乎有物事被用力砸碎，一名粗眉漢子從鹵肉鋪踉蹌衝出，向著街麵大聲叫道：“韃子抓人——”</p>
還沒嚷完，鋪裏急竄出五名便裝漢子，一聲不響圍住粗眉漢子，周圍四處逡巡的便裝漢子見狀也都圍了過去。</p>
周邊民房亂紛紛探出些許腦袋，見此情景立即又縮了回去。大家嚐夠清兵亂抓奸細嫌犯的苦頭，哪個膽子生毛敢多看多說。</p>
街角響起騰騰腳步聲響，一隊巡邏清兵提刀掄槍從另一條街道轉將出來。</p>
騎在馬上的疤麵軍官見此情景，瞪大牛眼剛想說話。一名便裝漢子笑嘻嘻迎過去，伸手從懷裏摸出塊腰牌，向疤麵軍官說了句什麽。</p>
魁梧漢子跟躲避不及的行人都縮在街角，見疤麵軍官神情不善，冷哼道：“你們這些修來館兔崽子到處抓人，莫要擾了治安吃吳總兵鞭子。”</p>
目光隨意向行人掃了掃，哼了聲領著清兵揚長而去，居然不問便裝漢子是否需要幫忙。</p>
粗眉漢子寡不敵眾，沒幾招就被便裝漢子按倒在地捆了起來，嘴巴也塞進布團，支支吾吾說不出話。</p>
領頭的便裝漢子見圍觀行人眾多，情知已經無法隱瞞行蹤，三角眼現出懊惱神色，向鋪裏招了招手，不一會就捆出兩名破衫漢子，嘴裏都塞了布團，其中一人胡子拉碴、身材幹瘦，眼角一大塊烏青，正是張記鹵肉鋪老板張掌櫃。</p>
張掌櫃目光坦然，神色安詳，似乎對便裝漢</p>
子不屑一顧。</p>
魁梧漢子望著三名漢子被便裝漢子圍在中間押著遠去，眼裏微現冷芒，身子縮在人群中動也不動，張大嘴巴傻嗬嗬瞧著熱鬧。</p>
粗眉漢子目光無意掃過魁梧漢子，怔了一怔，眸中現出堅毅神色，微微點頭便把目光轉了開去，嘴角噙著冷笑，若無其事望向遠處軍營旗杆高高懸掛的“奸細”首級。</p>
魁梧漢子心中酸楚，麵上絲毫神色不露，與旁邊行人一樣麻著臉瞧便裝漢子離去。</p>
過了會才跟著行人低頭向前行走，依舊麵無表情渾若無事。</p>
“你，停下！”街角忽地響起聲低喝，魁梧漢子怔了怔，抬眼循聲瞧去，見兩名便裝漢子躲在巷角陰影深處，凶睛厲目瞪視自己。</p>
魁梧漢子心裏咯噔一聲，見不少行人也被便裝漢子隨機攔住盤問，麵現畏懼遲疑走了過去。</p>
“姓名，住在哪裏，以何為生？”</p>
便裝漢子用審視目光瞧住魁梧漢子，除身材有些高大外，沒有絲毫可疑之處，語氣不知不覺緩和下來。</p>
“小的名叫張旺財，住在前街雜貨鋪，跟舅舅學做生意買賣。”</p>
魁梧漢子滿臉堆笑，一口廈門土腔，邊說邊向便裝漢子拱手行禮，身子瑟縮神情有些緊張，如同未曾見過世麵的鄉下小子。</p>
便裝漢子本是隨意攔截盤查，見魁梧漢子呆頭呆腦，說的是極純熟的廈門土語，又知前街確實有家雜貨鋪，專賣針頭線腦，零碎物事，對視一眼微微點頭，擺手示意魁梧漢子離開，喝叫另一名行人過來。</p>
那行人見魁梧漢子被叫進巷角，本就有些驚慌，聽到喝叫情不自禁轉身飛跑起來。</p>
便裝漢子眼神一厲，打了個呼哨，周圍忽地冒出七八條壯漢，裹住行人進入幢破爛民房，再也不見出來。</p>
魁梧漢子簇了簇眉，低著頭加快腳步，不一會就消失在街角。</p>
姚國泰被施琅當眾羞辱怒火衝心，下令起網捕魚，把早在掌握的察言司廈門站連根拔起，連夜動酷刑審問。</p>
有潛伏特工熬不住酷刑招供，姚國泰方才曉得自己起網過早，無意中漏了條大魚，察言司軍務處僉事徐國難化名劉昌福，潛入廈門刺探施琅陰謀造反流言，起網前夕忽然失蹤不知去向。</p>
姚國泰懊悔不迭，下令廈門站探事緊急封鎖出入碼頭，到處拿捕嫌犯，務要抓獲徐國難這條漏網大魚。</p>
跟隨徐國難一起來到廈門的兩名軍務處特工尋著機會，沒等用刑審訊就自殺身亡，姚國泰忙碌半天一無所獲，空自暴跳卻是無可奈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