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繁星滿天。</p>
喧囂的漳州港碼頭恢複了寧靜，宛若巨獸靜靜蹲在黑暗深處，隻有浪濤拍激船舷的轟隆聲不絕於耳。</p>
和談使團都已秘密迎入鴻賓樓安歇，無足輕重的水手也被借口安全問題“保護”起來，姚啟聖自然不會大意到對偽裝貨船的和談使者座船放任不管，秘令黃性震派出大批便裝探事暗中監視，避免有察言司特工趁機潛入漳州。</p>
六桅航船代表明鄭朝廷臉麵，高大威猛富貴堂皇，泊在眾多低矮貨船中間宛若鶴立雞群，威風凜凜不可一世，引為引人注目。</p>
滿清雖然早就頒布禁海令，福建山多路險交通不便貨物運輸依賴水道，漳州碼頭每日貨船往來生意極其興隆，比鄭成功海上貿易繁盛時期不逞多讓。</p>
子夜時分夜幕最是濃重，使者座船甲板下麵堆放日常器物的貨艙被無聲無息推開，一道苗條身影輕煙般飄出，暗淡星光映照下隻能瞧見燦若星辰的晶亮眸子閃閃發光。</p>
苗條身影俯身小心關上艙板，站在甲板上遊目四顧，月亮早已躲進烏雲之中，夜色濃得宛若被潑了墨汁，隱約瞧見遠近航船勾勒出江南水鄉風景畫麵。</p>
苗條身影側耳聽了聽周圍動靜，穿過空無一人的艙室，順著甲板宛若輕煙飄到船頭，抬眼望向夜幕籠罩下的漳州城，影影綽綽可以看到參差不齊的低矮建築魚鱗般連綿起伏，遠近鴉雀無聲聽不到絲毫動靜。</p>
漳州城多年以來執行戒嚴令，戌時方過就禁絕行人往來，深更半夜自然再也聽不到喧囂聲響，仿佛是魔王統治下的死寂世界。</p>
苗條身影抬眼好奇打量，晶亮眸子現出歡喜，輕笑聲中窈窕嬌軀淩空躍起，樹葉般悄無聲息飄落在青石台階上。</p>
站在台階謹慎觀察周圍動靜，除蟲蛙低鳴寂無聲息，苗條身影抬頭望向星空辨明方向，嬌軀晃動如同鬼魅在高低起伏的建築群中淩風飄行，不一刻就已穿出漳州港碼頭，順著波濤洶湧的漳江向西疾奔，半盞茶時分前麵江畔現出大片野草，原來不知不覺到了江邊的荒僻所在。</p>
</p>
苗條身影突地停下腳步，轉頭輕笑道：“兩位是哪條道上的朋友，鬼鬼祟祟跟在姑娘後頭作甚。”</p>
聲音清麗竟是嬌俏女聲。暗中跟躡追蹤的修來館探事沒料到苗條身影居然是妙齡少女，黑暗中聽到咦的一聲，兩條黑影從一株高大樟樹後麵閃將出來。</p>
朦朧星光下依稀可以辨出一人粗壯宛若黑熊，另一人高瘦如同竹杆，都是猙獰凶惡麵目可怖。</p>
黑熊漢子雙手抱胸，上下打量少女，雖然瞧不清本來麵目，卻看出身形窈窕，想必難看不到哪裏去。</p>
黑熊漢子上前一步，咧嘴笑道：“黃主事料事如神，早料定察言司必定暗中安排密探借機上岸聯絡，吩咐俺們兄弟守在船下恭候大駕。姑娘快把聯絡對象與暗號都說將出來，免得多吃苦頭。”</p>
竹杆漢子搶到前麵，搖頭道：“老牛，你的性子還是那麽急躁，見到美貌小娘忍不住啥都講了出來。我看姑娘還是不要說將出來好，咱們兄弟可以趁機擒下，一近芳澤。”</p>
目光賊兮兮瞧向苗條身影，黑暗中發現淫賤輕笑，如同夜梟鳴叫讓人不寒而栗。</p>
少女聽到輕薄言語絲毫不動怒，俏生生站在野草叢中，笑嘻嘻聽兩人自說自話。</p>
微風吹過薄衫飄拂，嬌豔如同狐精山鬼，最能勾人心魄。</p>
黑熊漢子重重往地上呸了一口，粗聲道：“老龐是出了名的采花飛賊，俺牛魔王可對小娘沒啥興趣。姑娘到底說不說，俺身邊那位綽號花蝴蝶，進入修來館前專做花案，對付小娘最是專業。”</p>
說話間月亮穿出烏雲，四周陡然明亮。</p>
花蝴蝶見苗條身影身穿青衫，玉麵背著月光瞧不清本來麵目，憑采蜜摘花的毒辣色眼辨出必是難得一見的如花美女，不由色心大動，踏前一步淫笑道：“小娘到了我手中從來都是欲死欲仙，快活得不得了，姑娘若有興趣不妨跟我前去試演一番，保證以後永遠不會忘記花蝴蝶。”</p>
見兩人一唱一和，顯是要故意激怒自己，青衫少女也不生氣，轉了轉眼珠，輕笑道：“你們想找察言司的聯絡對象，他一直跟在兩位後麵，難道沒有瞧見嗎？”</p>
牛魔王與花蝴蝶聞言都嚇了一跳，趕忙斜眼向後瞟視，果見暗影處似乎有人影潛伏，不由地將信將疑。</p>
花蝴蝶自詡輕功了得耳目靈敏，居然沒察覺有人暗中跟隨，不禁老臉羞得通紅，目光閃動想要說話。</p>
身旁香風撲鼻柳絮輕飄，花蝴蝶忍不住深吸口甜氣，抬眼望見青衫少女閃電般掠到暗影處，脆聲道：“莫理他們，咱們快走！”</p>
緩下腳步向潛伏人影招了招手，青衫少女足不點地，嬌軀一陣風飄向遠處。</p>
暗影處有人騰身站起，瞪視青衫少女剛想開口說話，牛魔王已快步竄到身邊，厲聲喝道：“好小子，見了老牛還想逃跑！”</p>
自恃練過鐵臂門橫練功夫，也不伸手拔刀，一招黑熊捶樹向人影猛擊過去。</p>
那人身材極為魁梧，個頭比牛魔王隻高不低。</p>
見拳頭打來不避不閃，冷笑一聲舉掌相迎，嘭的一聲如同悶雷，兩人都不自禁倒退數步。</p>
牛魔王試出對方功力與自己不相上下，數十招難分勝敗，暗忖漳州是修來館地盤哪容察言司秘探大膽放肆，怒喝一聲使出師門秘傳的瘋魔拳法猛擊狠打，嘴裏連聲呼哨，心想隻要引來巡夜官差瞧你這密探如何逃脫。</p>
花蝴蝶貪戀青衫少女美色，見牛魔王與察言司密探打成一團，一時難分高低，略微猶豫從兩人身邊掠過，施展輕功疾步追趕青衫少女。</p>
他被修來館招攬前是閩南地區小有名氣的采花飛賊，輕功極是了得，號稱落絮無聲淩波踏步，采花竊香屢屢得手，因此得了花蝴蝶綽號，暗忖憑自個本事對付小娘皮還不是手到擒來，哪料青衫少女在江畔縱躍如飛，輕功比自己隻高不低，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p>
花蝴蝶心有不甘，順著漳江尋蹤覓跡追趕一陣，除了幾隻偷食野貓再見不到活物，隻得垂頭喪氣轉身回來。</p>
遠遠望見野草叢邊燈籠晃動，七八名巡夜官差手握鋼刀，把魁梧漢子緊緊圍在中央，花蝴蝶心中一喜，忙搶步奔回，見牛魔王雙目圓睜捏緊拳頭，正與魁梧大漢高聲對罵，眾官差麵麵相覷置身事外。</p>
見到花蝴蝶牛魔王精神大振，高聲嚷道：“龐大哥，偵緝處狗賊故意出手幹擾俺們辦案，反過來要俺給他賠不是，天下哪有這般道理？”</p>
聽魁梧漢子竟是偵緝處探事，花蝴蝶心頭一跳，借著燈光細細打量果覺有些麵熟，好似前幾次與偵緝處探事鬥毆時撞見過，至今腰上還留有擊傷的淤青。</p>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瞧了瞧站在旁邊不言不動的巡夜官差，花蝴蝶目光現出狡獪，衝牛魔王喝道：“老牛莫要胡言亂語，這廝哪是偵緝處探事，分明是察言司密探化名假冒，快些擒住帶回修來館拷問，瞧膽敢不說實話。”</p>
嘴裏胡言亂語，手中驀地現出把鋼骨折扇，扇麵繪著蝴蝶戲牡丹圖畫，刷的一下迎風抖動，暗地按動機括，一篷喂有劇毒的鋼針無聲無息向魁梧大漢射去。</p>
魁梧大漢萬料不到亮明身份對方依然動手，忙側身閃避，手中光芒閃動拔出腰間鋼刀，瞪目怒喝道：“修來館的無恥狗賊，吃爺爺一刀！”</p>
揮舞鋼刀與花蝴蝶戰成一團，你進我退鬥得煞是激烈。</p>
牛魔王怔了一怔，有些不解地伸手抓了抓頭皮，驀地明白過來，瞪大牛眼喝道：“你這狗賊膽敢冒充偵緝處探事，老牛定要讓你嚐嚐修來館十八番酷刑欲死欲仙滋味，免得下輩子不長眼睛胡亂得罪老爺。”</p>
從懷裏掏出尺長鐵鞭，舞成密不透風的光圈，風聲呼呼吆喝著殺將過去。</p>
眾官差聞聲過來時驗過雙方腰牌，知道魁梧大漢確是偵緝處探事，見三人刀來鞭往勝過生死仇家，麵麵相覷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p>
一名官差猶豫道：“我瞧裏麵必有啥子誤會，是不是過去勸開解說明白，莫要給知府大人添惹麻煩。”</p>
另一名老成官差嗤的一笑，懶洋洋道：“誤會？我看他們都是瞎子吃餛飩——心中有數得很。修來館偵緝處是漳州城的太上老爺，咱們哪個都惹不起，兄弟們當做啥都沒看見，趕緊走路才是正經。”</p>
眾官差都是漳州城人地兩熟的地頭蛇，曉得修來館偵緝處的凶神惡煞見麵就要相互挑釁出手狠鬥，哪方大爺都輕易得罪不得，輕聲嘀咕幾句，果真吹熄燈籠躡手躡腳順著江畔溜將開去，任憑三名探事你來我往鬥成一團。</p>
月亮仿佛受到驚嚇重新隱入濃重烏雲，黑暗中隱約聽到叮當聲響，野草叢裏鬼魅般竄出條苗條身影，瞧著狗咬狗場麵嗤地發出輕笑，瞬間閃入黑魆魆街巷不見蹤影。</p>
喧囂的漳州港碼頭恢複了寧靜，宛若巨獸靜靜蹲在黑暗深處，隻有浪濤拍激船舷的轟隆聲不絕於耳。</p>
和談使團都已秘密迎入鴻賓樓安歇，無足輕重的水手也被借口安全問題“保護”起來，姚啟聖自然不會大意到對偽裝貨船的和談使者座船放任不管，秘令黃性震派出大批便裝探事暗中監視，避免有察言司特工趁機潛入漳州。</p>
六桅航船代表明鄭朝廷臉麵，高大威猛富貴堂皇，泊在眾多低矮貨船中間宛若鶴立雞群，威風凜凜不可一世，引為引人注目。</p>
滿清雖然早就頒布禁海令，福建山多路險交通不便貨物運輸依賴水道，漳州碼頭每日貨船往來生意極其興隆，比鄭成功海上貿易繁盛時期不逞多讓。</p>
子夜時分夜幕最是濃重，使者座船甲板下麵堆放日常器物的貨艙被無聲無息推開，一道苗條身影輕煙般飄出，暗淡星光映照下隻能瞧見燦若星辰的晶亮眸子閃閃發光。</p>
苗條身影俯身小心關上艙板，站在甲板上遊目四顧，月亮早已躲進烏雲之中，夜色濃得宛若被潑了墨汁，隱約瞧見遠近航船勾勒出江南水鄉風景畫麵。</p>
苗條身影側耳聽了聽周圍動靜，穿過空無一人的艙室，順著甲板宛若輕煙飄到船頭，抬眼望向夜幕籠罩下的漳州城，影影綽綽可以看到參差不齊的低矮建築魚鱗般連綿起伏，遠近鴉雀無聲聽不到絲毫動靜。</p>
漳州城多年以來執行戒嚴令，戌時方過就禁絕行人往來，深更半夜自然再也聽不到喧囂聲響，仿佛是魔王統治下的死寂世界。</p>
苗條身影抬眼好奇打量，晶亮眸子現出歡喜，輕笑聲中窈窕嬌軀淩空躍起，樹葉般悄無聲息飄落在青石台階上。</p>
站在台階謹慎觀察周圍動靜，除蟲蛙低鳴寂無聲息，苗條身影抬頭望向星空辨明方向，嬌軀晃動如同鬼魅在高低起伏的建築群中淩風飄行，不一刻就已穿出漳州港碼頭，順著波濤洶湧的漳江向西疾奔，半盞茶時分前麵江畔現出大片野草，原來不知不覺到了江邊的荒僻所在。</p>
</p>
苗條身影突地停下腳步，轉頭輕笑道：“兩位是哪條道上的朋友，鬼鬼祟祟跟在姑娘後頭作甚。”</p>
聲音清麗竟是嬌俏女聲。暗中跟躡追蹤的修來館探事沒料到苗條身影居然是妙齡少女，黑暗中聽到咦的一聲，兩條黑影從一株高大樟樹後麵閃將出來。</p>
朦朧星光下依稀可以辨出一人粗壯宛若黑熊，另一人高瘦如同竹杆，都是猙獰凶惡麵目可怖。</p>
黑熊漢子雙手抱胸，上下打量少女，雖然瞧不清本來麵目，卻看出身形窈窕，想必難看不到哪裏去。</p>
黑熊漢子上前一步，咧嘴笑道：“黃主事料事如神，早料定察言司必定暗中安排密探借機上岸聯絡，吩咐俺們兄弟守在船下恭候大駕。姑娘快把聯絡對象與暗號都說將出來，免得多吃苦頭。”</p>
竹杆漢子搶到前麵，搖頭道：“老牛，你的性子還是那麽急躁，見到美貌小娘忍不住啥都講了出來。我看姑娘還是不要說將出來好，咱們兄弟可以趁機擒下，一近芳澤。”</p>
目光賊兮兮瞧向苗條身影，黑暗中發現淫賤輕笑，如同夜梟鳴叫讓人不寒而栗。</p>
少女聽到輕薄言語絲毫不動怒，俏生生站在野草叢中，笑嘻嘻聽兩人自說自話。</p>
微風吹過薄衫飄拂，嬌豔如同狐精山鬼，最能勾人心魄。</p>
黑熊漢子重重往地上呸了一口，粗聲道：“老龐是出了名的采花飛賊，俺牛魔王可對小娘沒啥興趣。姑娘到底說不說，俺身邊那位綽號花蝴蝶，進入修來館前專做花案，對付小娘最是專業。”</p>
說話間月亮穿出烏雲，四周陡然明亮。</p>
花蝴蝶見苗條身影身穿青衫，玉麵背著月光瞧不清本來麵目，憑采蜜摘花的毒辣色眼辨出必是難得一見的如花美女，不由色心大動，踏前一步淫笑道：“小娘到了我手中從來都是欲死欲仙，快活得不得了，姑娘若有興趣不妨跟我前去試演一番，保證以後永遠不會忘記花蝴蝶。”</p>
見兩人一唱一和，顯是要故意激怒自己，青衫少女也不生氣，轉了轉眼珠，輕笑道：“你們想找察言司的聯絡對象，他一直跟在兩位後麵，難道沒有瞧見嗎？”</p>
牛魔王與花蝴蝶聞言都嚇了一跳，趕忙斜眼向後瞟視，果見暗影處似乎有人影潛伏，不由地將信將疑。</p>
花蝴蝶自詡輕功了得耳目靈敏，居然沒察覺有人暗中跟隨，不禁老臉羞得通紅，目光閃動想要說話。</p>
身旁香風撲鼻柳絮輕飄，花蝴蝶忍不住深吸口甜氣，抬眼望見青衫少女閃電般掠到暗影處，脆聲道：“莫理他們，咱們快走！”</p>
緩下腳步向潛伏人影招了招手，青衫少女足不點地，嬌軀一陣風飄向遠處。</p>
暗影處有人騰身站起，瞪視青衫少女剛想開口說話，牛魔王已快步竄到身邊，厲聲喝道：“好小子，見了老牛還想逃跑！”</p>
自恃練過鐵臂門橫練功夫，也不伸手拔刀，一招黑熊捶樹向人影猛擊過去。</p>
那人身材極為魁梧，個頭比牛魔王隻高不低。</p>
見拳頭打來不避不閃，冷笑一聲舉掌相迎，嘭的一聲如同悶雷，兩人都不自禁倒退數步。</p>
牛魔王試出對方功力與自己不相上下，數十招難分勝敗，暗忖漳州是修來館地盤哪容察言司秘探大膽放肆，怒喝一聲使出師門秘傳的瘋魔拳法猛擊狠打，嘴裏連聲呼哨，心想隻要引來巡夜官差瞧你這密探如何逃脫。</p>
花蝴蝶貪戀青衫少女美色，見牛魔王與察言司密探打成一團，一時難分高低，略微猶豫從兩人身邊掠過，施展輕功疾步追趕青衫少女。</p>
他被修來館招攬前是閩南地區小有名氣的采花飛賊，輕功極是了得，號稱落絮無聲淩波踏步，采花竊香屢屢得手，因此得了花蝴蝶綽號，暗忖憑自個本事對付小娘皮還不是手到擒來，哪料青衫少女在江畔縱躍如飛，輕功比自己隻高不低，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p>
花蝴蝶心有不甘，順著漳江尋蹤覓跡追趕一陣，除了幾隻偷食野貓再見不到活物，隻得垂頭喪氣轉身回來。</p>
遠遠望見野草叢邊燈籠晃動，七八名巡夜官差手握鋼刀，把魁梧漢子緊緊圍在中央，花蝴蝶心中一喜，忙搶步奔回，見牛魔王雙目圓睜捏緊拳頭，正與魁梧大漢高聲對罵，眾官差麵麵相覷置身事外。</p>
見到花蝴蝶牛魔王精神大振，高聲嚷道：“龐大哥，偵緝處狗賊故意出手幹擾俺們辦案，反過來要俺給他賠不是，天下哪有這般道理？”</p>
聽魁梧漢子竟是偵緝處探事，花蝴蝶心頭一跳，借著燈光細細打量果覺有些麵熟，好似前幾次與偵緝處探事鬥毆時撞見過，至今腰上還留有擊傷的淤青。</p>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瞧了瞧站在旁邊不言不動的巡夜官差，花蝴蝶目光現出狡獪，衝牛魔王喝道：“老牛莫要胡言亂語，這廝哪是偵緝處探事，分明是察言司密探化名假冒，快些擒住帶回修來館拷問，瞧膽敢不說實話。”</p>
嘴裏胡言亂語，手中驀地現出把鋼骨折扇，扇麵繪著蝴蝶戲牡丹圖畫，刷的一下迎風抖動，暗地按動機括，一篷喂有劇毒的鋼針無聲無息向魁梧大漢射去。</p>
魁梧大漢萬料不到亮明身份對方依然動手，忙側身閃避，手中光芒閃動拔出腰間鋼刀，瞪目怒喝道：“修來館的無恥狗賊，吃爺爺一刀！”</p>
揮舞鋼刀與花蝴蝶戰成一團，你進我退鬥得煞是激烈。</p>
牛魔王怔了一怔，有些不解地伸手抓了抓頭皮，驀地明白過來，瞪大牛眼喝道：“你這狗賊膽敢冒充偵緝處探事，老牛定要讓你嚐嚐修來館十八番酷刑欲死欲仙滋味，免得下輩子不長眼睛胡亂得罪老爺。”</p>
從懷裏掏出尺長鐵鞭，舞成密不透風的光圈，風聲呼呼吆喝著殺將過去。</p>
眾官差聞聲過來時驗過雙方腰牌，知道魁梧大漢確是偵緝處探事，見三人刀來鞭往勝過生死仇家，麵麵相覷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p>
一名官差猶豫道：“我瞧裏麵必有啥子誤會，是不是過去勸開解說明白，莫要給知府大人添惹麻煩。”</p>
另一名老成官差嗤的一笑，懶洋洋道：“誤會？我看他們都是瞎子吃餛飩——心中有數得很。修來館偵緝處是漳州城的太上老爺，咱們哪個都惹不起，兄弟們當做啥都沒看見，趕緊走路才是正經。”</p>
眾官差都是漳州城人地兩熟的地頭蛇，曉得修來館偵緝處的凶神惡煞見麵就要相互挑釁出手狠鬥，哪方大爺都輕易得罪不得，輕聲嘀咕幾句，果真吹熄燈籠躡手躡腳順著江畔溜將開去，任憑三名探事你來我往鬥成一團。</p>
月亮仿佛受到驚嚇重新隱入濃重烏雲，黑暗中隱約聽到叮當聲響，野草叢裏鬼魅般竄出條苗條身影，瞧著狗咬狗場麵嗤地發出輕笑，瞬間閃入黑魆魆街巷不見蹤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