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鄰近居民的熱情廣播，修來館偵緝處狗咬狗當眾鬥毆的鬧劇很快傳場開來，成為漳州府居民茶前飯後津津樂道的奇聞怪談。</p>
探事敲詐勒索無惡不作，無論富商豪紳還是下等平民都是大吃苦頭，聽到狗咬狗無不幸災樂禍，大感痛快。</p>
第二天早上施世軒與黃性震分別前往提督府與總督府，自然各有一番說辭，把群雄脫逃原因都歸罪到對方身上。</p>
</p>
施琅與姚啟聖公文往來相互指責，夜半惡鬥放走亂黨最終糊裏糊塗，不了了之。</p>
這也是滿清官場搪塞妙計，施琅姚啟聖為官多年，自然都是精通竅要，深得三味。</p>
樟井胡同深處普通民房內，剛從城隍廟趕場歸來的秦七放下餛飩挑子，坐在桌前雙眉緊蹙細細思索，猜不透修來館偵緝處狗咬狗究竟做何算盤，沉思半晌決定還是靜觀其變。</p>
他收到指令務必掌握台灣和談使團何時離開漳州，通過潛伏在總督行轅的罌粟已得到準確消息，不想節外生枝多生事端。</p>
總督府情報處為啥要精準掌握台灣和談使團何時離開漳州，莫非——</p>
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秦七禁止自己思索下去，捧過粗瓷陶碗咕嚕嚕喝了一大口濃茶，緊緊握住已從廈門取回的十字架項鏈，眸裏現出狂熱光芒。</p>
自己隻是座探奉令潛伏，事不關己理會那麽多做甚，間諜太有腦子上麵未必喜歡。</p>
紅椿胡同深處遮擋嚴密的房間，一名身材魁梧的黃麵漢子坐在桌前，拈著湖筆在綿紙上寫著什麽，半晌籲了口氣抬頭遙望北方，目光閃爍微現疑惑。</p>
黃性震突然出現阻止施世軒抓捕天地會亂黨，究竟是為了什麽目的？</p>
徐國難隱身旗營遙控漳州站密探，利用網羅密布的情報網絡掌控機密信息，很快就把修來館偵緝處半夜爭鬥了解得一清二楚。</p>
聽徐淑媛已進入玄水堂與永仇和尚在一起，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徐國難心中微寬，仿佛卸下塊千斤巨石。</p>
自哈善當街搶親以來，他一直放心不下大大咧咧專會闖禍的妹子，生怕她在虎狼窩裏吃大虧，被凶狠惡狼吞得皮肉無存。</p>
接著直覺感到有些不對勁，黃性震施世軒都不是莽撞衝動之輩，怎能放任玄水堂群雄在眼皮底下逃走，自顧打架鬥毆渾然不顧大局，莫非其中有自己捉摸不透的隱情？</p>
徐國難蹙眉坐在都統府書房的紅木椅上，左手拈著湖筆，右手無意識敲打桌案，麵前堆著一大堆還沒整理文書案卷，都是哈善要他幫忙歸納分類的機密文書。</p>
哈善秉承旗人粗獷本色好勇鬥狠，即使書房也掛滿弓矢刀劍，地上鋪著虎皮豹皮，瞧上去倒似練武房間。</p>
徐國難暫時充當幕僚，把文書案卷一股腦搬進書房，推得桌案高如小山。</p>
文書案卷不少都是保密資料，要是以往麵對如此龐大的情報寶庫，徐國難必然如同餓了多日的老饕陡然望見精美宴席，興奮得雙眼發光，忙不迭用心記入腦中。</p>
這時卻無情無緒，隻顧琢磨修來館偵緝處內鬥事件，細細思索了好一陣，終因情報資料太少想不出頭緒。肚裏暗自好笑，不管因何爭鬥，實施厄斯計劃韃子越亂越好，巴不得天天人腦打狗腦，見麵就分外眼紅。</p>
想到越亂越好腦中靈光一閃，打定主意想方設法拖哈善涉入姚施爭鬥，把漳州這潭亂水攪得更渾，方便火中取粟。</p>
正自琢磨如何不動聲色引哈善入轂，書房外傳來登登腳步聲響，徐國難吃了一驚，急忙停止思索，提起湖筆奮筆疾書裝出忙碌模樣。</p>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小廝策隆快步走將進來，笑嘻嘻請了個安，道：“先生有沒有空閑，大人請先生過去，有要事商議。”</p>
放下湖筆伸個懶腰，徐國難笑道：“手都寫得酸疼，剛好想要歇歇。”</p>
從袋裏摸出隻十兩重的銀元寶，遞給策隆道：“這是昨晚與蠻爾古賭錢贏的彩頭，給你買些糕點。”</p>
策隆眉開眼笑哈腰又請了個安，銀元寶悄無聲息藏入袖袋之內。</p>
徐國難進府以來策隆時常得到賞賜，早就視若財神親密無間，瞧四下無人，輕聲道：“剛才參領瑞棟前來匯報，大人帶他進入密室交談，小的守在外麵，隱約聽見談論修來館偵緝處爭鬥打架，還提到啥子天地會亂黨，小的估計大人想聽聽先生意見，以便決策。”</p>
徐國難暗自歡喜，謝道：“策隆真是有心，以後還需多加留意。”</p>
不動聲色又遞了隻銀元寶過去，問道：“瑞棟是誰，我怎麽沒聽到過？”</p>
笑嘻嘻接過銀元寶，策隆搔頭道：“瑞棟是大人從關外帶來的親信，由大人指派掌管旗營情報偵緝，前些日子奉命到福州公差，因此先生不認得。”</p>
想了想賣弄道：“大人跟瑞棟說，漢人狡詐貪利，哪個都信任不得。大人奉皇上密旨暗地監視，一旦發現異動可以先斬後奏，把漢人腦袋統統砍光。瑞棟卻不同意，說天下太大憑旗人治理不得，勸大人恩威並施，利用漢人對付漢人，拉攏降服坐收漁利，真是他娘的書呆見識。”</p>
說到砍光漢人腦袋策隆兩眼放光，現出嗜血狂熱模樣，情不自禁伸出猩紅舌頭舔了舔肥厚嘴唇。</p>
徐國難肚裏暗罵，拍著策隆肩膀讚道：“策隆說得不錯，咱們旗人吃虧就在人數太少，一個打十個也滅不了漢人。你日後有機會要勸都統大人想方設法多砍漢人腦袋，殺死一個算一個，免得日後生起異心，對旗人造成生存威脅。掌握兵權的漢人高官更要加意提防，小心他們跟吳三桂耿精忠那些逆賊一樣領兵造反，攪亂大清天下，把咱們旗人趕回關外苦寒之地。”</p>
策隆深以為然，連連點頭稱是。</p>
兩人邊說邊走，不一會來到位於內院深處的密室門口，策隆推開室門向裏麵張了張，側身示意徐國難進去。</p>
徐國難微微一笑，邁步進室。</p>
密室密不透風裝飾簡潔，頗有旗人古樸之風。</p>
哈善皺著眉頭不停走來走去，旁邊站著名魁梧軍官，濃眉大眼方麵環額，眉角有道寸許刀疤，神情甚是彪悍。</p>
見到徐國難魁梧軍官注目留神打量，目光炯炯含意難明。</p>
徐國難知道他便是掌管旗營情報工作的參領瑞棟，不動聲色向哈善行禮，轉頭也是上下打量，對瑞棟的無禮冒犯似乎有些不悅。</p>
視線驀地定在眉角刀疤上，眸裏立時現出凜冽殺氣，轉瞬即逝。</p>
他表麵不動聲色，內心卻是翻江倒海。</p>
姆媽劉雅萍昔年南下逃難，不幸慘死在韃子騎兵手中，當時自己把害死姆媽的韃子騎兵相貌牢牢記在心中，不是眼前這個魁梧軍官又是哪個。</p>
見殺母仇人當麵，徐國難恨得咬牙切齒，極想衝上去一拳轟斃，為姆媽報仇雪恨。</p>
總算曆練多年城府甚深，早已不是當年的懵懂頑童，徐國難知道眼下不是報仇良機，極力控製內心情感，麵頰肌肉還是禁不住微微顫動，情緒顯得複雜之極。</p>
哈善瞧在眼裏，哈哈笑道：“塔卜利，瑞棟是舞刀弄劍的粗魯武人，跟老子從關外打到福建，從來都是用刀子說話，不會文縐縐講雞巴禮節，莫要生氣。”</p>
指著徐國難向瑞棟道：“塔卜利來自赫圖阿拉，隸屬正黃旗下，是康親王的堂侄，咱們旗人的諸葛亮，瑞棟日後要親近交往，萬萬不可怠慢。”</p>
滿人入關前喜讀《三國演義》，崇尚劉關張義氣深重，尤其敬佩神機妙算用兵如神的諸葛亮，據說滿洲八旗鐵騎就是努尓哈赤模仿諸葛亮的八陣圖創建，所向無敵威震天下。</p>
哈善把徐國難譽為旗人諸葛亮，自是極大讚譽。</p>
瑞棟聽哈善話意，麵色有些青白，甚是不服氣，轉了幾下眼珠，忽向哈善道：“大人不提末將幾乎忘記，再過幾日就是康親王老人家的四十壽誕，大人莫要忘記備份厚禮，提前派人送去。”</p>
哈善愕了一愕，神情古怪欲說不說，抬眼瞧向徐國難。</p>
徐國難看在眼裏，冰冷說道：“我雖然僻處赫圖阿拉，從沒到過京師拜見康親王，也聽奶奶提起過，康親王順治二年出生，如今還不到四十，辦哪門子四十壽誕。”</p>
轉身向哈善行了個禮，高聲道：“塔卜利感念都統大人厚待，才在府裏暫時盤桓。瑞棟將軍既然瞧我不順眼，當麵謊言欺詐，塔卜利就此告辭，免得惹人生嫌。”</p>
說完毫不遲疑，大踏步走向室門。</p>
哈善轉了轉眼珠，急忙搶上攔住，笑道：“瑞棟職掌情報偵緝，瞧誰都像間諜細作，塔卜利莫要生氣。哈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絕對沒有猜忌先生。”</p>
瞪了瑞棟一眼，示意說些軟話圓過場麵。</p>
瑞棟神情有些尷尬，勉強向徐國難抱拳行禮，幹笑道：“瑞棟與先生初次見麵，得罪莫怪。”</p>
徐國難冷哼一聲，抬頭向天不言不語，神態傲慢之極。</p>
見塔卜利絲毫沒把自己瞧在眼裏，瑞棟不由有些恚怒，麵色鐵青不發一言。</p>
哈善做好做歹，說了一大通軟話，總算勸住徐國難不再強行離開。</p>
見徐國難麵色漸和，哈善示意兩人坐下，笑道：“今天請先生過來，主要是想請先生幫忙出些主意。”</p>
一五一十把修來館偵緝處半夜爭鬥放跑天地會亂黨的事情說了一遍，目光炯炯注視徐國難。</p>
瑞棟坐在椅上默無一言，目光閃動等著徐國難開口。</p>
探事敲詐勒索無惡不作，無論富商豪紳還是下等平民都是大吃苦頭，聽到狗咬狗無不幸災樂禍，大感痛快。</p>
第二天早上施世軒與黃性震分別前往提督府與總督府，自然各有一番說辭，把群雄脫逃原因都歸罪到對方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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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琅與姚啟聖公文往來相互指責，夜半惡鬥放走亂黨最終糊裏糊塗，不了了之。</p>
這也是滿清官場搪塞妙計，施琅姚啟聖為官多年，自然都是精通竅要，深得三味。</p>
樟井胡同深處普通民房內，剛從城隍廟趕場歸來的秦七放下餛飩挑子，坐在桌前雙眉緊蹙細細思索，猜不透修來館偵緝處狗咬狗究竟做何算盤，沉思半晌決定還是靜觀其變。</p>
他收到指令務必掌握台灣和談使團何時離開漳州，通過潛伏在總督行轅的罌粟已得到準確消息，不想節外生枝多生事端。</p>
總督府情報處為啥要精準掌握台灣和談使團何時離開漳州，莫非——</p>
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秦七禁止自己思索下去，捧過粗瓷陶碗咕嚕嚕喝了一大口濃茶，緊緊握住已從廈門取回的十字架項鏈，眸裏現出狂熱光芒。</p>
自己隻是座探奉令潛伏，事不關己理會那麽多做甚，間諜太有腦子上麵未必喜歡。</p>
紅椿胡同深處遮擋嚴密的房間，一名身材魁梧的黃麵漢子坐在桌前，拈著湖筆在綿紙上寫著什麽，半晌籲了口氣抬頭遙望北方，目光閃爍微現疑惑。</p>
黃性震突然出現阻止施世軒抓捕天地會亂黨，究竟是為了什麽目的？</p>
徐國難隱身旗營遙控漳州站密探，利用網羅密布的情報網絡掌控機密信息，很快就把修來館偵緝處半夜爭鬥了解得一清二楚。</p>
聽徐淑媛已進入玄水堂與永仇和尚在一起，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徐國難心中微寬，仿佛卸下塊千斤巨石。</p>
自哈善當街搶親以來，他一直放心不下大大咧咧專會闖禍的妹子，生怕她在虎狼窩裏吃大虧，被凶狠惡狼吞得皮肉無存。</p>
接著直覺感到有些不對勁，黃性震施世軒都不是莽撞衝動之輩，怎能放任玄水堂群雄在眼皮底下逃走，自顧打架鬥毆渾然不顧大局，莫非其中有自己捉摸不透的隱情？</p>
徐國難蹙眉坐在都統府書房的紅木椅上，左手拈著湖筆，右手無意識敲打桌案，麵前堆著一大堆還沒整理文書案卷，都是哈善要他幫忙歸納分類的機密文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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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國難暫時充當幕僚，把文書案卷一股腦搬進書房，推得桌案高如小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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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卻無情無緒，隻顧琢磨修來館偵緝處內鬥事件，細細思索了好一陣，終因情報資料太少想不出頭緒。肚裏暗自好笑，不管因何爭鬥，實施厄斯計劃韃子越亂越好，巴不得天天人腦打狗腦，見麵就分外眼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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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國難暗自歡喜，謝道：“策隆真是有心，以後還需多加留意。”</p>
不動聲色又遞了隻銀元寶過去，問道：“瑞棟是誰，我怎麽沒聽到過？”</p>
笑嘻嘻接過銀元寶，策隆搔頭道：“瑞棟是大人從關外帶來的親信，由大人指派掌管旗營情報偵緝，前些日子奉命到福州公差，因此先生不認得。”</p>
想了想賣弄道：“大人跟瑞棟說，漢人狡詐貪利，哪個都信任不得。大人奉皇上密旨暗地監視，一旦發現異動可以先斬後奏，把漢人腦袋統統砍光。瑞棟卻不同意，說天下太大憑旗人治理不得，勸大人恩威並施，利用漢人對付漢人，拉攏降服坐收漁利，真是他娘的書呆見識。”</p>
說到砍光漢人腦袋策隆兩眼放光，現出嗜血狂熱模樣，情不自禁伸出猩紅舌頭舔了舔肥厚嘴唇。</p>
徐國難肚裏暗罵，拍著策隆肩膀讚道：“策隆說得不錯，咱們旗人吃虧就在人數太少，一個打十個也滅不了漢人。你日後有機會要勸都統大人想方設法多砍漢人腦袋，殺死一個算一個，免得日後生起異心，對旗人造成生存威脅。掌握兵權的漢人高官更要加意提防，小心他們跟吳三桂耿精忠那些逆賊一樣領兵造反，攪亂大清天下，把咱們旗人趕回關外苦寒之地。”</p>
策隆深以為然，連連點頭稱是。</p>
兩人邊說邊走，不一會來到位於內院深處的密室門口，策隆推開室門向裏麵張了張，側身示意徐國難進去。</p>
徐國難微微一笑，邁步進室。</p>
密室密不透風裝飾簡潔，頗有旗人古樸之風。</p>
哈善皺著眉頭不停走來走去，旁邊站著名魁梧軍官，濃眉大眼方麵環額，眉角有道寸許刀疤，神情甚是彪悍。</p>
見到徐國難魁梧軍官注目留神打量，目光炯炯含意難明。</p>
徐國難知道他便是掌管旗營情報工作的參領瑞棟，不動聲色向哈善行禮，轉頭也是上下打量，對瑞棟的無禮冒犯似乎有些不悅。</p>
視線驀地定在眉角刀疤上，眸裏立時現出凜冽殺氣，轉瞬即逝。</p>
他表麵不動聲色，內心卻是翻江倒海。</p>
姆媽劉雅萍昔年南下逃難，不幸慘死在韃子騎兵手中，當時自己把害死姆媽的韃子騎兵相貌牢牢記在心中，不是眼前這個魁梧軍官又是哪個。</p>
見殺母仇人當麵，徐國難恨得咬牙切齒，極想衝上去一拳轟斃，為姆媽報仇雪恨。</p>
總算曆練多年城府甚深，早已不是當年的懵懂頑童，徐國難知道眼下不是報仇良機，極力控製內心情感，麵頰肌肉還是禁不住微微顫動，情緒顯得複雜之極。</p>
哈善瞧在眼裏，哈哈笑道：“塔卜利，瑞棟是舞刀弄劍的粗魯武人，跟老子從關外打到福建，從來都是用刀子說話，不會文縐縐講雞巴禮節，莫要生氣。”</p>
指著徐國難向瑞棟道：“塔卜利來自赫圖阿拉，隸屬正黃旗下，是康親王的堂侄，咱們旗人的諸葛亮，瑞棟日後要親近交往，萬萬不可怠慢。”</p>
滿人入關前喜讀《三國演義》，崇尚劉關張義氣深重，尤其敬佩神機妙算用兵如神的諸葛亮，據說滿洲八旗鐵騎就是努尓哈赤模仿諸葛亮的八陣圖創建，所向無敵威震天下。</p>
哈善把徐國難譽為旗人諸葛亮，自是極大讚譽。</p>
瑞棟聽哈善話意，麵色有些青白，甚是不服氣，轉了幾下眼珠，忽向哈善道：“大人不提末將幾乎忘記，再過幾日就是康親王老人家的四十壽誕，大人莫要忘記備份厚禮，提前派人送去。”</p>
哈善愕了一愕，神情古怪欲說不說，抬眼瞧向徐國難。</p>
徐國難看在眼裏，冰冷說道：“我雖然僻處赫圖阿拉，從沒到過京師拜見康親王，也聽奶奶提起過，康親王順治二年出生，如今還不到四十，辦哪門子四十壽誕。”</p>
轉身向哈善行了個禮，高聲道：“塔卜利感念都統大人厚待，才在府裏暫時盤桓。瑞棟將軍既然瞧我不順眼，當麵謊言欺詐，塔卜利就此告辭，免得惹人生嫌。”</p>
說完毫不遲疑，大踏步走向室門。</p>
哈善轉了轉眼珠，急忙搶上攔住，笑道：“瑞棟職掌情報偵緝，瞧誰都像間諜細作，塔卜利莫要生氣。哈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絕對沒有猜忌先生。”</p>
瞪了瑞棟一眼，示意說些軟話圓過場麵。</p>
瑞棟神情有些尷尬，勉強向徐國難抱拳行禮，幹笑道：“瑞棟與先生初次見麵，得罪莫怪。”</p>
徐國難冷哼一聲，抬頭向天不言不語，神態傲慢之極。</p>
見塔卜利絲毫沒把自己瞧在眼裏，瑞棟不由有些恚怒，麵色鐵青不發一言。</p>
哈善做好做歹，說了一大通軟話，總算勸住徐國難不再強行離開。</p>
見徐國難麵色漸和，哈善示意兩人坐下，笑道：“今天請先生過來，主要是想請先生幫忙出些主意。”</p>
一五一十把修來館偵緝處半夜爭鬥放跑天地會亂黨的事情說了一遍，目光炯炯注視徐國難。</p>
瑞棟坐在椅上默無一言，目光閃動等著徐國難開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