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已經是這樣了,如今總不可能傻乎乎的去跟陸高升說:</p>


    大哥你好,這一切都是誤會,你一定要相信我啊!</p>


    這也太扯了。</p>


    但是張三細想後,想來想去,畢竟陸高升並沒有動手,且應該沒有在短時間內動手的意思。</p>


    看來陸高升還吃不準自己,對白芳是惡意還是善意。</p>


    但奇怪的地方也有。</p>


    張三認為既然陸高升那麽在意白芳,加上那個陸高升擺明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人,如果他認為自己對白芳可能會有威脅,應該不會管什麽善意惡意,直接殺了完事。</p>


    但現在的情況是,陸高升監視著他,卻沒有動手。</p>


    陸高升在等什麽呢?</p>


    又或者,他希望從我身上得到些什麽?</p>


    這貨是不是還腦補出了很多,我完全想不到的事情?</p>


    在後院和屋內設了一些用來警示,由自己親自做的極細銀絲線,然後和王小二一起轉入密室休息的張三,抱著疑惑,緩緩睡去。</p>


    ······</p>


    ······</p>


    同一時間的夜間,陸高升來到豆腐店的後院。</p>


    他靜悄悄的來到白小玉的窗前,借著點點月光,看著那張秀氣的臉龐。</p>


    雖然核心思想不太一樣,不過陸高升和王小二一樣,隻覺得那張臉孔,真是全天下最可愛的了。</p>


    陸高升不自覺的笑了一下。</p>


    “你在幹什麽?”白芳冷漠的話語,打斷了陸高升的凝視。</p>


    陸高升回過頭,他秘密來到這裏,自然是為了避人耳目,也是為了和白芳談話。</p>


    陸高升對白芳說:“深夜來你這,是因為事情確實重要。”</p>


    白芳皺眉,卻沒有回答。</p>


    陸高升指著隔壁書畫店的方向,說:“那個書生不是尋常人,我怕他對你有惡念,雖然我已經做了好些準備,可夜裏還是睡不著,思索再三後,還是想讓你考慮一下,搬到我為你們母女準備的宅邸,聽說小玉喜歡甜食,我還給她······”</p>


    陸高升說到後邊,神情明顯有些喜色,不知是在自己的話裏,看到怎樣的一幅畫麵······</p>


    “不必了!”對著陸高升,白芳從沒有過好臉,當即打斷。</p>


    可陸高升這個冷血殘酷的人,對著白芳,似乎耐性出奇的好,他勸道:“你心思簡單,沒見過這世道許多險惡,不要看那人昨日幫了你,殊不知,也許明天要害你的人,可能正是昨天幫你的人。”</p>


    白芳冷笑道:“所以,你今天是來說教的?”</p>


    陸高升道:“我隻是不希望你被那些險惡所傷。”</p>


    白芳道:“如果你是要用這些危言聳聽的話,把我騙到你的金籠子裏,我勸你還是不要再這麽蠢了。”</p>


    陸高升終於還是有些惱道:“你以為我在騙你。”</p>


    “你騙過我的,還少嗎?”</p>


    陸高升的聲音越見惱怒,說:“那是不是如果現在來和你說的人是明清,甚至是陸清名!你就信了?”</p>


    白芳冷聲道:“是啊,如果是他們說,我就信,可你是嗎?你是陸清名嗎?”</p>


    陸高升冷冷的看著她。</p>


    他沒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換來的隻是冷言冷語,不,是這些年,他隻得到冷言冷語。</p>


    他忍不住的譏諷:“看來那個明清有些手段啊,不愧是朝堂大員,明大祭酒的兒子,表麵忠厚,暗裏險惡,讓你這個貞潔女子都······”</p>


    啪!</p>


    白芳在陸高升臉上,留下了一個巴掌印。</p>


    雖然陸高升這個人,能讓張三都覺得頭疼不已,可說到底,文弱書生一個。</p>


    白芳用力又猛,他被打的轉過頭去,甚至後退了兩步。</p>


    可他忍下了。</p>


    最後他走了。</p>


    ······</p>


    ······</p>


    離開豆腐店的陸高升,覺得這一次頭疼胸悶的情況,比之前每次見到白芳的時候還要嚴重。</p>


    他甚至隱隱在耳邊聽到了一些聲音。</p>


    那熟悉的聲音,來自於一個熟悉的人。</p>


    陸清名!</p>


    陸清名在他的耳邊,狠狠的嘲弄著:“看到了嗎,陸高升?你這一輩子,就算再怎麽位高權重,就算有一天你能像宋嚴世那樣權傾天下,你也得不到她的!”</p>


    “就算我不在了,你又能怎麽樣呢?”</p>


    “陸高升!你確實成為‘狼’了,可你仍舊可笑,而你身上最可笑的一點,就是自以為是!”</p>


    巷子裏的華貴馬車邊,陸高升一聲怒喝:“住嘴!!”</p>


    一直守候著的李行怔怔的看著陸高升,不明所以,因為他從未見過陸高升露出如此模樣。</p>


    </p>


    “大人······”</p>


    隨著李行的說話,陸高升似如驚醒,四下看去,夜色依舊,那耳邊的聲音也不再了。</p>


    陸高升微微皺眉,沒有多說其他,走上馬車,道:“走吧。”</p>


    ······</p>


    ······</p>


    次日,張三若無其事的打開門做生意。</p>


    風和日麗,人流熙攘,好個天氣。</p>


    張三注意到自己的店鋪周圍似乎有些目光注視,忍著把這些暗中的眼線,全部一口氣殺了的衝動,張三隻是勤快的開門,然後在店裏做這些清掃工作。</p>


    最後拿起畫卷畫畫,儼然是一個普普通通,靠賣字畫以及一些書籍為生的尋常書生。</p>


    當然前天才被人打得半死,所以該表現出來的氣虛體弱,張三還是演的惟妙惟肖。</p>


    慢慢的畫著一些大武國南部水米之鄉的風景,張三經過昨日的一番思量後,認為目前雖然情況算不上好,但也還沒到讓他手足無措的地步。</p>


    就算沒有天階內功,張三也不願讓王小二冒險,可那也未必代表他們師徒二人,麵對眾多高手和上千府軍,就一定走不掉。</p>


    隻是有風險,而作為穩健殺手的張三,不願冒風險罷了。</p>


    其次是,天階內功?</p>


    真的很難嗎?</p>


    張三從小到大,還真沒覺得練武功有多難。</p>


    記得張三小時候,張三的師父曾不止一次的發出過這樣的感歎:</p>


    “你這個小兔崽子,貪財又膽小,除了不好色以外一身的毛病,可這武功怎麽偏偏練的這麽快!我他娘的練了一輩子也才地階中段而已啊!”</p>


    當時還小的張三聽著師父的抱怨,每次都一攤手反駁道:“師父,你武功差怪我咯。至於我為什麽練的那麽快?可能這都是資質問題吧,反正我練著練著就突破了。”</p>


    沒錯,練著練著就突破了。</p>


    包括張三現如今的天階輕功,也是這樣,練著練著就練出來了,完全沒有武俠書上那些什麽經曆生生死死,名師教導,宗師傳功等等奇遇。</p>


    所以張三從小到大都認為武俠小說都是瞎扯淡,並認為,不管是故事還是現實,所有需要‘奇遇’來成為絕世高手的人,不管他們有多強,所謂‘奇遇’都隻能證明他們的資質低下罷了。</p>


    而天才從來不需要奇遇。</p>


    張三回憶了下自己練武二十年來武功進步的規律。</p>


    基本上每次都是輕功最先突破,其次是內功,再來是武功。雖然為什麽從人階,到地階,再到現如今的天階,每次最先突破的都是輕功,關於這一點張三自己也挺疑惑的。</p>


    或許是因為怕死,哦不,是穩健吧。</p>


    不過算算日子,練出天階輕功也快一年多了,和黑山客廝殺後,以及來天若城的路上,內力明顯日漸充沛,接下來隨便努力一下,天階內功也應該快了。</p>


    雖然‘隨便努力一下,天階內功就快了’,這種思想可能讓江湖上一大半成名高手,嫉妒的吐血。</p>


    可是天才,就是這麽不講道理。</p>


    而一旦內功達到天階······</p>


    他就將正式成為武學宗師,鐵布衫會更強,而白鶴飛,也終於可以徹底發揮出其天階武學的威力。</p>


    正畫著,也想著的張三微微一笑,低聲說:“到那時候,陸大人,我們之間再見麵時,應該就不會再有那麽‘文質彬彬’的談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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