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有了底,合著這人還敢陰我們,真他奶奶的好膽子啊!


    尹狐狸是個玩心機的好手,自然看得出這人心裏有鬼來,冷笑了一聲,道:“那東西我們可看得清清楚楚,實話跟你說,爺幾個都是玩命的人,你今天要是說實話那我們也就不追究了,要是敢瞞著什麽...嗬,就跟我們手裏的家夥說去吧!”


    老馬整個人都震了一下,支吾幾句還想解釋,但見我們都冷著一張臉也就不再隱瞞了,讓那幾個搬桌子的人出去,之後才跟我們一五一十的說了這招待所的事情。


    老馬說他們村裏有太陽一落就關大門的習慣,按村裏老人的說法,是因為這一帶是鬼門路,而招待所就是建在鬼門路上的一道檻,也就是俗稱的鬼門關,附近的髒東西都會從這裏進入,然後走過鬼門路,最後投胎轉世。


    在以前招待所還沒建的時候,這裏是一戶人家,這家人從來不會聽什麽日落關門的老話,反而一到晚上就丁當當直響,也不知道在鼓搗什麽,那時候村裏人都過得苦,一個窩頭全家啃啊,隻有這家人還算富裕,最起碼吃得飽飯,也不知道和那晚上的響聲有沒有關係,不過村裏跳大神的說,這家人是因為在收陰間的錢所以日子才好過,不過這種人一般不會善終的。


    說來也靈驗,後來這戶人家不知道得罪什麽小人了,家裏值錢的東西一夜之間都被偷走了,沒辦法隻能挨家挨戶去借糧食吃,可那時候的人,自己家過日子都緊緊巴巴的,哪有多餘的糧食借出去啊,之後不得已,這家人為了活命,就殺掉了家裏的女人煮了吃肉,剩下的骨架就扔到院子外麵喂野狗。


    過了幾天,這家男主人出去上廁所的時候,突然就被一個血淋淋的,披頭散發,渾身還散發著臭味的東西給活活咬死了,家裏兩位老人聽到慘叫聲出來查看情況的時候,也都被那東西咬死了,隻留下當時還在繈褓中的幾個月的男嬰,因為沒有人喂也活活給餓死了。


    這事是當時住在他家附近的一戶村民說的,後來那家人也沒有幸免於難,都死了,據說村裏人去收屍的時候,在那家裏發現了做死人錢的工具,還有不少的死人錢,有新有舊,看樣子經常會使用到。


    老馬說起這事來是有鼻子有眼,連說帶比劃的,還一個勁地跟我們強調這事是真的,半分假都沒摻!


    我說:“我相信你,你說的這戶人家應該是用死人錢跟死人交換東西呢,這種事情在博物誌中也提到過,至於他那錢是怎麽來的,我猜應該是自己有這工具,後來就被他的鄰居給偷了。”


    老馬連說了好幾個對,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感激,我讓他別廢話,趕緊接著往下說。


    老馬接著講,說再後來就開始破四舊,立四新了,這地方也被改建成了招待所,建的時候還死了不少人,死狀都很淒慘,像是被什麽怪物抓咬而死的,嚇得那些施工的人都不敢晚上幹活了,施工時間延長了一倍,後來這事兒傳到了中央,專門派了軍隊來調查,才發現了事情的真相。


    他們這裏的死人,一般都買不起棺材,下葬就直接拿個破席子一卷找個地兒埋了,這地方偏僻,火化那些東西也傳不到這來。


    後來那些軍官就發現這些剛下葬的死人屍體竟然都離奇的消失了,之後卻又會出現在那招待所裏,如果這時候那裏有人,那些炸了屍的屍體就會對著那些活人一通撕咬,力量之強大,一口就能把你脖子上的血管給咬斷呐,後來那些軍人都沒法了,隻得開了槍這事才算完,但當時是解決了,再有死人的還是會出現這種事,久而久之,大家就都遠離了那招待所,可還是深受其害,總擔心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那種怪物。


    再再後來就來了一夥算命的,那領頭人是個活菩薩,見他們村可憐就給說了個方法,說是用糯米煮飯然後粘在各家各戶和招待所的牆上,這東西就不敢再亂來了,還告訴他們以後有人下葬,不管有錢沒錢都得用棺材,要不就直接火化。


    老馬說的應該就是屍拐子,但不是我們昨天看到的那個,因為這麽長的時間,屍體早該爛沒了才是。


    而且據我所知,在以前如果碰上屍拐子,每個門派都有每個門派的方法,八門派一般是用一種叫‘終葵’的東西,就是一根削尖了的木棒頂端粘上驅邪的符水,符水指的是糯米水或者黑狗血,插進拐子的喉嚨裏,


    而五雷派的方法就比較惡心了,他們用的是一種叫艾草球的東西塞進拐子的嘴裏,其實就是在走穴之前專門喂幾隻牛羊吃一段時間的艾草,拉出來的那東西就是。


    華衣派就比較有趣了,這一派據說是最早消失的,因為他們派裏隻收女人,方法也基本上不為外人所知,不過有說她們用五毒的。


    這幾個門派的方法不同,但原理卻一樣,都是為了把拐子喉間積累的怨氣釋放出來。但南山派卻不同,這派係的人通常比較斯文,學的東西一般是奇門遁甲之類的,在走穴之前會先算好寶貝在哪,然後再設計一條路線在不驚動拐子的情況下得到寶貝。


    後來這行逐漸衰落,幾個門派為了生存基本上都融合到了一起,在老些時候幺把子們走盤子的時候,無所不用其極,那場麵可真不是熱鬧能形容的。


    不過在槍支炸藥出現之後,原先的東西就都消失了,改用最直接也最方便的方法,這些東西最終淪落成了附身符來用,我知道東子身上就帶著一個銀杏木雕成的小號終葵。


    按老馬所說的,我們昨天晚上看見的屍拐子應該不是這村裏人,但到底是誰呢?


    老馬見我們疑惑不止,就說:”唉,這事其實不是俺該說的,在你們之前已經來了一隊人了,他們沒你們人多,也是背著很多東西,在這裏住了一晚上之後就少了幾個,俺們也沒敢問怎麽回事。“


    我心說,這裏有糯米牆,呆在裏麵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可怎麽的就一夜之間少了好幾個呢?


    事情想不明白幹脆就不想了,老馬雖然有事瞞著我們,但到底沒出什麽事,而且盤子定好了,我們之後不一定會回來。


    不過我也有些納悶,就問東子他們,“你們怎麽沒都回來,難道留了幾個看盤子的?”


    以前各個門派的爭奪很激烈,如果碰到好的盤子,就會專門留些五大三粗的耐打的人來看盤子,以免被別人搶去。


    我這話一出,他們都很奇怪,尹大耗子四下瞧了瞧,臉色瞬間就變了,說趙瑩瑩沒跟上來,“我得去找找,村裏路難走,岔道又多,興許在哪裏迷路了。”


    趙瑩瑩是個挺好看的女人,不知道具體幹什麽的,不過我曾經在一本雜誌上見過她的照片,後來都傳她是那尹大耗子的人,看這樣應該是真的了。


    “先別去,過來看這桌子,”蘇大白臉色極為難看,指著桌麵上趙瑩瑩的名字道:“鬼氣纏身,五刹齊聚,道指東北,她現在應該是在前麵的義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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