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拍大腿,我說怎麽尹大耗子能在金老四手底下幹這麽多年呢,原來是靠著這層關係,這麽一來事情就說得過去了,如果是尹大耗子的話,他既有實力能在義莊修個夾道出來,又因為陝北是他老家,即使為了修夾道而大動幹戈,也有足夠的理由可以瞞過那些村民的眼睛,隻是為什麽呢?鬼嬰靈和他到底是什麽關係呢?又為什麽會在這裏幫它修一個小夾道呢?


    我是想不出來,也想不下去了,這件事還是等看見尹大耗子,再問個清楚吧。


    話不多說,眾人把疑問都放在心裏,開始集中精神對付鬼嬰靈。


    東子把編好了的網撐開,兩邊各自餘出來兩根繩子,以便我們拉扯,這個網子不大,餘出來的繩子倒是不短,我和蘇大白一人拿著兩根堵在門口,而東子在一旁待命順便指揮,恐龍妹抱著小女孩離得遠遠的,省得被誤傷。


    我把繩子往手上纏了兩遭,怕它等會一不小心脫了手,然後數一二三,東子就拉開門上的鐵栓,嘩啦一下打開了那扇小鐵門,幾乎是同時,我看見一個影子迅速衝了進來,東子連忙對著我們大叫:“快他娘的拉緊了!”


    那一下撞得夠狠,我感覺手臂像是脫臼了一般被猛地往前一拽,繩子在我手上勒出一道痕跡來,這時候東子的第二個命令傳了過來:“快他娘的纏住他!”


    我一愣,心說這怎麽纏啊,抬眼一看吧,蘇大白正往我這邊跑,我頓時明白過來,也抓緊繩子往他那邊跑,我倆的身形一錯,繩子就交叉了起來,把鬼嬰靈給捆在了裏麵。


    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呢,東子那邊突然傳來一聲悶哼,原來我們正集中精神對付鬼嬰靈的時候,那大個子突然從背後襲擊了東子,把東子掀翻在地,東子捂著腦袋站起來,眼睛都紅了罵了一句:“我草你媽,老子跟你拚了!”


    我怕他亂來,一邊讓他別衝動,一邊趕緊把繩子全都丟給蘇大白,跑過去想拉住東子。


    東子還讓我別動他,“媽的,老子今兒個不打死他,就他娘的跟他姓!”


    “他不早就死了嗎。”我說:“咱們不都商量好了嗎,你現在趕緊去對付——”


    話還沒說完呢,大個子的拳頭又過來了,我和東子急忙一躲,東子說:“啥也別說了,這個歸我,你上一邊呆著去!”


    我看了看蘇大白那邊,鬼嬰靈已經被他給踹地上了,蘇大白一隻腳踩在它腦袋上,握緊手裏的刺刀正要給它最後一擊,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視線,他抬起頭來衝我擺了擺手,意思是這邊沒事。


    我見鬼嬰靈像是死了一樣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便放了心。那邊東子和大個子已經打了起來,那大個子雖然身形遲鈍,但力氣極大,東子矮身躲過它的一拳,從腰間掏出匕首來,一個用力猛紮,刀子整個就插進了大個子肚子上,大個子連反應都沒有,繼續向東子揮拳,東子想把插進去的匕首拔出來,但使了兩下勁刀子還是紋絲不動,眼見拳頭就到了臉前,東子趕緊就地一滾,正好滾到我腳邊。


    大個子拳頭落空,頓了一下,就衝著我們撲了過來,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要碰到我的時候,東子站了起來,一個撲身抓住他的腳踝,把大個子弄得一踉蹌,後背就露在了我麵前,我攥起拳頭冷笑一聲,心說東子真是好樣的,早就對這大個子不滿了,正好這會新仇舊恨一塊算。


    我還沒動手呢,一陣尖利的叫喊聲突然響了起來,我捂著耳朵轉頭一看,間那鬼嬰靈不知受了什麽刺激,在網子裏麵劇烈的掙紮了起來,爪子上尖利的指甲都快繩子割斷了,眼看蘇大白就要按不住它,我趕緊放下東子這邊,跑過去支援,跟蘇大白說:“這裏我頂著,你去幫東子。”


    鬼嬰靈還在掙紮不停,我把整個身體都壓在他身上才勉強按住它,它一直在怪叫,這麽近的距離我實在有些受不了了,可我身上現在隻剩下一個煙盒手槍,還不他媽不一定靈。


    這時候,恐龍妹突然跑到我旁邊,從包裏拿出一瓶撕了標簽的礦泉水來,指了指鬼嬰靈,問我:“硫酸能堵住它的嘴不?”


    這話我聽的半清不楚的,看了看那個礦泉水瓶,覺得她說的好像是硫酸,但一想,怎麽可能有人來走盤子還帶這玩意兒呢?


    恐龍妹見我不說話,就提高嗓音又問了我一遍,這回我聽清了,不可置信的問她:“啥,硫酸?”


    恐龍妹點點頭,我覺得我的世界觀都被刷新了,瞪著眼睛怎麽怎麽覺得我是在做夢,恐龍妹不耐煩的把瓶子丟給我,說:“濃度挺高的,你看著用吧,趕緊讓它閉嘴,對了,可別濺到手...上。”


    她話音還未落,鬼嬰靈突然沒了聲音,轉過頭去盯著恐龍妹,估計是那張臉太恐怖了,嚇的恐龍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尾音都帶著哆嗦。


    我心說你也沒比它好哪去,不過這話也隻能爛在肚子裏,我要是說出來,估計這硫酸就到我身上了,嘖嘖嘖,真是沒想到這恐龍妹還有這麽大的能耐,能整到這東西,不過怎麽用呢?


    隻要鬼嬰靈一掙紮,這東西我就沒法用,硫酸的腐蝕性強,搞不好還得弄個兩敗俱傷,可現在我手上又沒別的東西了,要是不用就隻能這麽幹耗著。


    恐龍妹見我猶豫了,從包裏掏出一卷繃帶來遞給我,讓我纏在手上,我一看這陣勢,豁不出去是不行了,就下定了決心,撿起那卷繃帶來纏了一圈在手上,然後從鬼嬰靈身上起來,趁著它掙紮動作還不大的時候,把它給翻了過來,掰開鬼嬰靈的嘴,其實也用不著掰,他嘴皮上的肉早就沒了。


    鬼嬰靈的爪子從網子裏麵伸出來,抓住我的兩條胳膊,把我的手從它嘴上扯了下來,可即便這樣,它的嘴還是被我掰開了一條縫。


    我心說機會來了,也不管它的指甲有多鋒利了,甩開胳膊,一隻手抓住它的下巴往上仰,另一隻手配合著大腿擰開瓶蓋就往他嘴裏塞。


    情急之下,我的手指碰到了一點硫酸,幸虧纏著繃帶,但還是感覺有點燒得慌,更別說被我喂了一整瓶子的鬼嬰靈了,幾乎是我剛一塞進去,他的動作就激烈了起來,從鼻子裏冒出一股泛著臭氣還有一股奇怪藥味的黑色的煙霧來,它的牙齒把瓶子咬的吱吱響。我怕它動的這麽厲害,萬一等會硫酸甩出來,濺到我可就不好了,趕緊從它身上下來,離它遠遠的。


    東子他倆也發現我這邊的情況了,一邊對付大個子,一邊向我投來不可思議的目光。鬼嬰靈一直想把喉嚨裏的水瓶吐出來,可爪子一抓,瓶子就破了,流出來的硫酸撒了它一身,這下子他就跟難受了,我眼見著它的身上也跟著冒起了煙,動作慢慢停了下來,最後躺在地上不再動了,眼睛裏充滿了對我的怨恨。


    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了看那個麵目全非,渾身冒煙的鬼嬰靈,心說終於結束了,那邊的大個子在鬼嬰靈完蛋以後,也跟著泄了氣,沒幾個回合,蘇大白就把刺刀插進了它的喉嚨裏。


    這回我們可是大獲全勝,為此我還好好的感謝了一下恐龍妹,說要不是她那硫酸,我估計也沒招了。


    恐龍妹笑了兩下,讓我別客氣,說我們現在怎麽也是一隻繩上的螞蚱,既然目標相同,那肯定得互相幫助。


    東子拔出插在大個子生上的匕首,對我們說的話驚訝不已,“硫酸?你們真夠厲害的,哪整的這玩意兒?”


    恐龍妹笑了笑,說:“我哪弄去啊,這東西是金四爺準備的,分裝備的時候拖把頭給我的,我以為是礦泉水就裝包裏了,在招待所裏才發現不對,幸虧我是學醫的,要不非得喝下去不行。“


    我們都大大的驚訝了一下,隨後就不再糾結了,有天大的疑問都得等找到大部隊之後在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怎麽進後罩房。


    等那鬼嬰靈不再冒煙了之後,東子把匕首從它的肚子裏插了進去,一邊翻找一邊罵:“你他娘的小瘋,你說你知道自己幹嘛呢嗎,還用硫酸,這下肚子裏的東西都給燒光了,咱們還找個毛的寶貝啊!”


    恐龍妹拿著醫藥包在給我上藥,聽東子這麽說,就率先回嘴道:“要不這麽幹,等它把咱們都殺了吃到肚子裏,再去找它的寶貝嗎?”


    東子嘖了兩下,但也無法反駁,用匕首在鬼嬰靈肚子裏來回劃拉,我覺得惡心,就讓他別這樣了,東子也找了個遍,就聽我的勸收了手。


    之後東子率先從小夾道走了出去,看了看沒有危險,就招呼我們過去,一邊還說:“他娘的,真是愁完這個愁那個,咱們怎麽往後邊去啊?”


    蘇大白的衣服本來就爛了,剛才跟大個子打架的時候又被拽了一下,這會整條袖子都快掉下來了,我把外套脫下來給他,讓他先穿著,問他怎麽穿成這樣就來了?


    蘇大白把衣服換下來,說他當時正好在石家莊辦事,結果金老四不知道怎麽知道這件事了,直接開著車就去接人了,連衣服都沒讓他換。


    東子說他也是:“媽的,我當時還正出著勤呢,一個電話就給叫了過去,連警服都沒換,直接從北京開車到石家莊。”


    我又問恐龍妹又是怎麽回事,她說:“我可跟你們不一樣,我是尹哥通知的。”我看他那表情覺得好笑,就陰陽怪氣的問她:“那你知道你尹哥是怎麽到後麵去的嗎?”


    恐龍妹還沒回答我呢,那小女孩卻突然上來一句:“那些棺材裏,有通道。”


    這話聲音不大,但是卻一時驚起千層浪,我們幾個對看一眼,我疑惑的說“就算是有通道的話,那也是通向前麵的進深房啊。”


    因為如果這個義莊是龍分三寶局的格局的話,那棺材裏麵的通道肯定不會通向後麵的金庫,而是前麵的進深房,等等,不對!想到這我一個激靈,細細回想了一下義莊的格局,暗叫不好,難不成這整個義莊都隻是龍分三寶局的第一層?


    我把我的想法說了出來,蘇大白也陷入了人沉思,東子邊比劃邊說:“照你這麽說,如果咱們順著這條通道走,那我們會走到第二層,而不是原先設想的金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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