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鍋，你也是鎮妖司的人嘛？”個頭直到顧淵腰的胖小子笑嘻嘻問道。</p>
顧淵看著自己的手腕，臉色變了變，他望向李思明，可李思明潛心棋局。</p>
“我……不是。”他說道。</p>
話說鍋鍋是什麽口音……</p>
“那你是劍修嗎？”</p>
顧淵搖了搖頭。</p>
關於劍修，他是知道一些的，也算是武者類，卻是修煉本命劍，初成者以物養劍，登堂入室者以身養劍，登峰造極便以神魂養劍。</p>
不過顧淵對劍修的了解也僅限於此。</p>
得到否定的答案，小胖子明顯有些失望，他拉著顧淵，來到屋簷下，然後端出一張小板凳。</p>
“鍋鍋，你坐，我去給你倒杯茶。”</p>
“嗯……不用麻煩的。”</p>
“沒事的呀！”</p>
不多時，小胖子哼哧哼哧回來，除了給顧淵倒了一杯茶，懷裏還抱著一個鐵盒子。</p>
看著他神神秘秘的樣子，顧淵覺得好奇。</p>
“這是什麽啊？”</p>
“嘿嘿，鍋鍋，這可都是我的寶貝！”</p>
“嗯？”</p>
小胖子吃力打開鐵盒子的蓋，裏麵飛出一些卡片，除此以外，還有在鐵盒子裏滾來滾去的玻璃珠，兩把手指長的塑料小劍，以及一個皺巴巴的小學生作業本。</p>
“這本子也是寶貝？”顧淵疑惑道。</p>
小胖子臉上露出得意的笑，還緊張兮兮四下看看，這才小聲說道：“鍋鍋，你可別告訴其他人啊，這，可是秘籍！”</p>
“秘籍？”</p>
“你看看！”小胖子大方地將本子遞了過去。</p>
顧淵接過皺巴巴的作業本，上麵還有茶水浸濕後留下的痕跡，翻開作業本，上麵都是畫的小人，畫工一塌糊塗，和顧淵一個水平，每一個小人手中都拿著一把劍，也算是比較傳神了。</p>
“這就是秘籍嗎？”</p>
“是啊！”小胖子眉飛色舞道，“這可是高深的劍術秘籍！劍修習得，便成劍仙！”</p>
顧淵肅然起敬：“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p>
“小生不才，正是鄙人。”小胖子挑起眉毛。</p>
顧淵哈哈笑了起來。</p>
突然，小胖子抱著秘籍，又不說話了，就這麽仰起頭，直勾勾看著天上。</p>
“你在看什麽？”顧淵疑惑道。</p>
“我在等，劍仙禦劍飛行，從我頭頂飛過呢！”小胖子滿臉的向往。</p>
顧淵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小胖子對劍仙有這麽深的執念。</p>
肯定是電視看多了，等會一定得和那位老人好好念叨念叨。</p>
不過轉念一想。</p>
自己小的時候，好像也有一個仙俠夢，那個年紀的自己，別說有一把木劍，就算是一根比較直的木頭，那郊外的油菜花也得遭殃。</p>
“真的有劍仙嗎？”顧淵小聲說道。</p>
“當然啦！我每天都會坐在院子裏看天上，說不定有一天，就有劍仙踩在劍上從我頭頂飛過了！”</p>
“哦……那你千萬別張嘴啊。”</p>
“為什麽？怕驚擾劍仙嗎？”</p>
“不是，我怕他吐痰。”</p>
小胖子的劍仙夢當場就要破碎了。</p>
顧淵哈哈笑起來，拍著小胖子的後背：“和你開玩笑的，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啊？”</p>
“你叫我小胖球就行！”</p>
“小胖球？”</p>
“反正爺爺和李叔都是這麽叫我的。”小胖子解釋道。</p>
隻是這話聽著有些奇怪。</p>
樹下，棋局膠著。</p>
李思明喝了口茶，抬起頭看了眼老人，說道：“你有些心不在焉。”</p>
老人時不時就會朝著顧淵和小胖球的方向看一眼，聽到這話，苦澀一笑。</p>
“就是有些心慌。”</p>
“為何？”</p>
“不知道，看到這年輕人，心裏就有些……不舒服。”</p>
李思明的手裏捏著一枚棋子，輕輕敲擊著棋盤，沉吟片刻說道：“是怎麽樣的不舒服呢。”</p>
這次，換成老人沉默了。</p>
等到下了三手棋，他才徐徐吐了口氣。</p>
“好像是……害怕。”</p>
李思明有些驚愕。</p>
他並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畫風一轉，道：“吃的還夠嗎？有什麽需要的，就告訴我，我讓人送過來。”</p>
老人笑著搖搖頭，道：“您看看這院子，種了這麽多菜，還有雞鴨魚肉，不缺吃的，大人您當初能容我們爺孫，已經是莫大的恩德了，不敢奢求更多。”</p>
李思明轉過臉，看了眼將木劍緊緊抱在懷裏的小胖球，旋即，他輕聲說道：“抱歉，那東西，我沒有找到。”</p>
老人準備落子的手突然僵住兩秒，眼神不停變幻，吐出一口氣後，將子落下，苦澀一笑。</p>
“大人這些年幫襯我們已經夠多，再說，那東西或許壓根就不存在，又何必道歉呢？”老人目光有些混濁，“一直以來，都是我們欠大人的，一切都是命罷了。”</p>
“我會繼續留意的。”</p>
“多謝大人了。”老人抬起頭，看著小胖球，眼神中流露出濃濃的悲痛，悱惻不安。</p>
</p>
一局棋下完，李思明起身。</p>
“今日就到這了。”</p>
“是……恭送大人。”</p>
李思明走到屋簷下，看了看顧淵。</p>
“該回去了。”</p>
“哦……啊？”顧淵不可思議。</p>
李思明將自己帶到這裏，好像什麽都沒做，隻是下了一盤棋，現在就走了？</p>
小胖球有些依依不舍，拉著顧淵的手，說道：“鍋鍋，你有時間就來看我哦！”</p>
“一定。”顧淵摸了摸小胖球的頭，短暫接觸了一下，顧淵對這個虎頭虎腦的小胖子挺有好感。</p>
純粹，天真，爛漫，還有一顆赤子之心。</p>
隻是……</p>
等走出院子，上了車，顧淵剛關上車門，便看著李思明。</p>
“李叔，那孩子……”</p>
“是妖。”李思明輕輕點了點頭。</p>
顧淵心中的猜測被證實，卻依舊不可思議。</p>
“既然如此，那他們為什麽可以生活在這裏？”</p>
“為什麽不可以呢？”李思明發動引擎，打著方向盤在狹窄的路上調了個頭，開始返程，“他們又不做壞事，小胖球你也見到了，心思單純，不會傷害人族的。”</p>
顧淵內心深受觸動。</p>
他著實沒想到，李思明作為鎮妖司的人，竟然能夠對妖的存在視而不見。</p>
“顧淵，還記得我來之前，和你說什麽嗎？”李思明看了看他。</p>
“尋找答案？”</p>
顧淵猛地一怔，轉過身子，道：“您是想告訴我，如果一個妖族，願意安分守己，有一顆赤子之心，鎮妖司也不會傷害他，人與妖，未必不能和平共處？”</p>
李思明搖了搖頭。</p>
“和平共處這四個字，聽上去是好聽的，可顧淵啊，你要記住，隻有當你的實力能夠絕對壓製對手的時候，才有資格說出那句，和平共處。否則，便是以身飼虎。”</p>
顧淵愣愣出身。</p>
“我們可以不用劍，但是，手中不可無劍。”李思明繼續說道，“隻有足夠強大，才有資格談論慈悲。當然，人與妖魔，最大的不同便是，當人類足夠強大時，隻要妖魔願意低頭，拔掉自己的獠牙，人族可以給他們偏安一隅的機會，可如果換做妖魔，他們不會給人族這個機會。”</p>
“那位老者……”</p>
“A級妖物，不過，他選擇了低頭。”李思明眯了眯眼睛，“捏碎妖丹，但求苟活。”</p>
“那小胖球呢？”</p>
“天生的化形妖，的確不凡，不過……”說到這裏，李思明似乎想到什麽，神情有些複雜，也沒繼續說下去。</p>
顧淵很識趣的沒有追問，而是換了個話題。</p>
“李叔，那些劍修，真的可以禦劍飛行嗎？”</p>
“隻要達到C級，也就是武者的問道境，便可以短暫飛行。”</p>
顧淵有些不敢相信：“門檻這麽低？那不是真成劍仙了？可是，我為什麽從來沒見過天上有劍修禦劍飛行啊？”</p>
“因為大夏國禁止劍修隨意禦劍飛行，否則亂糟糟的成何體統，麻煩也大。其實也有一些劍修，私自偷偷飛行，不被發現的話，也就罷了。”</p>
“那若是被發現了呢？”顧淵試探著問道。</p>
“罰款兩百，記十二分。”</p>
顧淵：“？？？”</p>
顧淵看著自己的手腕，臉色變了變，他望向李思明，可李思明潛心棋局。</p>
“我……不是。”他說道。</p>
話說鍋鍋是什麽口音……</p>
“那你是劍修嗎？”</p>
顧淵搖了搖頭。</p>
關於劍修，他是知道一些的，也算是武者類，卻是修煉本命劍，初成者以物養劍，登堂入室者以身養劍，登峰造極便以神魂養劍。</p>
不過顧淵對劍修的了解也僅限於此。</p>
得到否定的答案，小胖子明顯有些失望，他拉著顧淵，來到屋簷下，然後端出一張小板凳。</p>
“鍋鍋，你坐，我去給你倒杯茶。”</p>
“嗯……不用麻煩的。”</p>
“沒事的呀！”</p>
不多時，小胖子哼哧哼哧回來，除了給顧淵倒了一杯茶，懷裏還抱著一個鐵盒子。</p>
看著他神神秘秘的樣子，顧淵覺得好奇。</p>
“這是什麽啊？”</p>
“嘿嘿，鍋鍋，這可都是我的寶貝！”</p>
“嗯？”</p>
小胖子吃力打開鐵盒子的蓋，裏麵飛出一些卡片，除此以外，還有在鐵盒子裏滾來滾去的玻璃珠，兩把手指長的塑料小劍，以及一個皺巴巴的小學生作業本。</p>
“這本子也是寶貝？”顧淵疑惑道。</p>
小胖子臉上露出得意的笑，還緊張兮兮四下看看，這才小聲說道：“鍋鍋，你可別告訴其他人啊，這，可是秘籍！”</p>
“秘籍？”</p>
“你看看！”小胖子大方地將本子遞了過去。</p>
顧淵接過皺巴巴的作業本，上麵還有茶水浸濕後留下的痕跡，翻開作業本，上麵都是畫的小人，畫工一塌糊塗，和顧淵一個水平，每一個小人手中都拿著一把劍，也算是比較傳神了。</p>
“這就是秘籍嗎？”</p>
“是啊！”小胖子眉飛色舞道，“這可是高深的劍術秘籍！劍修習得，便成劍仙！”</p>
顧淵肅然起敬：“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p>
“小生不才，正是鄙人。”小胖子挑起眉毛。</p>
顧淵哈哈笑了起來。</p>
突然，小胖子抱著秘籍，又不說話了，就這麽仰起頭，直勾勾看著天上。</p>
“你在看什麽？”顧淵疑惑道。</p>
“我在等，劍仙禦劍飛行，從我頭頂飛過呢！”小胖子滿臉的向往。</p>
顧淵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小胖子對劍仙有這麽深的執念。</p>
肯定是電視看多了，等會一定得和那位老人好好念叨念叨。</p>
不過轉念一想。</p>
自己小的時候，好像也有一個仙俠夢，那個年紀的自己，別說有一把木劍，就算是一根比較直的木頭，那郊外的油菜花也得遭殃。</p>
“真的有劍仙嗎？”顧淵小聲說道。</p>
“當然啦！我每天都會坐在院子裏看天上，說不定有一天，就有劍仙踩在劍上從我頭頂飛過了！”</p>
“哦……那你千萬別張嘴啊。”</p>
“為什麽？怕驚擾劍仙嗎？”</p>
“不是，我怕他吐痰。”</p>
小胖子的劍仙夢當場就要破碎了。</p>
顧淵哈哈笑起來，拍著小胖子的後背：“和你開玩笑的，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啊？”</p>
“你叫我小胖球就行！”</p>
“小胖球？”</p>
“反正爺爺和李叔都是這麽叫我的。”小胖子解釋道。</p>
隻是這話聽著有些奇怪。</p>
樹下，棋局膠著。</p>
李思明喝了口茶，抬起頭看了眼老人，說道：“你有些心不在焉。”</p>
老人時不時就會朝著顧淵和小胖球的方向看一眼，聽到這話，苦澀一笑。</p>
“就是有些心慌。”</p>
“為何？”</p>
“不知道，看到這年輕人，心裏就有些……不舒服。”</p>
李思明的手裏捏著一枚棋子，輕輕敲擊著棋盤，沉吟片刻說道：“是怎麽樣的不舒服呢。”</p>
這次，換成老人沉默了。</p>
等到下了三手棋，他才徐徐吐了口氣。</p>
“好像是……害怕。”</p>
李思明有些驚愕。</p>
他並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畫風一轉，道：“吃的還夠嗎？有什麽需要的，就告訴我，我讓人送過來。”</p>
老人笑著搖搖頭，道：“您看看這院子，種了這麽多菜，還有雞鴨魚肉，不缺吃的，大人您當初能容我們爺孫，已經是莫大的恩德了，不敢奢求更多。”</p>
李思明轉過臉，看了眼將木劍緊緊抱在懷裏的小胖球，旋即，他輕聲說道：“抱歉，那東西，我沒有找到。”</p>
老人準備落子的手突然僵住兩秒，眼神不停變幻，吐出一口氣後，將子落下，苦澀一笑。</p>
“大人這些年幫襯我們已經夠多，再說，那東西或許壓根就不存在，又何必道歉呢？”老人目光有些混濁，“一直以來，都是我們欠大人的，一切都是命罷了。”</p>
“我會繼續留意的。”</p>
“多謝大人了。”老人抬起頭，看著小胖球，眼神中流露出濃濃的悲痛，悱惻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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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局棋下完，李思明起身。</p>
“今日就到這了。”</p>
“是……恭送大人。”</p>
李思明走到屋簷下，看了看顧淵。</p>
“該回去了。”</p>
“哦……啊？”顧淵不可思議。</p>
李思明將自己帶到這裏，好像什麽都沒做，隻是下了一盤棋，現在就走了？</p>
小胖球有些依依不舍，拉著顧淵的手，說道：“鍋鍋，你有時間就來看我哦！”</p>
“一定。”顧淵摸了摸小胖球的頭，短暫接觸了一下，顧淵對這個虎頭虎腦的小胖子挺有好感。</p>
純粹，天真，爛漫，還有一顆赤子之心。</p>
隻是……</p>
等走出院子，上了車，顧淵剛關上車門，便看著李思明。</p>
“李叔，那孩子……”</p>
“是妖。”李思明輕輕點了點頭。</p>
顧淵心中的猜測被證實，卻依舊不可思議。</p>
“既然如此，那他們為什麽可以生活在這裏？”</p>
“為什麽不可以呢？”李思明發動引擎，打著方向盤在狹窄的路上調了個頭，開始返程，“他們又不做壞事，小胖球你也見到了，心思單純，不會傷害人族的。”</p>
顧淵內心深受觸動。</p>
他著實沒想到，李思明作為鎮妖司的人，竟然能夠對妖的存在視而不見。</p>
“顧淵，還記得我來之前，和你說什麽嗎？”李思明看了看他。</p>
“尋找答案？”</p>
顧淵猛地一怔，轉過身子，道：“您是想告訴我，如果一個妖族，願意安分守己，有一顆赤子之心，鎮妖司也不會傷害他，人與妖，未必不能和平共處？”</p>
李思明搖了搖頭。</p>
“和平共處這四個字，聽上去是好聽的，可顧淵啊，你要記住，隻有當你的實力能夠絕對壓製對手的時候，才有資格說出那句，和平共處。否則，便是以身飼虎。”</p>
顧淵愣愣出身。</p>
“我們可以不用劍，但是，手中不可無劍。”李思明繼續說道，“隻有足夠強大，才有資格談論慈悲。當然，人與妖魔，最大的不同便是，當人類足夠強大時，隻要妖魔願意低頭，拔掉自己的獠牙，人族可以給他們偏安一隅的機會，可如果換做妖魔，他們不會給人族這個機會。”</p>
“那位老者……”</p>
“A級妖物，不過，他選擇了低頭。”李思明眯了眯眼睛，“捏碎妖丹，但求苟活。”</p>
“那小胖球呢？”</p>
“天生的化形妖，的確不凡，不過……”說到這裏，李思明似乎想到什麽，神情有些複雜，也沒繼續說下去。</p>
顧淵很識趣的沒有追問，而是換了個話題。</p>
“李叔，那些劍修，真的可以禦劍飛行嗎？”</p>
“隻要達到C級，也就是武者的問道境，便可以短暫飛行。”</p>
顧淵有些不敢相信：“門檻這麽低？那不是真成劍仙了？可是，我為什麽從來沒見過天上有劍修禦劍飛行啊？”</p>
“因為大夏國禁止劍修隨意禦劍飛行，否則亂糟糟的成何體統，麻煩也大。其實也有一些劍修，私自偷偷飛行，不被發現的話，也就罷了。”</p>
“那若是被發現了呢？”顧淵試探著問道。</p>
“罰款兩百，記十二分。”</p>
顧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