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在監牢裏的奴,是你的罪過不被世人所原諒,還是你終究無法打開自己的心結。跟隨眼前的那一縷曙光,找屬於你的路吧。


    失魂落魄的幾個人回到家的那一刹那,坐在前院裏麵那張熟悉的臉讓人真的又想又恨。父親衝上去的一拳頭表達了對自己的歡迎,奶奶趕緊上前拉住父親以免父親繼續動手。母親捂住了我的眼睛,她不想讓年幼的我看到這樣的畫麵。


    被拉住的父親自己找了張凳子坐在了一邊,奶奶扶起了被打倒在地的爺爺。對於這一拳頭,爺爺沒有說任何話,他知道這一拳頭遲早是要打在自己這臉上的。他離開這一年,雖然身在監獄裏,但是也能想象的到這一家子會變成什麽樣子。他是個很聰明的人,不然當初也不可能闖出一番家業來。他知道自己的離開,家裏就沒了頂梁柱。自己那不蒸汽的兒子出了到處跑也不會幹點什麽正經的事情,剩下來家裏兩個女人也幹不了什麽大事兒。


    他微笑著掃視了一圈熟悉的房子,再掃視了一圈自己的家人,微笑著說:


    “沒事兒,我想到了,沒事兒啊,不怪明豐。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都苦了你們了。當初要不是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這責任啊都在我身上,要怪啊這都得怪我。”


    父親把頭別向一邊從兜裏掏出一包煙叼了一根從出來,奶奶則站在母親的旁邊不作聲。看到這樣的情況,爺爺也隻好低頭苦笑著:


    “自己兒子生孩子都沒見著,你說我這個當爺爺是不是也當的太混蛋了點啊。我不知道你們還認不認我徐迪星這個人,但是我現在回來都回來了,這怎麽說也是我家,你們要說把我趕出去那就有點太不近人情了對吧。你們都放心吧,我在那裏邊都改過自新了,我現在出來啊就是要想著辦法讓你們一家子過上好日子。”


    父親把嘴裏的煙渣子吐了出來,發出了“呸”的聲音:


    “過什麽好日子啊過,現在這個家整成這幅樣子那不都是拜你所賜的嗎。你現在出來就隻要說一聲過好日子誰信呐,你當我還是三歲小孩子那麽好騙呢啊。再說了,我記得你刑期還有好久呢,現在出來了還指不定怎麽出來的呢,指不定是逃出來的,到時候再連累了我們一家子。”


    奶奶趕緊給了父親一個眼色,讓他住嘴。


    爺爺走到父親的旁邊從他身邊的煙盒裏抽出了一根香煙點上:


    “你這孩子說話怎麽能這樣的,我怎麽說也是你爹啊。我是犯了錯,讓這一大家子都跟我吃苦受累的,但是我在裏麵表現好早點放出來了就是想跟你們一起好好的,咱們一家子再把飯碗端起來。這小孫子生出來總得有人養活吧,就你和張樺兩人掙那點錢以後哪裏夠他用的啊。我可不想看著自己的孫子以後比人家過得差,你說對不對。都說瘦死的駱駝那都比馬大呢,我當初怎麽說也算是掙出來點家業呢,你說我要要是再去努力努力說不定又東山再起了也不一定呢。”


    父親沒有說話,奶奶看氣氛有點幹就趕緊插了上去:


    “這回來就好了,正好現在也不早了,我去給你們做點飯,給迪星也接接風。這人回來不就行了嘛,明豐你也別再那置氣了,咱們一家子好好過日子有什麽不好的。回頭啊咱上街買件像樣的衣服弄個像樣的工作,你爹說的對著孩子上的快,上起學來那錢就跟流水似的花啊。”


    母親站衛生抱著我拉著父親就上了樓,父親臉上雖然還是一副沒有消氣的樣子,但是心裏是已經原諒了爺爺。雖然自己的父親是做錯了事情,但是這個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跟自己又何嚐沒有關係呢,原諒他就等於原諒了自己。這樣在心裏也能好受點。


    爺爺在廚房裏幫著奶奶打下手,雖然在水池旁邊擇菜,但是心裏卻在想著別的事情。雖然現在嘴上說的是好聽,他很清楚自己這次回來是把一家子都搭了進去。政府這次讓他出來是讓他當一個類似臥底的身份潛藏在黑龍的身邊,黑龍是什麽人他心裏最清楚了,那可是道上赫赫有名的人,如果真有那麽一天自己給黑龍擺了一道。自己搭進去就算了,連累了家裏人那可真的就是該死了。


    很快奶奶就發現了爺爺的心事兒:


    “你怎麽了啊,回來就一副這個樣子,摘個菜盆裏麵水都滿了你還開著水龍頭。”


    爺爺趕忙把水龍頭擰緊了,瞥了奶奶一眼:


    “沒事兒,就是剛出來有點累了。”


    “哦,那你一會兒吃了飯就睡會兒吧,都好久沒在家裏睡過了,一會兒踏踏實實休息休息。有什麽事兒啊,醒了以後再說。”


    爺爺點了點頭,把手裏洗好的菜遞給了奶奶。


    走到了門口,找了張靠背凳坐了上去,從大衣的內兜裏麵掏出了一包香煙。那是在監獄裏的時候黑龍給他的,當初在監獄裏自己能過上舒坦日子都是仰仗著黑龍。他一直把自己當成兄弟一樣看待,但是現在不得不倒打一耙把他送進去。說句實話那是個人的良心都不會過意的去的,但是現在形勢就是這樣輪不到他來選擇。


    過幾天黑龍就會被釋放出獄,警方想靠著他放長線釣大魚,但是這大魚身上的寄生蟲那就是爺爺。他要到跟黑龍約定的地方見麵,那地方也是自己平時最愛去的地方,賭場。


    要是讓家裏人知道自己又要去賭博那他們肯定心都涼了,但是如果自己不這麽做的話就沒法留在家裏幫助他們。現在對他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一方麵在家裏努力掙錢讓一家子過上好日子,哪怕有一天自己因為這些事情搭上了自己,那給子孫留下了生活的資本那心裏也就不那麽愧疚了。


    事情真的會這麽如願嘛,隻有他心裏最清楚。


    父親下午就一個人跑了出去,這次他是開著摩托車出去的,母親也沒管他到底去了哪裏。反正也就是找幾個朋友出去喝喝酒吧,反正每次都是這樣,她也就習慣了。


    但是父親來到了一家從來都沒有進去過的賭場,裏麵的空間比自己經常去小貓釣魚的地方大很多,有各種各種的賭桌,甚至有些西洋賭法自己都沒見過。這是他在開餐館的時候一個客人告訴父親的地方,說是這個地方是男人的天堂。本來父親以為會是一些澡堂子之類的地方,沒想到是個大賭場。


    他看見桌子上沒有人是用真錢賭博的,都是一些塑料的硬幣代替,父親怎麽說也是見過世麵的人,他知道這樣的錢上麵數額都是用一比一的真錢換來的。剛想到這,有一個穿著小西服的人站到了他麵前:


    “先生,請問您需要換錢嗎?”


    父親在口袋裏摸摸索索掏出來兩百塊錢遞給服務員:


    “先給我換兩百塊錢。”


    服務員尷尬地看著手裏的鈔票: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裏換錢最少是一萬起步。”


    父親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錢,撓了撓頭:


    “嗷~我知道,我錢還在外麵車裏的,我去拿過來啊,你等一下啊。”


    ……


    爺爺幫著奶奶做完了所有的飯菜,叫父親和母親下樓吃飯,這才知道父親原來早就已經出去了,母親臉上也掛著不好意思的表情。倒是爺爺擺了擺手說了聲算了,這一家人的第一頓飯就在這冷漠的氣氛裏麵吃完了。


    吃晚飯以後,爺爺告訴母親和奶奶自己還有點事情要到鎮子上去處理,就趕忙從衣櫃裏麵找了件衣服出來換上騎上了那輛很久都沒有人騎過的自行車到了街上。在街上的一個角落裏麵有個穿著西裝的人正在等他,剛看見爺爺就打開旁邊黑色汽車的門讓爺爺坐了進去,自行車就這麽停在了別人家的門口。


    除了司機,車上還坐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之前聯係爺爺的警官。


    “我說警察叔叔,你們到底要幹嘛呀,黑龍他在裏麵的時候對我是真的不錯,你們現在要我違背江湖道義在他背上插兩刀我是真的做不到,要是實在不行我建議你們還是換人吧。”


    穿著黑色西裝的警官看了眼爺爺:


    “我說徐迪星啊,你這個人別不知好歹,你自己身上犯了多大的事兒你心裏也清楚。你以前的罪加上逃獄那可不是什麽小罪名,要是往嚴重裏麵說是可以關你一輩子的。我現在是在幫你你知道嗎,我給你這麽個機會改過自新你還跟我這蹬鼻子上臉,你說你這不是狗咬呂洞賓是什麽呢。”


    爺爺伸手到哪個警官的大衣裏麵掏出了一包中華煙叼了一根出來點上:


    “那你說說,現在我應該怎麽辦。”


    警官整理一下衣服也叼了一根香煙點上:


    “待會兒啊我會帶你去黑龍經常去的一家賭場,你到裏麵去熟悉熟悉情況。明天就是黑龍釋放的日子了,直接去接他顯得太突兀,我們一定要製造一個巧合的地方讓你們兩個相遇,這樣他在外麵看見你一定會帶你進生意裏麵,到時候事情辦成了你什麽事兒都沒有,說不定還能掙點錢。你想啊,那賣毒品的哪個是缺錢的對吧,這樣的錢我們隻要不往上報,沒人會問你要的。”


    爺爺吸了一口煙,看了看窗外的風景,他不是傻子,這筆買賣不是這個警官說的那麽簡單,他可能會卷入一個非常大的局裏麵,甚至連命都可能丟在裏麵,但是這一切都沒有讓他去選擇的餘地,這就是命吧。


    很快車子就達到了終點,眼前是一個酒店,裏麵應該就是所謂的難過賭場。他掐滅了煙頭,隻要打開這扇車門,就是開啟了自己的不歸路,最後他硬著頭皮打開了車門。


    警官拉住了他的手臂:


    “這裏麵有個係著白領帶的人是你的接頭人,你隻要找到他就會告訴你怎麽做。記住進去以後,你是一個要喝酒的人。”


    接著他就關上了車門走了,留下爺爺一個人慢慢地走到了酒店的門口,警官的最後一句他沒明白是什麽意思。


    這個時候,正準備發動摩托車的父親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趕緊低下頭。爺爺看著眼前的大樓,沒有發現自己的兒子就在旁邊盯著自己。他從兜裏掏出了一包煙點上一根走了進去,迎麵而來一個服務生。


    “這位先生,請問您是來吃飯的,還是來喝酒的。”


    這個時候,爺爺才明白了喝酒的人到底是什麽意思。


    “喝酒的。”


    服務生點了點頭,帶著爺爺走進了裏麵的賭場裏麵,父親也悄悄地尾隨其後。


    進去以後,爺爺掃視了一圈整個賭場,樣子和自己心裏剛剛想象的差不多,就等著看見一個係著白色領帶的人來街頭。不巧的是,他發現這半個賭場穿西裝的人都是係著白色領帶的人。這不就烏龍了嘛,爺爺突然就有了一種被那個警官坑了的感覺。


    “請問需要換錢嗎?”


    這才想起來,剛剛忘了問那個警官要錢了,這裏可是賭場,就算是臥底要摸清楚情況那也得賭兩把裝裝樣子吧。


    正在發愁的時候,走過來一個熟悉的人拍了拍爺爺的肩膀:


    “二爺,原來是您啊,好巧啊,原來您也喜歡在這玩啊,來,今天兄弟請客,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那個人對服務員眨了眨眼睛,轉身就拿來了五萬的籌碼遞給爺爺。這個人爺爺在監獄裏麵見過,是黑龍的馬仔之一,好像叫什麽大飛。在裏麵的時候兩個人也沒少打照麵,放出來比爺爺早,是這個賭場的股東之一,對黑龍還挺忠心的。但是在裏麵的時候,黑龍讓他叫爺爺二哥的時候心裏就很不舒服,但是也沒辦法,明天黑龍就要出獄了,想整爺爺一把也沒法子。誰讓他是自己大哥身邊的紅人呢,惹不起那就裝裝樣子吧。


    爺爺說了聲謝謝,拿著籌碼走到了賭桌上,這個時候他看見一個穿著t恤還係著白色領帶的人,莫非這個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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