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見的一切,皆是生命。到底生命有無貴賤之分,這個問題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答案。請問,你的呢?


    劉宏慢慢地走向我們,李黔掩著我慢慢後退,一直退到了浴池的最邊上。我在李黔的背後探出頭:


    “那楊老二真正要殺的人其實是你對嗎?”


    劉宏大笑了起來:


    “這還用問嗎,楊老二也不知道是聽誰說的,把我叫到這個浴室裏來。我哥擔心我出事就代替我去了,誰讓我們兩個長得像呢。這個狗日的楊老二看見我哥就直接砍了他一刀,我當時趕到的時候我哥就已經奄奄一息了。那天他都殺紅眼了,要不是他力氣沒我大,我都差點讓他殺了。”


    我坐在了身後的台階上,前麵的李黔絲毫不讓劉宏靠近我:


    “那這麽說,楊老二是你殺的。”


    劉宏站在李黔的麵前:


    “廢話,我不殺他,他就要殺了我。”


    “那現在留在這裏的靈魂為什麽隻有你哥一個,其他的人呢。”


    劉宏坐在了旁邊的台階上:


    “都這麽多年過去了,這裏又是男浴室陽氣太重。他們早就走了,要不是當年我癡迷於看房術道術的書,我也不知道有這種辦法可以把我哥留在這個世間。我哥那天沒有死,但是我隻能把他的靈魂封在這裏才行,這麽多年我都一直在伺候著他半身不遂的身體。就是為了能夠把九九個亡魂喂給我哥,等他的靈魂足夠強了,就會回到他的身體。這是我欠他的,所以我隻能對不起你們了。”


    劉宏拿出了一把刀,對著我和李黔走了過來。李黔想要攔住他,但是右手被割了一道口子,浴室裏傳出了那個男人的聲音:


    “別,別再這樣了。我真的不要你這樣,你放我去死吧。我一直活在這個浴室裏麵,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你為什麽要這麽折磨我,你放過他們吧。我可以一直在這裏陪著你,我不需要活在那個身體裏。”


    劉宏朝著天花板大喊了一聲:


    “這是我欠你的,還差十個,你吃了這兩個就還差八個了。快吃吧,別廢話了!”


    按照李黔這麽說,我身體裏的力量隻能抵抗住看不到的東西。像劉宏這樣的物理傷害我是無能為力的。李黔雖然很壯,但是這個劉宏渾身上下都是一身超強密度的肌肉。李黔和他正在較勁,他回頭看向我:


    “還不趕緊走!”


    我聽見了之後趕緊站起身朝著浴室外麵跑去,可是被封在浴室裏的劉軍好像突然變了性情。李黔的血液滴落在了浴池裏麵,劉軍的聲音再次出現:


    “啊!”


    浴池裏的水開始快速的流動,形成了一個巨大漩渦。這個漩渦把李黔困在了裏麵,我也沒法走出這個浴室。李黔回過頭看著我大喊了一聲:


    “還愣著幹嘛,發功阿!”


    我點了點頭:


    “哦哦,可是怎麽發功阿!”


    李黔抓住劉宏的手不讓他走向我:


    “我怎麽知道你怎麽發功,就隨便來嘛!”


    我撓了撓頭:


    “可是我也不會阿,咋整。”


    李黔的臉都猙獰了,他的力氣好像被這個漩渦吸收了不少,已經快抓不住劉宏了:


    “你怎麽這麽坑!”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我是不是聽錯了,一陣木魚聲傳到了這個浴室裏麵。劉軍的聲音在浴室響起:


    “恩?傳道者?”


    一個和尚走了進來,從我的身邊走到了水池邊上,,不知道我為什麽我總覺得這個和尚十分眼熟。李黔已經被這個漩渦吸到精疲力盡癱軟在了一邊。劉宏看向了這個和尚:


    “臭和尚,這跟你有什麽關係,你別多管閑事。從哪來的回哪去,你信不信我連你一起弄死!”


    那個和尚沒說話,隻是把手輕輕放到了水裏,水裏的漩渦立刻就消失了。李黔也躺在了一邊終於算是能喘上一口氣了。和尚從始至終就沒有睜開過眼睛,手裏一直拿著木魚在敲打著。沒過多久劉軍的聲音就再次出現了:


    “高僧別敲了,放過我吧,高僧。”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和尚敲木魚的聲音比一般的和尚都要大,我甚至都覺得遊戲刺耳。劉軍拿起了刀刺向了和尚,我趕緊說道:


    “小心!”


    和尚抬起手,把敲木魚的棒子輕輕地敲在了劉宏的腦袋上,這一下看似很輕,可劉宏整個人卻直接被打得臉著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和尚盤腿坐下,敲著手裏的木魚:


    “貧僧法號秦子,乃是一遊僧。我從東土以北赤步走來。路見不平,所以進來叨擾了。施主,你心中又恨,何不放下屠刀皈依我佛。這樣下去,你隻是在自討苦吃。”


    劉軍站起身,吐了口口水:


    “呸,你一個遊僧有這麽大的法力,誰信。你是不是認識這兩個小子,想保住他們的命!”


    和尚輕輕一揮手,敲木魚的棒子再次把劉軍砸到了牆上,劉軍的嘴角都溢出了血絲:


    “我佛有好生之德,貧僧不能讓你繼續這樣濫殺無辜。殺人之事貧僧本就該幫助,更何況你讓你的哥哥吸收無辜之魂。相信這樣你就惹到了我的一個朋友,相信他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一陣竹竿點地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這些人好像就像是別人看不見的樣子,門口的門衛一個都沒進來。我看見走進來的人戴著圓圓的墨鏡,我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不就是“漆黑夜裏的火”嘛,我剛想上前打招呼,他就把我拉到了身後:


    “誰,是誰要傷害他!”


    我聽的出來他的語氣裏麵很生氣,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隻有一麵之緣的人卻這麽關心我。而且他好像是知道我在這裏特地趕過來救我,看見場麵已經被這兩個人控製住了。我就趕緊跑到了李黔的身邊努力把他扶起來。可是因為李黔的體積實在是太大了,我沒法一個人把他抬起來。


    劉宏還有意識,滿臉是血的站起了身:


    “嗬,今天這浴室可真熱鬧,讓我想起了多年以前阿。先來個多管閑事的和尚,又來一個瞎子。真是熱鬧,我看你們都是不要命了。”


    他敲了敲浴室的牆壁:


    “喂,你還在愣著幹嘛!”


    劉軍的聲音響起:


    “弟弟,這位高僧說的對。你就不要繼續這麽執著下去了,當初的事情早就已經過去了。我也不用你再這樣浪費別人的性命來救我,你哥不值得你這樣。當年爸媽臨終前讓我好好照顧你,可是我一直都讓你過著苦日子。當時我知道你有危險,就想著幫你擋著。畢竟哥沒用,隻有這條命是最後能給你的東西。現在你哥已經滿足了,你不要在這樣下去了,我如何去見地下的雙親阿我。”


    劉宏朝著天花板怒吼起來:


    “你能不能別說這些,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你知道我這些年一直在等著把你複活,我可以什麽都不要,我就要你活下來!”


    和尚停下了敲著木魚的手:


    “施主,你把你哥的靈魂封在這裏隻會讓他更加的痛苦,這就是你希望的嗎。他或許因為這樣失去了輪回轉世的機會,他這麽多年活在這個世界在陰間是沒有記錄的。到時候你哥如果死了,會變成遊魂,最後的結果就是被我這位朋友抓住然後灰飛煙滅。”


    劉宏看向了眼前的兩個人:


    “你們兩個什麽東西,在這說三道四的。你以為你們是陰差阿還是神仙的,敢管這些事情,你以為你力氣大就有用了嗎。我把我哥封在這裏這麽多年,他們能鬥得過人精嗎?”


    他走到了於是的角落裏麵,那是一扇門,他走了進去推了一個輪椅出來。上麵坐著一個眼神呆滯的中年男人。劉軍的生意再次響起:


    “我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弟弟……”


    劉宏再次拿起了手裏的刀衝向了兩個人:


    “今天,我就要我哥看著我怎麽殺了你們。四個魂,省了我不少事情呢!”


    和尚把木魚拿到了手裏:


    “執迷不悟!”


    他站起了身,劉宏的刀子眼看著就要紮到他的身體裏,我都不敢睜開眼睛看。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劉宏的刀子紮在他的身上怎麽也捅不進去:


    “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你妖精嗎!”


    和尚抬起手用力地把棍子敲在了劉宏的腰上,他重重地飛了出去砸在牆上。


    坐在輪椅上的應該就是劉軍的身體了,可是我好像看見他的身體正在慢慢地變樣。他的皮膚開始變紅,牙齒和手指甲都在瘋狂生長。白色頭發長到了地上,他突然坐了起來把我嚇了一跳。李黔坐在我的旁邊有氣無力地說道:


    “我去,還真有人精,我還以為是我爺爺說說的。”


    劉軍慢慢走到了兩個人的麵前:


    “你們敢傷我弟!”


    和尚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眼前的危險,還給我們科普了起來:


    “萬物皆為生命,萬物皆有靈。萬物皆即可成精,人亦可。我勸你不要再執迷不悟,跟著我這位朋友下去。說不定還能再地獄謀個官職,雖然你注定無**回,但地獄也不像你想的那般痛苦。亥,此物非我人界之事,就交給你了。”


    看起來,“漆黑夜裏的火”應該是個了不得的人物,而且名字應該叫亥。他衝到了劉軍的麵前,抓住了他的脖子,不知道我是不是我眼花了,我看見他摘下墨鏡後。眼窩裏麵竟然是兩團幽藍色的火焰正在直視著眼前的劉軍:


    “不知好歹。”


    劉軍被亥抓住之後就像個小雞仔一樣被他甩來甩去,亥拿起了手機正在打字。沒一會兒,劉軍的身體就變回了原來的樣子。而且開始快速腐爛,味道彌漫了整個浴室。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意識開始慢慢地變得模糊,甚至消失。


    醒來的時候,我和李黔正坐在浴室裏麵,周圍什麽也沒有。


    看門的老大爺走了進來看了眼我們:


    “你們兩個小夥子可真能泡,都泡了這麽久了,水都要涼了吧。”


    “剛才那些人呢……”


    大爺笑了笑:


    “什麽人,洗澡的人早就走光了。”


    這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李黔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繼續往下說了。


    ……


    胡亥和扶蘇站在兩座墓前,胡亥拍了拍扶蘇的肩膀:


    “禿子,你說他們兄弟的感情深,還是咱們兩的感情深。”


    扶蘇笑了笑:


    “都是親兄弟,又什麽好比的呢。咱們也是一起從小一起長大,如果有一天你有生命危險,為兄當然也會第一個挺身而出。”


    亥聽了這話走到了他的跟前:


    “那如果有一天天界為了獨占三界,要和滅世神開戰你怎麽辦。”


    扶蘇轉過身背對著胡亥:


    “如果真有這麽一天,我隻會站在我該站在的地方。如果你的意願與我的意願違背,我會親手了結了你。畢竟你是我的弟弟,我會讓你走的痛快一點。”


    胡亥臉上流露出了不爽:


    “喂,你當個人王就了不起了阿。是是是,你了結我可以,對你來說跟掐死一隻螞蟻沒什麽區別。但是一旦開戰,你就是要手刃滅世神的那個人,連他你也可以下得去手嗎?”


    扶蘇笑了笑回頭看向胡亥:


    “我說了,我隻站在我應該站的那邊。”


    說完,扶蘇就消失在了胡亥的眼前。胡亥拿起竹竿用力地敲在旁邊的樹幹上:


    “什麽東西嘛,當個和尚整天說話都不好好說了,真是的。”


    ……


    我和李黔穿上了衣服,他告訴我,如果剛剛發生的事情我們兩都記得,那麽就說明是真的發生過了。隻不過這個地方被那兩個高人處理過了,所以沒有人會發現。不過說來也奇怪,這兩人我總覺得好像不是一般人,甚至好像是神話傳說裏的人物,我好像聽我爺爺講到過。


    說到這的時候,我的肚子響了起來。李黔笑了笑:


    “走,先不想這麽多了,買點菜回去弄東西給你吃。”


    我們就心裏揣著這事兒但是還得裝作沒事人一樣,好像每一個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們,讓我覺得他們都知道剛剛發生的事情,事實上我知道這都是錯覺。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一個婦人從我們身邊走過,她對著自己右邊說了句:


    “瞎說什麽,媽媽旁邊哪有什麽人。”


    可是當時,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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