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劉三辮又一次強行叩開秘藏,不過進來時,身邊多了一個曆言。


    雲凡對曆言沒有任何不滿,她於雲凡形同家人,所以雲凡沒有多說什麽,隻問曆言怎麽沒修煉。


    曆言原本心如蹦鹿,臉色嬌羞,待看到山洞裏清冷孤寂的雲凡,心痛占據上風,“你一個人躲在這裏麵,我來看看你,陪陪你,說說話也好。一個人悶著,遲早悶出病來。過來吃飯吧,我做了一些酒菜,邊吃邊聊,跟姐姐不會有什麽不好說的吧。”


    劉三辮卻沒留下,說是給倆姐弟一個談心的機會,不過她的神識一直覆蓋著山洞,不是為了偷窺,實則怕雲凡功力太高而喝不醉,準備稍稍動點手腳。


    曆言的關心,讓雲凡心頭回暖.兩人來到寬敞一點的地方,席地對坐。


    而豹子,則被劉三辮關在另一處洞窟不許出來。


    曆言提起酒壺,手顫了顫,心中反複鬥爭了一會,狠狠心,穩穩地伸手斟酒。“來,先幹一杯,我們再說說話。”


    曆言一口幹了,雲凡也不慢,他確實需要發泄一下。


    雲凡搶過酒壺,給曆言斟了一杯,然後對著壺嘴咕嘟咕嘟像喝水一樣,一壺酒片刻見底。


    雲凡甩甩頭,對曆言說:“姐,你說,我對明鳳好不好,對屬下好不好,為什麽每個人都騙我呢?好心沒有好報嗎?”


    曆言說:“好弟弟,姐姐不會騙你,爺爺奶奶也不會騙你的。明鳳的事,怪姐姐粗心,你知道的,姐姐是個有眼無心的人,從來不關心那些枝枝葉葉的。要是我能早點留意到就好了。”


    雲凡漸趨迷糊,“我不是怪明鳳,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的。我氣的是她們不跟我說,就那麽拋棄了我。姐,你不會不要我吧。”


    曆言想笑又不敢笑,這種事還能跟你先說一聲嗎。她覺得好笑,是她沒明白雲凡的真意。雲凡的意思是,如果明鳳不想嫁他而希望嫁給張訊,雲凡樂於成全。


    雲凡認為天經地義的事,東洲人卻接受不了。東洲人認為理所當然的事,雲凡則看成背叛。觀念的差異不是那麽好糾正的。


    曆言將歪歪倒倒的雲凡摟到懷裏,安撫道:“姐不會,姐永遠都要你,你永遠是我的寶貝弟弟,為你做任何事我都願意。”


    曆言的話並非隻是為了安慰雲凡,完全是她的真心話。


    小時候,她可以說有一個美妙的童年,那是雲冰賜予的。名義上,作為丫鬟配給雲冰。但是五六歲就到了雲冰身邊,小孩子能幹什麽,反過來變成了雲冰照顧她。


    雲冰上麵有兄長,但是都忙於修煉和政務,下麵無弟妹。於是曆言就成了她的妹妹一樣。


    在雲冰的照拂下,曆言無憂無慮,快樂地成長。因為圈子太小,所以沒有學會任何機心,從而造就了她的純粹。萬事都不願或不想動腦,聽雲冰的指揮就是。


    其家人在西溪驚變中也死個幹淨,記憶裏,已經模糊不清,唯有小姐雲冰的形象卻是曆久彌新。


    後來曆言被葉嵐帶到霓雲宮。因為她的心思純粹是一張幹幹淨淨的白紙,心無雜念,沒受到世俗的玷汙,所以學起東西來非常快。加上葉嵐說一句,等你學會武功,就可以去尋找你家小姐。頓時如虎添翼,進展驚人。


    霓雲宮宮主也發現她天資異稟,便著力培養。


    很快,七八年工夫,就躍升靈士,接替晉升為修士的葉嵐的職務,出任霓雲宮的行使。


    她當行使完全是應付差事,跟一個擺設差不多。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尋找小姐的下落。


    之所以喜歡跟廢蟲們混在一起,一來他們說的話新奇,曆言喜歡聽,求知欲所致。二是小姐在中州城最後那一段時間,也不時跟廢蟲們在一起玩樂。不過每次玩樂時,都把她打發到街上逛零食去了。曆言希望從這些廢蟲處能找到小姐的蛛絲馬跡。


    最終,得知小姐已經香銷玉殞,悲痛欲絕的曆言,發誓要找到小姐的遺孤,照顧他一輩子。


    曆言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個人,將對雲冰的感情全部轉移到雲凡的頭上。


    雲凡做了一個春夢,夢裏的對象是前世的女朋友,兩人顛鸞倒鳳,好不歡暢。


    可憐曆言,初經雲雨,被雲凡折騰得不輕。


    柏富的臭主意,就是給雲凡服用****,使其也發生意外。


    至於選擇曆言,是讓雲凡更不好辯駁。連姐姐都上了,還好意思怪別人嗎?


    曆言呢,隻要跟她說可以治好雲凡的心結,別說這事,再難的她也願意奉獻。


    劉三辮還擔心雲凡喝不醉,誰知鬱悶的雲凡,正需要一場大醉來紓解,哪裏會去驅散酒力,更不曾辨別酒是不是有問題了。


    或許心裏的憋悶找到了宣泄口,雲凡一覺好睡。


    隨著生物鍾的時間,雲凡準時醒來。發現身邊未著寸縷的曆言和一地狼藉,大驚失色,懊惱地捶腦袋,這都是些什麽事。


    雲凡的動作驚醒了曆言。看到雲凡的模樣,曆言坐起身將雲凡摟抱在懷裏,“傻瓜,別自責,姐姐願意的。”臉部觸碰到高聳的柔軟,可恥的部位立即有了反應。


    雲凡瞬時做出一個決定,坐起來反將曆言抱入懷中,“姐,你放心,我會負責的。”


    曆言仰臉問道:“負責?負什麽責?”


    雲凡看著曆言嬌俏的麵龐,忍不住俯身親了一口,“我娶你為妻。”


    這話嚇了曆言一跳,掙脫雲凡的懷抱,“不行,不行,姐姐怎麽能嫁給你。”


    雲凡黯然,“姐,你不是說不拋棄我嗎?”


    看到雲凡快要流淚了,曆言又趕緊過來一把抱住雲凡的頭,“姐不是拋棄你。我不離開的,也隨時隨地都願意給你,但是,我不能嫁給你。”


    “為什麽?”雲凡不服。


    “這還用問?我們是姐弟,如果結婚,你會被人恥笑的。還有一點你不知道,作為丫鬟,是小姐之仆,隨小姐出嫁後,那就是姑爺的女仆了。從倫理上說,我應該是你父親的人。現在知道了吧。”


    雲凡不屑一顧,“去,我管那麽多。隻要我們自己願意,還在乎別人怎麽說?我們又不是為了別人活著,愛怎麽說盡管說去。我們是姐弟,可不是那種血緣上的姐弟,結婚沒關係的。就這麽說定了。”


    曆言還是不同意,“不行不行。”一直就這麽一個詞,實在找不到反對的說辭,最後說:“我比你大那麽多,怎麽做你妻子。”


    雲凡哈哈大笑:“好姐姐,修士的壽命是多少,起碼兩百歲。別說你隻比我大十歲,就是幾十歲也沒關係。告訴你,我們不但要修煉到修士巔峰,還要更上一層樓,去燦爛的星空看風景。”


    曆言隻覺得不妥,但這回雲凡非常霸道,不容反對,也不放曆言出去。


    曆言急得大叫,“奶奶快來呀。”


    雲凡笑著說:“小娘子,你喊也沒用,誰讓你送上門來,奶奶聽不見的。”


    劉三辮哭笑不得,她不但聽得見,發生的事都一清二楚。


    這個柏富真不靠譜,盡想一些餿主意。好了,一個麻煩沒解決,又來一個。


    她沒有急於進去,而是傳念招來柳勇和柏富,把情況一說,兩人目瞪口呆,怎麽會這樣。


    在東洲,提起褲子走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了,難道上了一次,就想直接把人霸占了不成?他們理解不了雲凡那種為此事負責的想法。


    柏富急得亂轉,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可怎麽辦。


    柳勇說:“要不,就隨凡兒的意思?”


    劉三辮不置可否,他們的年齡階段,對世俗看法已經無所謂或者說看透了。


    柏富卻堅決不同意。以前不知道,來到龍丹津後,漸漸得知了曆言曾經的身份。開玩笑,倫理上曆言該是柏琅的人,就算不認,也無論如何不能嫁給雲凡。


    柳勇說:“那你準備怎麽辦?事是你弄的,你又不幹了。你能勸說雲凡嗎?”


    柏富隻想扇自己的嘴巴子,挑誰不行,非要挑曆言。在他心目中,雲凡理想的配偶是昝青。明鳳為妻,或導致外戚專權。但昝青不會,出身又不低,因不是一國,反而是個大助力。


    也不知道柏富這種死心塌地的忠心是如何養成的,就算再困難,他也不退縮,準備直麵雲凡的怒火。


    劉三辮傳念給雲凡曆言,讓他們穿好衣服出來,就此事好生計議一番。


    兩人出來後,曆言也忘了羞澀,此事必須處理妥當,否則雲凡的心結將會更大。她隻希望這三位能夠說服雲凡。


    對於柏富強硬的反對,雲凡確實冒火,“柏老,你覺得你真的是為我著想?我看不見得吧。”


    此言有些誅心,柏富撞天叫屈,“小少爺,您真的冤枉老仆了。老仆一心為小少爺著想,絕無私心,否則天地不容。”


    “好了好了,你也別發誓。但是你卻把我當成一個小孩子看待,而不是主人。”雲凡用手勢製止柏富的辯解,“你了解我的想法嗎,你知道我的喜好嗎?不是你認為好的,我就一定喜歡,你知不知道?也不是你認為對的,就真的沒有錯誤。你根據你自己的想當然來安排我的生活,你有沒有想過,這是不是我希望的,我願意的。打個比喻,這裏有一塊肉,你覺得切成絲來烹飪是最好的,但是我喜歡的則是切片,你非要我吃不喜歡的肉絲,你還向天發誓是為了我好?”


    柏富張口結舌,他覺得自己沒做錯,但又反駁不了雲凡的話,隻是想,婚姻大事能跟肉片肉絲比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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