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聞西洲這個大活人引路,餘枝自然不需要再看平麵圖。母子倆在忠勤伯府逛了一圈,忠勤伯居然不在府裏,奇了怪了。


    那個管事倒是在,不過喝得醉醺醺的,睡在床上呼嚕聲震天,氣得他媳婦大聲咒罵,不過他也聽不見。


    得,這一趟算是白跑了,沒有任何發現。


    餘枝不甘心就這麽回去,遂對兒子道:“走,為娘帶你長長見識去。”


    這一回餘枝沒有辛苦小綠,母子倆都用輕功。聞西洲看著前麵刻意放慢速度等他的娘,心中暗下決心,以後每天早晨綁著沙袋加跑半個時辰,他差娘老遠呢。


    “娘,這是什麽地方?”聞西洲輕聲問。


    餘枝看著斜對麵,“大理寺,你爹曾經呆過的衙門。”對麵牆上點著兩盞燈,看樣子是有新的懸賞令了。


    “白天的大理寺是一番模樣,到了夜裏,就是另一番模樣了。看到對麵的牆了嗎?那叫賞金牆,當點燃兩盞燈的時候,就表示有新的懸賞令。賞金獵人就會來接活了。”


    “賞金獵人?”聞西洲還是頭一回聽說。


    餘枝耐心給他解釋,“有一些窮凶極惡或十分棘手的通緝犯,官府久抓不到,就會尋求江湖人士的支援。有時官府人手不足,也會掛懸賞令。接這些活兒的人被稱為賞金獵人,因為每一個犯人名字後麵都標有賞金。”


    說話間賞金牆下就出現了一個人,餘枝站著沒動,等那人走了,她才繼續道:“走,過去看看。”


    聞西洲剛要抬腳過去,餘枝拽住了他,“把這個戴上。”她拿出兩張麵具,自己戴了一張,另一張遞給兒子。


    聞西洲乖乖接過麵具戴在臉上,“娘,您做過賞金獵人!”要不然準備怎麽這般齊全呢?他的眼睛亮如星子,心潮澎湃。


    餘枝作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打出京,她的鍾馗麵具就沒派上用場。


    到了賞金牆下,新的懸賞令有兩個,一個是城南出現的連環殺人案,半年來已有四人橫死陋巷,官府懸賞捉拿真凶。另一個則是京郊一樁滅門慘案,一家六口全被殺害,手法極其殘忍,頭顱不翼而飛。已經鎖定了凶手,是他們本村的陳姓屠夫。可這人就跟消失了一樣,遍尋不著。


    賞金都是一百金。


    餘枝忍不住搖頭,“你看看大理寺都墮落成什麽樣子了,連這樣的案子都能上賞金牆。朝廷還成天哭窮,說國庫空虛,得多大家業夠敗的?”同情聞九霄一秒。


    頓了下,“你爹在的時候可不是這樣。”


    聞西洲看過去,餘枝解釋,“你爹那人,別看他古古板板,其實查案審案很有一手。他在大理寺的時候,京裏哪有那麽多的破事?他走之後……唉,這一屆的官員不大行啊!”她小聲吐槽著。


    聞西洲點頭附和,“我爹治理地方也很有一手,嗯,掌管財政也是一把好手。”


    餘枝笑,“對,你爹就是朝廷的一塊磚,哪裏需要往哪搬。”


    夜深人靜,哪怕他們聲音再低,在寂靜的夜裏都顯得無比清晰。一牆之隔的大理寺官員哭唧唧,小聞尚書,你家夫人又出來幹私活了,還帶著你兒子一起。咱知道小聞尚書優秀,可這拉踩是幾個意思?


    大理寺也沒有那麽不堪吧!


    接下來的幾天夜裏,餘枝都領著兒子出去晃一圈,先去忠勤伯府幹正事,然後再欣賞一下夜晚的京城。連鬼街都去過了。


    哦,餘枝現在已經弄明白鬼街那座塔是怎麽回事了。說到這事不得不提起監嘯,所謂“監嘯”是指監獄中往往在深夜或淩晨突然爆發出犯人的尖叫,繼而大量犯人發狂,互相撕打毆鬥,甚至於互相咬噬,種種恐怖的瘋狂都爆發出來。


    而且監嘯之後,犯人往往大量死亡,這種東西連獄吏都不敢彈壓,認為是獄神發怒或者太歲臨門。


    為了預防監嘯,朝廷就把那些坐牢時間長,性格又暴躁的犯人,定期帶出去放個風,讓他們互相搏鬥,消耗掉他們的體力和精力。


    餘枝那回看到的身纏鐵鏈衣衫血跡斑斑人,便是大理寺地牢中的犯人。


    轉眼就到了遊湖的日子,餘枝一早就打扮妥當出了門。在大門口遇到靖安侯夫人,她眼前一亮,“哎呦喂,好一個大美人,我今兒可有豔福嘍!”


    餘枝比她小了十來歲,本就顯得年齡小,又敢穿會打扮,瞧著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說和靖安侯夫人是母女都有人信。


    餘枝四十五度側臉微揚,右手輕撫鬢發,自信而又明媚地笑,“好叫張姐姐知道,今兒妹妹我要豔壓群芳,我得給我家小聞尚書長臉呀!省得她們成天在背地裏揣測我是不是失了夫君的歡心,成黃臉婆了,成糟糠妻了,成下堂婦了!”


    餘枝掐著蘭花指,捏著夾子音,電眼一眨,又嬌又媚。


    靖安侯夫人都看直了眼,又驚訝又新奇,然後撲哧一聲笑了,“好妹妹,別的不好說,要論容貌,今兒你肯定能豔壓全場。”


    瞧瞧人家怎麽長的?同樣是女人,這臉,這腰,這身段,嘖嘖,活脫脫的一個禍國妖姬,她一個女人看了都心動。


    以往就知道她好看,這盛裝一打扮,嘖,她的心都怦怦跳了。


    “那咱們就出發吧!”餘枝水眸眨呀眨,姿態優雅地上了自家馬車。


    金水河穿城而過,長樂侯家的畫舫就停在橋邊,餘枝到得不算晚,但也不算最早,畫舫上已經有人了。


    河麵上一溜排開四艘畫舫,有大有小,很是氣派。


    別看餘枝年輕,但聞九霄品級高呀,夫榮妻貴,哦不,其實餘枝本人也挺爭氣的,她還是個縣主呢。所以迎接她和靖安侯夫人的便是長樂侯夫人了。


    “小聞夫人,真是難得的貴客。”長樂侯夫人雖驚訝餘枝的美貌,麵上卻非常熱情,“早就聽聞小聞大人是個美嬌娘,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今兒我算是長見識了。顧夫人,您與小聞夫人結伴而來,壓力不小吧?”她朝著靖安侯夫人打趣。


    靖安侯夫人與長樂侯夫人是相熟地,笑著道:“那可不?襯得我都成燒火的婆子了。”


    餘枝也笑,“有這麽好看又優雅的燒火婆子嗎?您二位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她挽上靖安侯夫人的胳膊,落落大方的樣子,“張姐姐,咱可是說好了,我這是頭一回出門,您可要跟我一起啊!”


    “一起,一起,美人相伴,我求之不得。”靖安侯夫人笑得合不攏嘴。


    三人寒暄著上了畫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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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結束,明天恢複兩更。


    放假前,背了好多業務回來加班,結果一個假期什麽都沒幹,明天再原樣背回單位。


    跟臨開學補作業的學生一樣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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