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見此,便點名廷尉:“帝國之法度,祥知者莫過於廷尉,趙卿以為如何?”


    廷尉趙慕德暗自無奈,軍中法度什麽時候輪到我管了。不過再無奈,帝君都點名了,不得不說。


    他道:“吾皇,為官者不尊法度。輕者降品削職,重者收押流放。然幼虎將軍有悔過之意,按例當削其一品,罰奉三年。”


    眾臣聞言皆是一陣無語,重點在哪裏?這是為官者不尊法度這麽簡單的事嗎?武幼虎私自出兵,天鑒山死士出沒,廷尉一句都沒提。


    文帝心中暗怒,這幫屍位果素的蛀蟲,還能指望他們幹什麽。隨即他看向太宰桓知儒。


    卻見其席間安坐,閉目養神。頓時被他氣笑,說道:“太宰竟勞累至此嗎?”


    桓知儒睜開雙眼,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認罪:“吾皇見諒,科舉時日不遠,老臣不敢懈怠……”


    文帝打斷了他,說道:“眾卿退去吧,回府好好思量一番,明日再議!”


    眾臣退出尚書房,桓知儒慢悠悠的故意落後幾步。不一會兒,一名內廷總管便追上他,說道:“桓老,帝君召您回去!”


    桓知儒早知如此,便隨著內廷總管返回尚書房。桓知儒歸來,文帝張口便問:“太宰打斷議事,欲意為何?”


    “吾皇明察海內,對此事早有定論。老臣不敢妄言!”


    文帝被桓知儒吹捧,苦笑搖頭道:“衡陽王欲亂朝綱,此事證據確鑿。難道太宰有異議?”


    桓知儒回道:“欲速則不達,老臣以為,為時尚早!”


    十餘年來,八王餘孽除之不淨,這早已是文帝最大的心病。幼虎將軍遞上一把屠刀,他迫不及待的想揮刀劈下,斬去這心病的一角。


    太宰所慮,文帝心中清楚,若乘機出去衡陽王,那麽其餘的蛀蟲將更加難以拔除。但眼睜睜看著如此良機錯失,又怎能甘心。


    見文帝猶豫,桓知儒接著說道:“得失之間,自有定數。何況破局之人早已出現!”


    ……


    次日議事,文帝沒有再征求眾臣意見,直接決議:


    “衡陽王久居王府修身養性,與此事毫無幹係。幼虎將軍年少,不能自持情有可原。


    天鑒山宵小再次出現,既令,著幼虎將軍清剿,以此戴罪立功。若能鏟除天鑒山,既往不咎!”


    原本風起雲湧的帝都,一下子平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沒想到文帝竟然做出如此決議,與想象中的差太遠了。


    深知八王之亂的士族顯貴們收到這個消息,有些發懵。怎麽可能,文帝怎麽會放過如此良機?不管他們再是不解,事情已成定局。


    第三天,桓知儒與小女兒桓月、長孫桓謙坐庭院之中。


    雖然他沒有提及那日之事,桓月還是麵色通紅,羞怯怯的。


    桓謙見桓月麵色通紅,關心的問道:“小姑姑,你染了風寒嗎?”


    桓知儒聞言,哈哈一笑對桓謙說道:“過來,爺爺考教你一番,看看這幾日有沒有長進!”


    這時,又有僚屬送來消息:“大人,朝中收到彭城郡、琅琊郡急報。幼虎將軍於七月下旬大開殺戒,在彭城郡誅滅三股死士,琅琊郡誅滅一股。”


    桓知儒聞言一愣,思索一番後感慨道:


    “不該啊!幾番暢談,武幼虎雖見識寬廣,但絕無如此心計。難道背後有高人指點?如此布局者,經國大才!”


    荀彧早就算計到彭城郡、琅琊郡官員的反應。此事涉及皇族,又沒有確切證據,他們必會猶豫許久才會決定是否上報帝都。


    武白先一步呈上請罪書,不管彭城郡、琅琊郡官員如何決定。絕不會早與請罪書呈到帝君案前。


    如此,帝君接到請罪書議事之時,武白便隻有蘭陵郡一處過錯。涉及皇族之事,或雷厲風行盡早做出決定,或押後無期限擱置。


    不管那種情況,等彭城郡、琅琊郡之事傳到帝都,已經無足輕重。


    若是武白聽到桓知儒的感慨,必會說:“那當然,也不看看荀文若何許人也!”


    ……


    空氣中帶著鹹濕的味道,耳畔傳來海浪拍擊礁石的聲音。武白率影衛一行人,抵達東牟郡。


    放眼之處草木成林,雜草橫生的地麵,依稀可以看見田壟痕跡,隻是不知道荒廢了多少年月,被草海遮掩。


    突然身邊一名影衛大喝道:“何人窺視?”


    眾影衛聞言,皆在瞬間抬起左臂,臂弩瞄準那名兄弟目光所致方向。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後,高不見人的草海中竄出七八十人,一臉凶悍的大喊著衝向影衛。


    “兄弟們殺啊!老子已經聞見了馬肉的味道!”


    “剁了他們,人肉馬肉都要!”


    “……!”


    聽到這些話語,武白氣急而笑。早就聽聞東牟郡匪盜巨寇盤踞,殺人食肉之事常有發生。


    沒想到今日讓自己遇到了,而且還是衝著自己一應人而來。頓時怒從心起,手中畫戟一揮,影衛弩箭猶如蝗蟲過境,瞬殺三四十人。


    待影衛箭雨過後,武白一馬當先,殺入這幫盜寇之中,影衛緊隨其後。


    隻是一個衝鋒,便將這些烏合之眾盡數斬殺。這些人臨死之前,還帶著瘋狂的笑意。


    在武白看來,這幫人常年生活在這種環境之中,早就神智錯亂了。不然怎麽可能以七八十人的隊伍,衝擊百餘名騎士。


    影衛清理戰場後,一行人再次上路,自從進入東牟郡,幾乎每天都會遇到三五次襲擊。


    最後,武白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毫無意義的殺戮。不得不命影衛每戰之後,斬下襲擊者首領的頭顱,懸掛與馬鞍前得勝勾上。


    這種震懾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自此雖還有襲擊發生,但不至於像之前那麽頻繁。


    一路殺伐,待趕到鎮海城城外時,影衛戰甲早就被鮮血浸染數遍,在烈日暴曬下,翹起一層血痂。


    鎮海城,是東牟郡相較最為繁華的一座城池。也是東牟郡唯一一座建有謫仙酒樓,有暗衛存在的城池。


    看著眼前殘破不堪的城牆,武白總算見識到了東牟郡的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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