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間歇性的傳來咳嗽聲,雲錦風擔憂的看向影皇:“父皇,一月未見,怎的你的病又加重了。”影皇咳嗽了一聲平靜的說:“沒事,還死不了。”雲錦風微微皺眉,似乎不太知道怎麽去關心。氣氛有種說不出的尷尬,他隻記得小時候父皇就很少陪他,但隻要有空他就會和父皇還有翼皇兄一起下棋,打獵。但自從十歲那年他被送去了靈幽門後他們就很少一起下棋打獵了,如今更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影皇看著眼前的人,這是他的孩子,他不再是小時候那個會因為沒有抓到獵物而傷心的小男孩了,他現在已經成了一個真正的“獵人”,沒有他抓不到的獵物。他渾身都散發著凜冽之氣,他忽然覺得十二年前或許不該送他去靈幽門。這次派他去靈域到底是對還是錯呢?心不覺流露出關切之情:“錦風,這次去靈域凶多吉少,你還是要謹慎才行。”雲錦風恭敬的回答:“會的,父皇不用擔心”


    “震世石隻有靈巫魄才能修複,但靈巫魄是靈巫聖石,隻有擁有仙力的人才能使用它,況且項鏈裏的靈珠也沒有覺醒不能收集仙力。你們此去一定要小心為好,風國的人已經蠢蠢欲動了,靈域那邊也不安全了,聽說前幾日你府裏遭了刺客,是靈域的人。”


    雲錦風有些詫異,那天明明讓管家封鎖消息的,怎的傳到父王耳朵裏了。轉念一想也對,靈幽門之中也定有父皇的人,隨即平靜的回答道:“讓父皇擔心了,刺客已死,不足為懼。”


    影皇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說:“錦風,你還在怪我把你送進靈幽門嗎?,當初我沒有選擇,為了維護雲國的穩定,成為靈幽門主的你樹敵太多,那些漏網之魚逃到靈域,就是為了東山再起啊。”


    雲錦風嘴角牽起一絲苦笑,進靈幽門的那天他怎麽也忘不了,那天本該是他的生日,母後在宮裏設宴,他收到了很多禮物,可是直到晚宴快結束也不見父皇的身影,他以為父皇隻是忙於國事,所以他等他回來,可沒想到,父皇回來時,還帶來了靈幽門的門主君漠和幾位重臣,他以為父皇會給他送禮物並祝福他,他開心的跑過去,給他看今天收到的禮物,父皇什麽也沒說,一臉沉默,他不明白父皇為什麽這樣,隻聽見那幾個重臣對他說不能猶豫,他們一個個的臉都那麽冷漠,不是來給我過生日的嗎?君漠看著他,說要帶他走,他知道靈幽門是什麽,在雲國它是神秘的存在,他也知道以前來皇宮的刺客都是被誰處理掉的,更知道那些試圖造反的大臣是被誰殺掉的,也知道它們在靈域也占有一席之地。他才不要去那個殺人不見血的地方。他不要去,他不相信的後退,看向尊敬的父皇,可父皇的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他向後跑去,他不要去那個地方,沒跑幾步周圍就出現了十幾個靈幽,母後哀求父皇不要送他過去,但父皇還是無動於衷,他被靈幽抓住,他掙紮著想要逃走,可無論怎麽掙紮也無法掙脫,當時父皇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還以為以為父皇心軟了,父皇卻讓靈幽把他帶走,母後抓著他的手也被靈幽生生的拉開了,從此後他便進入了地獄,為了活下去,他把自己變成了阿修羅,殺人似乎已經麻木了,之前一年才能見父皇母後一次,直到兩年前那個一手把他培養為雲國最強大的靈幽的人,那個既是師傅又像父親一樣的人君漠去世,他把靈幽門的位置傳給他,他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雲國,有了自己的府邸。他明白世上除了父皇母後與皇兄,君漠也算稱得上他的親人了,在靈幽門的殘酷競爭與殺戮遊戲裏,沒有君漠他可能早就死了,君漠雖殘忍,但他也是給過自己父愛的人,每當他在靈幽門受傷時都是君漠照顧他,這個時候他總會想起自己的父皇,其實他很多次問過自己,恨父皇嗎?恨,以前恨過,恨他狠心,但現在,他看著病榻上的父皇,兩鬢已染了白霜,臉色蒼白,竟怎麽也恨不起來。遂真誠的道:“父皇,其實以前恨過你,不過現在已經不恨了。”


    聽到這句話,影皇心有些難受,他知道這些年他受了很多苦,但當初他也是身不由己。自覺虧欠於他表達著心中的愧疚:“你受苦了。”但他明白無論說多少話都彌補不了雲錦風,其實在把雲錦風送去靈幽門的日子裏他無數次的後悔,但那時已經沒有退路了,雲國的規矩,隻要進了靈幽門,要麽死,要麽生。君漠常常跟他說雲錦風的現狀,是他親手把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每次看見他心中就會升起深深的愧疚感,這兩年他也想彌補雲錦風,可發現十幾年的時間他們都改變了,再也不能像他小時候那樣與他下棋,打獵了。越想心理越覺得難受,咳嗽也加重了。


    雲錦風聽著父皇急促的咳嗽聲,明白父皇有苦衷,以前很想知道他為什麽這麽狠心,有什麽苦衷能讓他把自己的孩子送去那樣的地方,可如今,知不知道真相對他來說似乎已經不重要了,隻要父皇平安就好。在那段地獄般的日子裏他明白家人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麽。他想守護的也隻有這幾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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