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也就90多平。”


    姐夫說的90多平,應該是套內麵積。他住的這棟樓是普通6層,又沒有公攤,其實房間真的很寬敞。


    “西風,這兩年乳製品行業風起雲湧,幾家歡樂幾家愁。我聽說省裏準備召開一次協調會,盡量促成省內乳製品企業之間的兼並重組,想辦法把衝擊、影響降到最低。”


    姐夫的消息很靈通,他告訴秦西風,省內大部分的乳製品企業規模不大、抗風險能力較弱。經過外來巨頭(草原乳業)的衝擊,以及原材料價格快速上漲的衝擊,有相當一部分企業撐不下去了。


    省裏的意思很明確,最好不要走破產清算那條路。如果能挽救就出手挽救一下,不能挽救也盡量促成企業之間的兼並重組。


    考慮的主要是就業問題,另外也有本省乳製品企業做大做強的問題。


    “這麽嚴重?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秦西風不打算當出頭的椽子,他還是喜歡低調,最多找機會吃下花城乳業就頂破天了。至於大規模的兼並重組,他沒想過,王建軍也沒想過。


    當然,他覺得姐夫說的“協調會”和自己沒什麽關係,王建軍大概要參加。


    “西風,我和你阿爸想住在你阿姐這邊,家裏的地方寬敞,我們能住得下。你回頭和建軍說一聲,讓他把房間退了吧。”


    一家人在一起其樂融融,時間過的飛快。


    秦西風開口告辭,結果阿媽不肯走了,說要住在阿姐這邊。亞提克雖然沒吱聲,看得出來,他也是這個意思。


    “阿爸,阿媽,今晚上還是去酒店住吧,你們不住還是收那麽多錢。等明天我讓建軍給你們辦退房,好不好?浪費多可惜呀。”


    秦西風這次出來,有個重要原因就是想帶阿爸、阿爸、古麗丹和小虎多體驗一下,讓他們也能充分體驗到社會進步帶來的好處。


    亞提克夫婦在酒店連一晚都沒住,他當然不答應。但說話就得講技巧了,他這麽一說,阿爸和阿媽就有不好再說啥,他們也不願意浪費。


    阿姐和姐夫在一旁笑而不語,讓二老住一次星級酒店也不錯,就當是漲了見識。


    翌日。


    秦西風一早帶著家人去街上逛了逛,中午退了一套房,把亞提克夫婦送到了阿姐家。阿姐特意請了兩天假,想好好陪陪父母。


    吃過飯,他和古麗丹帶著小虎去了兒童公園。這裏有很多娛樂設施,有很多小虎都沒見過。反正小家夥想玩什麽就帶他去玩什麽,可把小虎給樂壞了。


    到了傍晚時分,他們又回到阿姐家,晚飯還在這裏吃。


    “老板,你在哪兒?我已經到省城了,和你一樣也住在環球酒店。”


    吃飯的時候,孫東打來了電話。他告訴秦西風,今天突然接到通知邀請他來省城開會,會議的時間就定在明天上午。


    同時,會議還邀請了秦西風,因為他才是天然牧業的實際控製人。


    “孫總,我還在外麵吃飯。等我回去再找你......”


    秦西風馬上就想到了姐夫說過的“協調會”,他以為和天然牧業沒啥關係,結果還是受到了邀請。


    其實想想也能理解,天然牧業是省內乃至整個西北地區最大的原料奶供應商,在乳製品行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像這種事自然不能缺席。


    晚飯後,秦西風很快就告辭離去。


    他帶著古麗丹、小虎回到了酒店,然後他就給孫東打了電話,隨後便去了對方的房間。


    “老板,我聽說這次會議的主題是關於省內乳製品企業的兼並重組。咱們算是來陪跑的?”


    天然牧業從來沒打算向產業鏈的下遊延伸,企業的核心競爭力體現在種牛培育、鮮奶(原料)生產、褐牛的養殖等等。


    終端產品不是天然牧業的追求,所以也不會參與所謂的“兼並重組”。


    “來都來了,咱們就多支持雪嶺乳業吧。王總想收購花城乳業,這次剛好也是個機會,看看省裏能拿出來多少優惠政策。”


    秦西風笑著點了點頭,會議為期2天,耽誤不了太多的時間。


    兩人正說著話,王建軍給秦西風打來了電話,說的也是明天協調會的事情。秦西風讓他在會上低調一些,有好處盡管吃下,但絕不當頭。


    王建軍的心裏有了數,很快就掛了機。


    第二天。


    王建軍派了一輛商務車,載著古麗丹、小虎、亞提克夫婦以及阿姐,繼續在省城遊玩。秦西風和孫東去省裏參加協調會。


    會議一開始就亂哄哄的,一些中小乳製品企業紛紛訴苦,然後就是要政策、要資金、要信貸支持,路子一下就跑偏了。


    會議主持人倒是很有耐心,聽完大家的發言,說道:“省裏決心扶持兩到三家乳製品行業的龍頭企業,支持企業間的兼並重組,並提供相應的政策與資金。”


    秦西風算是聽出了門道,省裏這次下了決心,力爭改變省裏乳製品企業分散、實力不強、規模偏小的局麵。說白了就是堅決淘汰一些經營不善的中小企業,鼓勵有實力的企業進行兼並重組。


    省裏表明了態度,會場上頓時鴉雀無聲。


    這些人原本也是抱著僥幸的心理,希望省裏能幫他們渡過難關,繼續維持下去。但現在希望破滅了,在座的有不少都難逃被兼並的命運。


    接下來,會議主持人說了很多,歸根結底就一句話,希望有實力的企業站出來勇挑重擔,盡可能的整合一些中小企業,以避免大規模的破產清算。


    秦西風和孫東毫無壓力,他們的確是來陪跑的。王建軍全程都很低調,低著頭在一張白紙上寫寫畫畫,也不知道他在忙啥。


    其實像這種協調會,往往都不會有太大的實際效果。省裏不會強令企業該如何如何,隻能利用政策、優惠條件等加以引導。


    老牛不喝水強摁頭是不存在的。


    中午管飯,吃過飯繼續開會。下午是自由討論時間,會議方安排了多個單獨的辦公室,可以讓有意向的企業雙方進行會談。


    花城乳業的老板找上了王建軍,兩人談了很長時間,取得了實質性的突破。


    秦西風和孫東就是來打醬油的,不過孫東也沒閑著,難得有一次行業聚會,起碼能混個臉熟不是?作為原料供應商,應該和下遊的生產企業搞好關係,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有合作呢?


    秦西風比較安靜,一直在仔細研讀會議下發的資料。還別說,省裏這次給了所謂的“龍頭企業”很多政策、資金等方麵的扶持,力度空前。


    他尋思,如果雪嶺乳業能成功收購花城乳業,大概也能享受到這些優勢政策。


    到了會議第二天,總算是有了一點成果。


    省內行業排名第一的雪嶺乳業,就整體收購花城乳業一事與對方達成了意向。當然,距離簽訂正式協議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兩家企業隨後會各自派出團隊進行談判,有很多細節問題還要扯皮,如果不出意外,所有的問題都終將得到解決。


    另外,在省內排名第二、第三的乳業企業,也都有了進展,分別與各自看中的企業簽訂了意向書。


    這次協調會總算沒有交白卷,但與省裏的期待相差甚遠。但這種事沒辦法勉強,省裏隻是創造了這麽一個機會,同時給出了優厚的條件,成與不成就隻能看企業自身的意願。


    省內的乳製品企業,最大的問題就是實力偏弱。近年來受到了省外乳業巨頭的衝擊,原材料價格快速上漲的衝擊,矮子裏麵拔將軍都選不出來幾個。


    “西風,花城乳業的老板同意了我的整體收購計劃,他代表所有的股東同意全部出讓股權。我這邊的收購價是3000萬元,全盤接收企業的債權債務,但不負責人員的遣散和安置。”


    會議結束之後,秦西風和王建軍、孫東一起離去。


    在車上,王建軍簡單說了一下他和花城乳業老板達成的意向。所謂整體收購就是原股東和管理層全部退出,企業以後全部歸屬雪嶺乳業。


    花城方麵負責遣散員工,雪嶺乳業不負責安置,將采取重新招聘的方式競爭上崗。


    “債權債務會重新進行核查,相抵之後應該沒多少差額。”


    秦西風隨後問了一下債權債務的事情,王建軍告訴他,花城乳業的資產質量還是不錯的。當然,具體到細節問題,還會有各種的核查與審計,絕不會出現什麽紕漏。


    晚上。


    秦西風做東,請大家一起吃飯。


    古麗丹帶著小虎,亞提克夫婦以及阿姐、姐夫一家人都去了,一頓飯吃得很開心。


    “西風,建軍,不是我說你們,你們的膽子特忒小了點!”姐夫喝了幾杯酒,說話就開始隨意了起來。“省裏這次安排了專項財政資金,以及百億元的信貸支持,貸款利息還有優惠。幹嘛不多收購幾家企業?光是財政補貼就值得這麽幹。”


    “還有財政補貼?我怎麽不知道?”


    王建軍一臉的茫然,然後看了看孫東和秦西風,結果兩人也同樣在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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