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燁現在整個額頭都開始滲冷汗。


    周惠和雷老虎雖然暫時不清楚寧塵究竟是何方神聖,但眼看著自己的女婿,被嚇成了這幅德行,哪能不害怕?


    “要不,咱溜吧?”


    深感大禍臨頭的周惠,已經沒勇氣繼續蹲守現場,賣了個眼神給雷老虎,建議離開。


    可,才轉頭,王燁滿臉喪氣的提醒道,“跑不了的,趕緊認錯。”


    周惠心頭一顫,旋即硬著頭皮嘟噥道,“認什麽錯?我又沒犯什麽事,難不成這家夥還能蠻不講理的動我?”


    “大家可都是看著呐,我還真不信他敢動。”


    這位潑辣慣了的婦人,把心一橫,最後雙手環抱,就這麽硬氣得站在現場。


    周邊的村民,雖然往日裏關係不錯,但這種一看就有事發生的跡象,誰敢冒頭?


    常言道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於是,一個個的朝後挪動身體,將雷老虎,周惠三人晾在了原地。


    周惠一張臉頓時變得極為尷尬,她本想著人多壯膽,現在一個個都跑出去了,試問,心裏哪能不害怕?


    本能性的擦擦額頭的冷汗,這位終於按耐不住了,邁動步伐,準備開溜。


    中途甚至連雷老虎都不敢帶上。


    “你再走一步試試?”


    一句話,輕飄飄的傳來。


    緩慢挪動的周惠,當場身體僵硬,再看整張臉,簡直比活生生吞下一隻死老鼠還要難堪。


    鏗鏘!


    同一時間,一片刀鋒爭鳴的聲音貫徹現場,外側的村民,立馬讓出一條道路。


    隨後,嘩啦啦的出現百來號氣勢淩厲的年輕人。


    “這……”雷老虎張張嘴,感覺兩條腿都在打顫。


    這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啊,連身邊的隨從,都是這般英武不凡,氣勢驚駭。


    雷釗也發覺了異常,掙紮開寧塵的五指,轉過頭之後,差點沒暈在現場。


    “怕了?”


    寧塵拍了拍雷釗,嚐試讓對方清醒一點,“剛才不是挺硬氣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我下跪道歉嗎?”


    “我……”雷釗啞口無言。


    沈劍君搬來院子裏唯一一張椅子,放到寧塵近前。


    寧塵坐上後,得以解脫的雷釗,才敢畏畏縮縮的跪在寧塵麵前,半個字不敢吭聲。


    不遠處,秦秋右手掩住嘴巴,一臉茫然。


    經由秦香怡的提醒,她差不多知道了對方是個身份不菲的人物,但沒想到,這位年紀輕輕的男子,竟然會如此駭人。


    望了望那一百多號人,站滿院子,整個人都懵了。


    先前一度叫囂的雷老虎沉默了,雷釗也跟著閉嘴了。


    周惠更是六神無主的站在現場。


    寧塵拎起雷釗的衣服,瞧了瞧,打趣道,“麵料不錯,這衣服一看就是價格不菲,也不知道,您是做什麽行當發家致富的?”


    “這幅打扮,可是和村裏人格格不入啊。”


    雷釗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再聯想先前秦香怡的一番,估摸著有些事,秦香怡早就捅到了寧塵那裏。


    不過,事情過去很多年。


    真要追究,也未必能查得一清二白,所以,現在裝傻充楞是最好的選擇。


    雷釗尷尬的笑了笑,沒做聲。


    “香怡。”寧塵故意喚了句。


    雷釗當場緊張萬分,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就脫口而出道,“野丫頭,你今天敢胡言亂語,事後我撕你的嘴。”


    “嗯?”


    寧塵挑眉,反應過來的雷釗,心虛的低下頭。


    “有些人,在我眼裏,沒有事後兩個字。”寧塵敲了敲雷釗的額頭,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


    雷釗還在琢磨著寧塵這句話的意思。


    隻是,越想越後怕。


    今天這是一腳踢到了鐵板,如果周惠惹事的時候,自己沒現身,興許就能逃過一劫。


    一咬牙,惡狠狠的掃向不遠處的周惠,“臭婆娘,你倒是撇的幹幹淨淨,站在哪兒裝什麽路人?”


    “今天麻煩這麽大,你以為自己跑的掉?”


    關鍵時刻,說這樣的話。


    潛在目的自然是禍水東流,嚐試將寧塵的注意力,轉到周惠的身上。


    畢竟,今天事情鬧大,罪魁禍首還是周惠。


    周惠被當場點名,一張臉頓時嚇的青白,不過這位也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主,張嘴就懟了一句,“姓雷的,你自己弄死人的事情,還沒交代清楚,現在想拿我墊背?”


    轟!


    周惠立馬見風使舵,雙膝一跪,快言快語道,“秦家男人,就是雷釗弄死的,把人砸死後,埋在了涼山。”


    “這件事,早些年雷釗在我家喝醉酒的時候,不經意說了出來。”


    “好像是因為秦家男人挖到了大寶貝,姓雷的見財起意,弄死了秦家男人。”


    前後三句話,句句誅心。


    “你他媽在胡說八道什麽?”


    雷釗不等寧塵反對,蹭得站起身,快步靠近周惠後,揚麵就是一巴掌。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無數人瞠目結舌的愣在原地。


    秦秋和秦香怡母女,則是情緒激動,潸然淚下。


    本就家境貧寒的母女,因為頂梁柱倒塌後,日子過得越發艱難。


    其實苦點累點,不算什麽,一家人和和睦睦就好。


    可惜,當年害人的惡徒,非但沒有得到報應,還拿著搶來的寶貝發了一筆橫財。


    她們眼睜睜的看著惡徒大富大貴,穿金戴銀,無法訴苦也就算了,最惡心的是,對方還要時不時的靠著一些小恩小惠,嚐試讓她們感恩戴德。


    惡人做到這種程度,天都要誅。


    “賤|人,老子讓你胡言亂語。”雷釗下手毒辣,揚麵第二巴掌落下的時候,周惠鼻孔都在流血。


    雷釗的哥哥雷老虎,親眼目睹這一幕,連個屁都不放。


    寧塵沒搭理,轉過視線,問向沈劍君,“來龍去脈,都聽明白了?”


    “明白。”沈劍君回道。


    “我去看看綠梨她們。”


    寧塵起身後,走了幾步,再吩咐沈劍君,“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揪出來。”


    “等我下山的時候,要全部到場。”


    畢竟當年的事情,非但隻有雷釗,還牽連到其他幾位村民。


    “嗯。”沈劍君表示明白。


    再走幾步,寧塵又補上一句,“先把坑挖好,地方嘛,隨便選一個。”


    雷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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