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家一夜之間,死了五百私軍,包括瞿家少公子,瞿秋。


    這件事,影響實在太大。


    於是,瞿白第一時間就封鎖了消息。


    再則,外界消息畢竟有限,如果沒有內幕傳出,根本不會將春熙巷的寧塵,和落陽城引起轟動得寧河圖串聯在一起。


    自然而然,除了少部分人,餘下的基本不知曉,寧河圖與瞿白之間的矛盾。


    經由瞿白的引導,劉謙隻能照辦,到時候,真要招惹出什麽天大的麻煩,拿瞿白頂缸就是了。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兩邊不得罪。


    “那我先去了。”


    劉謙沒耽擱,迅速離開瞿家。


    沉默許久,瞿白沉沉得長出一口氣,一張臉,也變得極為猙獰可怖。


    張若風嚇得埋起脖子,不敢抬頭。


    “那個風四娘,你知不知道在哪?”瞿白忽然問道。


    張若風道,“當初誰也沒想到,她會連夜跑路,不過,那娘們本來就體弱多病,這麽驚慌失措的跑路,前後一折騰,必然加重病情。”


    “指不定,現在已經病故了。”張若風猜測道。


    瞿白沒來由的一陣惱火,“萬萬想不到啊,一個卑微如螻蟻的女人,會在時隔這麽長的時間之後,牽扯出如此大的麻煩。”


    “寧河圖和她什麽關係?”瞿白再問。


    張若風嚇得一哆嗦,不敢答複。


    “你當初是不是因為針對寧河圖,所以故意找來風四娘,讓我消|遣?目的就是為了得到一些,心理上的快|感和成就感?”


    瞿白畢竟老道,瞧著張若風這幅模樣,大概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這件事結束後,我再活扒了你的皮。”瞿白冷哼一聲,直接將張若風晾在原地。


    張若風全身過電般,一陣癱軟。


    現在,真的叫橫豎都是難逃一死了。


    落陽城這幾天相當熱鬧,事關一位並肩王的突然出現,算得上近幾年來,蒞臨本城的外地人物中,最身份超然,沒有之一。


    非但本城口口交談,消息更是傳到了郊區。


    落陽城郊外,是成片錯落分布的農村,環境空曠,建設陳舊,往來的三三兩兩身影,基本上都是三餐堪堪溫飽的窮苦人。


    雖然同為落陽人氏。


    但,和城裏人的生活條件一比較,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哪怕是春熙巷這種公認的落後區,也比郊外的生活環境好得太多。


    酷暑之後,天幹地燥,這個時節栽種的莊稼需要河水灌溉。


    所以,郊區外,經由官方牽頭,正趁著真正的酷暑還沒來臨,提前修建溝渠。


    周邊的居民,幾乎全被緊急抽調到河口,參與溝渠改善,按照規矩,每家每戶,出一個工力。


    不出意外都會遣派出男性勞動力。


    但,也有個例。


    所以,忙得火熱朝天的現場,不乏一些清瘦女人的身影。


    今個陽光太毒,大家忙碌一陣,便躲到陰涼處休憩。


    這人,三三兩兩空閑下來,免不了湊到一處,嘰嘰喳喳得議論著最近的新鮮事。


    “話說,落陽城頭兩天來了位通天人物,貌似是個喚作寧河圖的年輕人,外界稱呼他什麽並肩王,而且直接帶野|戰部隊進城。”


    “那家夥,千軍萬馬夾道而行,漬漬,場麵一定很震蕩人心,對不?”


    一位長相粗獷,光|著上|身的工頭甩了甩手中的教鞭,和幾個同事閑聊起來。


    通天人物,並肩王,野|戰部|隊。


    正值年輕。


    這些顯著字眼,當然也進入周邊勞動群體的耳中,不過高低有分,貴賤有別,沒人敢湊到工頭旁邊,聽個仔細。


    何況,這些從城裏抽調來的工頭,為了趕進度,往日裏對他們這些貧苦人,很刻薄,很嚴厲,誰要是動作慢了,免不了挨一陣皮鞭抽打。


    久而久之,大家都很畏懼這些工頭。


    河堤邊,楊柳拂動。


    一位穿著樸素衣裙,裝束簡單的女子,正捧握著一杯家裏帶來的冷開水,望著河邊自由自在的魚,怔怔出神。


    本該清秀的五官,因為刻意遮掩,以致於風塵土土。


    如果不仔細打量,很難發現,這位正值芳華年齡的女子,其實有著相當驚豔的麵容。


    “咳咳。”


    她出了一會兒神,似乎感覺呼吸不順暢,重重得咳嗽兩聲,臉色開始變得煞白如雪。


    “四娘,沒事吧?”


    附近一位女性工友,瞧著這女子舊病又犯了,於是挪動身體,靠近詢問。


    兩人同村,彼此熟識,這段時間一直相互扶持,相互照顧。


    本尊正是風四娘的多病女子,五指蜷縮,按住胸口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搖搖頭,回道,“我沒事。”


    “對了,他們在聊些什麽?”


    風四娘別過頭,望向不遠處聚集在一起的工頭,好奇道。


    “也沒啥,就是說什麽落陽城來了一個大人物,連城主都客客氣氣的招待,好像是……”


    她略微停頓,然後繼續道,“好像是叫,寧河圖?!”


    “寧河圖?他也姓寧啊。”


    風四娘一手撐住下巴,一手握著絲巾,坐在河堤邊,陷入回憶的牢籠。


    風,其實不大。


    隻是,吹著吹著,眼眶深處,竟是泛起一層又一層的水霧。


    她,曾經也認識一個姓寧的年輕人。


    可惜,離開了。


    現在又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你怎麽哭了?”


    一直坐在旁邊的工友,大驚失色道。


    風四娘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拿著絲巾迅速擦去眼角的淚痕後,找了個蹩腳的理由道,“沒哭,就是風太大了。”


    “一不小心,就迷了眼睛。”


    似乎感覺坐在這裏有點尷尬,起身就離開原地。


    這位本名周嵐的工友,無奈的搖搖頭,也沒跟著過去。


    自從修建溝渠以來,因為任務繁重,大家都沒什麽心思聊天,就想著趕緊結束工程,然後秋收的時候,多收點糧食上來。


    關於,這站在蒼生之巔的大人物的名頭和傳聞,並不怎麽在意。


    “那並肩王寧河圖,好像在找一個叫做……四什麽娘的女子?”


    周嵐伸手扇扇臉頰。


    剛剛站起身,似乎聽到不遠處工頭,好像提到了四娘兩個字。


    “應該是聽錯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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