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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他離開算起,最多三個月,寧家軍就能逐次兼並各大勢力,從而將北方牢牢握在手中。


    這一次登臨神洲大陸,一方麵是淬煉自身修為,另外一方麵,也是作為先鋒人物,提前觀察一下神洲大陸的格局。


    畢竟,一處大陸被切割為三座天下,且彼此對立,互不相讓。


    這足以看出,神洲大陸的格局,遠比北方還要複雜,甚至是險象環生,猝不及防。


    連續下了幾場春雨,北方的氣息,變得格外清新。


    自官道,前往城郊的道路,尚有雨水的痕跡。


    路途泥濘,春草遍地。


    提前綻放的桃花,似乎預示著新一年的好兆頭。


    實際上,這一年的北方,注定不能寧靜。


    尤其是在大秦王朝組建之後,各大屬地,開始蠢蠢不安起來。


    最先出現動亂跡象的是曹玄甲所在的陣營,大範圍動兵,非但不加掩飾,甚至越演越烈。


    這位修為僅在寧塵之後的曹將,照理說,以寧塵的實力,足以鎮殺。


    但遲遲不見動手也就算了,到了後期竟然有養虎為患的跡象。


    春雨又來。


    手握十數萬精兵的曹玄甲,終於抬起了自己的戰刀,頭等大敵,是昔日對他有收養之恩的耶律王族。


    於這一點,耶律王族也不曾想到。


    一夜之間,陳兵十萬,登臨城下。


    耶律王族因為猝不及防,隻能臨陣反抗,奈何失去了王族天驕的耶律王族,似乎疲於應付?


    而兩方對敵的關口。


    靠山王坐鎮的北川,寧氏王族,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發表態度,看跡象,應該在望風而動。


    至於另外一支精銳力量的北王朝。


    正式進入作壁上觀的階段。


    實際上,這些僅是表麵現象,內在,還有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晌午時分,親自會見了一批麾下所屬的年輕將領之後,皇甫飛月換上一襲便裝,返回自身居住的小院。


    小院規模不大,沒有太多奢華的裝飾。


    勝在優雅靜謐,適合養生。


    起先因為談及一些大事從而眉頭緊蹙的皇甫飛月,在見到院子一位年輕女子之後,頓時笑逐顏開,精神放鬆。


    普天之下,唯一能讓自己卸下全副武裝的,怕是僅有她了。


    悄無聲息的坐在旁邊,右手則輕輕握起對方的皓腕。


    納蘭翠花細密的睫毛顫了顫,望了眼近在咫尺的皇甫飛月,笑容靜美。


    兩人正前方的石桌上,擺有兩杯菊茶。


    其實根本沒什麽心思賞茶的皇甫飛月,笑容頗為牽強的朝著納蘭翠花看了兩眼,旋即,眉頭再次深簇下來。


    當年的皇甫鐵牛,納蘭翠花,相依相伴這麽多年,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往往一個動作,便能知曉對方的意思。


    “爭來爭去,不累嗎?”


    納蘭翠花沉默許久,語氣憂心的詢問道。


    皇甫飛月移過視線,凝視著杯盞中徐徐綻放的菊花,仿似在自言自語,“小時候我不如他,以為靠著自己的努力,就能追上。”


    “長大之後,不但沒追上他,反倒發覺彼此的差距,越拉越大。”


    “他成為了萬中無一的並肩王,乃至大秦帝王,而我,縱使操控整座北王朝,於北方千萬百姓,看的永遠是最光彩的那位。”


    說到這裏,皇甫飛月的五官,變得有些猙獰。


    本是輕鬆放置的右手,也緊緊握成一團。


    納蘭翠花下意識得蓋住皇甫飛月的拳頭,沒說什麽話,隻是靜靜得看著自己的夫君。


    最終隻能主動揭開心事的皇甫飛月,再次開腔道,“不瞞你說,曹將曹玄甲是我的人。”


    納蘭翠花手心一抖,險些打落桌前的菊茶。


    “耶律帝鴻對大秦王朝的投誠之意,人盡皆知,既然如此,我先打碎了耶律王族,再趁勢攪亂渾水。”


    皇甫飛月幹笑道,“河圖哥如今不在北方,依仗靠山王掌管的寧家軍,肯定會出征。”


    仿佛這一刻,眼前已然展現出了一副橫戰天下的崢嶸畫卷。


    皇甫飛月不免倨傲道,“昔日大奉雙將曹玄甲,張玄武均是納入本世子麾下,我就不信,北王朝磕不動大秦。”


    內線有張玄武坐鎮。


    外線則有看似無主背靠的曹玄甲。


    一明一暗,操控北方大局,屆時隻要大秦出現一丁點紕漏,北王朝絕對要狠狠撕下對方一塊肉。


    昂起頭,是皇甫飛月那張在陽光折射下,棱角分明的側顏。


    “你說,有朝一日若是河圖發現,北方改姓皇甫,他會不會真的殺了我?”


    從北王朝建立,再至皇甫太一身亡。


    兩人早就各為其主,各謀其政。


    又或者說,各自為各自的利益,爭取到底。


    現如今,大秦和北王朝,兩兩相望,就像是一座山頭的兩隻猛虎,若想長久生存下去,兩虎相鬥,隻留其一。


    後期注定的結局。


    說爭一口氣也罷,為了北王朝的千秋大業也好,歸根結底,非打不可。


    而此刻,有了曹玄甲暗中幫扶,皇甫飛月似乎野心越來越大。


    瞧著近前男人近乎猙獰的五官,納蘭翠花說了一句題外話,不偏不倚,正中皇甫飛月要害。


    以致於這位年輕世子,許久不曾開腔。


    納蘭翠花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以河圖哥的實力,殺一個曹玄甲簡直形同探囊取物,但河圖哥始終沒動手。”..


    “他會不會是故意留著這麽一個禍害?”


    一尊貨真價實的大聖。


    而且是手中染有聖人之血的巔峰強者。


    要殺一個沙場武將,不說多麽容易,可絕對不是難事。


    既然如此,曹玄甲是否是對方刻意留下的導火索?


    “你懷疑……”皇甫飛月眸光一閃,後背瞬息泛涼。


    沙場征戰,向來講究出師有名。


    除非是那種沒有原則,沒有規矩的雜魚之師。


    曹玄甲,就是其一。


    “他難道要順著曹玄甲這條線,開始對我北王朝開刀?!”


    皇甫飛月慘笑,雖然心裏早有準備,但,還是有點失落,乃至悲涼。


    “也許,留下曹玄甲是給你一個決戰的機會,再者,你未來的敵人是靠山王白起,而非正麵迎戰河圖哥。”


    這句話,冥冥之中,也揭開了對方,很早之前,就清楚了曹玄甲背後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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