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李彌府上。</p>
宋氏清晨剛剛起來，外麵就有人來敲門。</p>
周大娘打開門，就見李永芳，李延庚，和四個兵甲正站在她們家門口。</p>
“東家。”</p>
“大公子。”</p>
周大娘乖巧道。</p>
“宋氏呢？”李永芳帶人大步走進來。</p>
“在裏屋呢。”</p>
周大娘回話時，宋氏聽到聲音已經走出來。</p>
“東家，大公子。”她趕緊叫人。</p>
“來人，把宋氏帶下去。”李永芳突然道。</p>
“啊。”宋氏莫名奇妙，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後麵兩個兵丁，連拖帶拉的拖了出去。</p>
她想說什麽，但聲音越來越遠，似乎到了最東邊的屋子。</p>
“宛兒呢？”李永芳問周大娘。</p>
“她還沒醒，我去叫。”周大娘臉色如土。</p>
“不用，你跟我過來。”李永芳帶著她到客廳。</p>
周大娘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但表情已經不自在。</p>
剛一進客廳，李永芳就道：“我們懷疑，袁田是明人細作。”</p>
“啊。”周大娘臉色驚恐，發出驚叫。</p>
“宋氏可能也被騙了。”李永芳道：“你放心，和你無關。”</p>
周大娘緩緩鬆了口氣，但表情還是很驚恐。</p>
“我已經約了袁田過來，一會你呆在裏麵，我們給你準備著茶，聽到我說‘上茶’，你就把茶端進來。”</p>
周大娘不明所以。</p>
“他現在正當紅，皇上很信任他，我們沒有證據，所以我決定---下毒。”</p>
“喝了那茶，他必活不過三天。”</p>
“放心，三天後他才死，和你和我都無關。”</p>
說罷，李永芳一揮手，身後有兩個兵丁端上一盤茶，裏麵有兩杯，交到周大娘手上。</p>
“你們兩人，在裏麵陪著周大娘。”李永芳大聲道。</p>
“嗻。”兩人站到周大娘身後，冷冷看著她。</p>
周大娘深深一個呼吸，儼然感覺雙腿已經有點站不住。</p>
她腦子裏一片空白，被兩人帶到裏屋。</p>
裏屋與客廳，就隔著一扇門。</p>
不一會兒，外麵傳來聲音。</p>
“袁副官到。”</p>
“上茶。”李永芳道。</p>
周大娘一動不敢動。</p>
身後兩兵丁中的一個，用刀鞘推了推她，示意她出去。</p>
周大娘終於反應過來，她回頭看看這兩兵丁，突然舉起茶盤，砰，狠狠砸在地上。</p>
然後一下衝了出去。</p>
卻見大廳裏，站著李永芳和李延庚，並沒有其他人。</p>
刷，周大娘臉色蒼白，已然知道不妙。</p>
“周大娘，丁毅有什麽本事，能讓你一個婦道人家，心甘情願過來做細作？”李永芳笑道。</p>
“東家---你，你說什麽，我不明白。”周大娘驚恐道。</p>
“你若願意端出來，必然是想保自己的命，不會在意袁田的命。”</p>
“你若不願意端出來，必然是想保袁田的命，不會在意自己的命。”</p>
“無論你端不端呀，我都能讓你開口的---咳咳咳---”李永芳又咳血了，他淒涼的笑道：“你一個婦道人家，何苦做這種掉腦袋的事。”</p>
周大娘臉如死灰。</p>
幾秒鍾後，她咬著牙，眼睛全是淚，厲聲吼道：“若你的丈夫的和兒子，都被一群畜牲殺死，你也會和我一樣，什麽事都敢做的。”</p>
</p>
“我並沒有親手殺死你的丈夫和兒子，周大娘你不用這麽恨我，而且我覺的你可以繼續活下去。”</p>
“隻要你告訴我，這次和你一起混進盛京的人還有誰，隻要說出一個，我就放了你，放你回旅順，我保證。”</p>
“有啊，還有六萬八。”周大娘哭笑道。</p>
阿濟格這次入關，共俘獲人畜十八萬，其中人口六萬八。</p>
李永芳知道，裏麵有很多明朝的細作，和丁毅的細作。</p>
當然，明朝的細作很好對付，也容易找出來，但丁毅的，就不好對付了。</p>
可惜，我還是找出來了。</p>
“你不說也沒有用，袁田那麽膽小，他一定會說出來的，來人，把她捆起來，讓她看看，袁田怎會不投向我大清？”</p>
兩個兵丁一湧而上。</p>
周大娘一聲驚叫，瘋了似的衝向李永芳，大罵：“你以為個個都像你，貪生怕死，數典忘宗。”</p>
李永芳大驚，趕緊後退。</p>
兩兵丁中的一個，手急眼快，一腳踢在周大娘腳後，撲通，周大娘重重摔倒。</p>
兵丁們撲上，想捆她，她轉頭就咬，像瘋狗似的。</p>
“叭”一個兵丁狠狠一巴掌，打的周大娘滿嘴是血，另一人拔出刀都想砍了她。</p>
“別殺她，一會或許有用。”李永芳道。</p>
周大娘那裏弄的過兩成年男子，何況還是精兵，不一會就被五花大綁，嘴裏塞了東西，綁在椅子上。</p>
他們捆住沒多久，袁田來到宋氏家門口。</p>
因為剛剛帶走宋氏的兩兵丁，又騎馬到他家裏，把他叫過來。</p>
“進去吧，爵爺在裏麵等你。”兩兵丁淡淡的和他說了聲，一邊一個，守在宋氏家門口。</p>
袁田不動聲色，緩緩跨入其中。</p>
他己然感覺不妙，本不想過來，但周大娘卻在裏麵。</p>
果然，剛一進客廳，就看到周大娘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嘴裏也塞著東西，頓時他的心也沉了下來。</p>
周大娘眼睛裏全是淚，表情著急的看著他。</p>
客廳裏四個人，李永芳和李延庚靜靜看著他。</p>
兩兵丁全身鐵甲，右手都按在刀上。</p>
這兩人皆是李府精銳馬甲，即便單打獨鬥，袁田也不是他們對手。</p>
“爵爺，這又為何？”袁田試圖往前。</p>
“你別動，站原地。”李延庚笑道。</p>
兩兵丁手按刀，死死盯著他，攔在李永芳身前。</p>
“做細作，最重要的就是冷靜鎮定，不能有絲毫的感情。”李永芳語重心長的道：“袁副官，你以前，不是幹這行的吧。”</p>
袁田表情尷尬：“爵爺，是不是有什麽誤會？”</p>
“你承認唄。”李永芳道：“隻要你承認，再把明軍其他細作都招出來，隻要招一個就行。”</p>
“你再殺了她，以後鐵了心為我們大清辦事。”李永芳指著周大娘：“過去的事，咱們一筆帶過，我也不會向聖上說。”</p>
“以後，咱們就都是大清的忠臣，咱們，也還是好兄弟。”</p>
袁田看向周大娘，周大娘也在看著他。</p>
周大娘向他點點頭，似乎在說，答應他，殺了我，你要活下去。</p>
袁田終於忍不住了，他的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p>
無盡的怒火，充斥在他心中。</p>
“你年紀也不大，家中又有少妻，何苦為丁毅拚命。”李永芳好聲道：“即然能活，為何要求死？”</p>
“大清不會虧待你的。”</p>
“王朝盛衰，自有天定，咱們普通人，何必做螳臂擋車的事情自取滅亡。”</p>
“大清昌盛，明朝要亡，這是天意啊。”</p>
袁田忍無可忍，厲聲道：“你對起你們李家曆代祖宗嗎？”</p>
你終於承認了？李永芳大笑：“我讓李家昌盛，香火興旺，為何對不起祖宗們？”</p>
“像你一樣被全家誅殺，斷子絕孫，才叫對的起袁家祖宗？”</p>
“我在旅順，還有孩兒。”袁田怒道。</p>
“哈哈哈，那又如何？等我大清鐵騎踏破旅順，定然全部殺光，一個不留。”李永芳傲然道。</p>
“呸，幹尼娘。”袁田大怒，想衝過去。</p>
錚，對麵兩兵丁拔刀，擋在李永芳身前。</p>
袁田豪不畏懼，猛的從懷中摸出一把短刀。</p>
但對麵身後比他厲害多了，其中一個揮刀一閃，叭，刀背就敲在他額頭。</p>
“啊”袁田短刀夠不到，反被一擊，眼前發黑。</p>
沒等他反應過來，耳邊生風，砰砰，背上前胸兩記重擊，已經然被兩兵丁，按倒在地，控製住了。</p>
“狗韃子。”袁田破口大罵。</p>
“袁副官息怒，螻蟻尚且偷生，你好好再想一想吧。”李延庚趕緊道。</p>
李永芳哈哈大笑，笑著笑著，又咳了起來，哇撲，突然一口鮮血狂噴。</p>
袁田冷冷看著他，突然也笑了：“我看你也命不久矣，哈哈哈，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正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p>
李永芳又咳了幾聲，緩過氣來，微笑道：“袁副官你是聰明人，聰明人不會做傻事，你再好好考慮下吧，我真的，很欣賞你。”</p>
袁田似乎也不生氣了，他想了想：“我那裏露出破綻了？”</p>
“砍頭，你不該，一刀砍了他的頭，沒殺過人的人，第一次很難辦到。”李永芳道：“還有你不夠冷靜，殺那些明人的時候，你明顯激動了，雖然很快掩飾，卻逃不過我的法眼。”</p>
“她呢？”袁田不得不服氣，又問。</p>
李永芳得意道：“有一次我遇到過金世昌，他問我帶著宛兒的婦人是誰，因為他經常在河邊看到她們。”</p>
“我告訴他，那是宋氏新買的奴人周大娘，周大娘常帶宛兒去河邊，而金世昌，居然在河邊出事了。”</p>
“後來我單獨找到宛兒，宛兒雖然不懂事，卻也知道，當天在河邊，她們遇到一個經常看到的人。”</p>
周大娘聽到這裏，絕望的閉起眼睛，知道自己這件事，沒有做好。</p>
“我隻是不懂，你為何要殺金世昌，他對大明，並沒有那麽重要？”李永芳也問。</p>
袁田欲言又止。</p>
“你告訴我，我放了她。”李永芳指了指周大娘。</p>
周大娘拚命搖頭，示意他不要相信李永芳。</p>
“我對天發誓，言出必行。”李永芳舉手，手指日月發重誓。</p>
“金世昌反對造銃，支持造炮，而且造的紅夷大炮最好，射程最遠。”袁田沉聲道：“你們的紅夷大炮用完了，再也沒有這麽好，這麽遠的了。”</p>
“哦，原來如此。”李永芳點頭。</p>
“你放了她唄。”袁田歎道：“她一個婦道人家，為了家仇而已，明國多她一個，少她一個，對你們大清，並無影響。”</p>
“非也。”李永芳笑道：“先帝說過，所有敢反抗大清的明人，皆得殺。”</p>
“你，你言而無信，無恥小人。”袁田大怒，身體氣的發抖。</p>
“袁田，這才是生存之道啊，這是你們丁毅丁大人教我的，哈哈哈。”李永芳搖頭，眼中閃過厲色，猛的揮手：“殺。”</p>
錚，其中一個兵丁轉身，揮刀砍向周大娘。</p>
袁田要瘋了，他拚命掙紮，卻感覺到身上壓力一輕，原本押著他的清兵不知為何鬆手了。</p>
就在這時。</p>
就在李永芳得意洋洋，以為一切盡在把握中的時候。</p>
嗖，空中血光一閃，衝向周大娘的清兵頭顱橫空飛起，飛出去數米後，撲通，正好掉到李永芳的腳下。</p>
李永芳呆呆的看著地麵飛滾的頭顱，腦海裏一片空白。</p>
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p>
突然。</p>
咳咳咳，他劇烈的咳了起來，臉上咳的通紅，他想說話，卻完全說不出來。</p>
“父親。”此時他的身後，傳來一個哭泣的聲音：“孩兒不肖。”</p>
撲哧，李延庚一刀捅進李永芳的後心。</p>
宋氏清晨剛剛起來，外麵就有人來敲門。</p>
周大娘打開門，就見李永芳，李延庚，和四個兵甲正站在她們家門口。</p>
“東家。”</p>
“大公子。”</p>
周大娘乖巧道。</p>
“宋氏呢？”李永芳帶人大步走進來。</p>
“在裏屋呢。”</p>
周大娘回話時，宋氏聽到聲音已經走出來。</p>
“東家，大公子。”她趕緊叫人。</p>
“來人，把宋氏帶下去。”李永芳突然道。</p>
“啊。”宋氏莫名奇妙，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後麵兩個兵丁，連拖帶拉的拖了出去。</p>
她想說什麽，但聲音越來越遠，似乎到了最東邊的屋子。</p>
“宛兒呢？”李永芳問周大娘。</p>
“她還沒醒，我去叫。”周大娘臉色如土。</p>
“不用，你跟我過來。”李永芳帶著她到客廳。</p>
周大娘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但表情已經不自在。</p>
剛一進客廳，李永芳就道：“我們懷疑，袁田是明人細作。”</p>
“啊。”周大娘臉色驚恐，發出驚叫。</p>
“宋氏可能也被騙了。”李永芳道：“你放心，和你無關。”</p>
周大娘緩緩鬆了口氣，但表情還是很驚恐。</p>
“我已經約了袁田過來，一會你呆在裏麵，我們給你準備著茶，聽到我說‘上茶’，你就把茶端進來。”</p>
周大娘不明所以。</p>
“他現在正當紅，皇上很信任他，我們沒有證據，所以我決定---下毒。”</p>
“喝了那茶，他必活不過三天。”</p>
“放心，三天後他才死，和你和我都無關。”</p>
說罷，李永芳一揮手，身後有兩個兵丁端上一盤茶，裏麵有兩杯，交到周大娘手上。</p>
“你們兩人，在裏麵陪著周大娘。”李永芳大聲道。</p>
“嗻。”兩人站到周大娘身後，冷冷看著她。</p>
周大娘深深一個呼吸，儼然感覺雙腿已經有點站不住。</p>
她腦子裏一片空白，被兩人帶到裏屋。</p>
裏屋與客廳，就隔著一扇門。</p>
不一會兒，外麵傳來聲音。</p>
“袁副官到。”</p>
“上茶。”李永芳道。</p>
周大娘一動不敢動。</p>
身後兩兵丁中的一個，用刀鞘推了推她，示意她出去。</p>
周大娘終於反應過來，她回頭看看這兩兵丁，突然舉起茶盤，砰，狠狠砸在地上。</p>
然後一下衝了出去。</p>
卻見大廳裏，站著李永芳和李延庚，並沒有其他人。</p>
刷，周大娘臉色蒼白，已然知道不妙。</p>
“周大娘，丁毅有什麽本事，能讓你一個婦道人家，心甘情願過來做細作？”李永芳笑道。</p>
“東家---你，你說什麽，我不明白。”周大娘驚恐道。</p>
“你若願意端出來，必然是想保自己的命，不會在意袁田的命。”</p>
“你若不願意端出來，必然是想保袁田的命，不會在意自己的命。”</p>
“無論你端不端呀，我都能讓你開口的---咳咳咳---”李永芳又咳血了，他淒涼的笑道：“你一個婦道人家，何苦做這種掉腦袋的事。”</p>
周大娘臉如死灰。</p>
幾秒鍾後，她咬著牙，眼睛全是淚，厲聲吼道：“若你的丈夫的和兒子，都被一群畜牲殺死，你也會和我一樣，什麽事都敢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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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親手殺死你的丈夫和兒子，周大娘你不用這麽恨我，而且我覺的你可以繼續活下去。”</p>
“隻要你告訴我，這次和你一起混進盛京的人還有誰，隻要說出一個，我就放了你，放你回旅順，我保證。”</p>
“有啊，還有六萬八。”周大娘哭笑道。</p>
阿濟格這次入關，共俘獲人畜十八萬，其中人口六萬八。</p>
李永芳知道，裏麵有很多明朝的細作，和丁毅的細作。</p>
當然，明朝的細作很好對付，也容易找出來，但丁毅的，就不好對付了。</p>
可惜，我還是找出來了。</p>
“你不說也沒有用，袁田那麽膽小，他一定會說出來的，來人，把她捆起來，讓她看看，袁田怎會不投向我大清？”</p>
兩個兵丁一湧而上。</p>
周大娘一聲驚叫，瘋了似的衝向李永芳，大罵：“你以為個個都像你，貪生怕死，數典忘宗。”</p>
李永芳大驚，趕緊後退。</p>
兩兵丁中的一個，手急眼快，一腳踢在周大娘腳後，撲通，周大娘重重摔倒。</p>
兵丁們撲上，想捆她，她轉頭就咬，像瘋狗似的。</p>
“叭”一個兵丁狠狠一巴掌，打的周大娘滿嘴是血，另一人拔出刀都想砍了她。</p>
“別殺她，一會或許有用。”李永芳道。</p>
周大娘那裏弄的過兩成年男子，何況還是精兵，不一會就被五花大綁，嘴裏塞了東西，綁在椅子上。</p>
他們捆住沒多久，袁田來到宋氏家門口。</p>
因為剛剛帶走宋氏的兩兵丁，又騎馬到他家裏，把他叫過來。</p>
“進去吧，爵爺在裏麵等你。”兩兵丁淡淡的和他說了聲，一邊一個，守在宋氏家門口。</p>
袁田不動聲色，緩緩跨入其中。</p>
他己然感覺不妙，本不想過來，但周大娘卻在裏麵。</p>
果然，剛一進客廳，就看到周大娘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嘴裏也塞著東西，頓時他的心也沉了下來。</p>
周大娘眼睛裏全是淚，表情著急的看著他。</p>
客廳裏四個人，李永芳和李延庚靜靜看著他。</p>
兩兵丁全身鐵甲，右手都按在刀上。</p>
這兩人皆是李府精銳馬甲，即便單打獨鬥，袁田也不是他們對手。</p>
“爵爺，這又為何？”袁田試圖往前。</p>
“你別動，站原地。”李延庚笑道。</p>
兩兵丁手按刀，死死盯著他，攔在李永芳身前。</p>
“做細作，最重要的就是冷靜鎮定，不能有絲毫的感情。”李永芳語重心長的道：“袁副官，你以前，不是幹這行的吧。”</p>
袁田表情尷尬：“爵爺，是不是有什麽誤會？”</p>
“你承認唄。”李永芳道：“隻要你承認，再把明軍其他細作都招出來，隻要招一個就行。”</p>
“你再殺了她，以後鐵了心為我們大清辦事。”李永芳指著周大娘：“過去的事，咱們一筆帶過，我也不會向聖上說。”</p>
“以後，咱們就都是大清的忠臣，咱們，也還是好兄弟。”</p>
袁田看向周大娘，周大娘也在看著他。</p>
周大娘向他點點頭，似乎在說，答應他，殺了我，你要活下去。</p>
袁田終於忍不住了，他的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p>
無盡的怒火，充斥在他心中。</p>
“你年紀也不大，家中又有少妻，何苦為丁毅拚命。”李永芳好聲道：“即然能活，為何要求死？”</p>
“大清不會虧待你的。”</p>
“王朝盛衰，自有天定，咱們普通人，何必做螳臂擋車的事情自取滅亡。”</p>
“大清昌盛，明朝要亡，這是天意啊。”</p>
袁田忍無可忍，厲聲道：“你對起你們李家曆代祖宗嗎？”</p>
你終於承認了？李永芳大笑：“我讓李家昌盛，香火興旺，為何對不起祖宗們？”</p>
“像你一樣被全家誅殺，斷子絕孫，才叫對的起袁家祖宗？”</p>
“我在旅順，還有孩兒。”袁田怒道。</p>
“哈哈哈，那又如何？等我大清鐵騎踏破旅順，定然全部殺光，一個不留。”李永芳傲然道。</p>
“呸，幹尼娘。”袁田大怒，想衝過去。</p>
錚，對麵兩兵丁拔刀，擋在李永芳身前。</p>
袁田豪不畏懼，猛的從懷中摸出一把短刀。</p>
但對麵身後比他厲害多了，其中一個揮刀一閃，叭，刀背就敲在他額頭。</p>
“啊”袁田短刀夠不到，反被一擊，眼前發黑。</p>
沒等他反應過來，耳邊生風，砰砰，背上前胸兩記重擊，已經然被兩兵丁，按倒在地，控製住了。</p>
“狗韃子。”袁田破口大罵。</p>
“袁副官息怒，螻蟻尚且偷生，你好好再想一想吧。”李延庚趕緊道。</p>
李永芳哈哈大笑，笑著笑著，又咳了起來，哇撲，突然一口鮮血狂噴。</p>
袁田冷冷看著他，突然也笑了：“我看你也命不久矣，哈哈哈，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正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p>
李永芳又咳了幾聲，緩過氣來，微笑道：“袁副官你是聰明人，聰明人不會做傻事，你再好好考慮下吧，我真的，很欣賞你。”</p>
袁田似乎也不生氣了，他想了想：“我那裏露出破綻了？”</p>
“砍頭，你不該，一刀砍了他的頭，沒殺過人的人，第一次很難辦到。”李永芳道：“還有你不夠冷靜，殺那些明人的時候，你明顯激動了，雖然很快掩飾，卻逃不過我的法眼。”</p>
“她呢？”袁田不得不服氣，又問。</p>
李永芳得意道：“有一次我遇到過金世昌，他問我帶著宛兒的婦人是誰，因為他經常在河邊看到她們。”</p>
“我告訴他，那是宋氏新買的奴人周大娘，周大娘常帶宛兒去河邊，而金世昌，居然在河邊出事了。”</p>
“後來我單獨找到宛兒，宛兒雖然不懂事，卻也知道，當天在河邊，她們遇到一個經常看到的人。”</p>
周大娘聽到這裏，絕望的閉起眼睛，知道自己這件事，沒有做好。</p>
“我隻是不懂，你為何要殺金世昌，他對大明，並沒有那麽重要？”李永芳也問。</p>
袁田欲言又止。</p>
“你告訴我，我放了她。”李永芳指了指周大娘。</p>
周大娘拚命搖頭，示意他不要相信李永芳。</p>
“我對天發誓，言出必行。”李永芳舉手，手指日月發重誓。</p>
“金世昌反對造銃，支持造炮，而且造的紅夷大炮最好，射程最遠。”袁田沉聲道：“你們的紅夷大炮用完了，再也沒有這麽好，這麽遠的了。”</p>
“哦，原來如此。”李永芳點頭。</p>
“你放了她唄。”袁田歎道：“她一個婦道人家，為了家仇而已，明國多她一個，少她一個，對你們大清，並無影響。”</p>
“非也。”李永芳笑道：“先帝說過，所有敢反抗大清的明人，皆得殺。”</p>
“你，你言而無信，無恥小人。”袁田大怒，身體氣的發抖。</p>
“袁田，這才是生存之道啊，這是你們丁毅丁大人教我的，哈哈哈。”李永芳搖頭，眼中閃過厲色，猛的揮手：“殺。”</p>
錚，其中一個兵丁轉身，揮刀砍向周大娘。</p>
袁田要瘋了，他拚命掙紮，卻感覺到身上壓力一輕，原本押著他的清兵不知為何鬆手了。</p>
就在這時。</p>
就在李永芳得意洋洋，以為一切盡在把握中的時候。</p>
嗖，空中血光一閃，衝向周大娘的清兵頭顱橫空飛起，飛出去數米後，撲通，正好掉到李永芳的腳下。</p>
李永芳呆呆的看著地麵飛滾的頭顱，腦海裏一片空白。</p>
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p>
突然。</p>
咳咳咳，他劇烈的咳了起來，臉上咳的通紅，他想說話，卻完全說不出來。</p>
“父親。”此時他的身後，傳來一個哭泣的聲音：“孩兒不肖。”</p>
撲哧，李延庚一刀捅進李永芳的後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