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二年,先是清兵入關,接著張獻忠複反,羅汝才也反,農民軍聲勢更震,然後李自成,王衛國又從商丘殺出來湊熱鬧, 內有農民軍席卷,外有滿清肆虐,大明又是一片糜爛。</p>


    而丁毅先得濟南,再得薊鎮和天津,又占臨清和靈山衛,趁大明衰敗之際, 到處搶地盤搶人口,擴大自己的勢力。</p>


    大明江河日下,丁毅越發強盛。</p>


    至於另一個對手滿清也沒閑著,十月時,清兵又來打大明,並因此發生一件事,進而影響到明軍各鎮總兵。</p>


    原來在多爾袞上次入關時,大概在三月十八日,皇太極親率八旗兵馬去打鬆山,用來牽製明軍,為多爾袞出關幫忙。</p>


    當時駐守鬆山的是錦州副總兵金國鳳。</p>


    鬆山是錦州屏障,皇太極先是打算先摧毀屏障,以後可以來攻錦州,當然,同時也能用最拿手的圍點打援對付明軍, 現在隻要野戰打敗明軍,他們就能得到大量的明軍降兵,變的更加的強大, 這是皇太極多年和明軍交戰的經驗。</p>


    祖大壽聽到清兵圍鬆山,立馬帶兵準備救援,崇禎皇帝也下了詔,讓他去支援,所以清兵又是老套路,準備圍點打援。</p>


    祖大壽剛出發,馬上有路清兵過來打祖大壽,祖大壽一看,趕緊回頭啊,直接往寧遠一躲,再也不出來了。</p>


    這樣皇太極就很鬱悶,感覺現在圍點打援這招好像沒什麽用了,明軍都不吃這套。</p>


    那就先攻鬆山吧。</p>


    當時鬆山守軍三千人左右,皇太極從十八日攻到二十六日,數次強攻不下,皇太極不甘心,又派漢軍從盛京調來二十門火炮,炮彈一萬發,火藥五百斛環城發炮,城樓上的台堞都被摧毀,城中明軍隻能背著門板行進。</p>


    金國鳳命令將士連夜用磚石修補城堡被毀的地方, 嚴防死守。清兵幾次搭雲梯登上城堡, 幾次又都被打退, 這時有人建議皇太極用丁毅的方式,即多爾袞破濟南之術,推炮打城門。</p>


    但鬆山堡前麵很難行,紅夷大炮又沉又重推之艱難,清兵又用學習丁毅鑄的輕炮往前推,被金國鳳的火炮摧毀數門。</p>


    終有一門推上去,打了數炮也沒中,金國鳳馬上明白,立刻組建人手,以大塊磚石和泥袋封堵堡門。</p>


    最後清兵的炮雖然打中城門,還是無功。</p>


    這下丁毅的法子也不管用了,這時有漢軍又獻計,挖地道。</p>


    皇太極隻好在鬆山城南挖地道,為了激勵士氣,宣布:“有能穴地以炮藥崩潰之者,城破時為首效力,及運送火藥之人,無主者賞而授之以官,奴仆則賞以人牛,準離其主;其指示督率官員,照先登大城例升賞。協同穴城兵丁,視其出力多少,以資賞賚。”</p>


    但金國鳳嚴密部署、多方拒守,還是沒有攻下,最後皇太極無奈,遣使招撫,宣稱:“若能察天意,順時勢,速來歸命,則不特軍民免於死亡,爾等之半功偉績,何可限量乎?”遭到金國鳳的嚴詞拒絕,直到四月中旬,皇太極深感攻守兩難,隻好罷兵退回盛京,此時打錦州鬆山,不但沒成功,反而死傷慘重,盛京城中的官民得知征明:“軍兵大半見敗,大將數人亦為致斃,行街之人,多有惶惶不樂之色,城外遠處,則坊曲之間,哭聲徹天”。</p>


    崇禎皇帝聞訊大喜,立擢金國鳳署都督僉事,為寧遠團練總兵官,後又因功署都督同知,世襲錦衣衛千戶。</p>


    他還時常對群臣說,大明也不是隻有丁毅能打,咱們的金國鳳也是良將啊。</p>


    金國鳳當然是良將,可你也不看看帶的什麽兵,當時什麽環境。</p>


    遼東將門雲集,相互支撐,向來十分排外。</p>


    金國鳳是宣府出身,向來得不到遼東軍將的支持,這次鬆山守的這麽好,立馬顯的其他遼東軍將們不行了。</p>


    他三千人守鬆山,皇太極破不掉,大淩河祖大壽幾萬人都沒守住,情何以堪。</p>


    而金國鳳又被提拔為寧遠團練總兵官,更是讓遼東諸將不服。</p>


    於是崇禎十二年十月,豪格、多鐸知道金國鳳在寧遠,再次率清兵攻打寧遠。守城將士雖過萬人,但營伍紛雜,號令難施。</p>


    金國鳳在城頭安排布置,諸軍將皆陽奉陰唯,不聽指揮。</p>


    金國鳳又氣又怒,後世明史是清人修訂,其中沒有記載為什麽他會衝動的衝出去,但肯定有人說了剌激他的話。</p>


    金國鳳身為總兵,卻指揮不動當地明軍,大怒之下,帶著兩個兒子,率家丁數十人直接衝出城,在北山岡與清兵鏖戰,在上萬明軍的注視下,與兩個兒子全部壯烈陣亡。</p>


    </p>


    明末為數不多的良將之一,又全家戰死在沙場。</p>


    此時的大明,其實還有一些金國鳳這樣的忠臣良將,並不都是個個都是吳三桂祖大壽之流,但在這個時代,當忠臣良將的結果就是死,而且是慘死。</p>


    而當奸臣反賊的結果,就是活,並且活的滋潤。</p>


    這裏再說幾個邊緣小人物,三月鬆山被圍時,巡撫方一藻商議遣兵救援,諸將莫敢應,祖大壽跑一半都回來了,唯獨副將楊振自願領兵前往,至呂洪山遇到清軍埋伏,全軍覆沒。</p>


    楊振被俘,清軍押他去鬆山說降,他假意答應,走了一裏多,楊振麵南席地而坐,對隨從官員李祿說:“為我告城中人堅守,援軍即日至矣。”李祿到城下大聲喊楊振說的話語,城中守益堅。</p>


    隨即兩人皆被清軍殘忍殺死。</p>


    像查驗盧象升屍體的俞振龍,讓鬆山堅守的楊振、李祿,這些忠勇護國的明末軍人們,雖然都隻是煌煌史冊裏的寥寥幾筆,卻都以一腔熱血,為覆滅前夜的大明朝,留下鏗鏘的注腳:王朝興衰,或許自有定數,但鐵骨錚錚的華夏男兒,永遠生生不息。</p>


    而這些事讓丁毅知道後,隻有無盡的長歎。</p>


    後世吳三桂、祖大壽之流留名史書,某度某科記載詳細一生,而這些為大明忠勇而死的勇士,又有多少記載。</p>


    不過金國鳳的死,很快引起了連鎖反應,也引出一件重要的事情,讓遠在東江的丁毅和他的三鎮都有了好處。</p>


    總督洪承疇上言:“國鳳素懷忠勇。前守鬆山,兵不滿三千,乃能力抗強敵,卒保孤城。非其才力優也,以事權專,號令一,而人心肅也。迨擢任大將,兵近萬人,反致隕命。非其才力短也,由營伍紛紜,號令難施,而人心不一也。乞自今設連營節製之法,凡遇警守城,及統兵出戰,惟總兵官令是聽。庶軍心齊肅,戰守有資,所係於封疆甚大。”帝即允行之。</p>


    這段話大概的意思,以後不要把駐兵調來調去,四處調兵守一城,會讓人不聽指揮,比如徐敷奏調到薊鎮,當地有三萬薊鎮兵馬,很容易指揮不動。</p>


    另外又說,現在一個鎮,有鎮守,監軍,巡撫,兵備,到底聽誰的?應該在軍務上,全聽總兵的,這樣就不會不聽指揮了。</p>


    崇禎這次居然聽懂了,他很快下令,今後移鎮,帶所屬兵馬一動起,同時在次年三月,又下令撤回各鎮內臣(即總監,分守等)統統撤回。</p>


    這意味假設以後丁毅要調往某地,可以把所有兵馬都帶走。</p>


    以前一個總兵移鎮,朝廷隻讓帶三五千兵馬,當然了,有人會多帶,但是朝廷隻認這點人的餉銀,你帶多了,你自己養。</p>


    這件事讓丁毅和他的三鎮得到好處,更加強了三鎮的權力,王衛忠,沉世魁,徐敷奏三人在各鎮的權力更加的名正言順。</p>


    但這也同樣有崇禎的壞心思。</p>


    以後如果想把張經和徐威從旅順、皮島調走,可以讓他們把所有丁毅的精兵都帶走。</p>


    而以前大明朝隻有東江鎮沒有監軍,鎮守,當年袁要給毛弄監軍,鎮守,毛不同意,所以袁更想殺他。</p>


    之後東江鎮就一直沒有監軍和鎮守太監,現在崇禎撤回監軍和鎮守,也極大的方便了丁毅三鎮。</p>


    可以說,金鳳國用全家的死,換來崇禎撤去監軍和鎮守太監。</p>


    這盧象升要是泉下有知,不知會鬱悶的吐血不,當日他就是被監軍高起潛坑死的。</p>


    崇禎要是早這麽幹,盧象升也不至於兵敗身死。</p>


    而現在這麽幹了,實則偏宜了丁毅這種兵馬眾多的總兵大將。</p>


    -----</p>


    十月,丁毅從臨清回到登州,先後調拔資源支持天津沉世魁和薊鎮徐敷奏、臨清王衛忠三人的建設和囤田。</p>


    這三個鎮地形都比較好,即可以走陸路,又可以走水運,其中運往薊鎮和天津的船,從長生島和旅順過來,一天都不要,到臨清也隻要兩天左右。</p>


    就是前期需要擴建港口,需要一點時間。</p>


    沒幾天路超也從靈山衛趕了過來,丁毅等到他了,召集文武開會。</p>


    又是一年總結時,登來這邊,已經越來越好了。</p>


    開會之前,宋哲笑吟吟的遞給丁毅一堆書。</p>


    說都是從京城托人買來的,他知道丁大人喜歡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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