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花辦事是講究效率的，得知今天上午召開薪浪股東會，股東會上肯定會出兩大互聯網事業的財報結果，就提前了幾天通知集團內部的人在今天下午來總公司開年報會。
兩口子跟花姐到了公司的時候，韓三坪、陳愷歌、張繼忠等集團股東，劉義、王正宇、黃冰、胡漢光、曾正宗等子公司董事長們已是到場。
有的在會議室裏閑聊，有的兩兩結伴在公司辦公區域遊走，都是在等待著楚軒、劉藝妃和王金花這三位集團最高決策人的到來。
“在聊什麽？”王金花衝會議室裏看了眼。
韓三坪、唐記裏、劉義、王正宇等人坐在一團，你一言我一句的好像在聊什麽新鮮事物。
看王金花來了，還沒等他們打招呼，隻聽王金花稍作歉意道：“大家先坐會聊會，薪浪那邊會發財報過來，我和李鱈先去整理下，最多半個小時我們就開會。”
眾人予以理解，沒當回事。
王金花回了辦公室，楚軒和劉藝妃走了進去。
兩口子跟老師們打了個招呼，就看劉義反向坐在靠背椅上，雙手扒在椅背上當枕頭，下巴抵在手上，看著楚軒說道：“你們兩口子真牛，劇本展……這怎麽想出來的？”
在場眾人看了看兩口子，目光裏各有讚賞。
剛韓三坪給他們提了提元旦那天楚軒的想法，那計劃真叫一個一環扣一環。
第一環，通過劇本展抬高市場的劇本價值，給編劇們一顆甜棗。
第二環，璀璨時代的編劇工業覆蓋行業的時候，和市場不同的創作模式和利益模式鏈，就會給編劇們打一棒子。
可已經吃了甜棗，就算挨了一棒子也隻能當啞巴，不給璀璨時代帶來麻煩。
第三環，等編劇工業利益上的顛覆性標準，能有影視利潤分成的標準，等這一標準覆蓋行業的時候，則又會讓整個行業的編劇把璀璨時代簇擁起來一起推行這個編劇工業。
給編劇影視利潤分成成了行業標準，沒哪個編劇能夠拒絕得了，哪怕是德高望重的人也無法拒絕。
這個計劃是環環相扣的，在沒看透的人麵前主打一個算計人心，在看透的人麵前又是無法拒絕的陽謀，真的有點絕。
這計劃若是成了，編劇工業也就順利推出行業了。
編劇工業成了，那以文學劇本、人物劇本、分鏡頭劇本為藍本的服、化、道工業還遠嗎？
這一刻，在場的人對未來的廣闊憧憬又高了一層。
楚軒和劉藝妃跟各位老師相視一笑，原來老師們在會議室裏是在談這個話題。
韓三坪給他們說了也好，免得自己以後再去重複講述。
“對了，楚總，有個情況要給你匯報一下。”劉義起身把椅子擺正後坐下，看起來是要說什麽事。
劉義從來不叫楚軒“楚總”，雙方關係好，稱呼什麽的也都很常態化。
這下聽劉義叫了一聲“楚總”，還用了“匯報”兩個字，楚軒也來了興趣，想來劉義要說的事是有趣的。
“劉董，什麽情況？”楚軒在會議室大辦公桌前抽出一根椅子，和劉義麵對麵坐下。
楚軒回了個“劉董”，倒是讓劉藝妃亂了下神，反應過來是叫劉義後，她這才若無其事的接過前台妹子遞來的茶，然後抽出辦公桌下的椅子坐在楚軒身邊。
喊了身“楚總”，回了個“劉董”，這個小互動讓劉義略作啞口，但看劉藝妃也因此稱呼神色異動，這稱呼經由姓氏帶來的些許戲劇衝突，讓他不由嘴角揚起，和劉藝妃隻要你不尷尬我就不尷尬的相視微笑。
“這幾年我們一直都在買潛力網絡小說版權嘛，價格也便宜，總體量的均價也就七八萬，但你知道去年有什麽變化嗎？就這幾個月。”劉義說道。
“什麽變化？”楚軒好奇起來。
璀璨時代04年底成立之初，他就說服了花姐購買小說影視改編的版權。
從05年年初開始至今四年了，這個版權計劃一直在執行。
隻是如劉義說的，小說版權太便宜了，其中的花費在整個集團的財務運作中猶如一粒沙，所以幾年來都被忽視，但不代表這件事不重要。
未來是版權的天下，有版權才有締造各種ip影視綜包括動漫ip的絕對話語權。
而網絡小說包括出版小說的影視版權在現階段都不貴，這就給了璀璨時代這個版權計劃帶來了很大的便利。
璀璨時代資金流多，廣撒網似的買大把小說版權入庫，不管是給編劇工業搞不同題材的創作實驗也好，還是從中挑選優質的作品改編也罷，好處都是很大的。
現聽劉義這麽一說，網絡小說版權市場方麵難道出了什麽狀況？
“08年有幾本小說很火，除了被我們買下版權的《誅仙》連續幾年都火外，還有三本在這兩年出來的小說，一個叫《神墓》，一個叫《盤龍》，一個叫《鬥羅大陸》，聽過嗎？”劉義說道。
“聽過，在網絡小說市場是很火。”楚軒點頭。
這三部小說確實很火，不管是在他記憶深處還是當下的微娛中，相應網絡板塊都有很高的熱度。
不過，隻論熱度的話，這些小說好像都比不上《鬥破蒼穹》，隻是《鬥破蒼穹》現在還沒寫出來吧？
他也不清楚，反正目前還沒聽說過。
劉義翹起二郎腿，把手臂放桌上搭著，道：“《誅仙》是網改，《赤焰傳奇》是網改，《甄嬛傳》也是網改，三部都大火，讓業內影視公司把版權目光盯在網絡小說上，逐年提高了這方麵的競爭力，這是正常的市場情況。”
楚軒接過前台妹子遞來的茶，端著手上淺淺抿了一口，說道：“有正常的情況，那肯定就有不正常的情況。”
劉義說道：“對於我們購買方來說，當然是希望版權費越低越好，但對賣方來說，這方麵情況自然是相反的。”
劉藝妃雙手捧著茶杯暖手，道：“出版社？網絡文學公司？他們要求漲價？”
小說版權的賣方，要麽是作者本人，要麽是出版社，要麽就是網絡文學公司了。
作者本人的個人影響層麵不大，能夠影響到劉義並把事說出來，也隻能是出版社或網絡文學公司搞出了什麽事了。
“對。”劉義確定了劉藝妃的想法，說出了實情：“以前買版權的市場部是在影視公司，集團化後購買版權的市場部劃在了我文學公司，按照以往的操作，一個季度規劃多少資金用來版權，買了什麽小說版權不重要，對賬入庫就行。”
一年到頭來買版權的資金流不大，一般情況下由市場部總監統管，高層基本不過問，賬能對上就行。
買的小說版權的質量好壞與否，高層們沒空也不會去分辨，這方麵市場部的人比他們的判別力更好且更專業，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來辦就行。
隻是，劉義最近看新一批入庫情況時，發現了一個問題。
“近期我看新一批入庫情況，小說版權均價來到一二十萬，剛說了這也正常，符合市場競爭力下的這麽一個結果。”
“但我看到買來的那些小說的名字啊，一本本的我聽都沒聽說過，這沒道理，我也經常上文學網站翻翻小說看，或是看看那些作者們的心得交流，我也算是半個小說圈的人。”
“以公司以往的版權方向，不說買的所有版權都是火的，但至少有好幾本都是在網上名氣不小的，可去年最後一個季度的入庫情況，買的小說版權沒任何ip價值。”
“我找市場部張總問了問，他說跑業務的團隊出差在談我剛說的那三部小說版權。”
“這三部小說都是啟點小說網站的小說，這家網站是勝大文學旗下的公司，也是國內最大的網絡小說文學公司。”
“你猜，勝大文學對這三部小說開價多少？”
楚軒端茶杯抿了一口，把茶杯放桌上，道：“天價？”
應該是個天價，才會讓劉義說這樣的話。
劉義雙手環抱，緩緩道：“《鬥羅大陸》150萬，《神墓》120萬，《盤龍》100萬。”
“這麽高？！”蔡一農也在場，因劉義的話很是驚訝。
唐仁影視作為新加入集團體係的影視企業，蔡一農這個董事長也被邀請而來參加集團高層的年報會。
“比起均價高太多了，完全不按市場規律來，這其中肯定有什麽意圖。”韓三坪如是道。
劉義衝韓三坪點點頭：“三爺厲害，說中了。”
眾人紛紛有了八卦的心，在王金花正式過來開會前聽聽故事打發下時間也不錯。
“勝大集團好像出了什麽問題，導致勝大文學也受到了影響，具體什麽情況我不清楚，勝大是主搞互聯網的，我也不懂行。”
“我隻是通過盛海那邊的朋友打聽了下，勝大文學有要賣啟點的意向，而企鵝這家互聯網巨頭有買啟點的意向。”
“雙方目前還在扯皮階段，估計是價格上談不攏。”
“勝大集團既然出了問題，又要賣旗下產業，那肯定是想回籠更多資金。”
“所以我認為，這幾本小說的版權之所以被勝大文學開價那麽高，核心目的是抬高啟點小說網的整體價值。”
“你們想想，三本小說的版權就賣了三四百萬，那網站上幾萬本小說，還是源源不斷有新入庫的那種，那這樣的網站價值多少？能賣多少？”
“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具體如何我不清楚。”
劉義純屬個人推測，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就不知道了。
唐記裏坐久了身子僵，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按你說的邏輯沒什麽毛病，有幾萬小說庫存的網站，三本小說就價值幾百萬，那這網站是會升值的，如果真是這樣，那勝大文學真正要坑的不是我們這些搞影視的，是企鵝集團，或是那些想買這家網站的資本。”
“但我們也會受到牽連。”王正宇說道：“版權價值抬高了幾個檔次，我們以後在這方麵的花費不也一樣要付出更多嗎。”
唐記裏伸展懶腰的手頓在半空，然後點點頭，繼續舒展身子：“也是。”
“換個思路想。”楚軒發言：“小說版權價值越高，劇本價值不也就高了麽。”
“對哦。”劉藝妃反應了過來，還得是楚軒腦子轉得快，不然她第一時間還聯想不到這一塊。
韓三坪摸著下巴，想了想這個問題。
同一個編劇團隊，處理不同的改編作品，商業價值是不一樣的。
如果是一般的作品，編劇團隊的酬勞就按正常市價來交付。
如果是熱門ip作品或預期火的幾率高的作品，編劇團隊的酬勞自然要有所提升。
編劇團隊的酬勞決定了劇本創作的成本，決定了劇本在資本心中的商業價值。
所以，抬高熱門小說的版權價值，是能夠抬高劇本價值的。
“嗯，確實。”他認同楚軒的觀點，隨後意味深長的看向楚軒：“這個情況和我們的劇本展的目的一致，小軒可有什麽想法？”
楚軒偏頭和韓三坪相視一眼，回過頭衝劉義道：“先聽聽劉董的想法，老劉你提出這個問題肯定有自己解決的方案，不然也不會扯來扯去扯到小說網站上。”
聽他這麽一說，韓三坪看向劉義，打趣道：“劉董對小說網站感興趣？”
劉義覺得很沒意思，“哎”了一聲道：“跟一群聰明人講話總有種被看透的感覺，有點不爽。”
眾人泛起笑容，興致勃勃的看著劉義。
小說網站？於集團而言倒是一個新鮮事物，就是不知道劉義有什麽樣的想法。
“文學公司是集團產業鏈的第一環，要保證這第一環的地基牢固，那自身就要有穩妥且完善的閉環。”
“目前文學公司能從事生產創作，一是來源於總公司給的補助資金，有了資金才能運轉，但這資金是補助，不是公司本身創造的盈利，文學公司支出遠大於收入，這是工業化現階段的弊端，當下也沒辦法解決這個根本問題，隻能往後放。”
“有了資金，就要有大量作品來實驗性創作去完善工業體係，而這些作品是哪裏來的？是從文學行業裏買來的版權。”
“楚軒有先見之明，早期就實行了版權購買計劃，讓目前的文學公司版權庫存很足。”
“但隨著行業的發展，更多影視公司加入買版權的大流，那些文學公司和小說網站則在步步抬高版權價值。”
“如此一來，我們在版權市場方麵的競爭強度會加大，甚至有一天會被業界文學公司或小說網站的資本掣肘，會被同行的影視公司在版權方麵惡意競爭或針對，這都是有可能的。”
“文學公司盈利方麵暫且不談，但原始版權創作的生產鏈我覺得必須要考慮。”
“如果我們文學公司能有一家創造原始版權的小說網站，那文學公司的底層閉環就有了，整個集團的第一生產鏈也徹底完善，以後在行業的激烈競爭下才能真正的坐觀風雲。”
劉義剛才說了那麽多，扯來扯去的都是為了這一個目的。
在他眼裏，楚軒是有先見之明的，如果沒有楚軒當初的購買版權的計劃，馬克龍那邊合作的《暮光之城》什麽的不提，就文學公司本身的工業化實驗創作都運轉不起來。
目前文學公司15人一組的編劇團有10個，有7個在搞實驗性創作，同期就需要7本有一定商業價值的小說來給編劇做實驗，一年下來就需要大幾十本小說，隨著公司規模擴大那需求量就更大了。
隻是楚軒的先見之名利於前幾年，那幾年買小說版權不僅便宜還很效率，網絡小說網站的公司巴不得把小說版權快點賣出去，他們賺了錢也得了名，又能吸引更多網絡作者給網站帶來良性發展。
但從08年下半年開始，隨著《赤焰傳奇》和《甄嬛傳》兩部網改劇爆火，引發了眾多影視公司買小說的版權的浪潮，以致於也讓小說網站背後的資本們抓住了抬高版權價值的機會，讓整個行業在這一塊的競爭開始激烈起來了。
文學公司的核心驅動力在於編劇工業，而不是去行業裏跟競爭對手們爭版權，這不僅本末倒置，還會浪費很多精力。
如果能有自己的小說網站，譬如啟點那樣的體量不錯的大網站，那這個問題就能得以解決。
“楚老板，勝大想賣啟點，我們買下來唄。”劉義衝楚軒挑挑眉，暴露了他的真實目的。
楚軒倒是對劉義的目的有所預料，不然劉義說了半天也不會扯到小說網站上去。
他把杯子裏的茶一口喝完，把茶杯放桌麵，道：“買個小說網站，給文學公司作為原始版權庫，這是好事，於文學公司肯定有利，文學公司作為集團第一生產鏈，文學公司得利了，整個集團都受益。”
“對啊。”劉義重重點頭。
聽他這麽一說，劉藝妃、韓三坪跟大夥兒都看著楚軒，這是又有買小說網站的想法了？
在辦公區域無事遊走的張繼忠、陳愷歌和渠道商股東們也在剛才回來，聽到他們的對話，各自坐下聆聽下文。
“但是。”楚軒說道：“如果小說網站隻是作為原始版權庫，那我覺得有點浪費了。”
劉義抬了下眉頭，楚軒用浪費來形容這件事，這讓他有些費解。
“你看啊。”楚軒和劉義麵麵相視：“文學公司的核心是編劇工業，編劇工業的核心是編劇，不是作品，作品是核心之後的產物，因為先要有了工業化模式下的編劇，才能有工業化的作品，是不是？”
核心是編劇？
作品是核心之後的產物？
這跟小說網站有什麽關係？
劉義隻是思考了幾秒，抬手輕輕拍了下桌子，站起身來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小說網站不僅能給文學公司提供原始版權的作品，還能為編劇工業化培養源源不斷的編劇，是這樣吧？”
“就是這樣。”楚軒拍了下大腿，也從椅子上起身。
“我們以後在推行編劇工業的過程中，光靠吸納誌同道合的人進來或是有意向的資本進來還不夠，15人一組的編劇，編劇需求量這麽大，人從哪裏來？”
“靠加入進來的人一步一步培養？那輻射到整個行業要多久去了？”
“如果我們有大批工業化編劇，且是源源不斷的，那我們把這一批批人放出去創業也好，加入同體係的工業化文學公司也罷，這才能更有效的加速工業化的擴張。”
聽到楚軒如此說，劉義笑了：“所以，你把小說網站不僅當作了原始版權庫，還當作了編劇工業化人才庫，準確的是說是看上了那些網絡作者。”
“好主意。”陳愷歌發言。
“咱們這個編劇工業化啊，需要大量的、成批次的人來填補進市場。”
“為什麽？”
“我們的創作模式是革新的，是和行業格格不入的。”
“如果行業裏的編劇10萬人，我們要麽同化他們，要麽培養10萬人把他們取代了，這樣才能工業化成功。”
“當然，我隻是舉個例子，走全部取代這條路是不可能的，但工業化編劇的需求量很大是事實。”
“崗位需求量這麽大，人從哪裏來？且還要保證入行的人有基本的文學和文字功底。”
“小軒的主意不錯，那些網絡作者符合這個門檻，這個行業這兩年勢頭迅猛，以後加入進來的人肯定會越來越多，搞個網站把它當作人才儲備庫是能滿足編劇工業人員上的需求的。”
“是可以。”張繼忠在旁說道，覺得楚軒這個主意不錯。
“聽起來可行。”韓三坪點頭認可，但又話鋒一轉：“你自己的想法呢？”
買網站當原始版權庫這個想法是劉義的，隻是被楚軒順著思路抬高了一層格局，多了一個人才庫的目的。
目的的層次不同，運作一件事物的思維和方向自然就不同。
楚軒現在是越來越能多角度考慮問題了，這讓他很是欣賞。
不過，剛剛楚軒明顯有自己的想法，他說到抬高小說版權的情況和劇本展的目的一致時，這引發了楚軒的思考，讓劉義先發言給他思考的時間。
這會兒，韓三坪想聽聽他的想法。
“回到老劉最開始的話題，勝大文學想抬高小說版權費從而抬高啟點的價值，那三本小說都要價百萬往上，我的建議是，老劉你去叫市場部的人全部買下。”楚軒說道。
眾人一怔，《鬥羅大陸》150萬，《神墓》120萬，《盤龍》100萬，三部網絡小說的影視版權就高達370萬，這不僅是史無前例，且是足以震驚行業的。
作家屆名家的作品都沒這麽高，走出版路線的作家賺錢靠的是稿費和每賣出一本書的銷售版權費，而影視改編的版權是很便宜的，影視化後能讓作家的作品得到宣傳才是最主要的。
楚軒想要用近400萬買三部網絡小說影視版權，肯定不是楚軒傻到當冤大頭，定是另有目的。
於此，大家都好奇的看著他。
“小說版權價值抬高，小說網站價值也能被抬上去。”
“小說網站價值抬上去，小說的版權價值會被資本營銷得更高。”
“小說的版權價值高了，影視漫改的含金量也就高了。”
“這一部分價值高了，編劇本身的價值也會自然而然往上走。”
“提高編劇的利益，是我和茜茜、三哥劇本展計劃的目的之一，劇本展的最終目的是完成編劇工業。”
“首尾相連一下，小說版權價值抬高，利於我們的編劇工業化。”
楚軒說的有點繞口，讓在場人稍微花了些時間捋了捋，捋清楚了發現條理是很清晰的。
唐記裏半開玩笑半認真道：“邏輯沒毛病。”
楚軒繼續道；“啟點是目前國內最大的網絡文學網站，它放在勝大也好，放在企鵝手裏也好，越做越大能想象得到，小說版權價值越來越高也預料得到，而小說版權的價值體現於市場，如果我們買下啟點，那原始版權的價值隻會體現在內部。”
眾人各自若有所思模樣，楚軒看向劉義：“你把網站當原始版權庫，那你會把小說版權賣出去嗎？你不賣出去的話，怎麽抬高小說版權價值？在璀璨時代體係內抬高價值沒用啊，它沒有體現在市場裏。”
眾人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
楚軒接著道：“買下三部小說天價版權，抬高啟點網站的價值，勝大文學無論把網站賣給哪家資本，資本都會興趣滿滿的繼續把商業價值挖下去。”
“挖掘的商業價值越高，對劇本展的計劃越有利，對編劇工業化布局越有利，如果是我們買下這個網站，那以上的好處就沒有了。”
“有道理。”韓三坪對劉義說道：“天價版權的事出現在啟點這家網站，那這家網站的後續發展的利益方向，和我們的編劇工業化提高編劇利益的路線相輔相成。”
“那麽這家網站放在任何一家資本手裏都比放在我們手裏強，因為我們不是賣原始版權的，而是要創作原始版權和買原始版權的。”
“這就相當於是，一個可以產生抬高商業價值的噱頭，放在其餘資本手裏會發揚光大，放在我們手裏則悄無聲息。”
“當然，有個前提，我們去把這個噱頭製造出來才行，也就是花錢把這三部天價版權買下來，剩下的交給勝大來玩杠杆。”
劉義緩緩點了下頭，都是為了編劇工業化的發展考慮問題，到底還是沒韓三坪和楚軒考慮得那麽長遠，可這件事隻是偶然興起，具體情況尚未確定。
他道：“勝大文學是不是真的在借這幾部火的小說，進而製造新聞抬高網站價值再售賣，我隻是從朋友那裏打聽到的，過兩天我親自去盛海探探情況。”
楚軒拍了拍他的肩：“不管是真是假，這家大網站放在別家資本手裏都比在我們手裏強，至少在編劇工業完成之前是這樣的。”
“在內，我們通過劇本展的方式來提高劇本價值。”
“在外，啟點背後的資本通過大力開發小說版權價值，相當於是在策應我們對編劇和劇本價值的提升。”
“雙管齊下，我們的編劇工業更容易打開局麵。”
“我們可以去買別的小說網站，並入我們璀璨時代體係，其中創作成果僅供我們內部使用，外界版權競爭他們的，咱們創造咱們自己的，隨著璀璨時代體係越大，小說網站的規模也會越大。”
“編劇工業化要覆蓋整個行業，對於原始版權用來實驗創作的依賴程度和體量，不遜於目前市場版權需求的總和，最後鋪開局麵還會實現反超，因為我們的創作模式效率高。”
“行，明白了。”劉義表示明白。
小說網站於璀璨時代而言，就是給內部提供原始版權的內容庫，在版權這一塊於市場而言的價值不大，因為璀璨時代本身就要源源不斷買版權，怎麽可能還對外賣版權？
而對於外界資本來說，才是真正能夠全方位挖掘它的商業價值的存在。
像啟點這樣的大網站，放在別的資本手裏，大力挖掘出來的商業價值符合編劇工業的利益鏈，放在璀璨時代手裏反而會降低它的商業價值，從而對編劇工業提供不了向外輻射的作用。
劉義徹底在楚軒這裏搞清楚了大方向的思路，但它也沒什麽可惜的，本來他的想法就是想讓文學公司擁有一家小說網站，正好啟點這家網站浮現在他的眼裏才被他放在心上。
但沒有啟點還有別的網站嘛，隨便去弄一家也能達成他的目的。
楚軒和韓三坪的態度也是支持的，這才是讓他最舒心的結果。
“大家久等。”王金花和李鱈走了進來，秘書林曉雅抱著一摞文件跟在後頭。
楚軒和劉藝妃起身往最前頭的位置走，在場的眾人也各就各位，準備進行璀璨時代集團化以來的第一次年報會議。
兩口子跟花姐到了公司的時候，韓三坪、陳愷歌、張繼忠等集團股東，劉義、王正宇、黃冰、胡漢光、曾正宗等子公司董事長們已是到場。
有的在會議室裏閑聊，有的兩兩結伴在公司辦公區域遊走，都是在等待著楚軒、劉藝妃和王金花這三位集團最高決策人的到來。
“在聊什麽？”王金花衝會議室裏看了眼。
韓三坪、唐記裏、劉義、王正宇等人坐在一團，你一言我一句的好像在聊什麽新鮮事物。
看王金花來了，還沒等他們打招呼，隻聽王金花稍作歉意道：“大家先坐會聊會，薪浪那邊會發財報過來，我和李鱈先去整理下，最多半個小時我們就開會。”
眾人予以理解，沒當回事。
王金花回了辦公室，楚軒和劉藝妃走了進去。
兩口子跟老師們打了個招呼，就看劉義反向坐在靠背椅上，雙手扒在椅背上當枕頭，下巴抵在手上，看著楚軒說道：“你們兩口子真牛，劇本展……這怎麽想出來的？”
在場眾人看了看兩口子，目光裏各有讚賞。
剛韓三坪給他們提了提元旦那天楚軒的想法，那計劃真叫一個一環扣一環。
第一環，通過劇本展抬高市場的劇本價值，給編劇們一顆甜棗。
第二環，璀璨時代的編劇工業覆蓋行業的時候，和市場不同的創作模式和利益模式鏈，就會給編劇們打一棒子。
可已經吃了甜棗，就算挨了一棒子也隻能當啞巴，不給璀璨時代帶來麻煩。
第三環，等編劇工業利益上的顛覆性標準，能有影視利潤分成的標準，等這一標準覆蓋行業的時候，則又會讓整個行業的編劇把璀璨時代簇擁起來一起推行這個編劇工業。
給編劇影視利潤分成成了行業標準，沒哪個編劇能夠拒絕得了，哪怕是德高望重的人也無法拒絕。
這個計劃是環環相扣的，在沒看透的人麵前主打一個算計人心，在看透的人麵前又是無法拒絕的陽謀，真的有點絕。
這計劃若是成了，編劇工業也就順利推出行業了。
編劇工業成了，那以文學劇本、人物劇本、分鏡頭劇本為藍本的服、化、道工業還遠嗎？
這一刻，在場的人對未來的廣闊憧憬又高了一層。
楚軒和劉藝妃跟各位老師相視一笑，原來老師們在會議室裏是在談這個話題。
韓三坪給他們說了也好，免得自己以後再去重複講述。
“對了，楚總，有個情況要給你匯報一下。”劉義起身把椅子擺正後坐下，看起來是要說什麽事。
劉義從來不叫楚軒“楚總”，雙方關係好，稱呼什麽的也都很常態化。
這下聽劉義叫了一聲“楚總”，還用了“匯報”兩個字，楚軒也來了興趣，想來劉義要說的事是有趣的。
“劉董，什麽情況？”楚軒在會議室大辦公桌前抽出一根椅子，和劉義麵對麵坐下。
楚軒回了個“劉董”，倒是讓劉藝妃亂了下神，反應過來是叫劉義後，她這才若無其事的接過前台妹子遞來的茶，然後抽出辦公桌下的椅子坐在楚軒身邊。
喊了身“楚總”，回了個“劉董”，這個小互動讓劉義略作啞口，但看劉藝妃也因此稱呼神色異動，這稱呼經由姓氏帶來的些許戲劇衝突，讓他不由嘴角揚起，和劉藝妃隻要你不尷尬我就不尷尬的相視微笑。
“這幾年我們一直都在買潛力網絡小說版權嘛，價格也便宜，總體量的均價也就七八萬，但你知道去年有什麽變化嗎？就這幾個月。”劉義說道。
“什麽變化？”楚軒好奇起來。
璀璨時代04年底成立之初，他就說服了花姐購買小說影視改編的版權。
從05年年初開始至今四年了，這個版權計劃一直在執行。
隻是如劉義說的，小說版權太便宜了，其中的花費在整個集團的財務運作中猶如一粒沙，所以幾年來都被忽視，但不代表這件事不重要。
未來是版權的天下，有版權才有締造各種ip影視綜包括動漫ip的絕對話語權。
而網絡小說包括出版小說的影視版權在現階段都不貴，這就給了璀璨時代這個版權計劃帶來了很大的便利。
璀璨時代資金流多，廣撒網似的買大把小說版權入庫，不管是給編劇工業搞不同題材的創作實驗也好，還是從中挑選優質的作品改編也罷，好處都是很大的。
現聽劉義這麽一說，網絡小說版權市場方麵難道出了什麽狀況？
“08年有幾本小說很火，除了被我們買下版權的《誅仙》連續幾年都火外，還有三本在這兩年出來的小說，一個叫《神墓》，一個叫《盤龍》，一個叫《鬥羅大陸》，聽過嗎？”劉義說道。
“聽過，在網絡小說市場是很火。”楚軒點頭。
這三部小說確實很火，不管是在他記憶深處還是當下的微娛中，相應網絡板塊都有很高的熱度。
不過，隻論熱度的話，這些小說好像都比不上《鬥破蒼穹》，隻是《鬥破蒼穹》現在還沒寫出來吧？
他也不清楚，反正目前還沒聽說過。
劉義翹起二郎腿，把手臂放桌上搭著，道：“《誅仙》是網改，《赤焰傳奇》是網改，《甄嬛傳》也是網改，三部都大火，讓業內影視公司把版權目光盯在網絡小說上，逐年提高了這方麵的競爭力，這是正常的市場情況。”
楚軒接過前台妹子遞來的茶，端著手上淺淺抿了一口，說道：“有正常的情況，那肯定就有不正常的情況。”
劉義說道：“對於我們購買方來說，當然是希望版權費越低越好，但對賣方來說，這方麵情況自然是相反的。”
劉藝妃雙手捧著茶杯暖手，道：“出版社？網絡文學公司？他們要求漲價？”
小說版權的賣方，要麽是作者本人，要麽是出版社，要麽就是網絡文學公司了。
作者本人的個人影響層麵不大，能夠影響到劉義並把事說出來，也隻能是出版社或網絡文學公司搞出了什麽事了。
“對。”劉義確定了劉藝妃的想法，說出了實情：“以前買版權的市場部是在影視公司，集團化後購買版權的市場部劃在了我文學公司，按照以往的操作，一個季度規劃多少資金用來版權，買了什麽小說版權不重要，對賬入庫就行。”
一年到頭來買版權的資金流不大，一般情況下由市場部總監統管，高層基本不過問，賬能對上就行。
買的小說版權的質量好壞與否，高層們沒空也不會去分辨，這方麵市場部的人比他們的判別力更好且更專業，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來辦就行。
隻是，劉義最近看新一批入庫情況時，發現了一個問題。
“近期我看新一批入庫情況，小說版權均價來到一二十萬，剛說了這也正常，符合市場競爭力下的這麽一個結果。”
“但我看到買來的那些小說的名字啊，一本本的我聽都沒聽說過，這沒道理，我也經常上文學網站翻翻小說看，或是看看那些作者們的心得交流，我也算是半個小說圈的人。”
“以公司以往的版權方向，不說買的所有版權都是火的，但至少有好幾本都是在網上名氣不小的，可去年最後一個季度的入庫情況，買的小說版權沒任何ip價值。”
“我找市場部張總問了問，他說跑業務的團隊出差在談我剛說的那三部小說版權。”
“這三部小說都是啟點小說網站的小說，這家網站是勝大文學旗下的公司，也是國內最大的網絡小說文學公司。”
“你猜，勝大文學對這三部小說開價多少？”
楚軒端茶杯抿了一口，把茶杯放桌上，道：“天價？”
應該是個天價，才會讓劉義說這樣的話。
劉義雙手環抱，緩緩道：“《鬥羅大陸》150萬，《神墓》120萬，《盤龍》100萬。”
“這麽高？！”蔡一農也在場，因劉義的話很是驚訝。
唐仁影視作為新加入集團體係的影視企業，蔡一農這個董事長也被邀請而來參加集團高層的年報會。
“比起均價高太多了，完全不按市場規律來，這其中肯定有什麽意圖。”韓三坪如是道。
劉義衝韓三坪點點頭：“三爺厲害，說中了。”
眾人紛紛有了八卦的心，在王金花正式過來開會前聽聽故事打發下時間也不錯。
“勝大集團好像出了什麽問題，導致勝大文學也受到了影響，具體什麽情況我不清楚，勝大是主搞互聯網的，我也不懂行。”
“我隻是通過盛海那邊的朋友打聽了下，勝大文學有要賣啟點的意向，而企鵝這家互聯網巨頭有買啟點的意向。”
“雙方目前還在扯皮階段，估計是價格上談不攏。”
“勝大集團既然出了問題，又要賣旗下產業，那肯定是想回籠更多資金。”
“所以我認為，這幾本小說的版權之所以被勝大文學開價那麽高，核心目的是抬高啟點小說網的整體價值。”
“你們想想，三本小說的版權就賣了三四百萬，那網站上幾萬本小說，還是源源不斷有新入庫的那種，那這樣的網站價值多少？能賣多少？”
“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具體如何我不清楚。”
劉義純屬個人推測，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就不知道了。
唐記裏坐久了身子僵，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按你說的邏輯沒什麽毛病，有幾萬小說庫存的網站，三本小說就價值幾百萬，那這網站是會升值的，如果真是這樣，那勝大文學真正要坑的不是我們這些搞影視的，是企鵝集團，或是那些想買這家網站的資本。”
“但我們也會受到牽連。”王正宇說道：“版權價值抬高了幾個檔次，我們以後在這方麵的花費不也一樣要付出更多嗎。”
唐記裏伸展懶腰的手頓在半空，然後點點頭，繼續舒展身子：“也是。”
“換個思路想。”楚軒發言：“小說版權價值越高，劇本價值不也就高了麽。”
“對哦。”劉藝妃反應了過來，還得是楚軒腦子轉得快，不然她第一時間還聯想不到這一塊。
韓三坪摸著下巴，想了想這個問題。
同一個編劇團隊，處理不同的改編作品，商業價值是不一樣的。
如果是一般的作品，編劇團隊的酬勞就按正常市價來交付。
如果是熱門ip作品或預期火的幾率高的作品，編劇團隊的酬勞自然要有所提升。
編劇團隊的酬勞決定了劇本創作的成本，決定了劇本在資本心中的商業價值。
所以，抬高熱門小說的版權價值，是能夠抬高劇本價值的。
“嗯，確實。”他認同楚軒的觀點，隨後意味深長的看向楚軒：“這個情況和我們的劇本展的目的一致，小軒可有什麽想法？”
楚軒偏頭和韓三坪相視一眼，回過頭衝劉義道：“先聽聽劉董的想法，老劉你提出這個問題肯定有自己解決的方案，不然也不會扯來扯去扯到小說網站上。”
聽他這麽一說，韓三坪看向劉義，打趣道：“劉董對小說網站感興趣？”
劉義覺得很沒意思，“哎”了一聲道：“跟一群聰明人講話總有種被看透的感覺，有點不爽。”
眾人泛起笑容，興致勃勃的看著劉義。
小說網站？於集團而言倒是一個新鮮事物，就是不知道劉義有什麽樣的想法。
“文學公司是集團產業鏈的第一環，要保證這第一環的地基牢固，那自身就要有穩妥且完善的閉環。”
“目前文學公司能從事生產創作，一是來源於總公司給的補助資金，有了資金才能運轉，但這資金是補助，不是公司本身創造的盈利，文學公司支出遠大於收入，這是工業化現階段的弊端，當下也沒辦法解決這個根本問題，隻能往後放。”
“有了資金，就要有大量作品來實驗性創作去完善工業體係，而這些作品是哪裏來的？是從文學行業裏買來的版權。”
“楚軒有先見之明，早期就實行了版權購買計劃，讓目前的文學公司版權庫存很足。”
“但隨著行業的發展，更多影視公司加入買版權的大流，那些文學公司和小說網站則在步步抬高版權價值。”
“如此一來，我們在版權市場方麵的競爭強度會加大，甚至有一天會被業界文學公司或小說網站的資本掣肘，會被同行的影視公司在版權方麵惡意競爭或針對，這都是有可能的。”
“文學公司盈利方麵暫且不談，但原始版權創作的生產鏈我覺得必須要考慮。”
“如果我們文學公司能有一家創造原始版權的小說網站，那文學公司的底層閉環就有了，整個集團的第一生產鏈也徹底完善，以後在行業的激烈競爭下才能真正的坐觀風雲。”
劉義剛才說了那麽多，扯來扯去的都是為了這一個目的。
在他眼裏，楚軒是有先見之明的，如果沒有楚軒當初的購買版權的計劃，馬克龍那邊合作的《暮光之城》什麽的不提，就文學公司本身的工業化實驗創作都運轉不起來。
目前文學公司15人一組的編劇團有10個，有7個在搞實驗性創作，同期就需要7本有一定商業價值的小說來給編劇做實驗，一年下來就需要大幾十本小說，隨著公司規模擴大那需求量就更大了。
隻是楚軒的先見之名利於前幾年，那幾年買小說版權不僅便宜還很效率，網絡小說網站的公司巴不得把小說版權快點賣出去，他們賺了錢也得了名，又能吸引更多網絡作者給網站帶來良性發展。
但從08年下半年開始，隨著《赤焰傳奇》和《甄嬛傳》兩部網改劇爆火，引發了眾多影視公司買小說的版權的浪潮，以致於也讓小說網站背後的資本們抓住了抬高版權價值的機會，讓整個行業在這一塊的競爭開始激烈起來了。
文學公司的核心驅動力在於編劇工業，而不是去行業裏跟競爭對手們爭版權，這不僅本末倒置，還會浪費很多精力。
如果能有自己的小說網站，譬如啟點那樣的體量不錯的大網站，那這個問題就能得以解決。
“楚老板，勝大想賣啟點，我們買下來唄。”劉義衝楚軒挑挑眉，暴露了他的真實目的。
楚軒倒是對劉義的目的有所預料，不然劉義說了半天也不會扯到小說網站上去。
他把杯子裏的茶一口喝完，把茶杯放桌麵，道：“買個小說網站，給文學公司作為原始版權庫，這是好事，於文學公司肯定有利，文學公司作為集團第一生產鏈，文學公司得利了，整個集團都受益。”
“對啊。”劉義重重點頭。
聽他這麽一說，劉藝妃、韓三坪跟大夥兒都看著楚軒，這是又有買小說網站的想法了？
在辦公區域無事遊走的張繼忠、陳愷歌和渠道商股東們也在剛才回來，聽到他們的對話，各自坐下聆聽下文。
“但是。”楚軒說道：“如果小說網站隻是作為原始版權庫，那我覺得有點浪費了。”
劉義抬了下眉頭，楚軒用浪費來形容這件事，這讓他有些費解。
“你看啊。”楚軒和劉義麵麵相視：“文學公司的核心是編劇工業，編劇工業的核心是編劇，不是作品，作品是核心之後的產物，因為先要有了工業化模式下的編劇，才能有工業化的作品，是不是？”
核心是編劇？
作品是核心之後的產物？
這跟小說網站有什麽關係？
劉義隻是思考了幾秒，抬手輕輕拍了下桌子，站起身來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小說網站不僅能給文學公司提供原始版權的作品，還能為編劇工業化培養源源不斷的編劇，是這樣吧？”
“就是這樣。”楚軒拍了下大腿，也從椅子上起身。
“我們以後在推行編劇工業的過程中，光靠吸納誌同道合的人進來或是有意向的資本進來還不夠，15人一組的編劇，編劇需求量這麽大，人從哪裏來？”
“靠加入進來的人一步一步培養？那輻射到整個行業要多久去了？”
“如果我們有大批工業化編劇，且是源源不斷的，那我們把這一批批人放出去創業也好，加入同體係的工業化文學公司也罷，這才能更有效的加速工業化的擴張。”
聽到楚軒如此說，劉義笑了：“所以，你把小說網站不僅當作了原始版權庫，還當作了編劇工業化人才庫，準確的是說是看上了那些網絡作者。”
“好主意。”陳愷歌發言。
“咱們這個編劇工業化啊，需要大量的、成批次的人來填補進市場。”
“為什麽？”
“我們的創作模式是革新的，是和行業格格不入的。”
“如果行業裏的編劇10萬人，我們要麽同化他們，要麽培養10萬人把他們取代了，這樣才能工業化成功。”
“當然，我隻是舉個例子，走全部取代這條路是不可能的，但工業化編劇的需求量很大是事實。”
“崗位需求量這麽大，人從哪裏來？且還要保證入行的人有基本的文學和文字功底。”
“小軒的主意不錯，那些網絡作者符合這個門檻，這個行業這兩年勢頭迅猛，以後加入進來的人肯定會越來越多，搞個網站把它當作人才儲備庫是能滿足編劇工業人員上的需求的。”
“是可以。”張繼忠在旁說道，覺得楚軒這個主意不錯。
“聽起來可行。”韓三坪點頭認可，但又話鋒一轉：“你自己的想法呢？”
買網站當原始版權庫這個想法是劉義的，隻是被楚軒順著思路抬高了一層格局，多了一個人才庫的目的。
目的的層次不同，運作一件事物的思維和方向自然就不同。
楚軒現在是越來越能多角度考慮問題了，這讓他很是欣賞。
不過，剛剛楚軒明顯有自己的想法，他說到抬高小說版權的情況和劇本展的目的一致時，這引發了楚軒的思考，讓劉義先發言給他思考的時間。
這會兒，韓三坪想聽聽他的想法。
“回到老劉最開始的話題，勝大文學想抬高小說版權費從而抬高啟點的價值，那三本小說都要價百萬往上，我的建議是，老劉你去叫市場部的人全部買下。”楚軒說道。
眾人一怔，《鬥羅大陸》150萬，《神墓》120萬，《盤龍》100萬，三部網絡小說的影視版權就高達370萬，這不僅是史無前例，且是足以震驚行業的。
作家屆名家的作品都沒這麽高，走出版路線的作家賺錢靠的是稿費和每賣出一本書的銷售版權費，而影視改編的版權是很便宜的，影視化後能讓作家的作品得到宣傳才是最主要的。
楚軒想要用近400萬買三部網絡小說影視版權，肯定不是楚軒傻到當冤大頭，定是另有目的。
於此，大家都好奇的看著他。
“小說版權價值抬高，小說網站價值也能被抬上去。”
“小說網站價值抬上去，小說的版權價值會被資本營銷得更高。”
“小說的版權價值高了，影視漫改的含金量也就高了。”
“這一部分價值高了，編劇本身的價值也會自然而然往上走。”
“提高編劇的利益，是我和茜茜、三哥劇本展計劃的目的之一，劇本展的最終目的是完成編劇工業。”
“首尾相連一下，小說版權價值抬高，利於我們的編劇工業化。”
楚軒說的有點繞口，讓在場人稍微花了些時間捋了捋，捋清楚了發現條理是很清晰的。
唐記裏半開玩笑半認真道：“邏輯沒毛病。”
楚軒繼續道；“啟點是目前國內最大的網絡文學網站，它放在勝大也好，放在企鵝手裏也好，越做越大能想象得到，小說版權價值越來越高也預料得到，而小說版權的價值體現於市場，如果我們買下啟點，那原始版權的價值隻會體現在內部。”
眾人各自若有所思模樣，楚軒看向劉義：“你把網站當原始版權庫，那你會把小說版權賣出去嗎？你不賣出去的話，怎麽抬高小說版權價值？在璀璨時代體係內抬高價值沒用啊，它沒有體現在市場裏。”
眾人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
楚軒接著道：“買下三部小說天價版權，抬高啟點網站的價值，勝大文學無論把網站賣給哪家資本，資本都會興趣滿滿的繼續把商業價值挖下去。”
“挖掘的商業價值越高，對劇本展的計劃越有利，對編劇工業化布局越有利，如果是我們買下這個網站，那以上的好處就沒有了。”
“有道理。”韓三坪對劉義說道：“天價版權的事出現在啟點這家網站，那這家網站的後續發展的利益方向，和我們的編劇工業化提高編劇利益的路線相輔相成。”
“那麽這家網站放在任何一家資本手裏都比放在我們手裏強，因為我們不是賣原始版權的，而是要創作原始版權和買原始版權的。”
“這就相當於是，一個可以產生抬高商業價值的噱頭，放在其餘資本手裏會發揚光大，放在我們手裏則悄無聲息。”
“當然，有個前提，我們去把這個噱頭製造出來才行，也就是花錢把這三部天價版權買下來，剩下的交給勝大來玩杠杆。”
劉義緩緩點了下頭，都是為了編劇工業化的發展考慮問題，到底還是沒韓三坪和楚軒考慮得那麽長遠，可這件事隻是偶然興起，具體情況尚未確定。
他道：“勝大文學是不是真的在借這幾部火的小說，進而製造新聞抬高網站價值再售賣，我隻是從朋友那裏打聽到的，過兩天我親自去盛海探探情況。”
楚軒拍了拍他的肩：“不管是真是假，這家大網站放在別家資本手裏都比在我們手裏強，至少在編劇工業完成之前是這樣的。”
“在內，我們通過劇本展的方式來提高劇本價值。”
“在外，啟點背後的資本通過大力開發小說版權價值，相當於是在策應我們對編劇和劇本價值的提升。”
“雙管齊下，我們的編劇工業更容易打開局麵。”
“我們可以去買別的小說網站，並入我們璀璨時代體係，其中創作成果僅供我們內部使用，外界版權競爭他們的，咱們創造咱們自己的，隨著璀璨時代體係越大，小說網站的規模也會越大。”
“編劇工業化要覆蓋整個行業，對於原始版權用來實驗創作的依賴程度和體量，不遜於目前市場版權需求的總和，最後鋪開局麵還會實現反超，因為我們的創作模式效率高。”
“行，明白了。”劉義表示明白。
小說網站於璀璨時代而言，就是給內部提供原始版權的內容庫，在版權這一塊於市場而言的價值不大，因為璀璨時代本身就要源源不斷買版權，怎麽可能還對外賣版權？
而對於外界資本來說，才是真正能夠全方位挖掘它的商業價值的存在。
像啟點這樣的大網站，放在別的資本手裏，大力挖掘出來的商業價值符合編劇工業的利益鏈，放在璀璨時代手裏反而會降低它的商業價值，從而對編劇工業提供不了向外輻射的作用。
劉義徹底在楚軒這裏搞清楚了大方向的思路，但它也沒什麽可惜的，本來他的想法就是想讓文學公司擁有一家小說網站，正好啟點這家網站浮現在他的眼裏才被他放在心上。
但沒有啟點還有別的網站嘛，隨便去弄一家也能達成他的目的。
楚軒和韓三坪的態度也是支持的，這才是讓他最舒心的結果。
“大家久等。”王金花和李鱈走了進來，秘書林曉雅抱著一摞文件跟在後頭。
楚軒和劉藝妃起身往最前頭的位置走，在場的眾人也各就各位，準備進行璀璨時代集團化以來的第一次年報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