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趨於零下的氣溫和寒風阻止不了人們歸家或回家過年的熱情,來往機場的旅客比平常多了不少。


    旅客們或雙手插兜把半張臉埋在圍脖裏、或一手插兜一手拿行李箱、或雙手不停搓著嘴裏哈著氣,盡皆往有暖氣的航站樓裏走。


    保姆車緩慢穿梭在行人中,有些人對於剛過身旁的車毫不在意,但若是知道車上坐著楚軒和劉藝妃的話,或許熱情會驅散冬寒,保不齊會發生一番熱鬧景象。


    陸濤驅車找到停車位把車停下,倚窗閉目小憩的劉小麗睜開了眼,看曾妮和前頭司機位的陸濤想來幫忙拿行李,她擺了下手道:“你們回去吧,我和茜茜自己來。”


    停車場離航站樓還有段距離,讓楚軒、陸濤和曾妮出去走一趟也冷,她不想太過麻煩。


    劉藝妃從楚軒懷裏離開,一路上她都和楚軒相擁著,雖然這次離別不久亦是有好事,但訂婚在即的他們在這個階段自是希望時刻保持著甜蜜。


    劉藝妃叮囑著楚軒:“注意保暖,別感冒了。”


    楚軒點了點頭,抬手撫了撫劉藝妃的臉:“等我,除夕就來。”


    劉藝妃“嗯”了一聲,然後含情脈脈的看著楚軒,想要一個離別吻。


    楚軒探近她的唇,就差一厘米的距離,對麵傳來不合時宜的聲音:“走了走了,幹嘛呢。”


    楚軒和劉藝妃僵住,齊齊偏頭看向劉小麗,略有尷尬。


    劉小麗無奈,平日裏膩歪,離別之前也膩歪,她多少有點看不慣了,剛也是樂趣所致,她故意打斷兩口子的親親我我。


    看兩個孩子尷尬的局麵,她為此找了個借口:“我不是要演安心的娘麽,這個角色一開始不是不希望男女主在一起麽,看著你們膩歪,我順便代入下角色找找感覺。”


    楚軒和劉藝妃怔色,旋即跟陸濤和曾妮笑了起來。


    玩他們是劉小麗的樂趣,找借口是劉小麗的風趣,這讓楚軒忍俊不禁:“阿姨,你以前不這樣的。”


    劉小麗拿起包包挎肩上,調侃道:“人都會變的嘛,你們以前不總說我是女魔王嗎,等你們結婚後我說不定還真會往這條路線走。”


    忽如其來一道魔王的威壓,讓楚軒和劉藝妃哭笑不得。


    “走啦。”劉小麗幫女兒提起一個行李箱。


    劉藝妃吻了吻楚軒的唇,補上剛才沒吻到的遺憾,然後提起兩個行李箱跟媽媽走下了車。


    “小軒,注意用電哈。”


    “好,阿姨放心。”


    “拜拜,等你哦。”


    “武漢見。”


    楚軒走下車,在車門口目送母女倆。


    兩道身影漸行漸遠,直至航站樓門前,母女倆扭頭跟楚軒遙遙相望。


    劉藝妃揮了揮手,劉小麗則對遠處的楚軒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上車回去。


    楚軒揮了下手後轉身上車,回返璀璨時代傳媒。


    一來一回三個小時過去,抵達公司的時候天色已是黯淡下來。


    “談完了?”楚軒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到楊蜜、曾嘉和趙若姚在拜訪王金花。


    “師哥。”楊蜜喊了聲,點點頭:“談完了。”


    “楚總。”曾嘉和趙若姚打招呼。


    楚軒微微頷首,來到沙發坐下:“什麽時候開辦?”


    “我們年前就把這件事徹底辦妥,早辦完早放心。”楊蜜回道。


    楚軒點了點頭:“1月25號除夕,2月25號前的正月間隨時準備進組,記得把該安排的事提前安排好,如果《星你》有成績,你應該會比當年《神雕》郭襄起勢更好。”


    聽到楚軒的話,楊蜜心有激動。


    曾經靠郭襄小火過一把,可惜後續無作品延續這份人氣。


    現在再度跟楚軒和劉藝妃同在一個劇組,劇若成功想來她的人氣或會短時間內躥升。


    而今昔比不當年,加入了璀璨時代的她,將有足夠的資源來維持和發展這份人氣。


    也許,《星你》這部劇才是她真正事業的開始。


    楚軒接著道:“《星你》應該在下半年播出,你今年也是畢業年,有了成效之後再做個人規劃,今年先把《星你》拍好,把畢業作品準備好,工作室的結構和運轉搞明白,明年再開始發力。”


    “好的師哥,我記下了。”楊蜜連連點頭,把楚軒的話放在心裏。


    以往基本沒人給她做過規劃,她隻能靠自己步步為營、步步試錯。


    加入了一家大企業就是不一樣,之前的劉藝妃和現在的楚軒雖然隻說了隻言片語,但也讓她這幾年處處碰壁而緊繃起的心神卸下了好多負擔,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看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她跟曾嘉和趙若姚對了個眼神。


    “那師哥,花姐,我們就先走了。”三人告辭。


    楚軒接過王金花倒來的茶,道:“好走,辦工作室的事,也別忘了拿時間出來琢磨琢磨角色。”。


    楊蜜點頭:“放心吧師哥,我會的,隻是我現在的表演水平師哥也知道,要是演不好還要請師哥指教。”


    楚軒看著她:“指教談不上,罵人或許有,我是新人導演,正好要樹立威信,你是我師妹,你要演不好,我罵你也沒心理負擔。”


    王金花、曾嘉和趙若姚笑了笑,楊蜜怕怕地道:“師哥求放過。”


    她來到門口揮手:“師哥花姐再見。”


    “再見。”王金花回了一聲,看這三人關門離去,說了一句:“情商很高的小女生,和當年去《神雕》劇組見到她是兩個樣子。”


    楚軒端起茶杯喝一口茶:“摸爬滾打的經曆多了,是這樣的。”


    王金花拿起保溫杯喝茶:“咖位這麽小,以工作室形式加入公司,你們就不擔心蘇暢他們有意見?”


    楚軒把茶杯放下:“我和茜茜心裏有數。”


    王金花不再多言,看樣子兩口子對楊蜜另有謀劃。


    以楚軒的性格,若是謀劃有一定把握,那肯定會告訴她,既然不告訴她那就是沒什麽把握。


    沒什麽把握的謀劃,那就等同於幻想。


    她也不多問,權且把楊蜜當一個好奇的點,等著以後來揭曉答案。


    王金花喝完茶,扭著杯蓋:“離除夕沒幾天了,緊張嗎?”


    楚軒翹起二郎腿:“一想起要去見她爸,我心裏就發怵。”


    王金花感到有趣:“駐法的外交官呐,這個身份一想想確實很嚴肅。”


    “對啊。”楚軒苦笑,頻頻點頭。


    王金花伸展下雙臂,舒展下身子:“這幾天我好好想想,該帶什麽禮品上安家的門合適。”


    “還沒想好嗎,我以為姐你跟我丈母娘早商量好了。”楚軒感到意外。


    丈母娘對安家人的喜好不說門清,但也肯定是略知一二的,帶什麽禮品上門合適,在丈母娘那裏了解下情況也會有個心理準備。


    但聽花姐的話,顯然沒跟丈母娘商量好。


    “你那丈母娘,真的是對安家沒什麽好感。”王金花搖了搖頭:“我問她情況,她說讓我帶箱牛奶帶個水果籃就行了,然後我問她除夕帶什麽上娘家,她說帶千年人參。”


    “哈哈哈……”楚軒爆笑,林曉雅在辦公桌上捂著嘴樂不可支。


    這真的是丈母娘對安家的怨念有多深,具體表現在一箱牛奶一個水果籃跟千年人參的價值區間上。


    楚軒笑得肚子痛,這丈母娘真的是太逗了。


    “誒。”他平複下情緒,道:“安家人都喝酒,姐你家藏的陳年五糧液和茅台還有存貨不,帶幾瓶唄?”


    “哦!”王金花數落道:“你為了討好你的老丈人,要扒你姐我的珍藏是吧?”


    楚軒抬起右手捂著胸口,很真誠地道:“姐,事關你弟我一生的幸福。”


    “這可都是二十年的老酒啊。”王金花很不舍:“真的,就算直接給安家一百萬,我也舍不得帶幾瓶酒。”


    楚軒脫口而出:“你通過正經途徑直接給安家一百萬,第二天他們恐怕就要唱鐵窗淚。”


    一百萬?


    鐵窗淚?


    安家人都是當官的……


    王金花捧腹大笑,被他這個弟弟逗樂了:“我在編排你丈母娘,你在編排你老丈人,我們這樣好嗎?”


    楚軒攤在沙發樂得說不出話,身子一顫一顫的樂得不行。


    林曉雅眼淚都笑出來了,這兩個大老板難得有這麽逗的時候,真的好有意思。


    她問:“花姐,陳年老酒有什麽銷售渠道嗎,我想買些回家過年給我家裏人喝。”


    楚軒扭頭看她:“那你得自己想辦法了,你花姐的酒怎麽來的知道嗎?”


    林曉雅搖了搖頭。


    “1991年的時候,京城一家賣酒的經銷商要轉型去深圳搞房地產,酒廠和酒廠裏的庫存急著清算換現金。”


    “花姐通過朋友得知這個渠道,從陳到名老師那裏借了點錢,就去以低價買了大堆茅台、五糧液、國窖這些好酒準備做二手生意。”


    “隻是二手生意沒做成,這酒成了花姐在打點人脈場上的好東西,一直到現在快20年了,你花姐的酒還沒喝完,還剩多少一直是個迷。”


    楚軒看著王金花,有件事實在想不通:“我在你花姐家找了好幾次,也沒發現具體藏酒的地方在哪裏,反正每次去酒櫃找都有貨,但酒櫃裏的貨喝完了又從哪裏補上的一直是個迷。”


    王金花“嗬”了一聲,道:“隻準你家有地下室,我家不能有?”


    楚軒滿臉呆滯了下,倏然間從沙發站起了身,剛花姐還數落他,這會兒他反向數落,大力吐槽:“咱倆做鄰居三年,兩家就隔幾十米,中間沒任何阻攔建築,我到現在才知道你家有地下室!”


    楚軒故作受傷模樣,傷心地道:“我把你當親姐,你把我當外人。”


    楚軒雙手插褲兜,落寞地搖頭:“這導演不做了,這副董事長也不幹了,沒意思。”


    王金花和林曉雅已是笑不成聲,整個辦公室都是這兩個女人“哈哈哈”的聲音。


    “是你丈母娘沒告訴你,跟我有什麽關係?”


    “我丈母娘知道?”


    “三年前我就送給了你丈母娘三十箱酒,不然你家每逢聚會那些茅台什麽的是怎麽來的?”


    “不是姐你送過來的?”


    “你家聚會從我家拿酒算什麽回事?”


    楚軒跟發現驚天秘密一樣,滿是不可置信:“那我丈母娘為什麽不告訴我,我家有三十箱好酒我自己竟然不知道!”


    王金花樂嗬嗬地道:“誰讓你把別墅搞那麽大,還分個大小別墅出來,小別墅是你丈母娘住的,你好意思去每個房間到處翻嗎?”


    楚軒想想也是,他和劉藝妃以大別墅居家為主,去小別墅基本就停留在一樓,樓上是什麽格局的,他現在都快沒什麽印象了。


    “那我丈母娘既然知道你的珍藏所在,每次我在你家裏找酒的時候,你們也都是故意不告訴我的是吧?”他很無語。


    “昂。”王金花皮了一下,道:“每當看你和茜茜在我家無聊的時候去找酒,你丈母娘就跟看兩個傻頭傻腦的孩子一樣,哈哈哈……”


    王金花說不下去了,笑得不能自己。


    若是不把話題說到這方麵,這個所謂的秘密會一直是她和劉小麗的樂趣。


    楚軒剛好把話題說到酒上,她也就忍不住把這塵封三年的秘密給說了出來。


    楚軒和茜茜一直對她家酒藏在哪裏好奇,把這個疑惑一直聚焦在她頭上,可三年來偏偏不往他們的媽媽身上想,然後劉小麗就是不告訴他們。


    如果不想起這事,這隻是家常裏不經意間的趣事,但想起來了那楚軒和茜茜每次找酒的畫麵就真挺逗的。


    自己家有酒不知道,她家有酒也不知道藏哪裏……


    “笑得胃痛。”王金花從沙發起身,來到辦公桌前拿起包包:“走,回家,這個點你董哥應該在做飯了,去姐家吃飯,小酌幾杯。”


    王金花扒著楚軒臂膀,帶著楚軒往外走。


    楚軒半推半就的態度,道:“帶我去看看你家地下室,我就和你小酌幾杯。”


    王金花又忍不住“噗嗤”一聲,樂得彎了下腰:“好好好,看地下室看地下室,瞧把你給委屈的。”


    楚軒倒沒什麽委屈,隻感歎丈母娘的樂趣無處不在,以家庭遊戲的方式坐看他和劉藝妃無腦三年,也不知道是不是還藏著什麽等著捉弄他們的事。


    在機場的時候丈母娘才說,他和劉藝妃結婚後要走女魔王路線,那這以後定又會發生許多未知的搞笑事件。


    而這樣的家庭關係走向是開心的,也是他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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