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餘王臉色陰沉不定的看著公孫修寄來的書信,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p>


    信上言明燕國實無伐扶餘之意,現在已拿下紇升骨城,丸都城指日可待。</p>


    他如何不明白公孫修的明裏暗裏的威脅之意,擺在麵前的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麽乖乖按兵不動,要麽一齊滅國。</p>


    麻餘王非常的憤怒,可也無可奈何,燕軍已攻破了紇升骨城,丸都城危在旦夕,很可能就會被滅掉,自己若不提前站隊,情況會非常的危急。</p>


    到底該助誰?</p>


    牛加出列說道:“王上,依下臣看來,情況尚不明確,就算扶餘按兵不動,燕國滅了高句麗之後,難保不會對我國下手。”</p>


    麻餘苦笑道:“這正是我擔心的地方。”</p>


    馬加對這此有相同的見解,皺眉道:“現在正是難解難分之處,燕王若想順利滅了高句麗,除非大王不出兵,任其自生自滅。可這樣一來,東川王若死,則遼東之東,惟扶餘、鮮卑尚存,逐個擊破,危險至極。單論一國之實力,咱們可都不是燕國的對手。”</p>


    麻餘如何不知唇亡齒寒這個道理,可東川王麵臨兵臨城下,及及可危,隨時會被滅掉,此時公孫修投來示好之意,若是不得了便宜賣乖,恐怕第二個就輪到扶餘了。他皺眉道:“畢竟國弱,不能克之,現在助東川王為時尚早,燕王帳下的大將軍雖然攻破了紇升骨城,可隻有區區幾千兵卒,未必能站穩腳跟,東川王已派高庸前往骨城,或許戰則有變。”</p>


    這就是晚出牌的好處了,兩國戰得難分難解,自己的站隊又成了關鍵一步,因為加入任意一方,會變成二打一的局麵,隨時扭轉局勢。</p>


    馬加不禁語塞,心想王上優柔寡斷,必受其亂,萬事沒有兩頭好,燕王跟東川王都是不好得罪的人物。他前思後想,提出了折中的計劃,說道:“王上,臣看來不如折中,若是公孫修真能站穩腳跟,把紇升骨城給占了,丸都城被占也是遲早的事,東川王麵臨不能降則死的局麵。”</p>


    麻餘王點了點頭,“你接著說。”</p>


    馬加道:“不如遣送去年燕王的求親之意,把王室之女嫁給燕王,以絕其詞。兩國都成了親家,於情於理都不能再交戰下去,也表明王上的誠意。去年因此決裂,也當因此而修複。”</p>


    麻餘王不禁點頭,去年若是接受遣送王女到燕國,或許就不會被夾在其中了,扶餘國就算不能稱霸一方,也能當燕國的附屬,不至於成為不死不休的仇寇。他仔細一想,說道:“可現在誰勝誰負,尚未知曉。”</p>


    馬加道:“王上可先許其模棱兩可的善言以寬燕王之心,若是燕王能坐穩紇升骨城,搗滅高句麗王室也就不遠了,那時王上可譴王室之女嫁給燕王,也算聯了姻親。”</p>


    麻餘王知道這也是萬不得已的情況,自己已沒了選擇,若是東川王真的被滅,扶餘國除了聯姻之外,就是滅國了。他苦笑著點了點頭:“我大抵該知道怎麽辦了。”</p>


    ——</p>


    當高庸抵達紇升骨城時,他的臉色陰沉如水,城頭插著的已經是燕軍的旗幟,瞧著心中煩躁不已。</p>


    鄧艾早已立在牆頭,臉色平靜地望著下方的高庸,笑道:“閣下就是高庸?”</p>


    </p>


    高庸哼了一聲,不屑道:“不錯,你就是鄧艾?”</p>


    鄧艾道:“你倒知道我的名字,榮幸之至。”</p>


    高庸毫不留情地譏刺道:“你不過是燕國的降卒而已,如今雞犬升天,直接當了燕國的大將軍,真是可笑。背主之徒,有何麵目立於人世間?”</p>


    鄧忠隻聽得臉上變色,試圖反唇相譏,一旁的鄧艾平靜地搖了搖頭,對兒子道:“為將者要沉得住氣,連這點兒小事都不能忍,如何成大事?”</p>


    說到這裏,目光投向城下的高庸,笑道:“閣下最好記得這個道理,希望再過幾日,你還能說出這一番話來。”</p>


    高庸若有所思,心想再過幾日公孫修大軍抵達,我早已把你們滅於此地,當即冷笑一聲:“嘴硬的貨色,攻城!”</p>


    此話一說出口,弓箭手分布四麵八方,向城頭射箭。在他的一聲令下,數百支羽箭以四十五度角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鋪天蓋地的羽箭落在城頭上。</p>


    鄧艾不為所動,身旁的七八名親兵舉盾護在他的身邊抵擋,暗思:“就這點兒水平,也想攻城?”</p>


    燕軍當即列陣,一字排開,也向城下射箭,畢竟是居高臨下,弓箭手的優勢也更加明顯,射得更遠,殺傷力更強。</p>


    雙方弓弩互射,基本就是消耗戰,比的都是人數多寡的問題,高句麗作為半農半牧的民族,最擅長的也是騎射,所攜帶的一萬大軍中,竟有六千弓箭手。</p>


    燕軍這邊僅有四千名戰士,城頭所能擺開的位置也有限,論弓箭數量自然不能跟城下的高句麗大軍匹敵。</p>


    鄧艾皺眉道:“龍驤騎上。”</p>


    鄧忠一愣:“出城迎戰?”</p>


    鄧艾轉身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龍驤騎配重甲,站城頭射箭。”</p>


    他這才反應過來,當即命龍驤騎出列,配上重甲,攜帶弓弩往城下射箭。</p>


    高庸一愣,奇道:“這是怎得回事?”</p>


    眺目遠望,隻見城頭上的弓箭手皆配重甲,便好似鐵人一般,渾身上下都披著鐵甲,就連臉上也披帶鐵麵具,隻露出兩個眼眶跟下顎,顯得極為滲人。</p>


    弓箭嗤嗤連響,射在這些鐵甲兵卒身上直接彈飛,根本不能將其洞穿,這讓高庸、柯謨兩人對視一眼,均覺不可思議。</p>


    “燕賊如此富足,連弓箭手都配備了如此完善的鐵甲?”</p>


    高庸露出訝然之色,在他看來,這樣的一副鐵甲造出來起碼要幾萬錢都不止,做工看起來十分精細,在密如雨淋的羽箭射擊下,叮叮當當直響,偶爾擦出幾點火花,除了鎧甲表麵被劃出淺痕之外,居然沒造成丁點傷害。</p>


    “怪事,咱們全軍上下除了百夫長以上有全身鐵甲,餘下的都是前胸甲、半身甲、皮甲,燕賊城上的鐵甲兵少說也有五百人,居然比我全軍上下的鐵甲兵還多。”</p>


    柯謨對這一點也是震驚不已,軍中最缺的就是甲胃,分配有限,除了下麵指揮作戰的百夫長外,幾乎再往下的就沒有全身甲了。畢竟這玩意兒考驗的是各方麵的實力,第一是國力,第二是技術工藝,不是輕輕鬆鬆就能弄出來的。</p>


    城上的鄧忠也不好過,他所率的龍驤騎雖不懼弩箭,可發射弓箭本就是一件耗費體力的事,三石弓常人隻能連開七八次,頂級的弓箭手則能連發十五次。可龍驤騎身上批了重甲,胳膊抬起來都沉重得不行,在連射十箭後,更是連胳膊都抬不起來。</p>


    鄧忠當即采取輪流製,讓累得抬不起胳膊的龍驤騎迅速撤到後方,把重甲給另一個體力充沛的燕軍換上,然後繼續站在城牆射箭。</p>


    不得不說,此法雖然簡單,卻勝在實用性強,通過輪休數人共用一甲的方式,避免大量的傷亡。</p>


    城下的高句麗士兵可就沒那麽幸運了,身上可沒有披甲,被燕軍的羽箭射殺直接翻倒在地,繼續又另一人上前代替。</p>


    高庸神色不變,冷哼道:“繼續射箭,我看他們多撐多久,準備雲梯,攻城。”</p>


    柯謨點了點頭,當即命士兵帶著雲梯攻城,先是架上雲梯直穿到對岸。士兵冒著頭頂上的飛失跟落石衝到對岸,有不少高句麗士兵被砸進壕溝中,坑中布滿七八尺長的尖銳竹竿,不小心掉入的兵卒在慘叫聲中,像串糖葫蘆一樣活活釘死。</p>


    衝到城下的高句麗士兵豎起長梯,梯子的一端帶有鉤子,“喀”的一聲扣住城牆,避免梯子被掀翻。一連三十幾條梯子都搭在了城牆,高句麗士兵開始瘋狂的往上爬。</p>


    鄧艾冷笑一聲,親冒飛失,把巨石直接擲下樓去,把高句麗砸得從六七丈高的空中摔落,砸得骨斷筋折。同時也煮沸的熱油滾汁從城下提上來,由燕軍往樓下倒去。被熱油滾汁淋到的高句麗士兵當場“嗤”的一聲,臉頰跟肌膚要被燙得滾熟,連人帶梯的摔將下去。</p>


    燕軍也不好受,城下的高句麗士兵列陣射箭,不少要探頭捧石潑油的燕軍因為身上沒有防護,被一箭射翻直摔下來。</p>


    雙方徹底陷入了添油戰,近一步消耗了紇升骨城中,為數不多的燕軍。</p>


    這時也有不少的登梯高句麗士兵爬上了城頭,對著燕軍就是胡亂砍刺,混亂中倒也砍殺了一大片。</p>


    鄧忠縱身上前,直接長槍向前一送,把一名高句麗士兵挑上半空,甩到城下。緊接著又是橫掃千軍,他左右出擊,或刺或挑,當場就殺了二十餘名爬上城頭的敵軍。</p>


    他披著重甲,已絲毫不懼飛失,仗槍而立,更如同天神下凡一樣,眼瞅著身旁的燕軍竟有了恐懼之意,當即大喝一聲:“本先鋒跟你們同生共死,今有一人敢退,皆斬!王上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現在就是你們盡忠效死之時。”</p>


    “殺!殺!殺!”</p>


    作為先鋒一馬當先,死戰不退的精神也鼓舞了四周本就想撤退的燕軍,霎時間在這瀕臨之際,竟迸發出無窮的士氣,各自護住城頭一角,擊殺城下即將爬下來的高句麗士兵。</p>


    一時間,殺聲震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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