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發現讓青木十分不解,卻又興奮不已。


    他知道野人巫師之所以能調動島上的精神力場,就是因為手上那根神木杖。當然,神木杖是青木取的名字,野人把它叫做與神靈溝通的木棒,或者根本沒有名字。


    現在,青木發現手裏的柳條也有了類似的功能。隻不過比起老巫師那根烏黑發亮的木棍,柳條與島上精神力場的溝通還很微弱,用它調動島上的精神能量的力度也要小得多。


    他對著柳條發起呆來,猜測著其中的原因。


    當初佩特魯把子彈埋於塔卜,子彈上就沾染了微弱的精神力。那麽是不是這柳條一直背在自己包裏,在島上的時間久了,就沾染了精神力呢?


    但為什麽隻有柳條有,香煙就沒有?他又撿起香煙聞了聞,搖了搖頭。


    一旁的佩特魯以為他煙癮犯了,笑道:“別聞了,濕成這樣,就算曬幹了也不好抽了。”


    青木問他:“你當初是怎麽想出來把子彈埋塔卜下麵的?”


    佩特魯說:“我在有塔卜的地方埋了不少武器,以防萬一嘛。你們中國有句話叫‘狡猾的兔子挖三個地洞’,索馬裏也有句諺語,‘聰明的海盜絕不把寶藏埋在一個島上’。我也想不到子彈會沾染上精神力。”


    “那你有沒有發現過子彈的精神力會變化?比如說越來越強之類的?”青木問道。


    “會有那麽一點兒,但不明顯。”佩特魯說,“我估計埋上個幾百年也許會變得不一樣,說不定能產生意識呢!”


    青木看著手裏的柳條,想它的特征,又想起老頭手裏的木棍,它們都是木頭。


    他騰一下站起來,走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折下一根樹枝,閉上眼睛感應了一下,把樹枝丟掉,又扒開地上的落葉和鬆軟的泥土,用力扯出一截虯曲的樹根,閉上眼睛感應了一下,還是搖搖頭丟掉了。


    他在林子裏轉來轉去,一會兒拔一根草,放在鼻子前聞聞,一會兒撿起塊石頭,放在耳朵邊聽聽。


    佩特魯看見青木的樣子,問煤老板:“你們剛才去哪兒了?你家主人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烏鴉早就發現了青木的異常,對佩特魯說:“我猜……他是想家了呱。”


    “想家了?”佩特魯愣了一下,“這就想家了?”他搖了搖頭,覺得這不像是他認識的青木。


    烏鴉目不轉睛地盯著青木手裏的柳條,呱呱地吟起詩來:“柳營巷裏無窮樹,唯有垂楊管別離,柳條折盡花飛盡,借問行人歸不歸……”


    佩特魯聽不懂它的,叨咕了一句“crazycrow”,就繼續低頭去擦槍了。


    青木在林子裏折騰了半天,又回來坐下,呆呆地思考起來。


    “嘿嘿,你現在想事情不頭疼了?”烏鴉飛到他頭頂,用爪子敲了敲他的腦袋,“是老板娘賜予你力量了嗎?”


    青木不理他,隻把柳條拿在手上翻來覆去地看。


    這時候那邊傳來蘇蕙蘭的聲音:“你們的衣服烤幹沒有,我們已經好了。”


    佩特魯和安德森就把晾著的衣服拿過來,也不管幹沒幹的穿在身上,然後說:“好了好了。”


    蘇蕙蘭和愛麗絲就扶著拉裏夫人一起走出來。她看見青木回來了,就說:“你看到野人了嗎?”


    青木卻突然對蘇蕙蘭說:“你過來一下。”


    蘇蕙蘭不知道他要幹什麽,走過來挨著他坐下來,疑惑地看著他。


    青木把柳條遞給她:“你拿著這個。”


    蘇蕙蘭知道這是青木背包裏帶來的,之前有幾次開包的時候看見過。雖然她從沒問過他,但關於折柳的典故她還是知道的,何況剛才烏鴉已經用它那特有的磁性的嗓音吟誦了幾句古詩,她一聽就想到了柳條的來曆。


    她不知道青木為什麽要把柳條給她,拿在手裏看了看,問:“這個……怎麽了?”


    青木問道:“你沒感覺到什麽異常嗎?”


    “什麽異常?”蘇蕙蘭一臉茫然。


    “比如精神波動什麽的?”青木說。


    “精神波動?”蘇蕙蘭驚訝地說,“你是說這柳條上有精神波動?怎麽可能!你能感應到植物的精神力,我可不能。而且就算植物有精神力,那也得是活的吧,這……”


    她想說這是一根死樹枝,但想起折柳代表的含義,覺得那樣說有點傷人,就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青木確定蘇蕙蘭沒有感應到柳條和島上的精神力場之間的關係,有點失望,也越發疑惑了。他有點不死心,把柳條拿給佩特魯:“佩特魯,你試試看!”


    “試什麽?”佩特魯不明所以,但還是把柳條拿在手上晃了晃,“你是想讓我用精神力讓這玩意兒發芽嗎?我可沒那麽厲害!你們都做不到的事情,我更不可能啦!”


    青木無奈地拿回柳條,放進了風衣的口袋裏。


    蘇蕙蘭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青木不想隱瞞,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大家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裏都還是個未知數,而且這種能力看起來隻有他一個人有。


    他把巫師如何調動島上的精神力場以及他剛剛對柳條的發現說了一遍。


    其他人不懂精神力,所以沒什麽反應,但蘇蕙蘭和佩特魯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麽,驚訝得不得了。


    “那麽說,你現在和那個老頭兒一樣強了?!”佩特魯說。


    青木搖頭道:“不,他手裏那根東西比我的柳條強多了。”


    “還以為能報仇了呢!”佩特魯失望地歎口氣,把一根枯草銜在嘴裏。他偷偷瞥了一眼拉裏夫人,想起野人們的野蠻行徑,用力地把被牙齒咬斷的草莖吐在地上。


    蘇蕙蘭沉默了一會兒,又托著腮看著青木:“你不會真是根木頭吧?”


    大家都想不出什麽合理的解釋,佩特魯就說:“想那麽多幹嘛,這又不是壞事。要我說,去把野人老頭那根木棍一並偷過來,沒了那個作弊的玩意兒,我就端了他們的老窩!”


    他說著撿起地上的零件哢吃哢吃幾下就拚裝起一把手槍,握在手裏對準前方做出開槍的樣子,嘴裏發出“砰砰”的擬聲。


    青木說:“他們正在那邊搭建營地,看樣子是要和另一夥兒人幹仗。我懷疑這裏是另一個野人部落的領地。我們摸過去看看情況,如果他們打起來,說不定能撿個便宜。”


    “那還等什麽?我們走!”佩特魯一邊叫一邊把已經晾幹的槍都組裝起來。


    這時候拉裏夫人說話了:“等等,我在那個祭壇裏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我想我應該說出來,也許對你們有用。”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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