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建國嚇了一跳。好在他也是經曆過風浪的人,麵不改色地問:“啥應急鑰匙?”


    邊子遠盯著老於的臉,有點失望地說:“哦,我要修改點數據,但教授不在,核心係統進不去,隻能去主機房改。”


    老於一拍大腿:“嗨,你早說呀,不就是機房嘛,我剛才還進去過呢!來來來,我帶你去。”


    “不是樓下的機房,是樓上的量子數據中心,唉,說了你也不懂。”邊子遠歎了一口氣。


    老於說:“你這可就難為我了,你那個什麽亮子中心我從來沒進去過,咋會有什麽應急鑰匙?”


    邊子遠點點頭說:“也是,想想教授也不會把鑰匙給您。”


    老於看時間不早了,就說:“小邊老師還沒吃飯吧,要不一起去吃,上回你請我吃了火鍋,這回容我回請你一次。”


    邊子遠說:“你這兒能走開?”


    老於說:“能啊,梅助理說了,我隻要每天轉上兩圈就行。”指著門口的攝像頭,“幾百隻眼睛盯著呢,不差我這一雙。”


    邊子遠說:“那行,就一起吃飯,不過還是我請你,你那點工資,吃不了幾頓。”


    於建國挺喜歡小夥子快人快語的,就說:“你小子嫌棄我工資低呀!今天這客我請定了!”


    邊子遠沒有再多說什麽,就跟著於建國去了附近的火鍋店。


    老於點了菜,問邊子遠想喝什麽酒。


    邊子遠說:“就來瓶啤酒吧。”


    老於說:“大冬天的,喝啤酒冷,要不來點白的?少喝點,沒事兒!”


    邊子遠說:“那就少喝點。”


    熱騰騰的鍋底一上來,熱辣辣的白酒一下肚,這氣氛立馬就濃烈了。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老於想起了過去和趙鵬程喝酒的日子,仿佛有人在耳邊輕輕的喚他:“於叔!”


    他看邊子遠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酒也喝得不痛快,就問他:“想啥呢?”


    邊子遠搖搖頭:“沒想啥。”


    老於說:“你還能瞞過我這雙眼睛?”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還在想你那個亮子機房的鑰匙的事兒吧?話說回來,咱這樓裏不都是自動化嗎,指紋按一按,臉掃一掃,怎麽還會用鑰匙?”


    邊子遠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教授就是這麽設計的,大概是年紀大了,就特別懷念和信任以前的東西。”


    老於說:“科技再先進,也有出錯的時候,有時候機械鑰匙比電子鎖靠譜,你看美國的金庫,光那個門就重幾百噸,開個坦克也轟不進去!”


    他想起監獄裏的一個獄友,是個慣偷,常跟他們吹牛說他去過美國的金庫,還從裏麵偷出來兩個金元寶。他就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


    邊子遠不知道老於為什麽笑,說:“大門重不重和用什麽鎖沒關係,再重的門也可以用電子鎖。我們這裏不光有指紋驗證和人臉驗證,還有基因驗證,就連意識驗證都已經在開發了,安全性總比誰拿到就可以打開的金屬鑰匙強吧!”


    老於說:“我不是很懂,不過我想嘛,就算不用機械鑰匙,梅教授既然加了鎖,你也一樣進不去吧?”


    邊子遠說:“那可不一定,我有二級權限,可以先解除警報係統,然後進入係統修改一下權限就行了。”


    老於搖頭說:“我聽不懂什麽權限一級二級的,但我聽出來了,你這就是偷偷溜進去的意思嘛!”


    邊子遠臉一紅,說:“也不能說偷吧,我是內部人員,發現很重要的錯誤,進去改一下,避免公司的損失總沒錯吧?”


    “那你咋不給教授說一聲?說一聲就行了嘛!打個越洋電話,多簡單的事情嘛!”


    老於覺得現在的時代真好,隔著太平洋,一個電話就聯係上了,還能視頻。在他年輕的時候,越洋電話貴得要死,還不一定能找到人。


    邊子遠說:“教授一定很忙,就一點小事,不用打電話。”


    老於嘿嘿笑著說:“不是教授忙,是你怕挨罵吧?我活了一大把年紀,什麽事情沒見過?你們那個什麽亮子黑子的我不懂,但人心我可懂!你呀,肯定是自己犯錯了,想偷偷改回去對不對?你看看你,大過年的還跑回來。”


    邊子遠舉著酒杯,用手摩挲著發燙的臉,說:“於大爺您真是火眼,不過真是一點小事兒,您可別跟教授說。”


    “我跟教授兩個月說不上半句話,我上哪門子給他說去!”老於說,“不過你這出了問題,又不跟教授說,真不會出事兒?”


    “事兒倒不會出什麽事兒,就是……”邊子遠麵露難色。


    “就是啥?是不是怕過完年上班被發現了,挨批評?”老於問。


    “不光批評,估計明年的獎金也沒了。”邊子遠垂頭喪氣。


    “喲,那可不老少!”老於知道實驗室的獎金很高,今年回家的人臉上都樂開了花兒了。他說,“那你咋辦?”


    邊子遠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又說,“於大爺,教授真沒給您鑰匙?”


    老於說:“你這孩子怎麽回事兒?都跟你說了,我和教授兩個月說不上半句話,他怎麽可能親自把鑰匙交給我呢!哎,你要是不信我,這麽著,一會兒你帶我上去,我給你看看是啥樣的機械鎖,大爺我開鎖可是一把好手!”


    邊子遠樂了,說:“大爺您逗我呢,別告訴我您是大隱於市的神偷高人啊!”


    老於說:“什麽神偷啊,高人啊,你小子是電視看多了。跟你說實話,大爺我以前開過五金店,什麽樣的鎖具都擺弄過。”


    “哦,原來是鎖王,失敬失敬!”邊子遠一拱手,“不過於大爺,就算您是鎖王,也開不了樓上的鎖,因為那鎖是特製的,需要兩把鑰匙同時插進去,還要有第一權限人設置的口令才能打開。”


    “這麽複雜?”老於一甩臉子,“那你跟我說個屁呀!有鑰匙你也進不去不是?”


    邊子遠說:“我不是說過嗎,口令什麽的對我來說不是個事兒,最關鍵的是鑰匙。”


    老於說:“噢,我忘了你是個計算機天才啦!”他豎起大拇指,“我不懂計算機,但也知道你很厲害,用你們年輕人的話說,就是牛逼呀!”


    這種誇獎邊子遠聽多了,本來是沒什麽感覺的,但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他聽著盡然很享受。他說:


    “不是我自誇,全世界就沒有我進不去的係統!但我就怕機械鎖,我不會開鎖。”


    “難怪教授要用機械鎖哩!”老於嘟囔了一句,舉著酒杯說,“那你想想,教授有可能把鑰匙給誰了?”


    邊子遠想了想說:“如果青木在的話,一定會給青木,但青木已經失蹤一年了。現在嘛,最有可能的是給保安公司,不過保安公司的侯總跟著教授去了美國,就剩下姚總了。”


    “姚總?”老於眯縫著眼,“就是那個很漂亮的霸道女總裁?”


    邊子遠說:“就是她,放她那兒的可能性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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