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小魔女（下）
我在東京拯救懷夢美少女 作者：淺川七月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本以為已經死在了戰場上的年輕騎士回來了。</p>
據說還帶回來一位漂亮可愛的魔女。</p>
在這片大地上，精通各種魔法的魔女無疑是比隻會一些巫術的法師更加神秘的。</p>
但和年輕騎士一起回到王都的那位魔女大人卻似乎不太一樣。</p>
熱鬧集市的街頭，多了一家魔法店。</p>
隻要你支付足夠的報酬，就可以得到魔女大人的幫助。</p>
治愈傷痛也好，預知未來也好，找尋丟失的物品或親人也好……魔女大人無所不能。</p>
不到一個月，整個王都的居民都記住了街頭的這家魔法店，記住了魔法店裏漂亮可愛的銀發魔女。</p>
“好啦~已經沒事了。”</p>
“謝謝！謝謝魔女大人！”</p>
“不用……”</p>
下著細雨的一天中午，穿著便裝的騎士撐著雨傘，走進了魔法店，和前來療傷的居民擦身而過。</p>
“今天不訓練嗎？”</p>
國王沒有怪罪騎士，反而為他還活著而感到欣喜——這些她是知道的。</p>
回來之後，年輕的騎士比她聽到的騎士所講故事裏的他更忙了。盡管時常會來魔法店裏，也都是在晚上，無論下多大的雨。</p>
隻有這一天是例外。</p>
小魔女感覺到氛圍有些不同尋常。</p>
“又要打仗了。”</p>
“欸？”</p>
“明天我就要走，你也快回森林裏去吧。”</p>
“你要去哪？”</p>
“當然是去戰場。”</p>
“……”</p>
這一年裏，小魔女回過兩次森林裏的小木屋，都沒有發現她的魔女師父回來過的痕跡，或許是有什麽更重要的事情去做。</p>
她已經習慣了在城市裏經營自己的這家魔法小店的生活。</p>
“為什麽我也要走？”</p>
“這麽久不回去，會被你的師父發現的吧？”</p>
年輕的騎士目光躲閃，不知道如何把真正的原因說出口。</p>
他今天中午本來應該做的，是把小魔女也一同帶到戰場上去。</p>
一年前他活著回來，國王固然欣喜，但更看重的還是和他一起回來的，掌握著各種強大魔法的小魔女。</p>
留下小魔女便成了這一年來國王交給他的任務。</p>
如果他走了之後，小魔女還在城裏的話，恐怕國王就會用出其他對小魔女不利的手段了。</p>
“可是我……”</p>
小魔女不舍得魔法店，更不舍得騎士。</p>
她動著心思，最後輕輕點了點頭。</p>
“嗯。”</p>
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p>
天晴時，騎士走了，小魔女也走了。</p>
國王沒有得到小魔女去戰場的消息，以為是騎士隱藏底牌的策略，隻在魔法店掛著[歇業]牌子的門前停留了一會便離開了。</p>
</p>
騎士去了王國北麵的邊界。</p>
地勢崎區的丘陵地帶和北方的寒地接壤。</p>
站在邊界的瞭望塔，能看到遠處被冰雪覆蓋的白色平原，能看到北方鄰國在尚未蓋上厚雪的土地上耕種的片片麥田。</p>
而他們的軍隊，就在麥田前休息著——麥田就在王國邊界的瞭望塔之下，遲尺之遙。</p>
瞭望塔南邊，是散落在土地上的屍體、斷劍和幹涸的血跡。</p>
邊界的瞭望營地已經淪陷了。</p>
另一邊的小魔女，兜兜轉轉，四處打聽著戰場的方向，飛向北方，飛過了邊界，飛進了白雪皚皚的寒冷雪地。</p>
白茫茫的平原，別說人，就連動物的蹤跡也很難看到。</p>
小魔女遠遠地看見一處村落，走近才發現，木屋的屋頂已經被積雪壓塌，破敗的村落早已經沒了居民。</p>
一陣寒風吹過，小魔女感到冷了，輕輕敲了下手指，溫暖的熱量溫和地將她包裹，驅散雪地裏地寒冷。</p>
她繼續往北飛著，見到被埋在厚雪之下凍死的屍體，見到一路上時不時出現的標記。</p>
做標記的物品或是衣服，或是背包，或是壞掉的雪車，又或者是人的屍體……</p>
標記畫著紅紅的叉，紅叉下方有時會刻上村落的名字或者人名。</p>
這些標記是用性命堆砌的路標。</p>
小魔女在其中一個標記前停下——上麵的名字隻寫到一半，那隻握著小刀的手在木板旁邊和腦袋一同耷拉著。</p>
當一路上隻有紅紅的叉作為標記。</p>
究竟是希望，還是絕望啊……</p>
再往北飛。</p>
再也沒有了標記。</p>
這裏沒有人來過，隻有茫茫的雪和深邃的夜空。</p>
小魔女用魔法融化一小片區域的雪層，厚雪之下不是土地，而是堅硬的冰。把冰切割開來，是深不見底的海水。</p>
這裏已經不是陸地了。</p>
小魔女返程了，帶著難以言說的心情，像是有什麽東西堵在了心頭，沉甸甸地，喘不過氣來。</p>
沒有走來時順著標記的路，返程中依舊能見到新的標記和廢棄村落。</p>
直到已經能遠遠看到雪原之外隱隱約約的綠色的地方，小魔女終於見到了不一樣的標記。</p>
標記同樣是鮮豔的紅色，畢竟雪原裏，除了紅色也拿不出別的顏料了。</p>
紅色的圓圈畫在木牌上，下麵有小刀刻著的一行小字。</p>
[得救了。]</p>
小魔女伸出手，摸了摸木牌，心裏由衷地鬆了口氣。</p>
她向著遠處雪原之外飛去。</p>
那是一個城鎮，城鎮裏是簡陋的木房子，城鎮外是大片大片的農田。城鎮背靠著寒冷的雪地，甚至不如騎士故鄉的小鎮讓人安心。</p>
田裏的人穿著帶補丁的暖和衣服，停下手中的農活向她招手。</p>
“您也是來幫我們的法師嗎？”</p>
小魔女搖搖頭，隨後飛離了城鎮。</p>
她看到了王國的瞭望塔，看到了就建在農田邊上的營地。</p>
瞭望塔下，兩方正在交戰，充斥著血腥。</p>
小魔女繞過了那裏，心緒紛亂。</p>
她害怕看到戰場上廝殺的場麵，更害怕看到騎士倒在戰場上。</p>
她隱約明白了為什麽在她還是魔法學徒的時候，就一直被自己的老師教導不要走出森林，坐在飛行掃帚上呆呆出神。</p>
掃帚上的魔法帶著她回到森林，回到荊棘裏的小屋。</p>
小木屋裏，早已等候著的魔女老師靜靜地喝著茶，神情溫和地看著失魂落魄的小魔女。</p>
“我錯了……”小魔女說。</p>
“錯在那裏？”</p>
“我不該違反約定，跑出荊棘。”</p>
“不。”</p>
“欸？”</p>
“你錯在沒有去幫他擊敗入侵王國的敵人。”</p>
“可是……”</p>
那是一群無路可退的人。</p>
“北方的雪原也曾是王國的領土。”魔女輕輕說著，“即使不是，但入侵著又何來什麽正義的理由呢？”</p>
“……”</p>
小魔女抬起頭，說不出話來。</p>
……</p>
……</p>
“那麽，什麽是對和錯呢……”</p>
距離少女來到森林十多年後的此刻，魔女再次問。</p>
但這一次，問的不是少女，而是她自己。</p>
據說還帶回來一位漂亮可愛的魔女。</p>
在這片大地上，精通各種魔法的魔女無疑是比隻會一些巫術的法師更加神秘的。</p>
但和年輕騎士一起回到王都的那位魔女大人卻似乎不太一樣。</p>
熱鬧集市的街頭，多了一家魔法店。</p>
隻要你支付足夠的報酬，就可以得到魔女大人的幫助。</p>
治愈傷痛也好，預知未來也好，找尋丟失的物品或親人也好……魔女大人無所不能。</p>
不到一個月，整個王都的居民都記住了街頭的這家魔法店，記住了魔法店裏漂亮可愛的銀發魔女。</p>
“好啦~已經沒事了。”</p>
“謝謝！謝謝魔女大人！”</p>
“不用……”</p>
下著細雨的一天中午，穿著便裝的騎士撐著雨傘，走進了魔法店，和前來療傷的居民擦身而過。</p>
“今天不訓練嗎？”</p>
國王沒有怪罪騎士，反而為他還活著而感到欣喜——這些她是知道的。</p>
回來之後，年輕的騎士比她聽到的騎士所講故事裏的他更忙了。盡管時常會來魔法店裏，也都是在晚上，無論下多大的雨。</p>
隻有這一天是例外。</p>
小魔女感覺到氛圍有些不同尋常。</p>
“又要打仗了。”</p>
“欸？”</p>
“明天我就要走，你也快回森林裏去吧。”</p>
“你要去哪？”</p>
“當然是去戰場。”</p>
“……”</p>
這一年裏，小魔女回過兩次森林裏的小木屋，都沒有發現她的魔女師父回來過的痕跡，或許是有什麽更重要的事情去做。</p>
她已經習慣了在城市裏經營自己的這家魔法小店的生活。</p>
“為什麽我也要走？”</p>
“這麽久不回去，會被你的師父發現的吧？”</p>
年輕的騎士目光躲閃，不知道如何把真正的原因說出口。</p>
他今天中午本來應該做的，是把小魔女也一同帶到戰場上去。</p>
一年前他活著回來，國王固然欣喜，但更看重的還是和他一起回來的，掌握著各種強大魔法的小魔女。</p>
留下小魔女便成了這一年來國王交給他的任務。</p>
如果他走了之後，小魔女還在城裏的話，恐怕國王就會用出其他對小魔女不利的手段了。</p>
“可是我……”</p>
小魔女不舍得魔法店，更不舍得騎士。</p>
她動著心思，最後輕輕點了點頭。</p>
“嗯。”</p>
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p>
天晴時，騎士走了，小魔女也走了。</p>
國王沒有得到小魔女去戰場的消息，以為是騎士隱藏底牌的策略，隻在魔法店掛著[歇業]牌子的門前停留了一會便離開了。</p>
</p>
騎士去了王國北麵的邊界。</p>
地勢崎區的丘陵地帶和北方的寒地接壤。</p>
站在邊界的瞭望塔，能看到遠處被冰雪覆蓋的白色平原，能看到北方鄰國在尚未蓋上厚雪的土地上耕種的片片麥田。</p>
而他們的軍隊，就在麥田前休息著——麥田就在王國邊界的瞭望塔之下，遲尺之遙。</p>
瞭望塔南邊，是散落在土地上的屍體、斷劍和幹涸的血跡。</p>
邊界的瞭望營地已經淪陷了。</p>
另一邊的小魔女，兜兜轉轉，四處打聽著戰場的方向，飛向北方，飛過了邊界，飛進了白雪皚皚的寒冷雪地。</p>
白茫茫的平原，別說人，就連動物的蹤跡也很難看到。</p>
小魔女遠遠地看見一處村落，走近才發現，木屋的屋頂已經被積雪壓塌，破敗的村落早已經沒了居民。</p>
一陣寒風吹過，小魔女感到冷了，輕輕敲了下手指，溫暖的熱量溫和地將她包裹，驅散雪地裏地寒冷。</p>
她繼續往北飛著，見到被埋在厚雪之下凍死的屍體，見到一路上時不時出現的標記。</p>
做標記的物品或是衣服，或是背包，或是壞掉的雪車，又或者是人的屍體……</p>
標記畫著紅紅的叉，紅叉下方有時會刻上村落的名字或者人名。</p>
這些標記是用性命堆砌的路標。</p>
小魔女在其中一個標記前停下——上麵的名字隻寫到一半，那隻握著小刀的手在木板旁邊和腦袋一同耷拉著。</p>
當一路上隻有紅紅的叉作為標記。</p>
究竟是希望，還是絕望啊……</p>
再往北飛。</p>
再也沒有了標記。</p>
這裏沒有人來過，隻有茫茫的雪和深邃的夜空。</p>
小魔女用魔法融化一小片區域的雪層，厚雪之下不是土地，而是堅硬的冰。把冰切割開來，是深不見底的海水。</p>
這裏已經不是陸地了。</p>
小魔女返程了，帶著難以言說的心情，像是有什麽東西堵在了心頭，沉甸甸地，喘不過氣來。</p>
沒有走來時順著標記的路，返程中依舊能見到新的標記和廢棄村落。</p>
直到已經能遠遠看到雪原之外隱隱約約的綠色的地方，小魔女終於見到了不一樣的標記。</p>
標記同樣是鮮豔的紅色，畢竟雪原裏，除了紅色也拿不出別的顏料了。</p>
紅色的圓圈畫在木牌上，下麵有小刀刻著的一行小字。</p>
[得救了。]</p>
小魔女伸出手，摸了摸木牌，心裏由衷地鬆了口氣。</p>
她向著遠處雪原之外飛去。</p>
那是一個城鎮，城鎮裏是簡陋的木房子，城鎮外是大片大片的農田。城鎮背靠著寒冷的雪地，甚至不如騎士故鄉的小鎮讓人安心。</p>
田裏的人穿著帶補丁的暖和衣服，停下手中的農活向她招手。</p>
“您也是來幫我們的法師嗎？”</p>
小魔女搖搖頭，隨後飛離了城鎮。</p>
她看到了王國的瞭望塔，看到了就建在農田邊上的營地。</p>
瞭望塔下，兩方正在交戰，充斥著血腥。</p>
小魔女繞過了那裏，心緒紛亂。</p>
她害怕看到戰場上廝殺的場麵，更害怕看到騎士倒在戰場上。</p>
她隱約明白了為什麽在她還是魔法學徒的時候，就一直被自己的老師教導不要走出森林，坐在飛行掃帚上呆呆出神。</p>
掃帚上的魔法帶著她回到森林，回到荊棘裏的小屋。</p>
小木屋裏，早已等候著的魔女老師靜靜地喝著茶，神情溫和地看著失魂落魄的小魔女。</p>
“我錯了……”小魔女說。</p>
“錯在那裏？”</p>
“我不該違反約定，跑出荊棘。”</p>
“不。”</p>
“欸？”</p>
“你錯在沒有去幫他擊敗入侵王國的敵人。”</p>
“可是……”</p>
那是一群無路可退的人。</p>
“北方的雪原也曾是王國的領土。”魔女輕輕說著，“即使不是，但入侵著又何來什麽正義的理由呢？”</p>
“……”</p>
小魔女抬起頭，說不出話來。</p>
……</p>
……</p>
“那麽，什麽是對和錯呢……”</p>
距離少女來到森林十多年後的此刻，魔女再次問。</p>
但這一次，問的不是少女，而是她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