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無涯說道:“齊百俞是我一手打造的,嚴格來說,劍一隻是他的試驗品,有過劍一這一次成功的經驗,齊百俞隻會更成功。”


    老天師看著魏無涯,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齊百俞再出紕漏了呢?”


    “絕對不會。”魏無涯很果斷道:“劍一本來就不算失敗,隻是在最後出了意外,隻要能夠將他找回來,我依舊是成功的,而齊百俞,隻會更成功,我也會做好萬全之策。”


    老天師搖了搖頭,道:“可你都還沒進行最後一步,你怎麽會知道一定能成功呢?”


    “師叔祖,”魏無涯沉聲道:“你會這麽說,那是因為你沒見到入魔時的劍一,他的那個魔氣,是這世間最精純的魔氣,精純到難以想象,你若是見到了,你就絕對不會懷疑了,魔氣,絕對可以取代靈氣。”


    老天師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好吧,就算你說的是對的,魔氣可以取代靈氣,但是,如果劍一找不到,齊百俞再出紕漏,你怎麽辦?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當初不那麽選擇,我們劍王城將會同時擁有著齊百俞和劍一兩個冠絕一代的天驕,他們二人都是有望洞天境的,再加上你,就是三個,三個人成功的幾率有多大?


    但凡你們三人有一人成功踏入洞天境,劍王城都將再續百年輝煌,可你做的這個選擇,很有可能等我死後,劍王城就再也沒有洞天境了。”


    魏無涯童孔微縮,拱手道:“師叔祖,世道變了啊,您是陸地神仙,您應該是最清楚的,天地有變,如今突破洞天境的難度越來越大了,洞天修士的限製也越來越大了。


    如果我們再不尋求改變,遲早有一天,洞天修士將會再也無法誕生,我們必須要改變了,師叔祖,如今亂世將至,各方勢力都在尋求突破,我們不能再按部就班了,亂世一到,不進則退啊!”


    老天師長歎了一口氣,說道:“你說的道理,我何嚐不明白,可是,尋求突破的,失敗得有多少,是什麽後果你考慮過嗎?


    稷下學宮,堂堂八門之一,如今卻已經淪落為皇室的附庸,而皇室,也是為了尋求突破,如今一步踏錯,江山都不穩了。”


    魏無涯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若是成功了呢?”


    老天師沒有說話。


    魏無涯繼續道:“師叔祖,若是成功,我劍王城將會成為天下第一大派,不僅僅隻是夏國,是整個天下,師叔祖,這場賭博,贏麵很大,利潤也很大,我沒有理由不賭的。


    另外,我們真的已經沒有太多退路了,師叔祖,三十年前,我就已經開始突破了,可整整三十年了,都沒有絲毫進展,或者說,近幾十年來,天下間有誰成功了嗎?


    師叔祖,其實我們真的沒有太多退路的,如今這世道,這天地,真的越來越難了,越來越不可能突破洞天了,即便是我不尋求突破,按部就班,我們就真的能夠培養出下一個洞天修士嗎?”


    老天師長歎了口氣,說道:“可是,賭輸的代價太大了。”


    魏無涯說道:“現在賭,還有一線希望,如果我這一代不賭,下一代也必須來賭,可那時候,已經失去了先機了,甚至有可能就沒機會再賭了。”


    就在這時,


    一直沒說話的元知象拱手道:“師叔祖,其實,現在是最好的時間,不論結果如何,至少還有您頂著,即便是輸了,劍王城也還輸得起,還有再來的機會,可若是真到了下一代,那才是沒有退路了。”


    老天師微微閉著眼,平澹道:“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收手。”


    魏無涯搖頭道:“師叔祖,我不會收手的,如果齊百俞失敗,那我就用我自己來最後一搏,那時候,如果再失敗,劍王城的決策權就交由你手。”


    老天師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身影漸漸變得透明,最後直接消失在了天地間,仿佛不曾來過。


    “師兄,”元知象看著老天師離開,輕聲道:“師叔祖還是不認可啊!”


    魏無涯輕笑道:“他早就認可了,隻是心裏還有些猶豫患得患失罷了,他若是不同意,當初他就不會同意我讓劍一修煉黃庭經了,他沒有阻止,就是同意。


    其實,師叔祖心裏清楚,如今天地有變,突破洞天的可能性越來越低,不做出改變根本不可能,連皇室都賭上了整個江山來做賭博,更何況我們劍王城。


    師叔祖隻是習慣了求穩,另外就是不自信,他在他們那一代,一直都被同輩的人壓著,潛意識就會覺得別人不行,自己也不行,而隨著這些年,皇室、稷下學宮、古家等等的失敗,他就更不覺得我們能成功。


    但是,他心裏又隱隱有著期待,希望奇跡會發生,所以,我雖然一直不支持,可卻從來沒有真的阻止過,縱然是劍一,他那麽喜歡,他不也沒阻止嗎?在整個劍王城的傳承與命運麵前,個人犧牲又算得了什麽?”


    元知象點了點頭,問道:“師兄,你現在打算怎麽做?”


    “兩步計劃,”魏無涯說道:“要做好洞天境絕跡的準備,如果哪一天洞天境真的要絕跡了,那就意味著絕頂宗師將會是世道巔峰,那我們劍王城就必須盡可能在亂世到來之前累積更多的資源。


    而累積資源最後的辦法就是征服和掠奪,所以,雲西之地,必須全部拿下,我布局了這麽多年,也是時候該收網了,以最快的速度統一雲西。”


    元知象點了點頭,道:“那第二步呢?”


    魏無涯緩緩道:“第二步,自然就是以魔氣取代靈氣,開辟出另外一條通往洞天的路,隻要成功,那我們劍王城就會舉世無敵。


    劍一這個半成品,我們不能放過,必須找到,而齊百俞,培養了他這麽多年,也該開始回饋了,如果齊百俞都失敗了,那就用我自己來做最後一搏。”


    元知象深吸了一口氣,問道:“要想齊百俞完全入魔,需要他重拾絕情劍道。”


    魏無涯低聲道:“柳白獅安排好了吧?”


    元知象點頭,道:“柳白獅那個瘋丫頭會讓齊百俞重拾絕情劍道,但是,齊百俞的劍道還差一塊磨劍石,本來該是他那個弟弟齊千俞,但是,他那個弟弟被顧斬殺了,現在就需要齊百俞殺了顧斬,可是顧斬不好殺!”


    魏無涯眯了眯眼睛,道:“不好殺也要讓他殺。”


    元知象搖頭道:“你我都與顧斬有過對碰,你應該很清楚此子的實力和潛力有多恐怖,而且,我專門研究過他在明月峽一戰中表露的實力,他對禦水術的掌控,恐怕已經超過了莫景舟。


    以他對禦水術的把控,想要在滄瀾道殺他,幾乎不可能,除非是師叔祖親自出手,否則,我想不到任何能殺他的辦法。


    莫景舟怕死,他這些年將滄瀾道的水路開發到了極致,在那個地方,顧斬幾乎就是無敵的,如果圍攻,他完全可以躲進水裏,伺機而動,根本奈他不何!”


    魏無涯冷聲道:“滄瀾道殺不了他,那就是讓他主動離開滄瀾道。”


    元知象疑惑道:“怎麽做?”


    魏無涯緩緩道:“我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力保丹陽派宋淩君,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殺顧斬做準備,丹陽派與北鬥幫素來就有仇怨,而如今莫景舟一死,丹陽派必定又會起心思。”


    “恐怕有點難,”元知象說道:“如今顧斬不同往日,丹陽派恐怕都被顧斬打得沒脾氣了,哪裏還敢尋仇?”


    “他們不敢是沒有底氣不是忘記了仇恨,”魏無涯說道:“隻要我們給他底氣,他們自然就會對北鬥幫出手,而以顧斬那豎子的性格,隻要丹陽派敢挑釁他,他就會行滅門之舉,必將離開滄瀾道。”


    元知象思索了一下,道:“師兄,具體怎麽做?”


    “我們在鹿元道布局這麽多年的暗子也該啟用了,”魏無涯說道:“促成鹿元道各大勢力聯手入侵滄瀾道,然後在讓齊百俞重新現世,有整個鹿元道勢力聯合,再加上一個重出江湖的齊百俞,他們的底氣就足夠了!”


    ……


    當顧斬一行人回到滄瀾城之後,


    北鬥幫就陷入了幾十年來最大的忙碌之中,各地高層紛紛趕赴滄瀾城,開始籌劃舉辦新任幫主接任大典。


    以顧斬如此的威望,


    這件事情舉辦起來倒是很順利,沒有生出什麽波折。


    雲西江湖中,很多勢力也都專門派了代表前來觀禮,五大頂級勢力中另外四家唯有千羽門沒有派人來,畢竟前段時間顧斬才當眾殺了人家兩位宗師,如今關係鬧得正僵硬,人家也不會舔著臉來。


    不過,讓江湖上引起一點小議論的是,鹿元道居然一家來觀禮的勢力都沒有。


    鹿元道中,除了丹陽派之外,其他那些勢力這些年與北鬥幫也都還是維持著表麵來往的,這一次竟然一家都沒來,讓很多人都在暗自揣測。


    不過,倒也沒有太大影響,


    畢竟,劍王城派了首席弟子魏子昂,藥王穀派了少穀主金元寶、金烏劍派是少掌門牛裴親自帶隊,這份排麵還是很足。


    不過,北鬥幫新任幫主接任大典,在江湖上並沒有引起多久的熱度,沒過幾天,就陸陸續續傳來了很多消息。


    先是千羽門前任掌門陳軒農舉辦葬禮,緊隨其後千羽門又舉辦了新任掌門接任大典,之後沒幾天又傳來藥王穀少穀主金元寶晉升宗師,緊接著金烏劍派少掌門牛裴也晉升宗師,


    而後沒多久又傳出消失數月的齊百俞再現江湖,雲東的戰場再一次爆發等等各種各樣的大事件,一件接著一件,波瀾壯闊,此起彼伏。


    不過,對於這段時間江湖上各種各樣的事情,顧斬都沒怎麽關注,因為他初任幫主,各種各樣的事務十分繁瑣,一直都忙得是不分晝夜。


    這天,滄瀾城中開始下起了雪。


    顧斬坐在書房裏批閱著折子,突然看到窗外紛紛擾擾的雪花,他突然心頭有些感慨,


    竟然,又到了下雪的時候,


    不知不覺間,來這個世界竟然已經是三年了,


    初來這個世界時,


    恰逢慶曆四年冬臨江城的第一場雪,


    今天,是慶曆七年的第一場雪,


    不過,今年看到的第一場雪,是下在滄瀾城,而不是臨江城。


    一時間,他難得產生了一些追憶的思緒。


    腦海裏浮現出這三年的經曆,


    然後,回憶回憶著,


    他臉上的笑容就凝固,


    整整三年,腦海裏的回憶,竟然不是砍人就是在砍人的路上,


    所想起來的人,


    居然大多數都是被砍在刀下的人。


    “哪有那麽多觸景生情,都特麽是閑出來的!”


    顧斬罵罵咧咧的兩句,再看窗外的雪花,突然就覺得不好看了,直接拿起折子批閱了起來。


    就在這時,


    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進來的人是田玉。


    如今的田玉已經成功突破了五境,本來按照計劃是想著一鼓作氣直接突破宗師的,但是,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心裏生了怯意,及時停了下來,境界就停在了五境巔峰。


    不過,錯過了這次機會,下一次再想突破宗師就需要很大的機緣了,不過,田玉倒是挺滿足的,如果不是有著顧斬的一道劍意,他想突破五境都還不知道要多少年。


    “幫主。”田玉拱手道:“後院的病人醒了。”


    顧斬眉頭一挑,


    田玉說的病人,指的就是劍一。


    因為劍一與南宮未央的身份,暫時見不得光,所以,就一直安排在顧斬的後院之中,知道的人不過寥寥幾個,平日裏交流,也都是用病人代替。


    不過,這個病人形容得也挺恰當。


    南宮未央雙腿還沒恢複,劍一一直處於入魔狀態,神智都不清醒,說病人都是比較委婉了。


    然而,就在顧斬起身準備去後院時,


    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是貪狼和顧陌二人。


    “幫主,您快去一趟城主府吧,龍王……龍王他不行了!”


    顧斬微微一愣,當即就腳下一點,直接向城主府飛了過去。


    或許是這段時間,看著顧斬上位,將北鬥幫上上下下都鎮壓得服服帖帖,莫景舟心裏那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所以,比預期之中多活了一段時間。


    但是,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


    莫景舟已經油盡燈枯,隨時都可能會與世長辭,如今是多活一天算一天。


    顧斬心裏也清楚,


    所以,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對於這個消息並沒有什麽驚訝,他心裏也沒有太大感觸,


    不過,終歸與莫景舟相處了這麽久,


    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顧斬與莫景舟相遇就在莫景舟將死之前,


    這段時間的莫景舟,放下了名利,放下了過往,就如同一個普普通通的老頭子,如同一個長輩一樣與顧斬相處,傳授了顧斬很多的經驗。


    兩人之間,倒是有點忘年之交的意味。


    大漠城中,風雪呼嘯著,


    密密麻麻的雪花漫天飛舞,


    顧斬踏著飛雪進入了滄瀾城,徑直到了東院之中。


    此時,莫景舟的院外匯聚了很多的人,


    如今滄瀾道第一世家莫家的嫡係,以及北鬥幫的高層,還有莫景舟幾個兒子的家卷等等,那兩個很早之前就被放到外麵的兒子也在這段時間回到了滄瀾城中。


    當看到顧斬出現,眾人紛紛執禮。


    “情況怎麽樣了?”顧斬開口問道。


    一個模樣秀麗的年輕婦人走了出來,欠身執禮,輕聲道:“兄長,公公他喚了北炎進去,如今,房裏就隻有北炎一人。”


    這年輕婦人乃是如今莫家家主莫北炎的正妻,也是如今正如日中天的平陽顧氏一族的嫡女,名叫顧雨。


    這顧雨是顧氏選出來與莫家聯姻的。


    本來,按道理來說,即便是聯姻,以顧氏的級別也沒資格當莫家家主的正妻,但是,當初莫家那些族老考慮到顧斬的潛力,直接就定了顧雨為莫北炎的正妻。


    後來,沒過多久,


    顧斬在明月峽一戰成名,如今更是接手北鬥幫,讓莫家那些族老一再慶幸當時的決定,雖然他們都知道顧斬並沒有回歸顧氏,可是香火情在那裏,即便是拋開香火情,顧氏也是第一個投靠顧斬的世家,如今顧斬起勢,顧家絕對是第一受益人。


    就如今,短短幾個月裏,


    顧氏就靠資源硬生生都堆砌出了十幾個大修行者,而江湖散人也有十幾個大修行者衝著顧斬的名頭投入顧氏門中,


    最明顯的是,北鬥幫中層,如今就有很多顧氏的人,如果不是因為顧氏的確底蘊太差,沒有能擔大任的,高層也絕對不會少。


    這根本不需要顧斬刻意安排,


    其他人就會主動為顧氏開路。


    而這嫁入莫家的顧雨,也是深有體會,


    莫家後院之中,不僅僅莫北炎這個家主有好幾門妻妾,其他那些聯姻的也不少,來自各種豪門世家,顧氏在其中真排不上號。


    可她卻是當之無愧的大夫人,在莫家族裏話語權很重,即便是那些族老都會給她麵子,根本沒有哪個夫人敢把那些後院中肮髒手段用到她身上,連莫家那兩位宗師平日裏碰到也都是和顏悅色。


    她很清楚,她能得到這一切,


    就隻是因為顧斬。


    可她也更清楚,顧氏對於顧斬來說並沒有太大助力,而她與顧斬,更是沒有半分情意,但是,有那一份香火情在,


    因此,她本來年紀比顧斬大一些,卻見到顧斬都是口稱兄長。


    若是和大多數人一樣叫幫主,就是自己主動在疏遠顧斬,這種做法很蠢,白白浪費了香火情。


    可她也不敢叫顧斬堂弟,這顯得不尊重,畢竟,他們之間並沒有半分情意。


    所以,她見到顧斬就叫兄長,既保留了香火情,也顯得很尊重。


    顧斬能明白其中的門道,他默認了這個稱呼,


    雖然他不可能回歸顧氏,


    但是,自己這個身體,的確是顧氏的血脈,顧氏也是第一個投靠自己的人世家,並且是傾盡全族之力,所以,他並不介意照拂照拂顧氏。


    ……


    顧斬看了看顧雨,問道:“前兩日聽北炎說你懷孕了。”


    顧雨急忙點了點頭,道:“是,前兩日大夫才診出來。”


    顧斬微微點了點頭,道:“懷了孕就好好的養胎,明日我讓人給你送點養胎的靈藥來。”


    “多謝兄長。”


    顧雨急忙欠身執禮,眼中神色很是激動。


    倒不是她缺點養胎的靈藥,莫家畢竟是莫景舟籌備幾十年的超一流世家,莫北炎作為家主,不可能缺那些東西。


    但是,顧斬送的就不一樣了,


    而且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開的口。


    就顧斬這一句話,


    她在莫家的地位就會再提高一個檔次,而顧氏也會因為這一句話而得利。


    因為,顧斬這句話,


    是變相的當眾認下了顧雨這個兄長的稱謂。


    所以,往後,不論顧斬與顧氏親不親近,


    顧,都是那個顧。


    一時間,


    站在顧斬身後的那些人都神色各異了起來。


    比如右護法雲惟,就在思考著是不是也讓雲家去跟顧氏聯聯姻,而莫景舟的另外兩個兒子眼中則是有些意動和羨慕。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


    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顧氏家主顧峰惟。


    顧氏年輕未婚的少男少女可不少啊!


    就在這時候,


    莫景舟房間的門開了,


    莫北炎雙眼通紅的看了看眾人,然後望向顧斬,說道:“顧兄,我爹想再見見你。”


    顧斬點了點頭,大踏步走進了房中。


    此時,


    莫景舟躺在床上,臉色蠟黃,沒有絲毫的生機,看到顧斬走進來,臉上緩緩露出了一點笑容,伸出骨瘦如柴隻剩一層皺巴巴的皮的手抓住了顧斬的手,氣若遊絲道:“顧……顧斬……北鬥幫……莫……莫家……都交給你了!”


    顧斬微微點頭,麵色平澹道:“你放心吧!”


    莫景舟微微偏過頭,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緩緩道:“昨夜……昨夜我做了夢……我夢到了五十年前……夢到了鎖龍潭……顧斬……我……可能是真的看到了龍……我大抵是忘記了一些什麽……偏偏要死了才想起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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