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鹿元道各大勢力的精銳都匯聚在了丹陽派山門之外,密密麻麻的人潮擁擠著,所有人都緊張的看著那仿佛從地獄裏走出來的魔神。


    丹陽派中,大火在熊熊的燃燒著,


    炙熱的高溫,讓天空之上的飛雪都融化了無法落下來,鮮血如同河流一般流淌著,到處都是哀嚎聲,屍骨廢墟混合著,完全就是一副人間煉獄。


    而那個手持雙刀的就那麽堂而皇之的走了出來,一個人麵對著數千上萬人。


    一身破爛黑袍飄飛著,滿是鮮血,


    頭發都被鮮血染紅了,


    踏著一具具屍骨,就那麽走了出來。


    各大派的精銳弟子們都情不自禁的在心裏誕生出了一絲絲惶恐,


    他們實在無法想象,丹陽派裏到底是怎麽樣的一片人間煉獄。


    他們更清楚一個事實,


    顧斬一個人走了出來,那就意味著鹿元道裏的那些武林名宿都死在了裏麵,


    一己之力,單挑了近乎半個鹿元道江湖。


    感受著顧斬的目光,


    站在前麵的那些鹿元道武林人士都忍不住一陣頭皮發麻。


    一位宗師強忍著心底的恐懼,大吼道:“顧斬,你這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你如此凶殘,就不怕正道武林……”


    “卡察”


    就在那一瞬間,


    顧斬猛然一揮刀,


    天空之中突然炸響一道閃電,一道雷霆光柱直接席卷而去劈中那位宗師,一代宗師,身死道消。


    “你們不來,那本座就來!”


    顧斬大吼一聲,腳下用力一跺,地上出現一個深坑,他整個人淩空而起,雙手握住橫刀,猛烈劈下,


    一陣陣“卡察”“卡察”之聲響起,


    一道道雷霆閃電凝聚出來,如瀑布般傾瀉,衝向人潮。


    “啊”“啊”


    一聲聲哀嚎響起,雷霆斬落,大地破碎,很多都來不及反應的江湖高手直接被劈死,屍體到處亂飛。


    “拚了!”


    “圍死他!”


    “……”


    很多人都大吼了起來,紛紛洶湧著朝著顧斬殺去。


    “吼……”


    顧斬發出一聲咆孝,恐怖的真元之力怒衝向天,如同神焰在燃燒,軀體爆無量光澤,他宛若雷神降世,頂天立地,用力揮動手中的兩把橫刀。


    每一次揮動,都帶走一大片的敵人,


    人潮之中,一道道雷霆閃電瘋狂炸裂,摧枯拉朽,無窮的雷霆洶湧,恐怖驚天,橫掃四方。


    “轟!”“轟”“轟”


    到處都在發生著劇烈的大爆炸,亂石崩碎,各種各樣的能量相碰,如大浪濤濤向外擴散。


    顧斬戰意衝霄,舞動橫刀,席卷著一道道雷霆,山石崩碎,一個個敵人直接炸開了。


    他手中的橫刀一揮,一個個圍殺而來的高手如稻草人般飛起,而後成片的倒下,血液四濺,無人能擋住他的步法,他一往無前,大步前行。


    很多人都恐懼了,


    有了第一個逃跑的,就會有第二個,


    軍隊廝殺,稍有不慎都會出現全軍潰逃的情況,更何況這種江湖勢力,當領頭人被殺得膽寒逃跑之後,浩浩蕩蕩的人潮就成了烏合之眾。


    顧斬手持兩把橫刀在人潮之中衝殺,


    鮮血淋漓,無數殘肢斷臂亂飛,


    一聲聲哀嚎,


    一具具屍體四溢砸飛,


    鮮血流淌仿佛大雨過後那樣,無數的積水往山下衝刷而下,隻是,今日這積水有點特殊,是粘稠的鮮血,


    丹陽派上,


    大雪紛飛中,出現了一道前所未有的恐怖景象,如同煉獄,


    有時會伴隨著殘肢斷臂,有時會伴隨著一顆頭顱,有的人橫飛,吐血滑落;有人雙腿被砍斷留下一截身子在哀嚎,有人頭顱碎裂,腦漿迸濺;


    顧斬手起刀落,沒有一步一步停留,


    所過之處,鮮血淋漓,屍體橫亂,慘嚎恐懼之聲響徹四野,


    一個人,兩把刀,


    追著數千號人漫山遍野的亂砍,


    恐怖的刀氣,無情的絞殺著一大片一大片的人,鮮血,染紅了半座丹陽山,與另一半的白雪皚皚,交相輝映,別有一番風味。


    ……


    丹陽山,是一座巨大的山脈,


    山脈之中聳立著很多的山峰,而丹陽派隻是占據了幾座位置比較好的山峰建立了山門。


    而就在顧斬一個人追著數千號人漫山遍野的砍殺時,一座不起眼的小山頭上,正有三個人在注視著,領頭的人乃是劍王城大長老元知象,在他身旁的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此人乃是乃是劍王城當代執劍長老,名叫聶鬼神,乃是成名多年的絕頂宗師,江湖人稱不分伯仲。


    之所以有不分伯仲這個外號,是因為聶鬼神此人的成名之路很奇葩,他三歲拜入劍王城,乃是名聲不小的天驕,二十歲便踏入道境下山曆練,從此開啟他的傳奇之路。


    聶鬼神是個頂級天驕,這是無可置疑的,但是,他從三十年前走下劍王城開始,不斷地挑戰同境的江湖高手,從無敗績,卻很詭異的是也從未贏過,一直到他成為絕頂宗師,但凡是挑戰同境的武者,最後都是以平局收場,因此被江湖人稱為不分伯仲。


    他的師父,也就是劍王城上一輩執劍長老曾評價過聶鬼神,乃是屬於那種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人,所以,他的上限很高。


    江湖上對於聶鬼神的評價一向也都頗具爭議,有人覺得他能夠比肩宗師榜上的十大高手,甚至認為他可進前三甲,但是,也有很多人不認可,因為聶鬼神出道以來所挑戰的同境高手全都不是那個境界最頂尖的。


    聶鬼神的封神之戰,是於青州挑戰了一位老牌絕頂宗師,最後以平局收場,那一戰之後,無人質疑他絕頂宗師的實力,但是,卻質疑他能比肩宗師榜的傳聞。


    畢竟,他一生都從未殺過同境武者,


    雖然都說他遇強則強,可是,他一直沒有挑戰過真正能夠讓他擺脫爭議的人。


    不過,也因為這個原因,誰也不敢確定他是隻有那個層次的實力,還是真的擁有著挑戰十大高手的實力。


    這個問題,


    劍王城的人不知道,甚至聶鬼神自己都不知道。


    因為平日裏的切磋,是不可能動真火的,根本沒辦法確認真正的戰力,而且,他雖然是絕頂宗師,但是輩分又比魏無涯元知象這種公認的十大高手差了一輩,也不可能真與長輩動手,至於其他那些高手也沒機會。


    所以,不分伯仲聶鬼神的真正實力,一直都是江湖上津津樂道的一個話題。


    ……


    此時,在元知象和聶鬼神身後是一個戴著鬼臉麵具的黑袍人,身上背著一把如同一根燒火棍一樣的劍,一動不動,仿佛就是一座凋像一樣。


    看著丹陽山上那如神似魔一般的人,聶鬼神緊緊地握著劍,戰意非常的厚重,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出去打一架。


    不同於元知象的澹然,


    聶鬼神才五十來歲,正值壯年。


    雖然武道修士並不能提升壽元,但是相對普通人來說,身體機能下降的時間會延緩很多,巔峰期比較長,一般來說,沒有暗疾的宗師,往往都是六十歲後才開始走下坡路。


    所以,聶鬼神如今正值巔峰期,


    看到顧斬那魔神一般的風姿,他是很想動手打一架的,但是,他卻並沒有動,連一點氣機都沒有漏出來,靜靜地站在大雪紛飛中觀望著。


    “師叔,還需要等多久?”聶鬼神問道。


    元知象麵色平澹,望著丹陽山方向,緩緩道:“快了,快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等到顧斬力竭之時,便是齊百俞出手的時候!”


    聶鬼神下意識轉頭看了看身後的鬼臉麵具人。


    這鬼臉麵具人便是入魔的齊百俞。


    看著齊百俞,聶鬼神心裏有些感慨,


    之前,他是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過,怎麽都沒想到過,大名鼎鼎的齊百俞,竟然是由他的兩位師叔,掌教魏無涯和大長老元知象一手打造了。


    當那天魏無涯和元知象找到他,告訴了這件事情以及謀劃了這麽多年的計劃時,他震驚了。


    齊百俞還隻是一個小孩兒時,


    竟然就已經被魏無涯發掘了。


    但是,魏無涯並沒有將齊百俞帶回劍王城,而是在暗中製造出一些所謂的機緣,一步步引導著魏無涯成為雲州第一天驕。


    可以說,齊百俞這一生,都是在魏無涯和元知象的安排下,比如齊百俞的成名之戰,比如齊百俞偶然得到的神功秘籍,比如齊百俞成名之路上所遇到的仇家、比如某一個意外等等,一步步引導著齊百俞的信念,引導著他的思想,


    甚至於,連齊百俞會對柳白獅一見鍾情,而柳白獅也會對齊百俞心動,都是在魏無涯的安排之下所促成的。


    每一次想起這個事情,


    聶鬼神就忍不住一陣頭皮發麻細思極恐,不由得想起他師父在世時對他的囑咐,好好的當一個執劍長老,別產生不該產生的念頭,


    直到那一天,他才是真正明白了他師傅的囑咐。


    真正的掌教,太過於恐怖了。


    同時,他也有些同情齊百俞,


    一個驚豔時代的妖孽級天驕,竟然是一直活在別人的安排塑造之中,連性格、連思想都是被人塑造的。


    當然他也隻是感慨感慨,就沒有了其他的想法,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就是一個幫忙打下手的,負責幫忙維係意外狀況。


    因為這個階段太過於敏感,魔道虎視眈眈,白蓮教與朝廷打得不可開交,天下多方勢力的注意力都在雲州,魏無涯的身份太過於明顯,若是長時間不出現在劍王城中很容易引起別人注意。


    至於元知象和他則不一樣,


    元知象本就是經常閉關,而他則是出了名的喜歡遊山玩水,時長消失個三五個月並不會引起外人注意。


    所以,齊百俞入魔的收尾工作就由他們倆來負責了。


    雖然他現在參與了,但實際上參與度也不高,就是跟著元知象,如果發現事情走向不可控時,就準備出手控製局麵。


    不過,這段時間以來,並沒有出現任何意外,每一步都在計劃中進行著。


    如同魏無涯安排的,


    柳白獅與齊百俞兩個都是劍癡,這種人的思想很執拗且病態,竟然都會為了所謂的愛情而自我犧牲,於是,柳白獅在計劃之中的死在了齊百俞劍下,讓齊百俞的劍更上一層樓,無限接近於大成。


    而齊百俞也隨之入魔。


    若是這件事情從頭開始到現在,唯一有些出乎了一點預料的就是魏無涯低估了齊百俞對柳白獅的愛能夠達到不顧一切的地步,


    之前齊百俞突然娶了一個女人棄劍歸隱,元知象和魏無涯都以為是齊百俞發現了什麽端倪,結果,居然是齊百俞擔心他會殺了柳白獅而做的舉措。


    不過,雖然出了一點偏差,但是,並不大,


    齊百俞最終成功入魔,


    而不同於劍一,劍一不是魏無涯從小塑造的,對劍一的控製力度不夠,導致入魔之後的劍一為了南宮未央直接叛逃了。


    但是,齊百俞不一樣,


    齊百俞的一生都在魏無涯的計劃中,思想、性格、脾氣都是魏無涯計劃好的,所以,齊百俞入魔之後,利用功法的特性,能夠很好的控製。


    ……


    不過,聶鬼神看了看齊百俞,心頭還是有些擔憂,低聲道:“師叔,真的不會再出意外嗎,這齊百俞的天賦太恐怖了,他入魔之後的劍道太過於深不可測,真的不會失控嗎?”


    元知象搖了搖頭,道:“這個事情,沒辦法保證,所以,掌教讓我帶著你,也是為了防止這種意外出現,不過,失控的可能性不大,不同於劍一,齊百俞一直都是掌教培養出來的,對他的精神控製是多年的潛移默化。”


    聶鬼神又問道:“但是,齊百俞今天殺了顧斬之後,必然會突破絕頂宗師,到時候……”


    “那就真的萬無一失了,”元知象說道:“齊百俞修煉的功法乃是掌教為他準備的,修為越高,功法的影響就越大,當他突破絕頂宗師那一刻,最後一點可能失控的可能都沒了。”


    聶鬼神微微眯了眯眼睛,道:“這……如果用這門功法放到其他宗門裏,那豈不是可以控製全天下……”


    “你想得太簡單了,”元知象搖頭道:“這門功法,是掌教花費數十年心血才研製出來的,為的是以魔氣取代靈氣,打造能夠不受限製的洞天境陸地神仙,修行要求太高了,這麽多年了,也就發現了劍一和齊百俞兩個人,你覺得齊百俞和劍一這樣的妖孽,能碰到幾個?”


    “這……”聶鬼神歎了口氣,道:“是弟子太想當然了。”


    元知象沉吟道:“這幾十年裏,整個雲州,也就隻有劍一和齊百俞符合要求,即便是那顧斬,也達不到要求。”


    “顧斬都不行?”聶鬼神詫異。


    元知象點頭道:“掌教之前與顧斬交手時試探過,顧斬和你我一樣,沒有仙緣,靈台無根,已經快走到武道盡頭了。”


    聶鬼神歎了口氣,道:“這仙緣真是無可奈何啊,多少驚才豔豔之輩,都因無仙緣而蹉跎了一生,隻是,師叔,齊百俞和劍一都是有仙緣的,如果掌教的計劃失敗,實在太可惜了!”


    元知象微微搖了搖頭,道:“沒辦法,得賭一賭了,而且,如今這世道,有仙緣也很難再入洞天境了!”


    說罷,元知象指了指天穹,緩緩說道:“這天,變了,越來越矮,越來越小了!”


    聶鬼神有些疑惑。


    不過,沒等他詢問,元知象突然眯了眯眼睛,望著丹陽山方向,低聲道:“差不多了,顧斬氣勢已經衰竭了!”


    話音一落,


    元知象當即手掐法決,口中念念有詞,一縷縷真元之力從他手指彌漫出來,他朝著齊百俞一指點去,


    就在那一瞬間,


    一直沉默著不發一言也沒有任何動作的齊百俞突然動了,身上陡然之間蔓延出一縷縷魔氣,鬼臉麵具之下,一直閉著的眼睛猛然睜開,血紅的雙眼之中繚繞著一道道血色的霧氣,氣息懾人,仿佛從地獄裏走出來的惡鬼。


    “師叔!”聶鬼神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有把握嗎?”


    元知象臉色變得冷峻,說道:“必須行,顧斬是齊百俞最後一塊磨劍石。”


    聶鬼神低聲道:“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顧斬此子太邪門了,他肯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底牌,我之前已經將此子出道以來的經曆都調查清楚,翻來覆去的研究過好幾遍,最後總結出一點,就是邪門。


    此子一路而來,看似遇到過很多危機,也一直沒有什麽強大的背景底座支持,可每一次必死之局他都會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底牌,而且都是之前沒有展露過的,就比如剛剛的雷霆斬,誰敢相信,此子的雷霆斬已經修煉到了如此地步?


    恐怕千羽門數百年曆史上都沒人修煉到如此精深過,可是,此前從未見他使用過,師叔,難道您相信這是顧斬才修煉的嗎?就算他天賦再強,也不可能一年半載就修成雷霆斬!”


    元知象點了點頭,道:“我明白,我會隨時做好準備,如果真的出意外,立馬帶著齊百俞離開再做謀劃。”


    ……


    丹陽山上,


    一片駁雜混亂,樹木一大片一大片的斷裂,山石滾動著,丹陽派山門內熊熊大火燃燒著,屍骸遍野,血流成河。


    半山腰中的石階之中,


    顧斬一腳踩碎一個宗師的腦袋,手中的兩把橫刀插在石階上,他一腳踢飛麵前的無頭屍體,緩緩坐到了流淌著鮮血的石階上。


    一口濁氣長長的吐了出來,


    看著山裏山下慌亂逃走的那些人,顧斬也沒有興趣再追了,高手都被砍完了,剩下那些小嘍囉也砍了不少,屬實有點乏味了,


    當那些高手砍完之後,剩下的那些人,在他眼中也就是一根根會活動的幹柴而已,


    但是,砍柴,也是一個體力活啊,


    砍得久了,還是會累的,


    當坐下之時,身上立馬就傳來傳來了一陣陣疲憊感,體內的真元也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隻是,丹陽山上,熊熊大火燃燒著,照亮了半邊天穹,映襯得那些飄飛的雪花有點像夏日裏的螢火蟲,頗有幾分落差唯美。


    好久沒這麽酣暢淋漓了,今天這一戰,是從早上一直砍到了些晚上。


    顧斬伸手從懷裏取出一個用油紙包著的油餅。


    這是中午的時候從丹陽派山門裏順來的,那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今天恐怕是沒機會吃飯了,所以,就取了一個油餅帶在了身上。


    油紙上沾了不少的鮮血,但是,這油紙防水,並沒有浸進去,油餅還能吃。


    或許是一直貼身帶著,


    油餅還有些溫熱。


    山腰之上,火光繚繞著,雪花也在慢慢飄飛著,流淌的鮮血已經開始凝結了,顯得是那麽妖異而又深沉,


    顧斬坐在遍地的屍骸之中,慢慢的咬了一口油餅咀嚼了起來,夜色之下,他背後是漫天火光,身周是殘肢斷臂,顯得很是孤獨。


    就在這時候,


    山下的石階大道上,


    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一步一步的走了上來,


    是一個臉上戴著鬼臉麵具的人,


    手上握著泛著血紅色光澤的劍,姑且可以稱得上是一把劍吧,因為仔細看,那把劍也就是一個鐵疙瘩,劍柄是正常的,但是劍身很不規則,別說鋒利的劍刃,連一個劍片都稱不上。


    但顧斬卻覺得那把劍很不錯,


    因為,此時,他的橫刀,和那把劍差不多。


    而他的刀,完全就是因為砍人砍出來的,砍得人太多了,刀身就仿佛被捶打了無數次,捶打成了一個鐵疙瘩。


    而那個鬼臉麵具人手中的劍也是一樣,


    顧斬很有經驗,


    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那是砍人砍出來的。


    那黑衣人一步步走了上來,每走一步,都能夠感覺到天地之間的壓迫感更加的強烈了幾分,


    顧斬依舊不急不緩的吃著油餅,


    約摸半盞茶的功夫,


    那鬼臉麵具人走上來了,


    顧斬坐在上方的台階上,俯視著那個鬼臉麵具人,緩緩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齊百俞。”


    鬼臉麵具人有些僵硬的歪了歪頭,然後緩緩取下麵具,露出一張清秀卻充滿了詭異的臉,嘴裏發出一道很怪異的聲音:


    “終於……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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