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曆九年,正月。


    年關剛過,京都依舊還籠罩在新年的氛圍之中沒有散去,又有兩個大事傳出,再一次將京都帶入了熱火朝天的湧動中。


    第一個消息,是北魏南晉竟然都同時派出使臣出使夏國。


    這是一個讓京都上上下下都值得歡呼的消息。


    相對於其他地方,京都作為夏國的權力政治中心,這裏的人見識和受到的政治熏陶,對家國大事的關注程度也都遠遠不是其他的地方能比的,這裏匯聚了整個夏國各方麵的人才,即便是普通百姓都能對國家局勢高談闊論一番。


    而北魏南南晉同時出使夏國,


    這就是一個非常強烈的訊號。


    曾經,夏國連續向北魏和南晉繳納歲幣十五年,每年繳納歲幣都是一個天文數字,給夏國賦稅帶來的沉重的壓力。


    一直到十五年前,當今皇帝姬異登基,斷了歲幣製度,為此,還與北魏南晉進行了長達四年的戰爭,直到至道六年才結束了那場戰爭,最後以三國休戰不分勝負為結束。


    而同年,姬異改年號為慶曆。


    從慶曆元年到慶曆五年中,北魏和南晉都還在為歲幣一事,與夏國在邊境時而發生戰爭,兩國也都直接拒絕與夏國建交。


    而慶曆五年,北魏和南晉關係突然惡化,相互之間摩擦不斷,這才停止了對夏國的騷擾,一直到慶曆八年初,北魏南晉的摩擦徹底升級,開啟了國戰。


    而在這兩國國戰之間,


    夏國也爆發了城陽侯之亂。


    而如今,北魏和南晉都突然出使夏國。


    瞬間就讓很多人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一時間,京都之中,上至朝堂下至坊間都在議論這件事情,大多數人都猜測到,因為北魏南晉的國戰沒有結束,而夏國卻在短時間內解決了內部問題,都在擔心夏國會參戰。


    不論北魏還是南晉都很擔心夏國會與對手合作,所以,都選擇在今年年初出使夏國。


    而這一出使,


    就意味著夏國終於在三國之中占據了一次主動,對於國民來說,也能起到巨大的振奮人心的效果。


    不過,在這件事情,


    還有另外一些說法,很多人懷疑是因為夏國雲侯顧斬創造出了一門可能會改寫武道規則的見神之法,另外兩國坐不住了,想聯手向夏國施壓獲取見神之法。


    一時間,這兩種說法都在夏國掀起了大波瀾。


    而緊接著,


    第二個重大消息便傳了出來,


    雲侯顧斬首次赴京。


    雲侯顧斬之名,在慶曆八年這一年裏,在夏國鬧得幾乎是家喻戶曉,朝堂方麵就不說了,突然封侯拜雲州鎮軍大將軍,早已經在朝堂中鬧得天翻地覆,不過,要說最轟動的自然還是莫過於江湖之中。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從顧斬傳出天下第一宗師陸地神仙之下無敵之名開始,就在整個夏國江湖鬧得沸沸揚揚,而之後見神之法,連斬陸地神仙更是引起了全江湖一片嘩然,而慶曆八年年末,倒馬關一戰,直接一戰封神,成就天下第一之名,天下江湖震動。


    而倒馬關之戰,就不再僅僅局限在江湖中,還傳遍了民間。


    三州戰場,牽動了整個夏國上下,


    圍剿雲州白蓮教,乃是三州平叛的終局之戰,一直都有各種言論沸沸揚揚,而顧斬以一己之力結束了戰爭,被無數民間百姓奉為戰神。


    而如今,顧斬赴京,


    自然而然就引起了很大轟動,更何況,他還有可能是北魏、南晉出使夏國的原因之一。


    一時間,顧斬入京的消息在京都越演越烈,顧斬人還沒到京城,就已經被各方關注。


    ……


    二月二,龍抬頭,春寒料峭。


    顧斬還在京城之外上百裏的時候,京兆府衙門就出動了所有的捕快衙役在城中維護秩序,而皇城之中直接就安排了六千羽林軍出城迎接。


    當顧斬的馬車在數千羽林軍的護送之下前往鴻臚寺路上時,到處都擠滿了人,熱火朝天的喧囂中,而因為夏國民風一向比較開放,不少女子更是當街就喊著要看看雲侯是否如同傳聞中那麽玉樹臨風。


    馬車裏,


    聽到外麵的那些聲音,顧斬有些忍俊不禁。


    一直以來,他在外麵傳聞中都是身高三丈、青麵獠牙、三頭六臂、日食百人等等這種可以達到夜止小兒啼哭的形象,可自從倒馬關一戰之後,他在外界的形象變得截然相反。


    特別是當朝廷公開他是夏國近百年裏最年輕的侯爵之後,更是有不少風媒評價他是當今天下第一青年才俊,迎得無數人追捧,最後傳著傳著,他的形象就變成了玉樹臨風、氣宇軒昂了。


    甚至顧斬在來的路上,還聽到有人在傳,說江湖十大美女誰誰誰對他一見鍾情非他不嫁,又傳出,他又與某個名聲遠揚的女俠情定終生,甚至還有最離譜的傳聞,他本來是江湖中人,之所以要入朝為官,就是因為他與京都第一才女古傾城兩情相悅,為了打破門戶之見,而毅然決然建功立業入朝為官。


    剛開始聽到那些以自己為主角的愛情故事時,顧斬還覺得頗為有趣,可當聽得多了之後,顧斬就是一臉無語,合著他這幾年什麽事兒都沒做,就一直都在談戀愛了,最離譜的還有他與南晉女帝都有一段愛恨情仇……


    顧斬是真的感慨,他有些滴咕這個時代下的人腦洞,與古傾城、秦紅衣這些名傳天下年輕女子塑造點故事他還能理解,可竟然都能夠將他和南晉女帝聯係在一起,他就真的是震驚了。


    畢竟,南晉女帝登基的時候,他都還沒出生,而他一個一直在夏國的人,竟然能與南晉女帝發生愛情故事,誰聽誰離譜的事情,居然還能傳得有板有眼。


    馬車緩緩在街上穿行著,


    顧斬一直都沒有下車,一直進了鴻臚寺之後,才從馬車上下來。


    在鴻臚寺一眾官員的簇擁之下進了一座莊園裏。


    這座莊園非常豪華大氣,單純仆人丫鬟都有不下百人,就是為了伺候他一個人。


    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鴻臚寺一眾官員都退下離開。


    顧斬自己帶來一眾護衛都在第一時間開始清查莊園以及進行安全部署,雖然顧斬覺得沒什麽意義,但這是榮亦初安排的。


    因為雲州那邊還需要榮亦初主持大局,所以此次來京城,榮亦初沒有同行,但是,榮亦初管家性子犯了,明知道顧斬是公認的天下第一高手,還是安排了一隊護衛,有一個絕頂宗師是寇白門安排的,乃是她的同門師姐,臨行的時候寇白門還給了顧斬一個你懂的的眼神,然後這一路上來,顧斬也的確懂了。


    另外就是幾個從雲州軍方和武林盟抽調的大宗師,如果不考慮顧斬本身情況,這份護衛力量的確很強大了。


    ……


    入夜,圓月當空。


    顧斬正在吃飯,門外進來一個護衛,拱手道:“侯爺,外麵有人求見,他說他叫古川,就說讓您去接他,不然他不進來,非得死纏爛打,您看,是去見見還是趕走?”


    顧斬臉上露出一縷笑容,快速放下快子,大踏步出了門。


    剛到外院,就聽到一個聲音:


    “哎呀,我說大兄弟,你能不能別像盯賊一樣盯著我,我真是你家侯爺的朋友!”


    “哎呀,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倔呢?”


    “你信不信我讓你家侯爺扣你工錢啊?”


    “……”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顧斬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朗聲道:“我熟悉的那個古川可是一本正經,威風八麵的,怎麽現在這麽吊兒郎當了?”


    門外,


    古川穿著一身素衣,正與一個高大的護衛大眼瞪小眼。


    聽到顧斬的聲音,那個護衛這才讓開,朝著顧斬躬身執禮。


    顧斬點了點頭,走到門外。


    古川拍了拍那高大護衛的肩膀,然後張開雙臂,跑過來就給了顧斬一個大大的熊抱,然後狠狠地在顧斬胸口捶了一捶,大笑道:“厲害呀,兄弟,我是打死都不敢信啊,當初在臨江城認的小兄弟,如今竟然成了天下第一,太給我長臉了,你是不知道啊,嘖嘖嘖,我現在走路都帶風啊!”


    顧斬微笑道:“這不,誰叫我當初在臨江城時把牛逼給吹出來了,不做到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那一瞬間,兩人腦海裏瞬間浮現出當初在臨江城時喝最後一頓酒時的場景,


    當時,兩人都喝得挺醉了,勾肩搭背的去青樓,


    古川大氣的說:“以後來京都了,遇到事了,報我古川的名,好使!”


    顧斬當時拍著古川的名說了一句:


    “待我來京都那一天,你古川在全天下遇到事了,報我顧斬的名,都罩得住!”


    恍忽之間,


    兩人都仿佛回到了四年前,


    回到了在那個小小的臨江城時,


    那時候,一起逛青樓,一起去砍人,曾一起喝過霸王酒,一起在屋頂迎風尿三丈!


    古川看著麵前的顧斬,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一會兒,嘴都快要笑裂開了,隻是,笑著笑著,就忍不住鼻子一酸,有淚水從眼角滾落下來,


    他有些尷尬的抹掉,然後又狠狠地抱住顧斬,略帶哽咽道:“兄弟,我真的很想你!”


    顧斬緩緩拍了拍古川的後背,輕聲道:“我早就想來京城見你了!”


    古川用衣袖抹了抹鼻子,笑嗬嗬的轉身從地上提起來兩壇子酒,說道:“得了,廢話不多說了,喝酒,這可是真正的好酒!”


    顧斬拉著古川笑道:“走走走!”


    月光灑落在院裏,笑聲很猖狂,


    兩個人勾肩搭背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四年前,古川說,我自己認的兄弟,是人是鬼我都擔著!


    四年前,顧斬說,等我罩著你。


    四年前,古川說,山高水遠,不論遇到什麽,記得來京城找我就行!


    四年前,顧斬說,被人砍怕什麽,我跟你一起砍回去。


    四年前,兩人背對背砍過人,古川一夜之間將三年基業一份不帶全留給顧斬,臨走時,兩人許下承諾,相約京都,後來,隻因為顧斬一封信,古川不惜一切代價求爺爺告奶奶都要保榮亦初進入稷下學宮,後來,聽聞顧斬古家族人瞧不起顧斬,一怒之下直接離家不歸!


    如今,顧斬應約而來。


    ……


    兩人在房間裏喝了很多很多酒,說了很多很多話,都恨不得將這四年裏沒說的話都在這一夜之間全部說完。


    一直到天都快亮了,


    古川打了個酒嗝,才終於想起來要問點正事兒,說道:“這裏說話,方便吧?”


    顧斬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有我在這裏,不會讓第三個人聽到我們的對話。”


    古川脫掉鞋子,直接抬起腿搭在桌上,躺在椅子上,敞開衣服,滿臉通紅,笑了笑,說道:“天都快亮了,我要再不問點正事兒,回去恐怕要被我妹子給教育了,哈哈哈……”一邊笑著,古川突然湊到顧斬旁邊,問道:“怎麽樣,我妹子漂亮吧?”


    顧斬眉頭一挑,一臉懵逼道:“你說的正事兒,就是這?”


    古川擺了擺手,道:“這不是當初說過嘛,等你來京都,我就把我妹子介紹給你!”


    顧斬輕笑道:“恐怕,為這事兒,你沒少被古七小姐教訓吧?”


    “可不是嘛,”古川說道:“你是不知道,當初我妹子咋說的,什麽為兄長者,豈能隨意以妹妹終身大事開玩笑?然後回去讓我媳婦兒把門關了,我睡了一個月書房,連一床被子都沒有!”


    說著,古川伸手搭在顧斬肩膀上,說道:“不過啊,你是不知道,前幾個月啊,我妹子不是去雲西見你了嘛,回來之後就變了,笑嗬嗬跟我說,哥,你眼光真好,看人真準!”


    顧斬笑了笑,說道:“我也覺得你看人挺準的。”


    “得瑟,”古川笑道:“怎麽樣,要不,我再把我妹子給你介紹介紹?”


    “算了算了,”顧斬擺了擺手,道:“我一心武道,無心其他。”


    古川:“你逛青樓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顧斬:“那隻是做生意而已!”


    古川撇了撇嘴,道:“可我聽說你府裏養了不少人啊,雲西十大美女,如今有四個都在你府上,還有一個雲州武林盟主寇白門,嗯,據說前兩天在雲城還去見了那個誰,就是雲州那個新門藝館的頭牌叫什麽來著,想不起來了,哦,對了,剛剛給咱們端酒進來那個姑娘,跟你從雲州一路到這兒的吧,嘿嘿!”


    顧斬嘴角一抽,道:“你至於了解得這麽清楚嗎?”


    古川無語道:“你又沒隱藏,我古家如今在你手下的人也不少,誰看不到?”


    顧斬笑了笑,道:“得得得,但是,那些女人怎麽回事兒,你還不懂?”


    “嗯,”古川點了點頭,道:“也是,那我就不給你介紹我家妹子了,還是說正事兒吧!”


    古川擦了擦嘴,說道:“前幾日你讓打探的事情有眉目了,關於三百年前的越後,我古家知道一些事情,不過,所有人一直都是當成故事聽的,但是,按照你說來,那些傳說,倒是有可能是真的。


    越後,出身在三百年前的一個洞天級世家越家,曾經也是輝煌一時,但是,自越後倒台之後,越家就被清算,最後沒有了蹤跡,而越後最開始名聲很好,堪稱一代賢後。”


    顧斬詫異道:“賢後?”


    “不錯,”古川說道:“越後的傳說,有一部分的確是有史實可以考究的,但是,中間就穿插了一些誌異鬼怪傳說。”


    顧斬微微皺眉,道:“具體說說。”


    古川想了想,說道:“以前,我都是當故事聽的,傳聞在越後三十歲了那年,一次出遊中遭遇了事故丟了魂魄,藥石無用,隻能等死。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有一位遊方道人出現,將越後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但是,留下一句囑咐,說是越後神魂不穩,需要在京郊的棲霞山的靈狐洞祈禱狐仙賜福三年。


    後來,越後就按照那那道人的說法去了靈狐洞,一去便是三年,然而去那三年回來之後,越後就仿佛變了一個人,通過各種手段,重新肅清了後宮,並且把當時的皇帝迷得神魂顛倒,開啟了禍國殃民之名,皇帝為了她終日不上朝,三千佳麗棄之如敝履,獨寵越後,更是不顧群臣反對讓越後臨朝,史稱雙聖臨朝。


    這裏就有了另一個傳說,便是說越後在靈狐洞中,已經被狐妖附身,早已經被換了一個人,所以,臨朝的越後並不是真正的越後,而是一個狐狸精,當然,這個事情太像民間的誌怪了,一直沒人相信。


    後來,朝堂一步步被越後控製,皇帝淪為傀儡,越後發動各種各樣的戰爭,導致民不聊生,被武林聖地佛門二宗出手鎮壓,傳聞是兩位五境洞天修士傾盡修為才鎮壓。


    這便是第三個傳說,而真實曆史的記載,越後被佛門二宗的兩位大德高僧重傷,最後帶領越家直接謀反被鎮壓,最後自盡於摘星樓。”


    顧斬微微皺了皺眉,道:“結合我現在所掌握的情況來看,那個傳說,反而有些更像是真實情況啊。”


    古川點了點頭,道:“所以,結合越後的傳說和曆史記載,如果說有可能隱藏著她那份傳承功法的,最有可能的就是京郊的靈狐洞了,不過,如果是現在想要進入靈狐洞,恐怕有些麻煩。”


    顧斬問道:“為什麽?”


    古川說道:“靈狐洞是在棲霞山上,而如今的棲霞山乃是京城駐軍虎賁營軍營所在之地,以你的修為,倒是有希望潛入進去,可是,靈狐洞封閉,你要進去,要麽有鑰匙,要麽就得打破洞門,而鑰匙,據我所知,就是虎賁營的軍符,不可能拿到,在陛下手裏的。而如果是打破洞門必然驚動虎賁營,而近段時間,你又太顯眼了,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


    顧斬沉吟道:“有辦法嗎?如果沒有,那我就隻能硬闖,大不了我蒙個麵,沒有人有能力摘下我的麵具!”


    “別別別,”古川急忙道:“我就是擔心你會有這個想法,你先別急,我妹子說,她有辦法可以運作,你這段時間先按部就班的準備朝堂事宜。


    陛下最近生病了,而且好像挺嚴重的,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上朝了,虎賁營那邊需要定期視察,很有可能是太子去,我妹子有辦法操作,到時候就可以從太子手裏借到軍符。”


    顧斬點了點頭,道:“那行,嗯,皇帝突然病了,怎麽回事兒?”


    古川搖頭道:“不清楚,就突然之間就病了不上朝,這幾天都是太子在代理監國,連雲州欽天監監正秦攸本該回朝受封的事情都給耽擱了。”


    顧斬皺眉道:“那還把我宣入京城?”


    “就是下旨宣你入京第二天就病了。”古川說道:“而且,據說那天陛下還在未央宮與皇後發生了爭執。”


    顧斬輕笑道:“皇帝心眼這麽小,跟媳婦兒吵個架還能氣出病了?”


    “誰知道呢,”古川搖頭道:“前兩天,北魏南晉使團入京都是由太子接待的。”


    顧斬又問道:“說起來,我還有些疑惑,這北魏南晉出使夏國,怎麽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聽說?”


    “別說你了,”古川說道:“連我都是兩國使團都到了京郊才知道的,不過,兩國使團不是一起來的,而是一前一後,據說是因為都相互顧忌對方搞手段,所以都很默契的選擇了偷偷過境,隻通知了皇室和鴻臚寺,一直都到了我大夏腹地了才敢光明正大擺出車馬的。”


    顧斬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古川拍了拍腦袋,說道:“得,事情說得差不多了,天也快亮了,我得回去交差了,今天除了說這個事兒,還有就是代表我古家來拜訪你。”


    說罷,古川一隻手搭在顧斬肩膀上,說道:“兄弟,我知道,其實,之前古橋去了一趟雲西,連招呼都不打就離開,以你的脾氣,對古家是不太滿意的,但是,之後我妹妹去雲西找到你,你沒有提任何要求與古家建立合作,是因為不想我難做。”


    古川拍了拍胸膛,道:“我心裏都知道!”


    顧斬笑了笑,說道:“咱們不說這些,倒是說說你吧,你這喝得醉醺醺的,就在這休息吧!”


    “不了,”古川說道:“明晚再來找你,今天我得回一趟古家,然後還得去準備上朝,你也別想休息了,如果我沒算錯,今天皇上應該會接見你!”


    ……


    雲州,雲侯府中。


    榮亦初正在批閱著公文,一個中年文士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堆公文放在榮亦初麵前的桌上,說道:“榮先生,這些是南宮將軍那邊遞過來的折子。”


    這中年文士來自古家,名叫古窯,因為能力突出,曾在京都時與榮亦初也曾有過來過,深得榮亦初的欣賞,被古家派來雲西之後,便被榮亦初提拔做了副手。


    榮亦初看了看古窯,問道:“今天侯爺那邊的傳信到了嗎?”


    “到了。”古窯從懷裏取出一封信遞給榮亦初,說道:“不過,這是侯爺進京前的消息,是三天前的。”


    榮亦初微微頷首,接過信看了起來。


    自顧斬離開之後,都每天會派人按時定點的將顧斬的行程傳回雲西,不過,因為距離越來越遠,信件傳回的時間差距也越來越大,如今已經相距三天了。


    古窯突然說道:“對了,榮先生,侯爺回來的時間可能要比預期的時間要晚一點。”


    榮亦初疑惑道:“怎麽了?”


    古窯說道:“也是今天才傳來的消息,北魏南晉的使團到了京都,侯爺恰逢其會,必然也會參與一些事情。”


    榮亦初突然眉頭一皺,道:“北魏南晉使團入京,什麽時候的事情,為什麽我們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古窯說道:“據古家那邊傳來的消息,是因為北魏南晉都擔心對方出手阻攔,所以,很默契的選擇了偷偷進入大夏,一直到臨近京都了之後才通知的鴻臚寺。”


    “這樣啊,”榮亦初微微頷首,突然,他猛然抬起頭,驚道:“你說什麽,臨近京都了才通知鴻臚寺,不是一開始就先溝通的鴻臚寺?”


    古窯點頭道:“是這樣的……怎麽了,榮先生,是有什麽問題嗎?”


    “不太正常啊,”榮亦初皺眉道:“這看似合理,可如果是為了拉攏大夏,他們即便隱藏也該提前通知鴻臚寺,畢竟,偷偷進來,風險太大,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很可能起到反作用……不對勁,嗯,京都那邊還有其他消息嗎?”


    古窯說道:“特殊消息倒是沒有什麽,不過,聽說陛下突然病重,如今是太子監國!”


    榮亦初臉色微微一變,驚道:“遭了!”


    古窯詫異道:“怎麽了?”


    榮亦初沉聲道:“我敢放心讓侯爺入京,是因為我相信當今陛下不會因為見神之法而對侯爺出手做出自掘墳墓的事情,可如果是太子……那就很難說了,而且,太巧了!”


    古窯疑惑道:“榮先生,您是懷疑太子有不臣之心?”


    榮亦初緩緩道:“我是不信太子會以夏國社稷為重,皇室……聽起來輝煌,可實際上,真正控製天下的,是皇族姬氏和外戚呂氏門閥!”


    一邊說著,榮亦初突然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說道:“你馬上通知寇盟主和南宮將軍,召集所有人手,待我令下,馬上行動!”


    古窯驚道:“去哪?”


    榮亦初臉色陰沉,微微眯了眯眼睛,低聲道:“攻打順天府和欽天監,全麵拿下雲州,兵指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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