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山中之“鬼”
玄幻隋唐：我在江都種瓊花二十年 作者：姬浩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這個少女小字為“明”，是眾女中家世最好，也是出落得最為標致的一個。</p>
因為讀過一些詩書，所以相比起普通越女，多了一分溫雅嫻靜的氣質。</p>
無咎之所以清楚這些，是因為兩人本是同鄉，自小青梅竹馬，幾乎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p>
可惜世事難料，明被大夫文種相中，進獻吳王夫差</p>
無咎作為臣子，隻能從命。</p>
這一路上他故作冷漠，不與少女說話，一是為了避嫌，二也是怕自己無法壓抑感情。</p>
不過楊遇安不必顧忌這些，主動打馬上前。</p>
他繼承無咎的記憶十分稀碎，需要時間整理，跟“熟人”交流有助於串聯記憶。</p>
這是他曆次遺願任務積累下來的道經驗。</p>
明看到情郎走來，目光陡然一亮。</p>
這個年紀的少女，喜惡全都寫在眼睛裏，掩飾不住。</p>
“此去吳國尚有四五日腳程，你的履還能穿吧，要不要給你換一雙新的？”楊遇安從馬背上取下行囊。</p>
“大兄的履，一雙頂我兩雙，我穿不了呀！”</p>
少女輕笑著抬起腿，小腳丫子搖呀搖。</p>
雖然沾了點地上的灰，不如臉蛋白皙，但依然細膩誘人。</p>
“安心吧，臨行前阿姐為我準備了三雙履，夠用了。”</p>
“那便好。”</p>
楊遇安點點頭，想著怎麽繼續找話題。‘</p>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不必費心了。</p>
少女憋了太多天，彷佛一堆幹柴，如今輕輕一點，話頭便如熊熊烈焰般漫天飛舞起來。</p>
他隻需要在一旁捧跟就夠了。</p>
如此閑聊一陣，眾人走到一座山前，明臉上的笑意忽然凝重，全身不自覺發抖。</p>
其他少女的反應也差不多，甚至有人哭鬧著要回家。</p>
若非兩旁士兵嚴密看護，恐怕要跑掉一半人。</p>
“怎麽回事？”楊遇安不解地看向明。</p>
後者指著叢林密布的高山，聲音微微發顫：“大兄，那裏麵……會有山鬼嗎？”</p>
</p>
山鬼？</p>
楊遇安微微一愣，一段記憶猛然喚醒。</p>
原來無咎等人先前路過一處野鄉，聽鄉人說起眼前這座山林有吃人的山鬼出沒。</p>
這種無稽之談無咎自然不當回事。</p>
哪知後來進山，隊伍真的遭遇山鬼襲擊。許多人在驚慌中跑散。</p>
等最終去到吳國都城時，足足比原定日期晚了一個月。</p>
“美人”也隻剩七個。</p>
此事差點釀成嚴重的邦交事故。</p>
幸好大夫範蠡及時周旋，才避免兩國戰火重燃。</p>
毫無疑問，無咎作為運送隊伍的負責人，算是嚴重失職了。</p>
雖然春秋越國不比後世律法森嚴的秦朝，沒有什麽失期當斬的說法。</p>
但在南方楚、吳、越等“蠻夷”國度，君主既是國君，也是群巫之長，有著無上權威，比周天子的話還管用。</p>
特別是越王勾踐回國後，勵精圖治，贏得越地民心，許多人恨不得為他去死。</p>
其狂熱程度，甚至到了“人皆有致死之心”的地步。</p>
這種情況下，無咎有負王命，哪裏還有臉麵活著回去？</p>
就是他自己不體麵，等回到越國，也有的是“義士”幫他體麵。</p>
隻能說風俗習慣殺起人來，一點也不亞於嚴苛律法。</p>
無法可依，是生是死，全在上位者一念之間。</p>
曆史上的無咎，便是在這種悔恨的情緒中自戕。</p>
……</p>
“看來無咎的遺願，多半就是與此事有關了。”</p>
整理完記憶，楊遇安開始分析局勢。</p>
他同樣不信什麽山鬼之說。</p>
不是說這方世界一定不存在鬼怪。</p>
隻是回想無咎的記憶細節，那個“鬼”從未真正露麵，也從不敢與他們這些士兵正麵交手。</p>
很多時候，隻是故意造出一些奇怪的動靜，讓隊伍裏人心惶惶，以至於最終發生潰逃。</p>
畢竟吳越乃至荊楚之人，曆來都非常敬畏鬼神。</p>
如果隻是這種程度上的“鬼”，那又有什麽可怕的呢？</p>
他反而偏向是山賊之流故意裝神弄鬼，動搖人心，以便趁亂出手搶走隊伍裏的美人。</p>
若是如此，那不正好說明對方勢單力薄，無法正麵對抗他們這支押送隊伍？</p>
想到這裏，楊遇安已經心中有數。</p>
這個任務，真正的敵人不是山上的鬼，而是人心裏的“鬼”。</p>
隻要押送隊伍能穩住陣腳，“鬼”便無計可施。</p>
“停！”</p>
楊遇安抬起手，後方軍士轟然止步，中間的一群鶯鶯燕燕也不得不跟著停下。</p>
“從現在開始，女子兩兩成對，綁腳並行，吃喝拉撒都要在一起！”</p>
兩人綁在一起，行動不便，就算逃跑也跑不快，很容易就能抓回來。</p>
原本曆史上就是因為少女們一哄而散，士兵們一時間抓捕不及，導致隊伍潰散，被“鬼”趁亂得手。</p>
楊遇安此言一出，軍士們沒什麽反應，少女們卻不幹了。</p>
她們大多出身富裕人家，哪裏吃過這樣的苦？</p>
“我們是去侍奉吳王，不是去當隸臣妾！”</p>
“就是就是，你如此輕賤我等，不怕將來報複？”</p>
“二三子別聽他的，我等是大王進獻吳王的美人，他奈何不了我們！”</p>
眼看少女們越吵越凶，楊遇安有些明白無咎為什麽壓不住這些人了。</p>
身份地位的差距擺在那。</p>
不過，他終究不是無咎，沒有那麽多忌諱。</p>
鏘！</p>
楊遇安拔出銅劍，目露凶光：“好啊，那我現在就將你們剁成肉醬做羹，再獻給吳王。反正吳王宮中不缺美人，但美人做成的肉羹，想來還是第一次品嚐！”</p>
此言一出，再加上楊遇安身上勃發的恐怖威壓，眾女頓時啞火。</p>
純以武力論，他們全部加起來都不是他對手。</p>
……</p>
入山以後，路上果然多了許多奇怪的動靜。</p>
別說少女們，便是兩旁訓練有素的士兵，也有不少被嚇住。</p>
於是楊遇安一方麵打馬四下遊走，為眾人試探聲音來源，以破除迷障。</p>
另一方麵，則謊稱自己出發前找大夫文種算過一卦，此番北上路上有小鬼擋道，專抓落單之人，需要團結一致方能平安渡過。</p>
大夫文種在越地人望極高，甚至一度超過越王勾踐，眾人聽到他的名號，便天然信了半分，越發不敢亂跑。</p>
……</p>
“大兄在撒謊。”</p>
夜裏，明坐在楊遇安身邊。</p>
因為美人總數是單數，明不需要與人捆綁，可以單獨行動。</p>
自己人當然要優待。</p>
“那是自然的。大夫文種何等貴人，我哪裏請得動他為我起卦？怕是隻有咱們大王才有資格。”</p>
楊遇安撥弄著篝火，坦然承認。</p>
他知道明會為自己保密。</p>
少女聞言甜甜一笑，輕輕依偎在楊遇安肩膀。</p>
……</p>
“要是阿姐也在這裏就好了。”</p>
“想家了？”</p>
少女點點頭，追憶起往事：“當年咱們三人同時跟越女大師學劍，大兄劍法最精妙，阿姐身法最高明。唯獨是我，笨手笨腳，啥都學不好。”</p>
“當時我就在想，反正有你們保護我，學不成也無所謂。”</p>
“可我現在後悔了。”</p>
說到這裏，少女聲音停下。</p>
楊遇安側過頭，正好看到少女眼眸中躍動的火光。</p>
屬於無咎的記憶又有觸動。</p>
或許無咎的遺願裏，除了失職以外，還有這段壓抑的情愫？</p>
他忽然想到。</p>
“至少在這裏，我會拚命保護你。”</p>
“嗯。”</p>
少女蚊聲應下，不複多言。</p>
－－－－－－題外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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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咎之所以清楚這些，是因為兩人本是同鄉，自小青梅竹馬，幾乎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p>
可惜世事難料，明被大夫文種相中，進獻吳王夫差</p>
無咎作為臣子，隻能從命。</p>
這一路上他故作冷漠，不與少女說話，一是為了避嫌，二也是怕自己無法壓抑感情。</p>
不過楊遇安不必顧忌這些，主動打馬上前。</p>
他繼承無咎的記憶十分稀碎，需要時間整理，跟“熟人”交流有助於串聯記憶。</p>
這是他曆次遺願任務積累下來的道經驗。</p>
明看到情郎走來，目光陡然一亮。</p>
這個年紀的少女，喜惡全都寫在眼睛裏，掩飾不住。</p>
“此去吳國尚有四五日腳程，你的履還能穿吧，要不要給你換一雙新的？”楊遇安從馬背上取下行囊。</p>
“大兄的履，一雙頂我兩雙，我穿不了呀！”</p>
少女輕笑著抬起腿，小腳丫子搖呀搖。</p>
雖然沾了點地上的灰，不如臉蛋白皙，但依然細膩誘人。</p>
“安心吧，臨行前阿姐為我準備了三雙履，夠用了。”</p>
“那便好。”</p>
楊遇安點點頭，想著怎麽繼續找話題。‘</p>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不必費心了。</p>
少女憋了太多天，彷佛一堆幹柴，如今輕輕一點，話頭便如熊熊烈焰般漫天飛舞起來。</p>
他隻需要在一旁捧跟就夠了。</p>
如此閑聊一陣，眾人走到一座山前，明臉上的笑意忽然凝重，全身不自覺發抖。</p>
其他少女的反應也差不多，甚至有人哭鬧著要回家。</p>
若非兩旁士兵嚴密看護，恐怕要跑掉一半人。</p>
“怎麽回事？”楊遇安不解地看向明。</p>
後者指著叢林密布的高山，聲音微微發顫：“大兄，那裏麵……會有山鬼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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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p>
楊遇安微微一愣，一段記憶猛然喚醒。</p>
原來無咎等人先前路過一處野鄉，聽鄉人說起眼前這座山林有吃人的山鬼出沒。</p>
這種無稽之談無咎自然不當回事。</p>
哪知後來進山，隊伍真的遭遇山鬼襲擊。許多人在驚慌中跑散。</p>
等最終去到吳國都城時，足足比原定日期晚了一個月。</p>
“美人”也隻剩七個。</p>
此事差點釀成嚴重的邦交事故。</p>
幸好大夫範蠡及時周旋，才避免兩國戰火重燃。</p>
毫無疑問，無咎作為運送隊伍的負責人，算是嚴重失職了。</p>
雖然春秋越國不比後世律法森嚴的秦朝，沒有什麽失期當斬的說法。</p>
但在南方楚、吳、越等“蠻夷”國度，君主既是國君，也是群巫之長，有著無上權威，比周天子的話還管用。</p>
特別是越王勾踐回國後，勵精圖治，贏得越地民心，許多人恨不得為他去死。</p>
其狂熱程度，甚至到了“人皆有致死之心”的地步。</p>
這種情況下，無咎有負王命，哪裏還有臉麵活著回去？</p>
就是他自己不體麵，等回到越國，也有的是“義士”幫他體麵。</p>
隻能說風俗習慣殺起人來，一點也不亞於嚴苛律法。</p>
無法可依，是生是死，全在上位者一念之間。</p>
曆史上的無咎，便是在這種悔恨的情緒中自戕。</p>
……</p>
“看來無咎的遺願，多半就是與此事有關了。”</p>
整理完記憶，楊遇安開始分析局勢。</p>
他同樣不信什麽山鬼之說。</p>
不是說這方世界一定不存在鬼怪。</p>
隻是回想無咎的記憶細節，那個“鬼”從未真正露麵，也從不敢與他們這些士兵正麵交手。</p>
很多時候，隻是故意造出一些奇怪的動靜，讓隊伍裏人心惶惶，以至於最終發生潰逃。</p>
畢竟吳越乃至荊楚之人，曆來都非常敬畏鬼神。</p>
如果隻是這種程度上的“鬼”，那又有什麽可怕的呢？</p>
他反而偏向是山賊之流故意裝神弄鬼，動搖人心，以便趁亂出手搶走隊伍裏的美人。</p>
若是如此，那不正好說明對方勢單力薄，無法正麵對抗他們這支押送隊伍？</p>
想到這裏，楊遇安已經心中有數。</p>
這個任務，真正的敵人不是山上的鬼，而是人心裏的“鬼”。</p>
隻要押送隊伍能穩住陣腳，“鬼”便無計可施。</p>
“停！”</p>
楊遇安抬起手，後方軍士轟然止步，中間的一群鶯鶯燕燕也不得不跟著停下。</p>
“從現在開始，女子兩兩成對，綁腳並行，吃喝拉撒都要在一起！”</p>
兩人綁在一起，行動不便，就算逃跑也跑不快，很容易就能抓回來。</p>
原本曆史上就是因為少女們一哄而散，士兵們一時間抓捕不及，導致隊伍潰散，被“鬼”趁亂得手。</p>
楊遇安此言一出，軍士們沒什麽反應，少女們卻不幹了。</p>
她們大多出身富裕人家，哪裏吃過這樣的苦？</p>
“我們是去侍奉吳王，不是去當隸臣妾！”</p>
“就是就是，你如此輕賤我等，不怕將來報複？”</p>
“二三子別聽他的，我等是大王進獻吳王的美人，他奈何不了我們！”</p>
眼看少女們越吵越凶，楊遇安有些明白無咎為什麽壓不住這些人了。</p>
身份地位的差距擺在那。</p>
不過，他終究不是無咎，沒有那麽多忌諱。</p>
鏘！</p>
楊遇安拔出銅劍，目露凶光：“好啊，那我現在就將你們剁成肉醬做羹，再獻給吳王。反正吳王宮中不缺美人，但美人做成的肉羹，想來還是第一次品嚐！”</p>
此言一出，再加上楊遇安身上勃發的恐怖威壓，眾女頓時啞火。</p>
純以武力論，他們全部加起來都不是他對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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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山以後，路上果然多了許多奇怪的動靜。</p>
別說少女們，便是兩旁訓練有素的士兵，也有不少被嚇住。</p>
於是楊遇安一方麵打馬四下遊走，為眾人試探聲音來源，以破除迷障。</p>
另一方麵，則謊稱自己出發前找大夫文種算過一卦，此番北上路上有小鬼擋道，專抓落單之人，需要團結一致方能平安渡過。</p>
大夫文種在越地人望極高，甚至一度超過越王勾踐，眾人聽到他的名號，便天然信了半分，越發不敢亂跑。</p>
……</p>
“大兄在撒謊。”</p>
夜裏，明坐在楊遇安身邊。</p>
因為美人總數是單數，明不需要與人捆綁，可以單獨行動。</p>
自己人當然要優待。</p>
“那是自然的。大夫文種何等貴人，我哪裏請得動他為我起卦？怕是隻有咱們大王才有資格。”</p>
楊遇安撥弄著篝火，坦然承認。</p>
他知道明會為自己保密。</p>
少女聞言甜甜一笑，輕輕依偎在楊遇安肩膀。</p>
……</p>
“要是阿姐也在這裏就好了。”</p>
“想家了？”</p>
少女點點頭，追憶起往事：“當年咱們三人同時跟越女大師學劍，大兄劍法最精妙，阿姐身法最高明。唯獨是我，笨手笨腳，啥都學不好。”</p>
“當時我就在想，反正有你們保護我，學不成也無所謂。”</p>
“可我現在後悔了。”</p>
說到這裏，少女聲音停下。</p>
楊遇安側過頭，正好看到少女眼眸中躍動的火光。</p>
屬於無咎的記憶又有觸動。</p>
或許無咎的遺願裏，除了失職以外，還有這段壓抑的情愫？</p>
他忽然想到。</p>
“至少在這裏，我會拚命保護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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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蚊聲應下，不複多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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