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折返（求訂閱！）
玄幻隋唐：我在江都種瓊花二十年 作者：姬浩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杭州，富陽縣。</p>
算起來，這是柳師師近月來第三次拜訪本地縣衙。</p>
第一次是押送元斌南下，有沉綸同行。</p>
第二次是前不久過來給揚州大總管傳信。</p>
前兩次，本地縣令都熱情招待了她。</p>
這回也不例外，吃喝用度，上好廂房，仆人婢女，甚至還讓自己妻子作陪。</p>
禮數不可謂不周全。</p>
甚至有些過頭了。</p>
畢竟縣令最低也是個八品官，而柳師師隻是個九品底層辦事員而已。</p>
中間至少差了兩級。</p>
“縣令看重的到底是柳氏的名號，還是沉公子的顏麵呢？”</p>
前兩次，柳師師並未深入考慮過這個問題，反正事情辦好就行，何必深究人家心思。</p>
可在當下，她不得不強迫自己思考這種頭疼的問題。</p>
她在富陽縣，已經停留了三天。</p>
這三天，縣令夫人對她的招待無微不至。</p>
唯獨對援兵的事情隻字不提。</p>
問就是夫君在請示了。</p>
再問就是夫君還有要事。</p>
一來二去，白白浪費了三天時間。</p>
也不知道第五郎與謬兒那邊什麽情況，賊人有沒有開始攻山……</p>
救人如救火，到了第四日白天，柳師師決定不等了，直接殺到縣衙問個究竟。</p>
……</p>
彭！</p>
大門轟然洞開。</p>
柳師師手按劍柄，大步流星邁入。</p>
值守的縣卒一時劍拔弩張，卻又不敢直接上前阻攔，紛紛看向上首的縣令。</p>
“柳娘子，何事這般急躁？”</p>
富陽縣令端坐主位，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錯愕的表情。</p>
柳師師站定堂中，柳眉倒豎：“縣令何必明知故問？”</p>
“嗬嗬，原來是這件事！你瞧我這幾日公務繁忙，居然忘了柳娘子的大事，罪過罪過！”</p>
富陽縣令連連賠罪，扭頭讓身邊主簿送來一疊文書。</p>
柳師師見狀，暗自鬆了一口氣，心道或許真的錯怪人家了。</p>
這杭州總管府剛剛草創，上下諸多事務溝通不暢順，也很正常。</p>
“柳參軍，這是你要的縣卒調令。”</p>
“縣卒？”</p>
柳師師一手搶過遞來到文書，打開。</p>
臉色隨之一沉。</p>
“怎麽，柳娘子還有其他要求？”富陽縣令臉色關切。</p>
“我記得先前跟主簿說過，我這邊至少需要兩團四五百人的州府正卒。”柳師師徐徐舉起調令文書，翻到正麵，“怎麽這裏隻調給我一隊五十人的縣卒？”</p>
“兩團府兵？這可有些難辦啊……”</p>
富陽縣令沉吟片刻，深吸一口氣，彷佛下了極大決心：“若今日本令不能替柳娘子解憂，他日沉公子定會責怪。這樣吧，我治下的四隊縣卒，隻留一隊留守，其餘柳娘子通通帶走！此外我有一個八拜的老兄弟，是從州府裏退下來的，身手不凡，也隨娘子去救人！”</p>
“縣令的結拜兄弟是個什麽修為？”</p>
縣卒基本都是普通人，對柳師師來說跟車夫役夫沒有區別，隻能充當門麵。</p>
關鍵還是修行者的力量。</p>
“開了耳識的下儀同。”縣令捋著胡子，自豪介紹道。</p>
“兩識儀同？恐怕不夠！”柳師師蹙眉分析道，“我這邊還要護送一座智者金身，數千近的重物，又兼道路泥濘，隻能用馬車慢慢拖拽。沒有足夠多的強者鎮壓，難以嚇退群賊。”</p>
“啊，原來還有智者大師的塑像？！如此大事，主簿你怎麽不早些對我說……”</p>
富陽縣令彷佛遭受蒙騙，一時對身邊主播責罵不已。</p>
柳師師強壓心中怒火，冷眼旁觀。</p>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縣令與主簿二人，根本就是在演戲。</p>
自己過來的第一天，就已經將事情來龍去脈說得一清二楚。</p>
甚至先前北上請示揚州總管府的時候，也有相應提及金身。</p>
縣令怎麽可能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p>
果不其然，主簿苦著臉抱怨道：”令君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咱們上頭的杭州總管府剛剛草創，朝廷的正式任命估計得到明年才能下來。”</p>
“如今所謂總管府不過是咱們私底下的說法，哪裏真的能以這個名義來調動府兵？”</p>
</p>
“若是賊人真的闖入咱們杭州地界也就罷了，事急從權，隻要保境安民有功，事後朝廷那邊也能解釋過去。”</p>
“但這些年來，東陽賊隻劫掠吳州，從不踏入杭州半步。咱們根本沒有理由調動本地府兵去別的州縣剿賊啊！”</p>
“搞不好還會被禦史參一本，說咱們私自調兵，意圖謀反！”</p>
富陽縣令聽到這裏，也順勢換上一副苦瓜臉，轉向柳師師：“娘子也聽到了，不是本令不願意幫忙，實在是辦不到啊！”</p>
“且不說本令無權調動州府正卒，就算此番將他們哄騙過來剿賊，可萬一將來東陽賊恨上了我，轉頭劫掠富陽，那本令豈不是裏外不是人？”</p>
“娘子是不知道啊，這婺州曆來多賊，滅之不盡，春風吹又生……”</p>
富陽縣令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其實就是一句話，調府兵，沒門。</p>
於是柳師師的耐心也終於到了極限，悍然拔劍，直指富陽縣令：“若是在北方，縣令說的這些難處我是認的。可在江南，誰不知道所謂朝廷法度，也比不過世族宗主的一句話？”</p>
見柳師師終於撕破臉皮，縣令也不再偽飾，冷笑道：“既是世族利益所在，那就更不該給自家鄉裏帶來禍害。那東陽賊從不招惹本地，我們又何苦去招惹他們，自找麻煩？”</p>
“說起來，娘子出身的柳家，門第可比我本家高多了。”</p>
“這樣吧，娘子先回江都請示，將來不管帶來的是柳氏宗主的親筆書信，還是揚州大總管府的調令，本令都必將赴湯蹈火，保娘子的人馬平安歸來！”</p>
……</p>
回江都肯定是來不及了。</p>
而富陽縣令那邊，柳師師雖然恨得牙癢癢的，卻也無可奈何。</p>
總不能真的殺人吧？</p>
關鍵殺了也無濟於事。</p>
於是半日後，柳師師隻帶著三隊老弱縣卒，悻悻而歸。</p>
這些縣卒甚至都無法衝破賊人防線，隻能遠遠站在富陽地界邊上，勉強算是給了一點威懾。</p>
而柳師師則再次孤身穿過東陽賊盤踞的區域，返回山上。</p>
居高臨下眺望，她發現相比起四日前，賊人的數量將近翻了一倍，甚至開始有組織地搭建營壘。</p>
別管這些營壘堅固不堅固，至少從這一刻起，山下近兩千的東陽賊，不再是純粹的烏合之眾。</p>
“要不，咱們放棄‘智者大師’，先逃命吧？”</p>
第五觀主見柳師師臉色越發陰鬱，忍不住提議道。</p>
算起來，這是柳師師近月來第三次拜訪本地縣衙。</p>
第一次是押送元斌南下，有沉綸同行。</p>
第二次是前不久過來給揚州大總管傳信。</p>
前兩次，本地縣令都熱情招待了她。</p>
這回也不例外，吃喝用度，上好廂房，仆人婢女，甚至還讓自己妻子作陪。</p>
禮數不可謂不周全。</p>
甚至有些過頭了。</p>
畢竟縣令最低也是個八品官，而柳師師隻是個九品底層辦事員而已。</p>
中間至少差了兩級。</p>
“縣令看重的到底是柳氏的名號，還是沉公子的顏麵呢？”</p>
前兩次，柳師師並未深入考慮過這個問題，反正事情辦好就行，何必深究人家心思。</p>
可在當下，她不得不強迫自己思考這種頭疼的問題。</p>
她在富陽縣，已經停留了三天。</p>
這三天，縣令夫人對她的招待無微不至。</p>
唯獨對援兵的事情隻字不提。</p>
問就是夫君在請示了。</p>
再問就是夫君還有要事。</p>
一來二去，白白浪費了三天時間。</p>
也不知道第五郎與謬兒那邊什麽情況，賊人有沒有開始攻山……</p>
救人如救火，到了第四日白天，柳師師決定不等了，直接殺到縣衙問個究竟。</p>
……</p>
彭！</p>
大門轟然洞開。</p>
柳師師手按劍柄，大步流星邁入。</p>
值守的縣卒一時劍拔弩張，卻又不敢直接上前阻攔，紛紛看向上首的縣令。</p>
“柳娘子，何事這般急躁？”</p>
富陽縣令端坐主位，臉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錯愕的表情。</p>
柳師師站定堂中，柳眉倒豎：“縣令何必明知故問？”</p>
“嗬嗬，原來是這件事！你瞧我這幾日公務繁忙，居然忘了柳娘子的大事，罪過罪過！”</p>
富陽縣令連連賠罪，扭頭讓身邊主簿送來一疊文書。</p>
柳師師見狀，暗自鬆了一口氣，心道或許真的錯怪人家了。</p>
這杭州總管府剛剛草創，上下諸多事務溝通不暢順，也很正常。</p>
“柳參軍，這是你要的縣卒調令。”</p>
“縣卒？”</p>
柳師師一手搶過遞來到文書，打開。</p>
臉色隨之一沉。</p>
“怎麽，柳娘子還有其他要求？”富陽縣令臉色關切。</p>
“我記得先前跟主簿說過，我這邊至少需要兩團四五百人的州府正卒。”柳師師徐徐舉起調令文書，翻到正麵，“怎麽這裏隻調給我一隊五十人的縣卒？”</p>
“兩團府兵？這可有些難辦啊……”</p>
富陽縣令沉吟片刻，深吸一口氣，彷佛下了極大決心：“若今日本令不能替柳娘子解憂，他日沉公子定會責怪。這樣吧，我治下的四隊縣卒，隻留一隊留守，其餘柳娘子通通帶走！此外我有一個八拜的老兄弟，是從州府裏退下來的，身手不凡，也隨娘子去救人！”</p>
“縣令的結拜兄弟是個什麽修為？”</p>
縣卒基本都是普通人，對柳師師來說跟車夫役夫沒有區別，隻能充當門麵。</p>
關鍵還是修行者的力量。</p>
“開了耳識的下儀同。”縣令捋著胡子，自豪介紹道。</p>
“兩識儀同？恐怕不夠！”柳師師蹙眉分析道，“我這邊還要護送一座智者金身，數千近的重物，又兼道路泥濘，隻能用馬車慢慢拖拽。沒有足夠多的強者鎮壓，難以嚇退群賊。”</p>
“啊，原來還有智者大師的塑像？！如此大事，主簿你怎麽不早些對我說……”</p>
富陽縣令彷佛遭受蒙騙，一時對身邊主播責罵不已。</p>
柳師師強壓心中怒火，冷眼旁觀。</p>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縣令與主簿二人，根本就是在演戲。</p>
自己過來的第一天，就已經將事情來龍去脈說得一清二楚。</p>
甚至先前北上請示揚州總管府的時候，也有相應提及金身。</p>
縣令怎麽可能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p>
果不其然，主簿苦著臉抱怨道：”令君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咱們上頭的杭州總管府剛剛草創，朝廷的正式任命估計得到明年才能下來。”</p>
“如今所謂總管府不過是咱們私底下的說法，哪裏真的能以這個名義來調動府兵？”</p>
</p>
“若是賊人真的闖入咱們杭州地界也就罷了，事急從權，隻要保境安民有功，事後朝廷那邊也能解釋過去。”</p>
“但這些年來，東陽賊隻劫掠吳州，從不踏入杭州半步。咱們根本沒有理由調動本地府兵去別的州縣剿賊啊！”</p>
“搞不好還會被禦史參一本，說咱們私自調兵，意圖謀反！”</p>
富陽縣令聽到這裏，也順勢換上一副苦瓜臉，轉向柳師師：“娘子也聽到了，不是本令不願意幫忙，實在是辦不到啊！”</p>
“且不說本令無權調動州府正卒，就算此番將他們哄騙過來剿賊，可萬一將來東陽賊恨上了我，轉頭劫掠富陽，那本令豈不是裏外不是人？”</p>
“娘子是不知道啊，這婺州曆來多賊，滅之不盡，春風吹又生……”</p>
富陽縣令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其實就是一句話，調府兵，沒門。</p>
於是柳師師的耐心也終於到了極限，悍然拔劍，直指富陽縣令：“若是在北方，縣令說的這些難處我是認的。可在江南，誰不知道所謂朝廷法度，也比不過世族宗主的一句話？”</p>
見柳師師終於撕破臉皮，縣令也不再偽飾，冷笑道：“既是世族利益所在，那就更不該給自家鄉裏帶來禍害。那東陽賊從不招惹本地，我們又何苦去招惹他們，自找麻煩？”</p>
“說起來，娘子出身的柳家，門第可比我本家高多了。”</p>
“這樣吧，娘子先回江都請示，將來不管帶來的是柳氏宗主的親筆書信，還是揚州大總管府的調令，本令都必將赴湯蹈火，保娘子的人馬平安歸來！”</p>
……</p>
回江都肯定是來不及了。</p>
而富陽縣令那邊，柳師師雖然恨得牙癢癢的，卻也無可奈何。</p>
總不能真的殺人吧？</p>
關鍵殺了也無濟於事。</p>
於是半日後，柳師師隻帶著三隊老弱縣卒，悻悻而歸。</p>
這些縣卒甚至都無法衝破賊人防線，隻能遠遠站在富陽地界邊上，勉強算是給了一點威懾。</p>
而柳師師則再次孤身穿過東陽賊盤踞的區域，返回山上。</p>
居高臨下眺望，她發現相比起四日前，賊人的數量將近翻了一倍，甚至開始有組織地搭建營壘。</p>
別管這些營壘堅固不堅固，至少從這一刻起，山下近兩千的東陽賊，不再是純粹的烏合之眾。</p>
“要不，咱們放棄‘智者大師’，先逃命吧？”</p>
第五觀主見柳師師臉色越發陰鬱，忍不住提議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