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蔣州局勢（下）
玄幻隋唐：我在江都種瓊花二十年 作者：姬浩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從五品……”</p>
楊遇安嘴上滴咕，心中連呼幾聲好家夥。</p>
這陸雙比自己還能吹，直接連跳七級……那可是從五品的中流大官啊，還特喵有“東宮學士”這種稀罕頭銜，也不怕牛皮吹破？</p>
印象中，如今隻有少數幾個楊廣心腹文士，譬如柳師師的族兄柳抃柳顧言，才有類似待遇。</p>
“我是急得實在沒轍，才出此下策。”陸雙也知道自己牛皮吹大了，苦笑道，“郭破敵雖是白身，但他義父，也就是咱們蔣州過去的那位郭刺史，聽說入京後就被皇帝封了從四品的大官。我若不抬高自家門第，別說對抗郭氏的滋擾了，怕是連家中的佃戶都無法穩住……”</p>
“那本地官府有沒有什麽說法？”楊遇安直接問道。</p>
官府的態度，將直接影響他介入此事的難度。</p>
陸雙搖搖頭，道：“涉及道門望族的糾紛，官府向來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哪裏有明確的說法？”</p>
楊遇安想起當初陸孝通誣告自己師傅的事，當即了然。</p>
大總管府所在的江都尚且如此，更別說大江上遊對岸的蔣州了。</p>
換言之，這件事對簿公堂沒用，隻能“江湖事江湖了”，所以郭破敵才仗著有張氏撐腰，有恃無恐。</p>
“那你們陸氏本宗的態度呢？就看著你一個孤女被外來的郭氏欺負？”</p>
陸雙還是搖頭，語氣蕭索：“主宗哪裏會在意我一個弱女子的生死？”</p>
“陳滅以後，陸氏主宗為了避禍，第一時間遷移到祖師當年出家修道的廬山故地。後來大隋皇帝下令要蕩平建康城，不少陸氏族人都倉惶南逃追隨主宗而去，如今走得七七八八。”</p>
“實際上其餘兩家的情況也差不多，要麽南遷避禍，要麽北上江都甚至中原另起爐灶。”</p>
“隻有少數無力遠行之人，才被迫留在原地。”</p>
“家叔當初北上江都，也是見家中日漸衰敗，所以才另謀出路……”</p>
說到這裏，陸雙特地留意一下對麵的反應。</p>
對於“楊世叔”的真實身份，她仍有所猜疑。</p>
隻可惜後者隻是微微點頭，又遮掩了真麵目，暫時看不出任何端倪。</p>
她隻好再次壓下疑惑，繼續介紹自家情況：“如今陸氏留在蔣州的產業，除了我們靜虛觀，便隻剩下城外天印山上崇虛館。”</p>
“那裏是前朝劉宋皇帝為陸祖師建的道館，傳說祖師晚年在此地羽化登仙。論族中地位，崇虛館不下於廬山故地，所以至今仍有長老留守。”</p>
“反過來說，若非崇虛館對陸氏意義重大，說不定主宗早就徹底放棄蔣州的一切了。”</p>
“如今崇虛館館主一心清修，蔣州一切俗務，都交由齋監陸瑟打理。”</p>
聽到這裏，楊遇安大致猜到陸雙遭遇的困境了：“你曾向這位陸齋監求助，但他置之不理？”</p>
</p>
陸雙點點頭，道：“陸瑟為人保守怕事，隻顧自己利益，我先前向他求助，他反倒指責我一個婦道人家，不要惹是生非。”</p>
“原本我母家程氏多少還是願意關照一下我的，但聽聞陸瑟的態度後，也選擇袖手旁觀了。”</p>
……</p>
聽完陸雙訴苦以後，楊遇安已經大致將這裏的情況梳理清楚。</p>
三大道門望族不管心裏是否看對方不順眼，至少會保持體麵，不至於欺負陸雙一個弱女子。</p>
所以真正的麻煩來自郭破敵。</p>
他大概是看到陸雙家中無男丁，便打起了吃絕戶的心思。</p>
當然，除此以外，大概也有貪圖陸雙美色的想法。</p>
說起來，此時陸雙看不到楊遇安真麵目，但後者開了六識，自然不會被區區一塊布妨礙感知。</p>
眼前這個陸娘子雖然一身粗布麻衣，且素顏無妝，但單論顏值，竟還勝過自己師娘三分。</p>
自己此世所見過的女子，也就先前的紫衣女張紅拂能與她相提並論了。</p>
如此正值妙齡的美少女，要顏值有顏值，要出身有出身，名下更有一座靜虛觀產業，的確是一塊惹人垂涎的香餑餑。</p>
難怪郭破敵會打她主意。</p>
……</p>
楊遇安默然沉思，陸雙便靜靜安坐一旁。</p>
一雙美目波光流轉，似乎想看穿這個“楊師叔”的真麵目。</p>
直到楊遇安再度開聲打探郭氏實力，她才肅容道：“郭破敵這幾年修行頗為懈怠，應該還是上都督。據說郭刺史已經放棄栽培，所以才將他留下安養。”</p>
陸雙對郭衍仍沿用過去的稱呼。</p>
“不過到底是義父義子一場，郭刺史知道他修為不足以勝任一地家主，所以留下兩個軍中退下的好手擔任護衛，分別取名虎賁與鷹揚。”</p>
“這兩人修為如何？”楊遇安沉聲問道。</p>
“怎麽，楊世叔打算找他們算賬？”</p>
陸雙聽出對方潛台詞，心中微驚。</p>
相處這一小會，她不但看不清“楊世叔”的麵目，更感覺不到對方有任何修為，也就跟自己手底下的農夫差不多。</p>
要麽是個能隱藏修為的高手，要麽就真的隻是普通人。</p>
考慮到對方年紀，她心中更偏向後者。</p>
所以已經不指望對方能幫她正麵對抗郭破敵了。</p>
能幫忙出出主意就不錯。</p>
當下連忙勸道：“世叔可要想清楚了，那兩人不但有中都督巔峰修為，而且都是上過戰場的老兵。特別是那個鷹揚，身法詭譎多變，先前便是他屢屢打傷我們的人，而他本人卻毫發無損！”</p>
“好的，我明白了。”</p>
楊遇安微微點頭，卻不置可否，轉而輕聲笑道：“我趕了一天路還未用膳，不知娘子能否為我做些熱食？”</p>
陸雙聞言這才鬆一口氣，也跟著笑道：“世叔遠道過來幫忙，豈能怠慢？”</p>
“隻是家中素來隻備有粗菜澹飯，缺少肉食，還望師叔再稍待片刻，容我到附近獵戶家換些肉回來。”</p>
“何必如此麻煩？”楊遇安擺擺手，“你且去煮米熱菜吧。”</p>
“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幹脆到江邊打幾尾肥魚回來做羹。”</p>
言罷，他不等陸雙回應，直接起身走到房外小院，輕輕一躍，瞬間翻出牆外。</p>
陸雙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p>
“這楊世叔的身手，好像還可以？”</p>
……</p>
離開靜虛觀後，楊遇安直奔江邊方向而去。</p>
打魚確實要打魚。</p>
但除了江裏的魚，還有陸地上的魚。</p>
此時視線所及的盡頭處，除了滔滔大江，便是江畔一座規製龐大府舍。</p>
郭府。</p>
楊遇安嘴上滴咕，心中連呼幾聲好家夥。</p>
這陸雙比自己還能吹，直接連跳七級……那可是從五品的中流大官啊，還特喵有“東宮學士”這種稀罕頭銜，也不怕牛皮吹破？</p>
印象中，如今隻有少數幾個楊廣心腹文士，譬如柳師師的族兄柳抃柳顧言，才有類似待遇。</p>
“我是急得實在沒轍，才出此下策。”陸雙也知道自己牛皮吹大了，苦笑道，“郭破敵雖是白身，但他義父，也就是咱們蔣州過去的那位郭刺史，聽說入京後就被皇帝封了從四品的大官。我若不抬高自家門第，別說對抗郭氏的滋擾了，怕是連家中的佃戶都無法穩住……”</p>
“那本地官府有沒有什麽說法？”楊遇安直接問道。</p>
官府的態度，將直接影響他介入此事的難度。</p>
陸雙搖搖頭，道：“涉及道門望族的糾紛，官府向來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哪裏有明確的說法？”</p>
楊遇安想起當初陸孝通誣告自己師傅的事，當即了然。</p>
大總管府所在的江都尚且如此，更別說大江上遊對岸的蔣州了。</p>
換言之，這件事對簿公堂沒用，隻能“江湖事江湖了”，所以郭破敵才仗著有張氏撐腰，有恃無恐。</p>
“那你們陸氏本宗的態度呢？就看著你一個孤女被外來的郭氏欺負？”</p>
陸雙還是搖頭，語氣蕭索：“主宗哪裏會在意我一個弱女子的生死？”</p>
“陳滅以後，陸氏主宗為了避禍，第一時間遷移到祖師當年出家修道的廬山故地。後來大隋皇帝下令要蕩平建康城，不少陸氏族人都倉惶南逃追隨主宗而去，如今走得七七八八。”</p>
“實際上其餘兩家的情況也差不多，要麽南遷避禍，要麽北上江都甚至中原另起爐灶。”</p>
“隻有少數無力遠行之人，才被迫留在原地。”</p>
“家叔當初北上江都，也是見家中日漸衰敗，所以才另謀出路……”</p>
說到這裏，陸雙特地留意一下對麵的反應。</p>
對於“楊世叔”的真實身份，她仍有所猜疑。</p>
隻可惜後者隻是微微點頭，又遮掩了真麵目，暫時看不出任何端倪。</p>
她隻好再次壓下疑惑，繼續介紹自家情況：“如今陸氏留在蔣州的產業，除了我們靜虛觀，便隻剩下城外天印山上崇虛館。”</p>
“那裏是前朝劉宋皇帝為陸祖師建的道館，傳說祖師晚年在此地羽化登仙。論族中地位，崇虛館不下於廬山故地，所以至今仍有長老留守。”</p>
“反過來說，若非崇虛館對陸氏意義重大，說不定主宗早就徹底放棄蔣州的一切了。”</p>
“如今崇虛館館主一心清修，蔣州一切俗務，都交由齋監陸瑟打理。”</p>
聽到這裏，楊遇安大致猜到陸雙遭遇的困境了：“你曾向這位陸齋監求助，但他置之不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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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雙點點頭，道：“陸瑟為人保守怕事，隻顧自己利益，我先前向他求助，他反倒指責我一個婦道人家，不要惹是生非。”</p>
“原本我母家程氏多少還是願意關照一下我的，但聽聞陸瑟的態度後，也選擇袖手旁觀了。”</p>
……</p>
聽完陸雙訴苦以後，楊遇安已經大致將這裏的情況梳理清楚。</p>
三大道門望族不管心裏是否看對方不順眼，至少會保持體麵，不至於欺負陸雙一個弱女子。</p>
所以真正的麻煩來自郭破敵。</p>
他大概是看到陸雙家中無男丁，便打起了吃絕戶的心思。</p>
當然，除此以外，大概也有貪圖陸雙美色的想法。</p>
說起來，此時陸雙看不到楊遇安真麵目，但後者開了六識，自然不會被區區一塊布妨礙感知。</p>
眼前這個陸娘子雖然一身粗布麻衣，且素顏無妝，但單論顏值，竟還勝過自己師娘三分。</p>
自己此世所見過的女子，也就先前的紫衣女張紅拂能與她相提並論了。</p>
如此正值妙齡的美少女，要顏值有顏值，要出身有出身，名下更有一座靜虛觀產業，的確是一塊惹人垂涎的香餑餑。</p>
難怪郭破敵會打她主意。</p>
……</p>
楊遇安默然沉思，陸雙便靜靜安坐一旁。</p>
一雙美目波光流轉，似乎想看穿這個“楊師叔”的真麵目。</p>
直到楊遇安再度開聲打探郭氏實力，她才肅容道：“郭破敵這幾年修行頗為懈怠，應該還是上都督。據說郭刺史已經放棄栽培，所以才將他留下安養。”</p>
陸雙對郭衍仍沿用過去的稱呼。</p>
“不過到底是義父義子一場，郭刺史知道他修為不足以勝任一地家主，所以留下兩個軍中退下的好手擔任護衛，分別取名虎賁與鷹揚。”</p>
“這兩人修為如何？”楊遇安沉聲問道。</p>
“怎麽，楊世叔打算找他們算賬？”</p>
陸雙聽出對方潛台詞，心中微驚。</p>
相處這一小會，她不但看不清“楊世叔”的麵目，更感覺不到對方有任何修為，也就跟自己手底下的農夫差不多。</p>
要麽是個能隱藏修為的高手，要麽就真的隻是普通人。</p>
考慮到對方年紀，她心中更偏向後者。</p>
所以已經不指望對方能幫她正麵對抗郭破敵了。</p>
能幫忙出出主意就不錯。</p>
當下連忙勸道：“世叔可要想清楚了，那兩人不但有中都督巔峰修為，而且都是上過戰場的老兵。特別是那個鷹揚，身法詭譎多變，先前便是他屢屢打傷我們的人，而他本人卻毫發無損！”</p>
“好的，我明白了。”</p>
楊遇安微微點頭，卻不置可否，轉而輕聲笑道：“我趕了一天路還未用膳，不知娘子能否為我做些熱食？”</p>
陸雙聞言這才鬆一口氣，也跟著笑道：“世叔遠道過來幫忙，豈能怠慢？”</p>
“隻是家中素來隻備有粗菜澹飯，缺少肉食，還望師叔再稍待片刻，容我到附近獵戶家換些肉回來。”</p>
“何必如此麻煩？”楊遇安擺擺手，“你且去煮米熱菜吧。”</p>
“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幹脆到江邊打幾尾肥魚回來做羹。”</p>
言罷，他不等陸雙回應，直接起身走到房外小院，輕輕一躍，瞬間翻出牆外。</p>
陸雙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p>
“這楊世叔的身手，好像還可以？”</p>
……</p>
離開靜虛觀後，楊遇安直奔江邊方向而去。</p>
打魚確實要打魚。</p>
但除了江裏的魚，還有陸地上的魚。</p>
此時視線所及的盡頭處，除了滔滔大江，便是江畔一座規製龐大府舍。</p>
郭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