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癡!你是白癡嗎嚴崚山?!還有你謳歌,你也是白癡嗎?!”


    離歌很久沒有情緒這麽激動過了,哪怕是一直以來都一直都陪伴在他身邊的謳歌也很久沒有見到她哥這麽激動的樣子了,他一臉氣憤地瞪著嚴淵和謳歌,一點壓抑的意思都沒有,就這麽大聲地宣泄著自己的情緒:“你為什麽要跑過來救我?!你明明被三個天階追殺,幹嘛還冒著風險跑過來救我?!你是白癡嗎?以你那個時候爆發出來的速度,真的不能逃出他們組成的包圍圈嗎?如果不是為了幫我吸引火力,你應該早就跑了吧?為什麽要跑回來救我?明明隻差一點我就可以誘導侯龍抵達起爆位置了!”


    “起爆位置?”嚴淵撓了撓頭,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但是在情緒如此激動的離歌麵前,哪怕是他也不敢在離歌麵前回嘴。不過他也不傻,很快就意識到了離歌口中的意思,“等等?!你是要和侯龍一起自爆同歸於盡?!你才是傻子吧喂!”


    離歌理都不理終於反應過來的嚴淵,轉頭看向了一旁低著頭,甚至都不敢看自己一眼的謳歌,用陰森森的語氣問道:“那麽,問題來了。我親愛的謳歌妹妹,請問你為什麽不聽我的話,老老實實把祭壇置換走,然後把已經開啟的起爆裝置換過來呢?你哥哥我這輩子就指望著這一件事情呢,你就一定要在這種時候給哥哥搗亂嗎?”


    “咿呀呀!”在表情陰森恐怖的離歌麵前,小謳歌連一點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一下子抱頭蹲下,但是小姑娘倒也硬氣,明明都被嚇得瑟瑟發抖起來了,也不開口道歉,反而是低頭嘴硬地嚷嚷道:“可是……可是是哥哥你自己說今後的未來屬於我自己的,謳歌隻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呀……咿呀?!”


    抱頭蹲防的謳歌一下子被離歌抱了起來,盡管修為實力比哥哥強一萬倍,但是在自家義兄麵前,一向逆來順受的小謳歌根本提不起任何反抗的意識。當即放棄了所有掙紮,露出了一張“你來打我吧”的可憐表情,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離歌,有些抽泣地說道:“我不希望哥哥死掉,我也不喜歡隻剩下我一個人的未來。哥哥,我想要你繼續束縛我啊……謳歌永遠都是哥哥的棋子,一個棋子是永遠離不開棋手的,離不開,也不想離開。”


    離歌看著麵前仿佛快要哭出來的謳歌,微微皺了皺眉角,好半天之後他才歎息一聲,伸出手來微微發力敲在了謳歌的額頭,把小姑娘打得捂住了額頭,然後又一把揉了揉她的頭發,惡狠狠地說道:“以後不許再違抗我的命令了,你可是我的棋子啊,謳歌。”


    謳歌愣了愣,然後忽然低下了頭,整個人微微顫抖幾下,接著伸出手來一把抱住了離歌,將自己的腦袋緊緊埋在了離歌的胸膛之上,悶聲悶氣之間還帶著些許哭腔地說道:“嗯,我是你永遠的棋子……”


    嚴淵:“……”


    嚴淵麵無表情地揉了揉自己的眉頭,接著咳嗽兩聲,打斷了眼前的感人一幕。離歌和謳歌這才意識到身邊還有旁觀的第三者,便暫時分開擁抱,不約而


    同地看向了這個電燈泡,接著又看到他嘴角微微抽搐地開口道:“你們兩個好惡心呀。”


    離歌、謳歌:“???”


    “又是什麽‘謳歌永遠都是哥哥的妻子’,又是‘你可是我的妻子’之類的。你們還不害臊啊?”


    離歌的嘴角微微抽搐起來,而臉皮子更薄的小謳歌臉一下子變得通紅,雙手捂住了自己的麵孔,嗖的一聲竄到了離歌身後,不好意思再呆在嚴淵麵前了。離歌看著自己義妹(實際上是情人)的動作,無奈地看向嚴淵,沒好氣地說道:“我們說的是棋子,棋盤的棋。”


    “嗨,懂得懂得。”嚴淵可是過來人,哪看不出來眼前這兩個哥哥妹妹的實質?他隻是被閃光點秀得眼睛疼,才開口反擊的。他給黑著臉的離歌擺了一個男人都懂的表情,然後便轉頭看向了一旁的祭壇,“這裏麵到底有什麽啊?”


    “那裏麵是素女道的奧秘,也就是素女道的傳承總體,裏麵包含了素女道的全部功法、研究資料、秘辛等等,是素女道傳承這麽多年來所凝結下來的瑰寶。若是天魔潭吞並素女道時沒能得到這個奧秘,整個行動等於失敗——因為他們能得到的回報將比預期的要少得多,甚至可能比他們投入的還要少。”


    “明白了。”嚴淵恍然大悟,“也就是說,你們把素女道偷出來了?”


    “很不錯的比喻。”離歌打了一個響指表示對嚴淵話語的認同,他看向祭壇,“當然,我們要想找到這份奧秘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侯龍在這裏呆了七八天卻仍然沒能找到開啟奧秘的鑰匙,這對於我們來說,恐怕還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那怎麽辦?”


    “當然是找專業人士來咯!”離歌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我已經提前發信讓安鳶趕過來接手這個祭壇了,她可是正經素女道的高層出身,而不是那些被天魔潭收編的極端派邊緣人士。這奧秘就交給她去尋找吧。”


    “哦。”嚴淵這才想起來,“嚴淵”和離歌還有一個素女道夥伴正在往這裏趕。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喃喃自語道:“這麽一說,我們這次行動大獲全勝了啊。不僅把天魔潭的最大戰果給偷了回來,而且三個人全都安全歸來逃到了安全區域。更何況,最後不還是把離歌你準備炸侯龍用的炸彈給置換過去了嗎?猝不及防之下還是能炸翻幾個吧?”


    “不,翻不了。冷暖在侯龍身邊的時候,他就不可能死。”離歌搖搖頭,“最多隻疼不傷吧,嘿,這下他終於會把我擺在對手的立場看待了吧……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們來談談你吧,嚴崚山。”


    “我?”


    嚴淵莫名其妙地指了指自己。


    “老實說,我欠了嚴淵好幾個過命的人情,所以一開始我隻是在利用你,想著事後再想辦法對付你,把‘嚴淵’救出來。”離歌眯起眼睛看向嚴淵,而後者一聽離歌這話,也對離歌和謳歌警戒起來。他們兩個對峙了一段時間,最終由離歌一聲歎息結束了對視,咬咬牙沒好氣的說道:“但是這一次,我也欠了你一條


    命啊,嚴崚山。”


    “啊?”嚴淵愣了愣,然後擺擺手,“我沒打算讓你欠下人情,那個時候我隻是單純地想救你而已,你也不用這麽當回事。”


    “這可不行。”離歌打斷了嚴淵的話,沒好氣地說道:“這可不符合我的人生信條啊。”


    嚴淵看著眼前無比認真的離歌,有些感慨地歎了一口氣,他想起了那些坑了自己無數次的“智者”們,那些家夥要是也像眼前的離歌一樣有情有義的話,自己也許就不用過的那麽水深火熱了……等等?眼前這廝剛剛才坑過自己來著的?唔……


    ——不過眼前這個好歹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智者啊!雖然不知道水平如何,但就算比不上劉清若他們,也應該也比我這種半吊子的家夥好得多吧?我現在的記憶有些混亂,就連自己布置出來的計劃都有些記憶模糊,若是能借助離歌的智慧,也許能夠找回丟失的記憶也說不定呢!


    嚴淵陷入了沉思,但也沒思考多久,便對著眼前的男人開口道:“其實你也可以叫我嚴淵。”


    離歌皺了皺眉頭:“什麽意思?你不是嚴崚山嗎?”


    “不,但我也是嚴淵。”嚴淵對離歌攤開了雙手,簡單地說道:“而我的目的,也許想要複活過來,也許想要回家,但首先,我想先去京城看一看,想要將我失去的那一部分記憶找回來。”


    他將他所還記得的計劃簡單地和離歌講了講,當他講到有關斬三屍的時候,離歌微微皺了皺眉頭,但很快便又舒展開了。他抿起了嘴,沉吟很久才再度開口:“我聽說‘嚴淵’從月藝公主手中得到了一顆星宿寶石,這是一件蘊含著氣運奧秘的先天靈寶,老實說她將它轉交給‘你’就是為了讓那個時候的‘你’帶離京城,以免與龍璽碰撞發生不可預期的變數。這樣的情況下,你想要進入京城,一定會遭遇極大的阻力的。”


    “那怎麽辦?”


    嚴淵急了,他的內心一直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催促著自己前往京城,可他又完全不知道前往京城會發生什麽事情,這種感覺讓他難受極了。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星宿寶石寄存在別人那裏……但我不建議做這種事情,因為你需要這顆寶石維持你的戰鬥力。按照你的說法,你遭遇危險的可能性極大。”離歌打了一個響指,“所以我的建議是,直接從大門進去。”


    “哈?”嚴淵莫名其妙地質疑道:“你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沒有沒有,我沒在和你開玩笑,喏,你要去京城的話,就往這個方向過去。”離歌抬起手來指向北邊的方向,“大約走上十分鍾你就能看到京城了,然後直接從大門進去,聽我的沒錯的。”


    “……好吧,我信了。”


    嚴淵咽了一口口水,許久之後才艱難地點點頭,但依舊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動身的意思。等到離歌和謳歌奇怪地看向他之後,這個男人才尷尬地笑著開口問道:“能不能帶著我過去啊?我怕迷路。”


    “喂?!十分鍾的路程你也能迷路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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