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隊!所有的士兵,全部給我站好,我不管你們是屬於那支分遣小隊,在這裏,你們全部都是聖主的孩子!站必須有站相,坐必須有坐相!就連吃飯也必須規規矩矩,不允許有絲毫的懈怠,你們這幫懶蟲,都給按照我的要求去做,誰膽敢質疑我的命令,我就讓他吊在太陽地下的鐵籠裏麵,直到那身發臭的骨頭和爛肉被烏鴉叼幹淨為止!”在那座加厚了幾分外圍牆壁的堡壘麵前--被聖教軍士敬畏的稱之為鐵拳堡的要塞,無數新建立起的營帳聳立其間,而被整理出來作為軍訓場的一塊平地上,一名衣甲鮮明的騎士正在訓話,同時的,原本熙熙攘攘,亂作一團的士兵群體在低級軍士們的拳打腳踢之下,在厲聲的叱責和唾罵之下,當然,還有那些“溫柔的”鞭打之下,一個個從畏畏縮縮變成到井然有序的隊列不過是十來分鍾的功夫,“你們這幫糞坑裏的蛆蟲,你們這幫吃啥啥不剩造啥啥沒用的廢物飯桶,看看你們,如果這是在戰場上,就憑你們這種低下的效率,早就死上一大半了!”喝罵的聲音不絕於耳之外,該名騎士看著慢慢整齊起來的隊列還是咧嘴笑了,但是那並不意味著他的耐心回來,手邊那根九尾貓鞭子可是隨時可以拔出來發揮下它的威力。


    張嘉銘身處隊列之外,他的隊伍雖然也被編入了方陣,作為軍官,一名百夫長得站立在方陣外圍幹幹的看著自己的手下被教訓而無可奈何,幸好,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士卒不笨,在自己努力訓練下,很快就排列好了隊形,減少了被鞭笞的幾率。


    “周華百人長嗎?”在那看了一下自己的隊伍被折騰著,不一會的功夫,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抬眼望去,三個身著騎士侍從服裝的家夥簇擁著另外一名很明顯是位正規騎士的家夥過來了。


    “騎士長大人,下官周華,向您致敬!”微微立正,輕輕的低下頭顱,又恭敬的行了一個撫胸禮,張嘉銘抬起了頭望向來者。


    “不必多禮,周華百人長,接騎士團首席元老會和作戰議會的命令,我特地來這裏邀請你參加此次的聯席作戰會議,另外,本月的軍官績效考察會議也將一並舉行,就在今晚七點半,請你屆時準時參加,沒有問題吧?”說話的騎士長是個須發斑白的老人,他的語氣鏗鏘有力,但是不失禮貌,很難將他與那些頤指氣使的上位騎士聯係起來,倒是很像一個門房老大爺一樣和藹可親。


    張嘉銘微微詫異的望向旁邊三個侍從騎士,他們三也是一臉的驚詫--按照騎士團的規矩,一名高階的騎士長完全不比如此客氣的對待一個低階的百夫長,莫非--這名百夫長立下不世功勳?還是百夫長是大團長的私生子?三名騎士侍從麵色變換了好一會,都沒有吭聲,倒是張嘉銘反應快,趕緊低頭應允:“謹遵大團長號令,謹遵長老會指令!”


    等著這四人離開,一邊在那等待的幾位同級的百夫長嫉妒的目光快要把張嘉銘燒烤成肉排!


    “周長官,恭喜恭喜啊,您的戰績一直都拉開我們幾條街,嘖嘖,這次立功,拉回了那麽老大一堆戰利品的,升官有望啦!”一個高瘦的百人長連連打著拱手,皮笑肉不笑的先行道喜。


    張嘉銘認得這家夥,名叫陳正鳴,是個鐵路車道扛大活為生計窮苦漢子,就因為出生寒微,又是不被人看得起的賣苦力的職業,造就了此人為人刻薄,看不慣那些小白臉一樣的家夥的怪脾氣!張嘉銘摸摸自己沒有了大胡子的臉皮,心裏暗自冷笑一聲,但是別人就算陰陽怪氣的恭維你,你也得假裝謙虛一下,強按住自己不爽的惡心感,張嘉銘還是得帶著假笑還禮:“那裏那裏,陳兄謬讚,我不過是狗屎運好,盡找尋得一些入不得大家法眼的破爛垃圾,就不過是憑著量大,才混得個首功!”破爛垃圾?哼哼,你們攻下的鄉村那個不是耗子進去都得一泡眼淚出來,老子就敢帶隊伍專門啃那些你們不敢動的大市鎮,這才弄到大量的優等物資,光是香煙和烈酒就整整二十大車,再加上糧食,起碼可以供給這裏所有隊伍整整一個月所需!不算老子的大功,算你們的?張嘉銘也是財大氣粗,非常會做人情,經常跟周邊的一些團隊長或者百夫長共進退,這裏麵光是做人情一樣的事情就不老少的,比如說:攻下一個村落,自己人搜刮一通外,不忘記讓幾個相識的百夫長帶人過來也撿一番洋落!為此的,不少手下頗有微辭,認為自己的功勞怎麽能分給別人,張嘉銘也是一句話就讓大家平心靜氣:“大功勞是咱們占了,誰都沒得話說的,但是總是咱們吃香的喝辣的,沒別人一口湯喝的,以後在這團隊裏麵,咱們這支小隊就難混了,為人做事的不能隻顧自己痛快,得留點麵子和好處給別人,再說了,大家都是兄弟部隊,互相都照應點的也是應該的,都懂了嗎?”一番話語於情在理,倒也恩怨分明,有理有據得讓一幹手下都暗暗服氣,紛紛佩服隊長高瞻遠矚。


    這不,張嘉銘平常做的人事功夫回報就來了。


    陳正鳴在那陰陽怪氣的說話,幾個團隊長和百夫長就紛紛出聲,其中一個年輕嘴快的,諢名李鐵頭的團隊長開腔了:“周老弟勞苦功高,還用得了你這個抗長活的爛地痞在這說三道四?”他的位階比陳正鳴高,教訓他起來也不客氣!


    “就是,你姓陳的自個那點本事本來就上不得台麵,盡跟著周老弟後麵撿便宜的事情還少嗎?”接話的幾個人也不客氣,對著那個在那黑著臉的陳正鳴就開始了“炮擊”!


    “周華兄弟一直把我們哥幾個當好弟兄一樣,有好處從來不忘記招呼一聲的,你陳正鳴那次不是鬼鬼祟祟的跟在別人後麵吃剩下的?”


    “我就說啊,要不是看在你舅子是副團長的份上,這裏誰他媽把你個龜蛋鱉孫放在眼裏?”脾氣最直的人一老早就看不順眼這個陳正鳴,今個可好,一下子把大家仇恨值拉起來,群體的怒焰霎那間就高漲起來!


    陳正鳴滿麵的窘態,耷拉著腦袋,憋著半個紅臉呆立在那裏,被別人批得完無體膚的他那裏還敢言語半句。


    張嘉銘也懶得去嘲諷此人,輕輕的擺擺手,示意大家就此打住,順手對著大家拱手道:“在下還有諸多俗務纏身,不便多多叨攪,改天,一定要和諸家兄弟們喝上幾杯!告辭,告辭!”眾人見自己的好朋友給那個家夥台階下,也自然沒有多餘的話題,紛紛打了招呼各忙各的去了。


    微微的敝了一眼在那吃癟的陳正鳴,張嘉銘也不多話,拔腿就往堡壘大門走去,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天色已暗,必須得吃上一頓熱飯,再洗洗這身體,換身耐看點的衣甲才好參加聯席會議不是?


    一路順著偌大的營地邊緣行走,張嘉銘再次巡視了一下這支神秘的宗教武裝力量。


    從大山水庫的邊緣,起碼三公裏的山腳地段算起,直到另外一側的山巒相接處,紮起了一座巨大的軍營!目測過去,光是代表百人的旗幟--一種雙箭尾旗就達到了八百多!而代表團隊長單箭尾旗幟也有一百多麵,抬眼細看,密密麻麻的帳篷看似紊亂實則坐落有序的就這麽排布在這數平方公裏的地段之內,而其中漫步的各營士兵數量之驚人,已經達到了一個可怖的數字。在各營軍士的號令下,士卒們各司其職,各盡其責,打水的,運糧的,燒火做飯的,巡營站崗的絲毫沒有半分的慌亂,整個大營如同一個人手臂腳趾一般可以輕鬆調動而不會有絲毫的差錯!


    聖教軍,你搜刮了多少幸存者才能造就如此大的部隊?而在此之前,你又是如何從喪屍圍城的荒郊野外之地召集到如此之多的烏合之眾,再把他們從老實巴交的農民訓練成悍不畏死的勇士?


    張嘉銘再度陷入的沉思,這支奇特的部隊裝備的武器之落後,在自己帶隊廝殺多日後已經了解得大半--真的都是冷兵器啊!重杖,鐵錘,大刀長矛的什麽都有,隻要你使得方便,無論什麽樣的冷兵器你都可以裝備上!當然,前邊說的兵器屬於個人兵器,隨你挑選就是了。


    在這座大軍營唯一要強調的是,這些戰士都統一的被要求必須裝備一件等身高的大盾,其樣式嘛,可以參考古羅馬兵團的那種,大盾是用幾塊堅韌的鬆木板拚接而成,邊緣用鐵或者銅加固,抵擋喪屍的攻擊根本不在話下,十足的堅固耐艸。盾牌中部由鉚釘鏈接幾塊鐵片繼續加強,鐵片上麵還有專門用來刺殺的幾根寒光閃閃的鐵錐子,別小看這些家夥,冷不防的推過去,一樣可以把喪屍的腦袋紮個窟窿眼的,整體那麽看去,這塊仿羅馬大盾的玩意十足笨重,用老兵們的話說:“就是要抗著門板去打仗!”足足有三十斤重的盾牌舞動起來絕對是個力氣活不用說,你還別挑挑揀揀的,新兵營裏的那些練習用的重盾起碼是這種實戰用的重量兩倍有餘!


    高強度的訓練帶來的就是精兵,手持重武器的大兵們每日就是扛著這些玩意進行訓練或者作戰的!


    想著走著,張嘉銘來到那座鋼鐵要塞的大門前,一如既往的,一隊平均身高超過一米八五的持戟大漢們擋住了他的去路。


    “報告你的職銜和來意!”粗著嗓門的,帶隊的值日官很不客氣的吼道。


    “周華百人長,值日官,我奉命進入內城參加聯席會議,並受勳奉賞!”不卑不亢的回應著,張嘉銘還掏出了代表身份的印記--一塊精致的銅牌,上麵刻印著一個簡樸的杯狀物體,交付給值日官查驗後才得以放行。


    內城的布置很是緊湊,全部都是按照戰時的要求來!為了防止在外郭城被攻破後士兵沒有抵抗的陣地,這裏麵的每一個建築物都被加固得可以作為一個小型堡壘用,從最外圍開始算起,糧倉,軍械庫,鐵匠工廠,蓄水池,高級軍官用的馬廄,被服廠,等等諸如此類的設施一應俱全,按照其不同的職能和重要性一路呈兩列排開而去。整座堡壘內部隻有三條直直的大道可供行走,每條道路不寬,隻能讓五名全副武裝的戰士並肩行走,可謂是狹窄到了極點,道路的終點很明顯,就是通往最高堡壘--整個要塞的製高點,一座足有二十五米高的獨立塔樓!那裏原本是水庫的總調度室,現在被改裝過後,變成了這裏最高領袖的指揮塔。光是從外部看,這座被修正過的水庫已經徹頭徹尾的變成了一座武裝到了頂點的戰鬥堡壘,四壁上麵全部布滿了照明的燈籠,在它們昏暗交錯的燈光下,是無數頂盔摜甲的戰士在巡視著城樓每一個角落,時有時無的閃光從他們手中一掠而過,那是他們武器的寒芒在提醒那些居心叵測之輩,不要試圖窺視這座要塞的真正實力,而在外圍已經插滿了無數喪屍的頭顱木樁則善意的警示著吃人鬼們,誰才是這塊土地上唯一的主人!


    “周華百人長嗎?”盡管低頭走路,張嘉銘還是聽到了一個聲音,似乎早有人在那等著自己。


    “我是,有.....”盡管很詫異,張嘉銘覺得自己在這裏舉目無親的,除了當初的舉薦人,應該不會有人認識自己啊?


    不用抬頭去看,張嘉銘知道發聲的地方是一個陰暗的角落,一名身穿修士服飾的古怪人物正矗立在暗影之中,麵色很是古怪的看著自己這邊。


    “行走在暗夜裏的惡魔,陽光是它們唯一的致命弱點。”那名修士把身形繼續躲藏進路邊的小道之內,似乎在懼怕什麽一樣,張嘉銘微微的側過臉,驚疑的看著這名修士服飾一樣的家夥抽出了一把利刃,盡管光線很是灰暗,但是那上麵的光澤他是熟悉的--那是一把塗有純銀的長劍!“神聖的十字架不能賜予你的力量,卻從瘟疫裏得到了?與惡魔簽訂下的邪惡契約,讓你一手拯救了絕大多數的人群,啊,難道我說錯了嗎?自詡為救世主的你,身上披掛著的偽善的外衣,假扮成聖主的仆人,卻一心與底層地獄的魔鬼打著交道?”


    “你在胡說什麽?”張嘉銘背著的手抽出了一把鐵質的長匕,那是他唯一的武器,在進入內城的時候,所有的武器都被搜走了,除了這把他藏好的!“你在指控一件莫須有的罪名嗎?”警惕的偵測著附近有可能潛藏的敵人,張嘉銘窺視了一下離自己最近的一對站崗的哨兵,他們聽到了聲音,正掉轉頭望向著這邊,幸好,他們隻是隨意的看看,沒有過多的留意這邊站在燈光下一身戎裝的百人長。


    “不要緊張,我不是你的敵人,你要小心的是你背後,記住,時間對你或者你的敵人而言不過是數字而已,要永遠小心你的背後!”陌生的修士在黑暗之中悄悄的對張嘉銘示意,讓他跟上。再次觀察了一下周邊,沒人注意自己的行蹤後,張嘉銘把自己的身影沒入了黑暗之中。


    長匕很好的抵住了那個修士的喉頭,同時的,那把銀劍也被奪走,插入了劍鞘,被張嘉銘很好的掌控在手中。


    “你走到了離開家鄉很遠的地方啊?銀手兄弟會?”帶著古怪的笑意,張嘉銘把匕首貼近了這位古怪修士的喉部,讓他時刻緊張著不敢鬆懈半分。“表明你的來意,不要試圖敷衍我!”


    “我們當然知道你的來意!尊貴的大首領,確切的說,我是來代表我們的領袖,來達成一項交易的!”被控製住的修士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意思,他居然還敢微笑著。


    “交易?哈,銀手組織不是想消滅我們嗎?你們在外麵襲擊我手下的事情難道還不能表明你的敵意嗎?”嘲諷的利刃卷上了喉嚨上最柔軟的部位,隻等著達成主人的心願。“我看你是活膩了!”張嘉銘很是誠懇的看這麵前打算繼續忽悠自己的家夥。


    “不,我求您,在我說完前....留...我...一命”被掐住喉嚨,聲音哽咽了幾分的修士很是慌張。


    “你隻有一分鍾,否則,我保證不會讓城裏的士兵發現這裏多了一具屍體的!”張嘉銘純黑眸子裏閃動的是絕對險惡的邪光,那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注視下,修士幾乎要崩潰了!他當然知道狼人嗜好啃噬人肉!


    “史賓華!”他終於喊出了那個名字,盡管聲音很微弱。


    “很好,你保住了你的性命,但是,你沒告訴你在這裏的使命!”張嘉銘收回了匕首,危險的瞪視始終如同利劍一般沒有從麵前的陌生人身上離開半分。“馬上告訴我!”


    “至高聖堂密令我,聯係這裏的宗教武裝領袖,讓他們明白我們是懷有同樣的崇高目的的!如果可以,盡可能的讓他們服從我們的領導!”修士嘴唇哆嗦著,麵色慘白的說出一番話語。


    “讓我猜猜,你沒有成功?”張嘉銘收回了警惕的目光,饒有趣味的看著他。“或者是,你失敗了,不敢回去報告?”


    “你們中國人非常的讓人...不解...真的,很讓人費解。”撫摸了幾下自己剛才受製的喉部,修士這才安心的說道:“我努力著,嚐試跟他們溝通,但是結果不是很好,他們不相信我的來意,但是他們保留了我在這裏,說是什麽外交渠道還是值得在意的,再說了,對於聖主的崇拜,他們也是跟我們一樣狂熱,甚至有些地方比我們更加過猶而不及!”


    “夠了,修士,你有住處嗎?”張嘉銘把武器歸還給他,順帶又把他拉近一點,好貼著臉觀察他的表情。


    “前麵拐角處,我在那邊有個地下室,你可以在那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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