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許和馬美萍叫過來,記住,不要打擾其他人!要安靜的,懂嗎?”看著癱倒在地,雙眼失去焦點,隻知道渾身顫抖的神父,張嘉銘露出了滿意的微笑--一輪恐嚇之下,被嚇得魂飛魄散的神父全部招了,幹淨利索的把他知道的東西交代了一個一清二楚!但是,克裏斯托弗也廢了,極度的驚恐之下,他失去了一個正常人的行動能力,隻能傻呆呆的看著麵前,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又瘋了一個!他的瘋倒是區別於魏中書,純粹是驚嚇過度。


    不一會的功夫,兩頭特種狼人開始了對神父的治療,經過三次的進階,兩頭狼人的能力都得到了飛速的提升,馬美萍可以輕易的讓受治療對象身體快速恢複,而擅長催眠的小許也得到了新的能力--讓對方失去某一段時間的記憶!張嘉銘冷漠的看著兩人完成了手上的事情,讚許的點點頭,讓兩人去休息,並重新麵對已經恢複神智的克裏斯托弗。


    “神父先生,你還好嗎?”帶著絲絲的假笑,張嘉銘試探著。


    “真是抱歉,尊敬的大首領,我一到這裏居然就睡了過去,剛才你想問我什麽?”神父倒是一臉的不好意思,連連欠身致意。


    “啊,就是有關於那個聖女的,你說說,他搞這麽一出的,拿個毛驢做畫板,搞那麽血腥的塗鴉,嚇唬我們的民眾就算了,這樣的行徑跟恐怖份子幾乎沒有什麽區別啊,你看看,我們下一步怎麽應對她呢?”張嘉銘倒也沒那麽客氣。


    “依我的看法,還是得鎮之以靜...”沉吟半餉,神父還是給出了自己的法子。


    “啥?”張嘉銘一臉問號。


    “依照當前的情況,後方不容許有任何的動亂啊!”克裏斯托弗不知道是不是腦子被一輪驚嚇後出了點小故障,居然不再猶猶豫豫:“現在大軍在外,內憂未平,有異心的賊子不斷的挖掘我們的根基,如果貿然對一個可以拉攏的對象下手,不利於團結人心!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很容易,難得是如何讓那些已經得到消息的少民減少抵觸的情緒啊。大首領,我個人以為,現在您已經得了權柄,正是展現您寬宏大量,不計前嫌的時候,些許小民寡女的,在您的偉岸力量麵前,不過是螳臂擋車之力....”


    張嘉銘看著神父的眼神有點複雜起來,打壓還是招安?這個問題一度讓曆代的統治者頭痛的問題現在擺在了自己麵前,遙想當年崇禎帝朱由檢同誌,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招安李自成,結果闖賊賊性不改,一次次的背叛!雖然最慘那次被朝廷打得隻剩下十幾騎逃進山裏,但是每一次都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重新卷土重來之後更加強大!跟當下一對比,這個聖女也是幾乎一模一樣!少民叛複無常的性格已經符合第一條件,而聖女也是不知道在一次次的危機之後變得越加的強大,這次更加離譜,得了獸性身體的她能力恐怖到了極點,居然可以操縱自己的屬下!這要是被她群體控製了,自己到時候不僅僅得對付她,還得殺光自己的手下?而且,她還有那些能力沒有展現出來?如果比自己更加強悍,就算招安了,奴大欺主的,自己也沒辦法駕馭這匹火爆脾氣的胭脂馬啊!


    靜待著對方思考良久,神父本來低垂著頭,偷空看了對麵一眼,冷汗重新冒出來--張嘉銘捉摸不定的眼珠子閃爍著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那種特有的神采。


    答應她的要求,讓少民這支重要的力量從手裏脫離掌控,另立山頭?張嘉銘從心裏徹底否認這個提案,現在的少民和漢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加上和親政策--就是前麵雙方女子互嫁的!兩邊都有了血親紐帶,被這麽一分裂的,自己這邊絕對吃虧!漢家女子人數嫁過去的多啊!而且傳統道德擺在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山民滿山走的!


    搖搖頭,張嘉銘不由得仰天長歎。


    或者給予她特權,讓她成立一個特別軍團,平時負責教化少民,戰時為國出力?模仿前朝政府做法,成立土司製度?一想到這裏,這個可操作的東西就多起來了,而且自己可以派遣軍官教導隊,直接插手!想想前明瓦氏夫人的經曆,張嘉銘還是很以為然的,起碼大家麵子上都過得去,也用不得打打殺殺,傷了和氣!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手下已經有了好幾支少民武裝了,如果再來這麽一支更加帶有民族獨立傾向的隊伍.....一個頭兩個大的張嘉銘重新陷入了沉思。


    神父先生也是兩世為人,哪裏不知道張嘉銘在哪打少民主意!老成謀國的他也知道,現在就是自己為君分憂的最好時機了!


    抬起頭的他緊走近前兩步,悠悠的說道:“尊敬的大首領,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兩年前了,你可是想過,假設如果我們空空兩手,這個聖女我們也不必在乎她的感受,大可以直接用宗教的形式,徹底同化掉他們,但是事情已經改變,以她的能力而定,我們已經是拿她無可奈何!倘若是撕開臉皮,在大敵當前之際,隻會空耗我們的實力,人心也會動蕩!所以,我還是堅持認為,打壓不如安撫,起碼的,就算最後走到不應該的哪一步,在少民群眾麵前,我們也可以說:是聖女非要開戰!道義上我們就占了上風,對群眾也有了交代啊。”


    張嘉銘看著麵前的神父先生,突然有了陌生的感覺--這廝神棍的,不是被打傻了吧?居然能賣出這麽一番很有考量的政治理論來,嘖嘖,讀書人就是陰險。


    “退一萬步講,如果不能成功說服她,我們也可以做好兩手準備!大首領的狼人衛隊現在不是對她不管用?”神父挺直了身子,微微前傾著,試圖貼近張嘉銘的耳朵,那架勢,就跟一個鬼鬼祟祟準備賣幾包白麵給張嘉銘的毒品販子一樣:“我手下就有一支特別訓練出來的聖騎士部隊!他們絕對可以勝任這個工作,隻需要您點頭,我布置好場地......”這裏那還有曾經那個溫文爾雅的克裏斯托弗,隻剩下一個蒙頭蓋臉,滿臉邪光閃爍的陰謀家在給自己的主顧推銷詭計而已。


    要不是前麵一番恐嚇敲打,不知道真情的張嘉銘估計早就被神父現在的說法嚇一跳--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依靠一幫自己的死敵:銀手組織的助力,這個洋鬼子偷偷摸摸訓練出了一批精銳!雖然按照他的說法,人數不多,也就十來個,但是對於自己而言,這已經是足夠驚世駭俗的!


    “你有多大把握?”不動聲色的,張嘉銘慢悠悠的問道。


    “有您的在場坐鎮,再加上我的手下,最少....”神父暗自思考了一下:“最少有七成把握!不,八成!!隻要幹掉她....少民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克裏斯托弗今晚也是鬼迷了心竅,不知不覺的,他似乎完全把自己代入到了張嘉銘心腹的角度去了,一門心思的隻想為主家效力的做派。此刻的他表達完了一切,隻能重新靜下心來,但是又帶著期盼的心態,看著麵前不遠處在黑暗之中踱步思考的張嘉銘。


    良久,他才看見不遠處亮起兩道瑩瑩的光芒,同時的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你去準備吧,記住,不要打擾或者驚動任何人....如果你說的情況屬實,那麽,你將獲得我最高的信任!”


    .......


    東郊墳場,一個黑影被巨力惡狠狠的打飛過去,摔出老遠,連帶著引起一陣陣塵土飛揚,不等那個影子立起身子,又是一頓惡毒的老拳接踵而至,就跟一個破爛的麻布袋一樣,在空氣之中被捶得是風雨搖擺!兩頭巨猿打上了癮,也許對這些畜類而言,虐待曾經的萬物之靈--人類,是別有一番成就感的,劉學棠,這個倒黴鬼已經被揍得是隻有氣進,沒有氣出了!滿臉腫脹的他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原因很簡答,兩頭巨猿鋒利的指甲已經數次劃破他的喉管,厚實的拳頭無數次擊碎他的五髒六腑,導致他淒慘的氣絕而死!這次也不例外,那種可怕的死亡體驗一次次重演之下,任何正常人都無法接受!等於是一次次被殺死,又在聖女那種讓人戰栗的能力下被一次次的複活!生不如死這種簡單的句子已經無法詮釋那種可怕的痛苦。


    又一次的,當自己倔強的眼神對上巨猿陰毒的目光時候,他再次被巨力貫倒在地,然後被像牲口一樣對待,整個頭部倒栽蔥的對準了下邊的一塊堅硬的石頭,他的雙腳可是控製在巨猿手裏!隻要隨意輕輕的放下,自己就會被砸個顱骨破碎的難看下場!


    光是那種單一死法已經體驗了三回,他不打算繼續承受下去!


    “我答應你!你讓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隻要你不折磨我....”幾乎是哭嚎著,這個曾經鐵骨錚錚,對自己信仰無比堅貞的漢子終於吼出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話語--他決定屈服了,就如同當年那個鎮守遼東的漢子一樣,雖然不是衝冠一怒為紅顏,但是為了擺脫當前不堪的羞辱和折磨,他邁出了出賣人格和尊嚴的最後一步!


    “真是乖孩子,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不過,我不打算就這麽相信你!”帶著十足的滿意笑容,蛇形的影子緩緩靠近了被挾持的劉學棠,在和屈服下來的俘虜對視了一下後,看見對方已經認命的態度,楊飛飛帶著勝利的麵容從身後摸出了一個古舊的壇子,光是看上麵的銘文,很可能有些年景了。


    “這些寶貝會促成你我之間最牢固的盟友關係!”調皮的笑著,楊飛飛打開了那個蓋子,一些小東西窸窸窣窣的,在肉眼幾乎看不到它們動作的情況下快速的爬了出來,它們數目不多,很是乖巧的在蛇女的指揮下爬向了麵色死灰的劉學棠:“你肯定聽過南疆的蠱毒,也知道它們的威力!不是嗎,劉學棠大團長?”


    看著最後一隻蟲子順著被強力手勁扭開的嘴巴,進入了劉學棠的身體之後,巨猿鬆開了這位可憐蟲,讓他隨意的摔落在地上,劉學棠不顧著身體的疼痛,一下地就試圖扣自己的喉嚨,好吐出那些令人憎惡的可怕小蟲!隻可惜,蛇女威嚴的逼視讓他放棄了這個努力。


    “這些毒蟲每過三十天就會發作一次,它們會在你的骨髓裏,血管內,甚至你的心髒和腸壁裏徹夜狂歡!如果沒有我的幫助,超過三十五天,你就會肚破腸流,七竅流血的死去!當然,在死之前,你會體驗起碼五天生不如死的折磨....每天不重樣的折磨...你不會想去體驗的,尤其是比起前麵那些微不足道的開胃菜!”帶著十足認真的表情,這個女魔頭很是真誠的為麵前的俘虜解釋著:“我想,我已經表達得夠清楚了,你是個聰明人,去吧,乖乖照我說的去做!”


    鬆開了劉學棠,這個曾經的前r縣禁軍團長不敢置信的看著對方,嘴巴蠕動了好一會才問道:“我可以知道你的下一步嗎?尊貴的聖女...陛下....我懇求您,您這麽久的時間,你究竟去了哪,是什麽讓您變得...如此鐵石心腸!”帶著濃濃的哭腔,這個自詡曾經的鐵漢不由得躬身請求著。


    “我的經曆,你不會希望去體會!”冷冷的笑著,楊飛飛盤起了身子:“但是我卻看到了你的經曆,一個失敗者,一個....被殺掉後經我的手重新複活的可憐蟲!”


    “我的失敗,總歸是決策者的失誤!那不是我的本意,如果,如果他們能聽從我的建議,給我足夠的時間...”劉學棠失意的低吼起來,完全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不,跟那個大首領比起來,你需要的時間可不是短短的幾個月,或者幾年....一輩子?哼哼,估計都不夠。”再次毫不客氣的打斷了這個失敗者的辯解,楊飛飛靠近過來,不眨眼的看著他:“你有多少時間去擊敗他?”


    “戰略的策劃不是一蹴而就的,耐心,隱忍,還有....對革命勝利的決心!哪些必要的軍事舉措是你們這些人無法理解的!”劉學棠試圖繼續解釋。


    “我沒有...你說的那些東西對我一文不值!”聖女很是幹脆的給了劉學棠一個巴掌:“記住你是在跟誰說話!不要讓我提醒你!”


    默默的承受著這不期而來的打擊,劉學棠低垂著頭慢慢說道:“您的計劃,我會完美的去執行,但是,我懇求您,給我時間,千萬....不要像我的前邊那些草包指揮那樣....多少年,你們少民被強加在頭上的奴役,隻要付出少許耐心,你們就可以一勞永逸的擺脫!”


    “哪你覺得,我是那種心浮氣躁,毫無耐心的人?”楊飛飛不以為忤,帶著好奇的表情看著對方。


    “我受過完整的軍事訓練,我知道哪些軍事戰術,如果您不願聽從我的,你為什麽要把我從閻王殿裏重新拉出來!”帶著失態的表情,和大膽的忤逆,前禁軍團長渾身顫抖著怒吼道,他的舉動讓兩頭巨猿不由得威脅性的靠近兩步,聖女及時的揮手阻止了它們的下一步行動。


    “我選擇了你,就是最大的信任!不是嗎?”笑吟吟的,聖女回答道。


    “你不需要我,你隻是想折磨我!就像剛才那樣....”哭喪著臉的劉學棠就跟一個天天受氣挨揍的孤兒一樣幹嚎著:“你到底想要什麽?不要再折磨我了,我求求你,起碼的,讓我死也死得清靜一點...嗚嗚嗚”深夜裏,一個大男子居然被人欺負得哀嚎痛哭,那種啼泣聲在夜幕之中格外瘮人。


    “從現在你,你先看我施展的手段,再決定是否加入我,如果你不滿意的話!”重新看著這個即將崩潰的男子,楊飛飛歎息著,拋出自己的話語:“神靈將證明,你的選擇是正確的。”說著話,楊飛飛指向遠處,東邊,初升的太陽已經淺淺的露出的地平線,而貼近地平線之上,是一浪高過一浪的模糊影子在移動,那層火紅色的浪潮似乎不單純是陽光照射出來,而是一種實體在移動!漸漸的,隨著太陽的生氣,光線的充足,劉學棠終於看清楚了哪一層層如同波浪湧動的物體究竟是什麽!


    “....不...不....不”竭嘶底裏的吼叫著,劉學棠如同一個孩童一樣,哭喊著向聖女哀求起來:“您不能這樣做....這是搭上所有人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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