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仁明殿回來之後,趙昀覺得自已的心情舒暢多了。


    “要是我還能再生一個兒子,那就好了”趙昀心中暗歎道。


    “為何上天隻給朕一個女兒,不再多給朕幾個子女呢?自已在位多年,雖算不上一代明君,也算勤勤懇懇,日日為國事操勞,不敢有負真龍天子之職啊,老天卻又為何如此待我趙昀呢?”


    恍惚間,他又想起唐安安的樣子,想起那風情萬種的外貌神情,那一舉一動間流露出的魅惑之力。


    自己身體也大不如前了,有時想要去播種亦是有心無力,不知道此生還能否再得一兒半女?


    “陛下,這是丁大全丁禦史剛呈上來的奏本,陛下要看一看嗎?”董宋臣輕輕的邁著小步,走了進來,彎著腰,呈上一個奏本。


    趙昀隨手將奏本拿入手中,翻看了起來。


    “什麽東西?連他丁大全都要上奏來保董槐嗎?”看著看著,趙昀神情大變,突然,他將奏本往地下一扔,大聲咆哮著。


    董宋臣慌忙跪了下來,道:“陛下息怒啊,陛下息怒啊,陛下千萬別氣壞了身子啊。丁禦史平日裏向來是忠心體國的,陛下也是知道的啊。”


    董宋臣暗暗將丁大全罵了幾遍,明明自已讓他上奏章彈劾董槐,他卻又為何還要上奏本保那董槐啊?他這是演的哪出戲啊?


    不會是那個小內待沒有將信送到吧?看來還得仔細問問,讓他們見識一下自已的厲害。


    董宋臣跪在地上,爬著奏本撿了起來,心中翻過無數個念頭,


    趙昀仍是滿腔怒氣。


    “朕記得那個謝枋得不是在殿試對策中大罵董槐嗎?怎麽,他被人害了一次,差點死了,同窗好友也死了好幾個,他也變得膽小怕死起來了,不敢再來朕這裏告禦狀了?”


    董宋臣心頭一緊,實際上,謝枋得早就上書了,隻不過,謝枋得可不僅僅是參了董槐這個宰相,還參了他董宋臣。


    這奏本嘛,董宋臣雖然不敢隱匿不報,但是,卻是可以將它放在最底下的。


    宋理宗批閱奏章在大多數時候都批不完,這壓在下麵,許就看不到了,沒想到如今卻問起來了。


    “啟稟陛下,奴才聽說謝枋得也是上了書的。隻不過,他不過是一名新中的進士,位在滿朝臣子之下,所以,這奏章,許是放在下麵了。”


    董宋臣不敢再隱瞞,他為內侍多年,長期陪伴在宋理宗的身邊,這中間的輕急緩重,還是能拿捏得住的。


    自古伴君如伴虎。


    奏章是閣臣整理的,按照重要順序依次排列,呈給皇帝禦覽。但實際上,政事堂原來是將謝枋得的奏章放在上麵的,但董宋臣在轉手呈給皇上途中,順手便將謝枋得的奏章放到最底下去了。


    趙昀翻了一翻,果然在最底下看到了謝枋得的奏章。


    “好,說得好,說得好!這個謝枋得,現在看來挺不錯的嘛。當初真應該給他一個一甲,這番痛罵,罵得真痛快!”趙昀看完奏本,顯得很是高興。


    “我看這謝枋得才是國家棟梁之才。”


    董宋臣不敢發言,隻是心中有些微微發寒,這個奏本裏麵,可不僅彈劾了董槐,還彈劾他董宋臣。


    趙昀卻是渾然未覺,終於有人上書參董槐,他心情大好,至於參董宋臣的部份,被他直接無視了。


    董宋臣不過自已身邊一個奴才而已,雖然是討自已喜歡的奴才,但也隻是奴才,奴才被臣下罵幾句,有什麽要緊的呢?


    不過,若要讓他真按照謝枋得的奏本中所言,嚴懲董宋臣,卻是萬萬不行的。


    自己身邊難得有這麽一個貼心的奴才,怎麽可能將他給辦了呢?


    “謝枋得聯合了這麽多進士舉子簽名,集體給朕上書,這麽重要的奏本,怎麽能壓在最底下呢?”趙昀又開始發問道。


    “這奏本是政事堂那邊轉呈過來的,奴才不敢動,也不敢看。可能是董相國見到謝枋得參他……”


    董宋臣連忙將這個鍋甩給了董槐,反正官家也不可能找董槐去對質,就算董槐說自己沒這樣做,官家也不會相信的。


    正在這時,一名小內侍從外麵進來,跪在地上啟奏道:“陛下,董相國在外麵求見。”


    “宣他進來吧。“


    ”是“


    董槐身著紫色朝服,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年紀大了,身體不大好,最加上近日為兒子董天賜的事情操碎了心,便越發吃不消了。即使南宋的皇宮不大,也沒有什麽台階,他走起來仍然是有些吃力得很。


    “臣董槐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董卿,起來吧。”趙昀和顏悅色的說道。


    隨即,他又扭過頭,對身旁的小內侍說道:“去,給董卿搬把椅子過來,讓董卿坐下說話。“


    立即便有小內侍搬來了一把椅子。


    董槐卻沒有坐下,甚至連站都沒有站起來,他繼續拜伏在地,叩首道:“臣有罪,臣教子無方,致使孽子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臣懇請陛下責罰。“


    “董卿何必如此自責呢,你兒子是你兒子,你是你“趙昀極力的收斂著自己內心不滿的情緒,仍然和顏悅色且麵帶笑容的說道:”你看,朝臣們可都上書為你求情來了,連丁禦史都上書了。“


    作為帝王,在大臣麵前必須盡力保持平靜和安寧,喜樂衰怒,不形於色,以使大臣們覺得天心不定天威難測,因而小心翼翼的辦事,這是宋理宗自小便受到的教育。


    “陛下,那丁大全乃是奸佞小人,滿肚子都是壞水。他為臣上書求情,定是沒安什麽好心。陛下切不可被他所迷惑,與他親近,讓滿朝文武大臣寒心啊”


    趙昀在心中冷冷一笑,這個自已剛剛提拔為宰相不到幾個月人,現在看起來竟是如此可惡,自己當初為何要提拔他做宰相呢?


    隻是剛免了謝方叔的相,距今也不過數月時間,若是如今再罷董槐的相,宰相更換頻繁,難免會引起朝野震動,朝綱不穩啊。


    趙昀有些拿不定主意。


    “大全可從來沒有說過董卿的壞話啊,董卿為何要如此疑心他呢?”


    董槐再次叩首,道:“陛下,那丁大全素日與我無仇無怨,臣之所以如此說他,完全是出於一片公心啊。陛下提拔臣為相,臣在其位,自當謀其政。若是臣知道丁大全的奸佞而不稟告陛下,那便是臣的失職,有負聖恩。臣既是說了,陛下信他而不信臣,臣還請陛下革去臣的宰相之職。“


    “董卿,朕並沒有怪你之意,你又何必如此呢?“


    “陛下,還請陛下革去臣的宰相之職。“


    “不必再說了,朕不會許你辭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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