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我從進來到現在好像沒做什麽得罪這個中年男人的事情吧?他對我說話的語氣怎麽好像我欠他個幾百萬不還似的,對這種人我隻想說一句,去你m的神經病!


    不過也隻是在心裏暗自罵道,我現在不想跟任何人吵起來。和他互相對瞪了一眼之後我正想出去,這時一個哀嚎的哭聲從外麵傳來,我下意識地望向外邊。


    隻見一個穿著打扮靚麗性感的女人在門口擠在人堆中想要進來。一直在外邊擁擠圍觀的學生們一見到她,紛紛退開來,讓出一條路讓這個女人進來。


    她一進來就跪趴在屍體旁邊哀叫道,“你這麽早就走了,留下我一個人該怎麽辦啊!嗚…”


    這女人正是老班妻子,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但因為前幾天就見過老班的結婚照,所以一下子就認出了她。


    我想上去安慰她,可靠近一看我就奇怪了,她的淚腺是不是壞了?怎麽光哭而沒有眼淚呢?而且哭聲也有些浮誇,感覺不自然,像是裝出來的一樣。


    唉,我這是怎麽了,第一次見麵就這樣懷疑別人。當年爺爺走的時候我自己不也是沒掉下一滴淚?倒並不是不傷心,是真的哭不出來。


    不管怎樣,我還是上去把她扶起來安慰道,“師母別太傷心了,畢竟人死不能複生;看開點,將來的生活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在等著呢。”


    “是啊,嫂子你也別太難過了,會傷身體的。”中年男人說。


    麽公朝著外邊的學生喊道,“先把帶你們師母去休息吧,我要做法事了。”


    之前因為屋子裏空間有限,不能讓太多的人進來,所以我們班的學生就一直在外邊圍著不敢進來,怕礙事。但現在麽公這麽說了,就有三個女生一起走了過來,扶著師母說,“師母,先去休息吧,哭太多了對身子不好。”


    師母掙開這幾個女生的手哭得更大聲了,說她不會走的,不管怎麽樣都要待在老班的身邊。


    我們在旁的所有人都不斷地好言相勸叫她先去休息。可她就是聽不進去,死死的趴在屍體上麵哀嚎,根本不願意離開。


    這時麽公突然發脾氣了,一甩手將蓋在屍體上的白布給翻開,露出老班死了都還一直保持的那副驚恐模樣,“啊!”這進來的這幾個女生看到這個樣子,害怕得尖叫了起來,連忙向後退。師母也被嚇了一跳倒坐在地上,臉上一副驚慌不敢再看向屍體。“怎麽會這樣?!”


    麽公一臉怒氣,“見到了嗎?你老公這種樣子叫做死不瞑目,還不趕快做法超度的話會出事情的!”


    “莉雅。”不知道從哪來的一個男人在人堆之中擠出,身材看起來很矯健,穿著一身白色西裝,一副清秀的瓜子臉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走到師母麵前說,“莉雅,聽我一句,別把自己的身體給哭壞了。”這個男人抬起手想撫摸師母的頭發,可忽然想起四周都還有人看著呢,就停了下來轉向自己的後腦勺撓了撓尷尬地笑著。


    師母比他矮了一個頭,仰起頭望著他,微微點頭嗯了一聲。然後跟著男人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跟她是個什麽關係,剛剛她看到這個男的一進來就立馬停止了那哀嚎的幹哭聲。我們這麽多人勸她都沒有用,而那個男人一進來就隻說一句話,她就這麽聽話了。


    原本進來的那幾個女生此時正蹲坐在屍體的一旁,眼睛紅紅的,邊流著淚邊叫著,“老師你怎麽突然之間就走了。”


    看著她們哭,我也有種傷感從心裏油然而生,想要落淚,句話叫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雖然難過,但我控製住了自己的情感不讓自己流下淚水。盡管這樣,我的眼睛還是有一種熱脹的感覺。


    “你們看,張輝的眼睛紅了。”


    “咦,老班以前總是處處針對他,現在老班死了,他不應該感到高興嗎?”


    “你們看到了什麽啊,臥槽,張輝哭了嗎?眼睛這麽好紅啊”


    ………


    在門口有幾個男生看見我眼睛紅了,在那紛紛議論著。有時候確實覺得他們挺不懂事的。老班死了,他們一點都不感到難過就算了,此時還在那吵吵鬧鬧的,根本不知道尊重死者。但我並沒有在意他們的話,拿幾張紙錢放在火盆裏燒,熱騰騰的火光照射在我臉上,從火焰之中我好像看到了老班的身影,想起三年高中他教課時還有每次我違反紀律被他訓話的那一幕幕,現在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以前之所以對我們凶巴巴的很嚴厲是希望我們能夠好好的學習,將來走出社會不用吃太多的苦,不過現在我才明白這些卻已經晚了,因為人已經不在了。


    正望著火盆中的火焰發呆,忽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麽公那滿是歲月年輪的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孩子,別太難過了。”


    “之前他還在的時候,我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現在…”說著,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如泉水般嘩嘩地流下。


    麽公示意那幾個女生離開,女生們各自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相互依扶著走出去。我見她們離開,也起來準備走,可被麽公擋了下來,他說,“孩子,你不用走,留下來幫我的忙。”


    我疑惑地看著他,屋裏不是還有幾個人嗎?我留下來能幫上什麽忙?他說,“等下你就知道了。”


    之後他叫那個中年男人在屍體的腳步弄了個法壇,上麵擺放一塊豬頭等貢品還有一碗生米,幾炷香慢慢地燒著。


    那個中年男人抬了個比較高的凳子來放在法壇前,然後請麽公坐下。麽公把手中的那本書平放在桌麵上,然後慢慢翻來,從衣服的口袋裏拿出一副老花鏡戴上,看著那本書一會兒,表情十分莊嚴。


    然後一邊抖著左腿一邊開始念起了書中的內容,不過念的什麽我啥也聽不懂,因為那本書好像叫做麽經,是壯族麽教流傳下來的古籍,裏麵是記載著各種麽教的法術,以前我也見過,是白話文版的。但這位老麽公手上的這本是用古壯文寫的,我根本就看不懂。


    可能有人會問,你是壯族的怎麽會聽不懂?其實並不是每一個壯族的人都會說壯話的好不?況且就算是聽的懂壯話,也不一定能夠聽的懂麽經,因為麽公念經的時候語速非常的快,而且許多地方語調都變了樣,和正常的壯話很不同。


    麽公在法壇下邊的腿抖得很快,我沒有研究過麽教的法術,不明白為什麽所有的麽公都喜歡在作法的時候故意抖腿,到底有啥子用。


    他每隔一段時間就在放生米的碗裏抓起一小把白米拋在空中,讓它散落在屍體上,這米表麵上看起來光滑白亮,應該是糯米。


    那個中年男人則在法壇的一旁燒著紙錢,一張張黃色的紙錢在火盆之中燃燒出熊熊焰火。可就在這時,蓋在屍體上的白布突然自己翻開了,半個身子露了出來,從屍體那吹來一陣刺骨的陰風,把火盆中的火焰瞬間吹滅了。


    燒紙錢的中年男人見此,臉上露出了驚慌,看向正還在念經的麽公。麽公沒有停下來,反而是念的更快了,擺手示意中年男人不要慌張。


    其實並不隻是中年男人表現出了驚慌,我現在也是開始擔心了起來,現在的這種情況是準備要詐屍了的征兆。這裏有這麽人,一旦出了事情後果不堪設想。


    門外邊的人見到白布被風給吹開,有的驚歎老班的死相怎麽這麽奇怪,有的議論著外邊都沒有風,怎麽房子裏麵就有風了呢,還有些女生一見到老班的屍體就直接被嚇哭了。


    我走近去看,屍體的眼睛還是那樣瞪得老大,不過這次在他的眼神裏麵好像多了一種怨氣。我看了看時間之後,現在已經是下午18點了,還有幾個小時就準備到了晚上,如果不趕快在現在解除威脅的話,到那時就更麻煩了。


    我想把白布重新給他蓋上,正當我準備蓋到頭上時,不知從哪滴落下一滴水來掉到屍體的額頭上麵,一瞬間就滲透入屍體裏。


    麽公好像也見到這一幕了,停下了作法,急匆匆地拿著那碗生糯米衝了過來。


    “壞了。”他趕忙地把糯米塞進屍體的嘴裏。因為屍體的嘴巴原本就是張開的,所以就可直接將糯米倒進裏麵去。


    麽公把屍體的嘴巴堵得滿滿的,我隱約看到原本光滑透亮的糯米粒在慢慢地變成淡淡的黑色。糯米可以用來吸收屍體的屍氣防止詐屍。而現在糯米變成了淡黑色,說明老班的屍體確實產生了屍氣,隨時有詐屍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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