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雲清突然昏迷,片刻緩過來後反倒一直捶著女兒埋怨她為什麽不聽話。</p>


    姚佩華滿臉苦笑,眼淚也掉了下來,卻隻搖著頭不說話。</p>


    李儒和宋陽麵麵相覷,感覺自己兩人不應該出現在這。</p>


    “……爸。”戴燦現在覺得,爸來了之後固然壞事,自己把宋陽請來似乎也更壞事了。</p>


    戴海安一聲長歎,對李儒勉強笑著說道:“讓李老板見笑了。您說得沒錯,鬧到您這似乎隻是個借口。雲清,先跟我回家。”</p>


    “舅舅,我就先不回去了。”姚佩華擦掉眼淚後,反倒是冷靜地離開了情緒崩潰中的戴雲清身邊,走到了戴海安身邊,“你勸勸我媽,讓她跟姚家年離婚吧。我聽過他的話不做模特了,但事情根本不是這麽簡單。”</p>


    “就是你非要自己找啊……你上次打電話說有喜歡的人的,就是這個光頭老板嗎?你是不是瞎了眼?”戴雲清聲淚俱下地埋怨起來。</p>


    李儒又要發飆,宋陽趕緊先拍了拍他的肩膀搖搖頭。</p>


    “雲清!先跟我回去!”</p>


    “我要去找家年,哥,我要去找家年……”</p>


    “媽!你是不是瘋了?”</p>


    “媽當初就不該聽爸的話,讓你到燕京來讀小學!”</p>


    戴海安看不太下去,麵沉如水地將戴雲清拉出了辦公室:“戴燦,你先留下,等會自己回家。李老板,對不住,請你別放在心上。”</p>


    </p>


    李儒被這場突然爆發的家庭戲衝擊了一下,疲憊又無語地擺了擺手。</p>


    辦公室裏安靜下來,宋陽歎了一口氣:“琢磨,瞎琢磨!我看你是啥也不知道,上次神經兮兮地給我打預防針,現在又把我拉過來勸架。這是我們晚輩能勸得動的?李哥,你遭了無妄之災。”</p>


    “……莫名其妙。”</p>


    姚佩華彎了一腰道歉:“對不起老板,是我給您帶來的麻煩,我沒想到他會做得這麽絕。不過他說得對,特別特我確實不好呆下去了,這幾天從您這學到不少,衣服倒沒賣出去多少。”</p>


    “你要走啊?”</p>


    姚佩華點了點頭:“主要是我媽,我怕她後麵還時常還找我鬧。”</p>


    “……你母親……我怎麽瞧著不對勁?”李儒看著宋陽,“你有這種感覺嗎?”</p>


    “我不八卦!”宋陽堅定地說道。</p>


    李儒瞪了他一眼。</p>


    “……姐,那你要去哪裏?”</p>


    姚佩華眼神裏短暫迷茫,隨後看向了宋陽:“我以後得掙錢,將來好給我媽養老。宋陽,之前小燦對你說了一些話,有點誤會。現在既然你知道可能是什麽情況了,你那邊缺不缺人手?”</p>


    宋陽的表情很懵。</p>


    怎麽的,你怕你媽來李儒這裏鬧,就不怕她去我那鬧?</p>


    姚佩華卻條條是道地說:“我長得好看,找工作是不愁。不過我現在也知道了,我之前做模特,那純粹就是吃幾年青春飯,而且那時候其實也靠工作生活。現在我爸跟我媽離婚是一定的,我也已經28了,我想找個能學本事的工作。”</p>


    “你的本事,我聽小燦說過。你跟他一樣還在讀書,應該有很多事需要人幫忙吧?你談生意帶上我,如果隻是吃個飯什麽的,我願意跟著讓你好談一點。你開廣告公司,我也認識一些朋友。現在我隻是欠缺一些做事的經驗,但我可以學。”</p>


    宋陽許久才說道:“你現在……跟我對你的第一印象很不同。”</p>


    這不像是被嬌慣壞的好勝大小姐啊。</p>


    “如果你是覺得讓我到你的公司工作,會讓你女朋友緊張,那我可以去跟她說說。”姚佩華很認真也很平靜,“我也知道,你很在乎她。我28歲,很快就三四十了,不會再想這些事。從前年開始,我就希望自己是個男的。”</p>


    “……”宋陽形象她家大概有很多故事,現在這姑娘是一門心思想著以後要靠她自己養家湖口了?</p>


    這也是某種自我感動嗎?戴燦還在這呢,戴家能讓這如花似玉的外孫女吃苦?</p>


    可是第一回見到時的那種好勝心,可能也是一種要強的表現。</p>


    後來電話裏剛她爸,包括剛才當麵決裂,那背後可能有別的原因。</p>


    宋陽遲疑著問:“都這樣了……你媽媽為什麽還會鬧?”</p>


    “她從年輕時,眼裏就隻有姚家年。我會過什麽樣的生活,姚家年是個什麽樣的人,她都不在意的,她隻想跟姚家年在一起。”姚佩華又保證著,“我不會跟她說我在哪上班,她應該也不會在意。我會回家聽她埋怨,時間長了,她就會好的。”</p>


    宋陽感覺這話裏信息量很大,認真地看著姚佩華。</p>


    這姑娘似乎變了個人,現在有了些幹練和堅韌的感覺,不像隻是自我感動想一出來一出。</p>


    姚佩華又說:“你身邊得力的人,似乎還沒有。我要是能做得好,將來上升的空間也比較大。我已經28歲了,沒多少年好浪費。我不想讓舅舅幫我安排,但去社會上找工作的話,大概會遇到很多心懷不軌的安排。你跟小燦是朋友,我覺得安心些。”</p>


    話裏話外,似乎就是剛才這場變故中想清楚了,甚至是看到宋陽來之後想清楚了。</p>


    戴燦一直在旁邊聽著,也表情複雜地看著姚佩華:“姐,你要不冷靜下來之後再做決定?先回家吧……”</p>


    姚佩華搖頭道:“我很冷靜。小燦,之前很多話,我對你,對舅舅都沒說。我知道姚家年給我安排的相親對象是誰,我說有喜歡的人了,也是想讓他知難而退。他沒法讓我聽話,就鐵了心要跟你姑姑離婚,離開戴家的陰影。我在你麵前打打鬧鬧,隻不過是覺得小時候什麽都不懂的時候更開心。”</p>


    戴燦心中一動,竟有些感動起來。</p>


    宋陽聽到這裏,想了想就問道:“要是還讓你拍廣告,你願不願意?”</p>


    “可以,隻要你覺得還能上鏡就行。”姚佩華笑了起來,“姚家年已經管不著我了。”</p>


    “你認識哪些廣告公司的人?”宋陽又問,“要是讓你幫我挖些老手來,你有沒有把握?”</p>


    “那要看你給的待遇,還有人家相不相信公司的潛力。”</p>


    “正規公司,辦公室已經租好了,後天我就要見麵談一個150萬的廣告業務,還要打入央視。”校招的也暫時隻能實習,而且是純新手,宋陽立刻說道,“我得看看你是不是認真想工作了,這就當做一個考驗。我要一個跟電視台報紙電台這種媒介打交道的,要廣告策劃、美術設計,再要一個有經驗的客戶經理。年齡都不要大的,3到5年經驗的最好。”</p>


    姚佩華點了點頭:“那我怎麽跟人家說待遇?”</p>


    “看能力和經驗,到燕京來,底薪600到1000起,有項目提成。戴燦從我手裏賺到過錢,也知道我現在手上已經接了哪些項目。”宋陽感覺這狀態挺好,姚佩華讓他大為改觀,因此他拍了拍戴燦的肩膀,“等你姐幫我挖到人,你就開始安心上課。我免費讓你觀摩一些專業人士是怎麽做工作的?”</p>


    “……就是說我被開除了?”</p>


    “等你畢業,我再看你能不能進來。到時候,咱驕陽廣告必定是業內巨頭,努力!”</p>


    戴燦今天情緒變動很大。</p>


    所以說,我為什麽要去把他請來?</p>


    零花錢沒機會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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