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刹海鴨兒胡同的鄰居已經知道後海邊上的那個大院子換了主，這一家今年還搬到這裏過年了。</p>
之前見的那個開奧迪車的年輕人，原來是個魯省人。</p>
當初住在那戶後兩進院子的那麽多家，匆匆忙忙地搬家走了。</p>
宋國偉遛彎歸來臉色透露著憋屈。</p>
“嘴裏客氣，那還是嫌棄！就差覺著老子身上有大蔥味了！”</p>
吃完飯了，宋國偉還忿忿不平。</p>
向慧橫了他一眼：“你又不在這裏常住，去跟人家搭什麽話？”</p>
“我不在這常住，那小子以後會在住啊，我幫他給街坊鄰居把關係處好一點怎麽了？”宋國偉悶悶的，“我聽出來了，他們還更記掛原來租住在這的那些鄰居呢，話裏話外都是可惜！”</p>
“爸，哥那麽有本事，你擔心這個幹啥啊？他還處不好鄰居？”宋雅不以為然。</p>
“別玩了！有時間看看書，再一年半就高考了，還跟孩子似的玩遊戲，我看電視！”</p>
宋雅癟了癟嘴，可憐兮兮地關了“學習機”，到正房旁邊的耳室改成的書房裏複習了。</p>
向慧卻啪地把電視機也關了：“等會親家來了你別也掛著個臭臉！兒子有本事你心裏不得勁是不是？能的你！”</p>
宋國偉沒了脾氣，幹脆到了院子裏躺在躺椅上：“我曬太陽！”</p>
這半年來發生的變化太快。</p>
一家子先是搬到了維方住，多年鄰居沒了。</p>
現在又跑到燕京來過年，新鮮歸新鮮，就是感覺越來越不是原先那個味。</p>
向慧是了解他的，一邊繼續到處看著哪裏還沒打掃幹淨，一邊說道：“窮講究！生活條件變好了你還不適應是吧？閑得沒事再去買點瓜子花生和新鮮橘子回來。”</p>
宋國偉站了起來，搖著頭往外走：“小駱也回家過年了，要不然還能聽他說說小王當年的事，跟他打打牌。買那麽多，又吃不完……”</p>
等他提著兩袋子溜達回巷口，身後響了兩聲車喇叭。</p>
宋國偉扭頭一看，車子已經緩緩停在了身邊，宋陽從副駕下了車，走到他跟前咧嘴笑了笑先接了東西：“梁哥，我們溜達過去。”</p>
後車門也打開了，宋國偉渾身一激靈，拘束不安起來。</p>
林棲霞先下了車，隨後沉晴雪也從車裏出來，縮著腦袋跟著林棲霞走過來，眼神忐忑。</p>
“……是親……哦不，林……林老板……”宋國偉之前和她通過電話，當時喊的都是林老板。</p>
現在身份陡變，而且見著真人了，他一時竟有點慌。</p>
隨後又看向那個俏生生的閨女，模樣是沒得說，現在這神情一看就是個乖巧膽小的孩子。</p>
“宋陽爸爸，不是外人，還喊林老板生份了。”林棲霞笑得大方，又把沉晴雪牽到跟前，“晴雪，喊伯伯啊。”</p>
“……伯伯好。”沉晴雪喊完，上下嘴唇都開始抖。</p>
“誒……誒！”宋國偉臉上堆起了一朵花。</p>
宋陽看得好笑：“先回家。”</p>
沉晴雪挪到他旁邊：“我提一袋……”</p>
宋國偉回過神來，趕緊跟帶路似的：“在這邊，這邊……晴雪媽媽，宋陽這小子在燕京多謝你擔待了……”</p>
林棲霞看到他的姿態和他說話的小心語氣，心裏覺得還真是一個簡單的家庭，一個淳樸的人。</p>
因此她笑著說道：“哪裏哪裏，他是個難得一見的孩子……”</p>
兩個長輩走在前麵，兩個小的一人提了一袋牽著手。</p>
宋陽覺得她的手心有點出汗，捏了捏就說道：“怕什麽嘛。”</p>
沉晴雪隻抿著嘴。</p>
你說得輕巧！誰都跟你一樣，當初在我媽媽麵前都膽子那麽大啊！</p>
隻幾步路就到了院門口，宋國偉當先進了門就喊：“老向！老向！人來了！”</p>
林棲霞則等著從後備箱裏拿帶過來的禮物，院子裏腳步聲響起，向慧和宋雅一起出來了，兩人先看的就是沉晴雪。</p>
“……伯母好！妹妹好！”</p>
沉晴雪提著一袋瓜子花生，怯生生地彎腰問好。</p>
向慧滿眼滿臉都是笑：“好孩子，好孩子。哎呀，晴雪媽媽，您這是客氣什麽。小雅，快幫忙。”</p>
“應該的。”林棲霞對宋雅笑了笑，還是自己提在手上，“過來添麻煩了。”</p>
“哪裏的話，盼都盼不來。天冷，快到屋裏去做。”</p>
宋國偉現在也不念叨別的了，一直笑得憨憨的。</p>
宋陽招呼了一下粱泰：“梁哥，你也進來坐。”</p>
粱泰搖了搖頭把鑰匙交給他：“你自己開真的沒問題？”</p>
“你不是驗過了嗎？”宋陽也隻是很久沒開手動擋，適應了一下，“這就回去？”</p>
“嗯。”粱泰點了點頭，“駱東也回去了，真的不用我過年在這邊盯一盯？”</p>
“過年就幾天，又不會有什麽問題。明年把老婆孩子都接到燕京來吧，這院子我平常也不會多住，改好後房間也多。”</p>
粱泰點了點頭：“那我就直接去火車站了。”</p>
“路上小心。錢別省，將來我做得更好了，需要的人不少，得靠得住。我跟王波算是有過命的交情，我爸也在跟他一起做事。咱們這段時間處得不錯，以後我這邊安全的事就先交給你了。”</p>
“好。”粱泰話不多，說完就先離開了。</p>
宋陽中午雖然喝了不少，但腦筋還是清醒的。</p>
未雨綢繆，九十年代人的勇悍，宋陽心裏始終記著。再怎麽低調也沒法永遠低調，宋陽冒起來的速度會很快，培養靠得住的安保團隊得從現在就開始。</p>
鎖好了車，他這才提著東西進了院子關好大門。</p>
到了正房裏，就隻見向慧正熱情地往桌子上擺著各種吃的，都堆在林棲霞和沉晴雪麵前。</p>
而宋雅已經跟沉晴雪手拉著手說悄悄話了。</p>
宋陽擱下了東西說道：“媽，別客氣啊。”</p>
林棲霞和向慧一同轉頭看著他。</p>
宋陽愣了一下，隨後咧嘴笑道：“也是，我早就改口了。這過場嘛，也沒必要慢吞吞地走。”</p>
他擱下東西就搬了把椅子把宋雅擠開坐了下來，把沉晴雪的手搶到了手裏。</p>
沉晴雪低下了頭。</p>
宋陽嘿嘿笑著從口袋裏摸出了兩個盒子：“以前窮，老宋家也沒啥傳家寶。媽，兒媳婦頭一次上門，你可不能失了禮。”</p>
說罷把其中一個盒子推過去：“反正畢業了就正式是一家人了，先改口。”</p>
林棲霞哭笑不得，這小子總是這麽直接。</p>
宋國偉和向慧一起看向了沉晴雪。</p>
姑娘咬了咬唇抬起頭，怯生生地喊了一句：“爸……媽……”</p>
“誒誒誒！”向慧笑開了花，隨後看向了盒子說道，“這是？”</p>
“都給啊！”</p>
於是向慧先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紅包，略尷尬但歡喜地說道：“親家母，你看著孩子現在……”</p>
</p>
“……我都有點習慣了。”林棲霞看著那紅包又說道，“這禮太重了……”</p>
“應該的應該的。”向慧忙說道，“今天一見，就像小陽說的一樣。我算是放下一樁心事，以後不用操心他了。取個好兆頭，萬裏挑一，長長久久。”</p>
紅包遞到沉晴雪跟前，她看了一眼媽媽，見林棲霞笑著點了點頭，就站起來雙手伸過去說道：“謝謝媽。”</p>
宋雅已經悄悄伸手把盒子打開了，隨後就吸了一口氣。</p>
“鐲子也戴上，俗就俗一點。”宋陽示意媽媽給沉晴雪戴上。</p>
林棲霞這下吃驚了，這個玉鐲一看就花了很多錢。透得像玻璃一樣的手鐲泛著瑩光，其中深綠的顏色自然地散布在一圈玉鐲裏。</p>
向慧和宋國偉互望了一眼，隨後就看著宋陽。</p>
“要擱在古代，我們現在也能成親了。”宋陽打開另一個盒子，裏麵是一對金戒指，“就是現在還在讀書，又不能辦婚禮。不辦呢，先去領了證也怪怪的。就先訂婚嘛。”</p>
“哦忘了。”宋陽拍了拍額頭，隨後把椅子拉開。</p>
林棲霞和宋陽一家就見他像電視裏演的那樣，一隻腳跪在地上看著沉晴雪問道：“晴雪，你願意嫁給我嗎？”</p>
之前見的那個開奧迪車的年輕人，原來是個魯省人。</p>
當初住在那戶後兩進院子的那麽多家，匆匆忙忙地搬家走了。</p>
宋國偉遛彎歸來臉色透露著憋屈。</p>
“嘴裏客氣，那還是嫌棄！就差覺著老子身上有大蔥味了！”</p>
吃完飯了，宋國偉還忿忿不平。</p>
向慧橫了他一眼：“你又不在這裏常住，去跟人家搭什麽話？”</p>
“我不在這常住，那小子以後會在住啊，我幫他給街坊鄰居把關係處好一點怎麽了？”宋國偉悶悶的，“我聽出來了，他們還更記掛原來租住在這的那些鄰居呢，話裏話外都是可惜！”</p>
“爸，哥那麽有本事，你擔心這個幹啥啊？他還處不好鄰居？”宋雅不以為然。</p>
“別玩了！有時間看看書，再一年半就高考了，還跟孩子似的玩遊戲，我看電視！”</p>
宋雅癟了癟嘴，可憐兮兮地關了“學習機”，到正房旁邊的耳室改成的書房裏複習了。</p>
向慧卻啪地把電視機也關了：“等會親家來了你別也掛著個臭臉！兒子有本事你心裏不得勁是不是？能的你！”</p>
宋國偉沒了脾氣，幹脆到了院子裏躺在躺椅上：“我曬太陽！”</p>
這半年來發生的變化太快。</p>
一家子先是搬到了維方住，多年鄰居沒了。</p>
現在又跑到燕京來過年，新鮮歸新鮮，就是感覺越來越不是原先那個味。</p>
向慧是了解他的，一邊繼續到處看著哪裏還沒打掃幹淨，一邊說道：“窮講究！生活條件變好了你還不適應是吧？閑得沒事再去買點瓜子花生和新鮮橘子回來。”</p>
宋國偉站了起來，搖著頭往外走：“小駱也回家過年了，要不然還能聽他說說小王當年的事，跟他打打牌。買那麽多，又吃不完……”</p>
等他提著兩袋子溜達回巷口，身後響了兩聲車喇叭。</p>
宋國偉扭頭一看，車子已經緩緩停在了身邊，宋陽從副駕下了車，走到他跟前咧嘴笑了笑先接了東西：“梁哥，我們溜達過去。”</p>
後車門也打開了，宋國偉渾身一激靈，拘束不安起來。</p>
林棲霞先下了車，隨後沉晴雪也從車裏出來，縮著腦袋跟著林棲霞走過來，眼神忐忑。</p>
“……是親……哦不，林……林老板……”宋國偉之前和她通過電話，當時喊的都是林老板。</p>
現在身份陡變，而且見著真人了，他一時竟有點慌。</p>
隨後又看向那個俏生生的閨女，模樣是沒得說，現在這神情一看就是個乖巧膽小的孩子。</p>
“宋陽爸爸，不是外人，還喊林老板生份了。”林棲霞笑得大方，又把沉晴雪牽到跟前，“晴雪，喊伯伯啊。”</p>
“……伯伯好。”沉晴雪喊完，上下嘴唇都開始抖。</p>
“誒……誒！”宋國偉臉上堆起了一朵花。</p>
宋陽看得好笑：“先回家。”</p>
沉晴雪挪到他旁邊：“我提一袋……”</p>
宋國偉回過神來，趕緊跟帶路似的：“在這邊，這邊……晴雪媽媽，宋陽這小子在燕京多謝你擔待了……”</p>
林棲霞看到他的姿態和他說話的小心語氣，心裏覺得還真是一個簡單的家庭，一個淳樸的人。</p>
因此她笑著說道：“哪裏哪裏，他是個難得一見的孩子……”</p>
兩個長輩走在前麵，兩個小的一人提了一袋牽著手。</p>
宋陽覺得她的手心有點出汗，捏了捏就說道：“怕什麽嘛。”</p>
沉晴雪隻抿著嘴。</p>
你說得輕巧！誰都跟你一樣，當初在我媽媽麵前都膽子那麽大啊！</p>
隻幾步路就到了院門口，宋國偉當先進了門就喊：“老向！老向！人來了！”</p>
林棲霞則等著從後備箱裏拿帶過來的禮物，院子裏腳步聲響起，向慧和宋雅一起出來了，兩人先看的就是沉晴雪。</p>
“……伯母好！妹妹好！”</p>
沉晴雪提著一袋瓜子花生，怯生生地彎腰問好。</p>
向慧滿眼滿臉都是笑：“好孩子，好孩子。哎呀，晴雪媽媽，您這是客氣什麽。小雅，快幫忙。”</p>
“應該的。”林棲霞對宋雅笑了笑，還是自己提在手上，“過來添麻煩了。”</p>
“哪裏的話，盼都盼不來。天冷，快到屋裏去做。”</p>
宋國偉現在也不念叨別的了，一直笑得憨憨的。</p>
宋陽招呼了一下粱泰：“梁哥，你也進來坐。”</p>
粱泰搖了搖頭把鑰匙交給他：“你自己開真的沒問題？”</p>
“你不是驗過了嗎？”宋陽也隻是很久沒開手動擋，適應了一下，“這就回去？”</p>
“嗯。”粱泰點了點頭，“駱東也回去了，真的不用我過年在這邊盯一盯？”</p>
“過年就幾天，又不會有什麽問題。明年把老婆孩子都接到燕京來吧，這院子我平常也不會多住，改好後房間也多。”</p>
粱泰點了點頭：“那我就直接去火車站了。”</p>
“路上小心。錢別省，將來我做得更好了，需要的人不少，得靠得住。我跟王波算是有過命的交情，我爸也在跟他一起做事。咱們這段時間處得不錯，以後我這邊安全的事就先交給你了。”</p>
“好。”粱泰話不多，說完就先離開了。</p>
宋陽中午雖然喝了不少，但腦筋還是清醒的。</p>
未雨綢繆，九十年代人的勇悍，宋陽心裏始終記著。再怎麽低調也沒法永遠低調，宋陽冒起來的速度會很快，培養靠得住的安保團隊得從現在就開始。</p>
鎖好了車，他這才提著東西進了院子關好大門。</p>
到了正房裏，就隻見向慧正熱情地往桌子上擺著各種吃的，都堆在林棲霞和沉晴雪麵前。</p>
而宋雅已經跟沉晴雪手拉著手說悄悄話了。</p>
宋陽擱下了東西說道：“媽，別客氣啊。”</p>
林棲霞和向慧一同轉頭看著他。</p>
宋陽愣了一下，隨後咧嘴笑道：“也是，我早就改口了。這過場嘛，也沒必要慢吞吞地走。”</p>
他擱下東西就搬了把椅子把宋雅擠開坐了下來，把沉晴雪的手搶到了手裏。</p>
沉晴雪低下了頭。</p>
宋陽嘿嘿笑著從口袋裏摸出了兩個盒子：“以前窮，老宋家也沒啥傳家寶。媽，兒媳婦頭一次上門，你可不能失了禮。”</p>
說罷把其中一個盒子推過去：“反正畢業了就正式是一家人了，先改口。”</p>
林棲霞哭笑不得，這小子總是這麽直接。</p>
宋國偉和向慧一起看向了沉晴雪。</p>
姑娘咬了咬唇抬起頭，怯生生地喊了一句：“爸……媽……”</p>
“誒誒誒！”向慧笑開了花，隨後看向了盒子說道，“這是？”</p>
“都給啊！”</p>
於是向慧先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紅包，略尷尬但歡喜地說道：“親家母，你看著孩子現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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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有點習慣了。”林棲霞看著那紅包又說道，“這禮太重了……”</p>
“應該的應該的。”向慧忙說道，“今天一見，就像小陽說的一樣。我算是放下一樁心事，以後不用操心他了。取個好兆頭，萬裏挑一，長長久久。”</p>
紅包遞到沉晴雪跟前，她看了一眼媽媽，見林棲霞笑著點了點頭，就站起來雙手伸過去說道：“謝謝媽。”</p>
宋雅已經悄悄伸手把盒子打開了，隨後就吸了一口氣。</p>
“鐲子也戴上，俗就俗一點。”宋陽示意媽媽給沉晴雪戴上。</p>
林棲霞這下吃驚了，這個玉鐲一看就花了很多錢。透得像玻璃一樣的手鐲泛著瑩光，其中深綠的顏色自然地散布在一圈玉鐲裏。</p>
向慧和宋國偉互望了一眼，隨後就看著宋陽。</p>
“要擱在古代，我們現在也能成親了。”宋陽打開另一個盒子，裏麵是一對金戒指，“就是現在還在讀書，又不能辦婚禮。不辦呢，先去領了證也怪怪的。就先訂婚嘛。”</p>
“哦忘了。”宋陽拍了拍額頭，隨後把椅子拉開。</p>
林棲霞和宋陽一家就見他像電視裏演的那樣，一隻腳跪在地上看著沉晴雪問道：“晴雪，你願意嫁給我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