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前妻說,你給了他好幾萬塊,還送了1000盒磁帶給他?隻是幫你介紹了哪些歌更流行,你願意給這麽多錢?”</p>


    朱自強咧嘴笑了笑:“我大老粗一個,難得結識燕大高材生,我願意啊。”</p>


    “那1000盒磁帶,他也參與販售了吧?”</p>


    “那可不是,我見他是送給同學的。”</p>


    “送1000盒?”</p>


    “那有什麽奇怪的?他的同學也可以再送給別人。都是燕大的學生,誰沒更多的親朋好友?”</p>


    “朱自強,我要提醒你。以你之前製假販假的數量和獲利金額,情節是很嚴重的!”</p>


    朱自強沉默了一下,然後輕聲說道:“我該交代的都交代了,非要辦我的話,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吧。”</p>


    “頑固不化!”</p>


    朱自強表情平靜。</p>


    現在想來,她居然能知道自己在外麵跑的時候那麽多次的事,太過於不簡單了。</p>


    雖然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盯上的,被誰盯上的,但他現在很清楚,如果把宋陽也牽連進來,那自己就真的會被敲打掉。</p>


    他知道自己應該隻是被牽連的,隻是被作為了一顆棋子,宋陽他們才是目標。</p>


    忽然這麽大的陣勢,對手的能量也讓人難以想象。</p>


    但需要用上這麽多手段,隻說明宋陽他們也不見得好惹。</p>


    現在,隻有自己先扛著,等宋陽回來處理。</p>


    朱自強隻是對前妻的絕情感到悲哀。</p>


    自己雖然也有錯,但都給了100萬,這麽絕情絕義嗎?</p>


    還有孩子呢!</p>


    ……</p>


    “也有人找過你媽說要采訪?”</p>


    李儒問著李海。</p>


    小不點輕輕“嗯”了一聲。</p>


    “你媽怎麽說?”李儒自己倒沒沾上什麽麻煩汙點,也就是個道德控訴罷了。他怒歸怒,卻也隻是不屑對方的手段,並不因此覺得有多難堪。</p>


    “媽媽沒有理記者,也沒讓他們一直拍家裏。”</p>


    李儒有些沉默。</p>


    現在他的前妻和孩子,住宿條件著實不咋的。</p>


    “爸爸,我說你沒有拋棄我,你帶我去吃麥當勞了,還帶我玩。”</p>


    李儒心頭頓時微酸,揉了揉他的腦袋罵了一句:“臭小子。”</p>


    隨後又道:“走,今天再帶你去吃一頓!”</p>


    患難見真情,雖然待她不像朱自強那麽顯得有“情義”,但李儒還是感受到了一些季動。</p>


    雖然繼續在一起是不可能了,李儒從這件事裏,還是被改變了一些心態。</p>


    帶著李海前往麥當勞的路上,他恍忽想起了那天車上宋陽說的話。</p>


    “你將來可能記不得今天,但說不定你兒子將來不會記得挨了你的罵,隻會記得他爸帶他吃過一頓麥當勞。”</p>


    真他娘的說中了啊。</p>


    ……</p>


    粵省鍾山小霸王,段平看著董事長澹定地說:“白紙黑字,達到了當時定下來的業績目標,就發獎金。現在雖然才10月份,今年的訂貨量和銷售額已經達到目標了。再到年底,說不定有希望達到15億。一碼歸一碼,費董是覺得那2500萬花得不值?”</p>


    “……公司本來就是有基礎的。程龍的代言費,一年也隻要300萬。各方各麵的廣告加起來,2500萬也太多了……”</p>


    “經營的事我來管!”段平打斷了他,“能談到300萬,是人家的本事,我們自己之前谘詢,他們報的500萬。人家開公司的,也是為了賺錢。公司本來是有基礎,但名氣、聲譽、銷量,有現在好嗎?如果費董覺得明年不用打廣告了也能賺這麽多錢,試試就行了。”</p>


    “你早就想走?”</p>


    “說這個沒意義了。”段平很好笑地看著他,“如果是覺得那筆獎金要發出來很舍不得,說什麽回扣之類的話就不必了。我留了一家年銷售額已經將近15億元的公司給費董,我問心無愧。獎金,是我應得的。費董要是想報桉來查這個廣告合同我這邊有沒有吃回扣,盡管報桉。”</p>


    “沒有舍不得那筆獎金。”他皺著眉,“你都把程明樓和沉巍都先安排過去了,其他人有意見也是正常的。”</p>


    “正常,所以我來解釋幾句。”段平微笑了一下,“驕陽廣告今年幫小霸王做的事,價值多大自在人心裏。有今年的學習卡帶,學習機才名副其實。程龍的代言,參加訂貨會,對業績的帶動明眼人都看著呢。”</p>


    “既然費董不是舍不得那筆獎金,那我也請費董放心。我們雖然緣盡於此,但我離開之後也不會拆台的,好聚好散。我也忠告一句,我打下的大好局麵,費董別受人挑撥才是正路。”</p>


    這話暗裏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p>


    小霸王的經銷渠道、如今積攢下來的名望,都是段平一手打出來的。</p>


    三友電子做的是VCD,跟小霸王也沒有競爭。</p>


    可如果白紙黑字立下的目標獎勵不認,還要繼續抓著段平是不是吃了回扣這種由頭撕破臉,那段平也不是吃素的。</p>


    </p>


    看了看時間,段平回到了自己辦公室,收拾了一下東西就給宋陽打電話。</p>


    “回來了?”</p>


    “……剛下飛機。”</p>


    “廠那邊零配件供應出現了問題這些事,為什麽交待沉巍他們先別跟我說?”</p>


    “……你人還在小霸王,麻煩你幹什麽?我們又不是不能解決。”</p>


    段平微笑了一下,隨後說道:“你搞錯了,他們怕的是我。”</p>


    “……啊?”</p>


    段平站了起來看著窗外,頗有一點傲氣地說道:“開工廠,管理工人,做好供應鏈和渠道,你們一個隻有錢、玩足球的,一個以前開商場賣衣服的,一個做廣告的,能讓別人那麽忌憚?記者會上看到了沉巍介紹產品,他們猜到了我可能會過去接手,才真的害怕。我是誰?”</p>


    電話那頭的宋陽沉默良久。</p>


    你特麽感覺良好是真的棒棒啊。</p>


    但也有幾分道理。</p>


    小霸王的名氣和業績做得那麽牛逼,這樣的高手可能加盟三友電子,要說薑萬和他背後的人不打點哆嗦,那也說不過去。</p>


    “……合著我們是被你牽連了?”</p>


    段平笑道:“那倒也不能這麽說。我問了李儒,知道了那什麽顧家的胃口。那幫人算不得什麽,之前還來找過我說運作什麽上市。你跑去美國,芯片的事情解決了?”</p>


    “……解決了。”</p>


    “怎麽解決的?”</p>


    聽宋陽說了說之後,段平頭皮發麻:“自己產芯片?”</p>


    糟了,是沒接觸過的領域。</p>


    他還以為自己全身心過去,能很快理順全部的事。</p>


    “不會耽誤我們停工,放心吧,這塊我有把握。你那邊現在是什麽情況?”</p>


    “我一個星期內搬到燕京。”段平言簡意賅,“放心吧,驕陽廣告不會有麻煩。”</p>


    語氣又恢複了那種盡在掌握的澹定。</p>


    宋陽歎了一口氣:“這事鬧的……”</p>


    “你那邊呢?那個標準的事。”</p>


    “列進去了,但要被市場接受才有意義。”宋陽說道,“所以我們要用自己的技術做芯片,要把銷量做起來,還要靠物美價廉去做出口,在國際上也多吃一些份額。出口這一塊,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合作商。”</p>


    他說了戴燦的哥哥戴漢的名字,段平心領神會。</p>


    “那就不愁了。”段平說道,“三友電子交給我,你去處理你那些麻煩吧。”</p>


    宋陽在車裏掛了電話,感慨了一句:“大世風雨寒,草莽有義膽啊。”</p>


    “……拽什麽文?老段真的這就直接過來了?”李儒很期待。</p>


    宋陽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得想辦法把老朱撈出來。買版權,跟香島那邊那家唱片公司也是有合作的,從中協調一下,私下和解吧。這事,也不能被搞成以正風氣去公訴。”</p>


    戴燦已經告訴了他,事情發生後朱自強是怎麽聯係到秦月娥,讓她找來戴燦幾人交待他們就隻是把磁帶送了出去的。</p>


    反正就是不認。</p>


    事關前途,人人都守口如瓶。</p>


    真要找當初從他們手裏買磁帶的人取證,總要時間。</p>


    朱自強說,相信宋陽能把這事平下去。</p>


    先有朱自強自己把事情扛了起來,段平又在這種局麵下直接從小霸王撂挑子過來了,所以宋陽才有那一份感慨。</p>


    剩下那些事,宋陽在燕大的特殊待遇、魅影VCD機涉嫌抄襲、幾個人的私德、買四合院讓人搬走的無情,這倒都是小事。</p>


    “人怎麽看我,我不在乎!老李被人那麽說,已經決定上電視講一講了。你呢?”</p>


    “我?”宋陽冷冷笑了笑,“我準備出名,就有了心裏準備。天下間出名的,誰不是毀譽參半?來而不往非禮也,他們非要連燕大都惹一惹,那就先等著自己瞎吹的牛逼被戳破吧。背後的人藏著沒關係,我先隻抓住一個點就行了。”</p>


    “有好戲?”李儒期待了起來。</p>


    宋陽笑著說:“好大的本事啊,把話題炒起來了,可有些東西啊,就是見不得光。所以,他們何必要牽扯燕大,牽扯一個準院士呢?真拿科學家不當回事啊?這回買芯片授權倒是歪打正著。咱做著引進新技術、參與國際最新標準製訂的大好事,他們倒是用手裏沒一點真技術的亂起跳。電子工業部帶團出去的祝司長,也很生氣呢!”</p>


    祝源清當然敢生氣。</p>


    雖然路上也知道了萬燕這個公司裏有顧家子弟的股份,但他卻是接到過戴星電話的啊!</p>


    一路與宋陽同行的他,對宋陽的能耐和潛力才有著直觀的認識。</p>


    這都不是什麽站不站隊的問題了,一個砸了真金白銀要做芯片,想要在國際領域擠到尖端專利圈子裏的人物,不值得一個在電子工業部擔任副司長的人看重?</p>


    宋陽和李儒商量著怎麽撈朱自強,路上就接到了電話。</p>


    沉巍古怪地說道:“滬海樂頌股權投資的楊總經理約時間拜訪,人在廠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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