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北,其實,我早已經醒來了;隻是我不想睜開眼睛再看這個世界了”月公子迎著月光看向酣睡在自己身邊的光頭小和尚,臉色清亮。


    “其實,我早早就知道雪兒醒了……”小和尚眼角滑下淚水,和月公子輕聲道了聲對不起。


    “我擅自做了決定,再也不要出去了,在這裏可能會很苦,你會怪我嗎?”


    月公子皺著眉頭,眼角掛著絲絲晶瑩“嗯,不會;在那裏都好呀,有你在就好;就像在望月庵門口,我看著你,你看著我”


    “要是以後我顧不得看你呢?”


    “那,雪兒就看著你,月公子能看到曉北就好;山中無歲月,外麵世界嘛,都沒有曉北好看”


    “雪兒,你也是;”小和尚心中更是壓抑,愧對著青梅竹馬。


    長夜漫漫,聽著窗外的蟲叫蟬鳴,自是黑暗中的無限靜謐。一個自是孤獨的身影靠在西廂的門外,聽著廂房內的話語聲,將一口長長的歎息聲壓回肚子裏。


    第二日一早,天色微亮。在西廂中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今日要是白發公子有安排,雪兒就陪著曉北一起,你到哪,我就到哪”原本清秀靚麗的小姑娘,此時更像是一位無微不至的小娘子,在照顧著即將遠行的愛人。


    “放心,我自是哪都不回去的;”小和尚微微一愣,笑逐顏開。


    “這麽早就睡醒了嗎?”在西廂外傳來了敲門聲。


    月公子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自是眼中看著曉北滿意,溫柔的說著“木易公子,不必敲門進來吧,我們都收拾好了”


    曉北今日有人收拾整理,也是顯得精神,看著門外跌跌撞撞的踉蹌身影,自是心中一驚“木易公子,您這是怎麽了?”


    來到屋子中的木易更是潦倒坐下,胸口還有這滴滴血跡,看在月公子眼中更是心驚膽戰。


    “沒什麽,曉北;我最後問你一句;如果你現在要走,我絕對不攔著你”


    “不,我不走了;”曉北和月公子相視一笑,在雙方眼神中做出了決定。


    眼前這個白衣白發的男子很苦,比苦瓜還要苦上不少,他活的很累,很不自在;這是曉北和月公子用心感受到的;


    “那好,我先去幫你們準備早飯!”木易晃蕩就要起身。身後傳來小和尚的聲音“不用了,我們是不吃飯的;”


    “不吃飯?為什麽?”


    “因為月公子(曉北)秀色可餐;看到了就滿足了,也就飽腹了”


    看著眼前的和尚尼姑,木易再也沒有心思去嘲笑這對金童玉女,這本就是世界上的最難得。


    “那?我們可以現在出發嗎?”


    “嗯……”


    三人踏步出門,向著舍利塔走去。


    “好熟悉”從未進過舍利塔的曉北和月公子心中生出一種回家的感覺,似曾相識,像是來過;


    木易自是搖頭,哂笑一聲,看了眼這高大舍利塔,眼中更是惆悵。


    塔層回轉,要比望月庵的舍利塔要大上很多,木易按照阿難所說,將小和尚和月公子帶到影塔方向。


    初入影塔,小和尚和月公子自是驚喜變換,看著眼前的書架書籍,頭頂的幻月當空,無數的夜明珠擺設裝飾,和木易第一次來到影塔時的表情一般精彩!


    “木易公子,這地方是你的?”小和尚眼神迷惑又對這裏的書籍有著渴望。


    “嗯,都是這座影塔中的,時間久遠,不能算是我的”木易頓了一頓,先是點頭後是搖頭。


    小姑娘早已感覺到新鮮,站在最大的夜明珠下,張開燦爛的笑臉“曉北,你看我漂亮,還是這裏漂亮!”


    善於比較就是女子的天性,世間女子都是一般。


    曉北和木易看著站在夜明珠下的月公子,身上散發出星星點點的光芒,眼中笑意,更是像藏起一顆最美的夜明珠,小姑娘在夜明珠下轉著圈,引動的夜明珠一明一暗,忽閃忽閃。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真美”


    “到底是哪一個更美呀!”


    “自然是月公子更美!”小和尚一臉誠懇看向月公子;全拋一片心!


    “咳咳~這地方怎樣?”木易有些尷尬的撓著頭,發現自己在此處,像是白布上的黑點,破壞了這美好的氛圍。


    “尚可,好多的書!”小和尚抬頭看,自是發現了那個由無數夜明珠構成的浩然儒字,心中看著也是舒服。


    木易先是眼睛盯著木易眼睛,一字一句的誠懇說著“那,你在這一層看書真麽樣?一旦決定,可就再也不能出塔了;或者說,我在沒有達到一定成就之前,你就再也出不去了”說道最後,更是充滿了愧疚。


    “真的嗎?那我們就在這裏住下好不好?”月公子像一隻歡快的蝴蝶,飛到小和尚身邊,拉拽著小和尚的衣袖。


    小和尚自是一臉寵溺“好,那我們就不出去了”


    木易看在眼中,心裏明亮通透,自是知道這二位都是體己人,心中的愧疚更是又多了一些。


    “木易公子,其實你不必自責的,向我們這樣要是出去行走,也是找一處僻靜安穩過日子;那就是一件茅草屋再無其他,現在好,什麽都有,一應俱全!”


    “那,這一層,就拜托了!”木易深深施禮,對著眼前的金童玉女一拜到底。


    “木易公子!”


    “有什麽事?”


    “我和月公子,可以喊您一句大哥嗎?”


    木易頓住一愣,展顏一笑“自是可以,大膽的叫!”


    “木易大哥!!!”


    曉北和月公子對著眼前男子熱切的喊了一聲哥哥,看著白發男子消失在下一層樓梯口;卻不見白發男子心頭顫動,熱淚滿眶。


    木易手中拎著酒葫蘆,來到舍利塔底層,昨夜的嚴寒還是透骨凝心;看著不遠處的寒冷禁地,木易眼中難藏失落,自顧走到原本沒有字跡的一處牆角,將葫蘆中口打開,將早已混雜好自己血液的羅漢血液傾倒在牆壁上,看著字跡顯現,融入身體。


    “心有十竅玲瓏,塔中每進一人,心可補關一竅,藏上一份心氣;修心之人境界有十層!心不可修滿;修滿則溢,竅閉難生!”木易口中念叨,自是老和尚阿難給木易留下的簡單話語。


    從此,小和尚每看一篇文章,就能消一分嚴寒,多讀一分文章,就可木易添一分力量,隻是每層力量不同宗,自是需要不同的人來守護,方能增長。


    “這就是心力外存,心火外燃嗎?”在流淌著金黃血液的牆壁上,牆體隨著木易心髒鼓動“噗通,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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